“民间反赌第一斗士”任杰:哭球不息,战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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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赌球,他从百万富翁变得一无所有,并一度走上轻生的绝路幸运的是,他走出来了,并向“赌球”发起了强有力的挑战

“老板,给我来一份‘黑哨’,再要一个‘临门一脚’、‘意甲酸菜烤鱼’。”

“好嘞,马上就上来。”

北京市昌平区回龙观流星花园三区南门,苍茫的夜幕降临,“哭球”烤鱼烤翅馆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小店很有特色,走进店内,大厅里悬挂着的巨幅反赌宣传画,非常惹眼。而这家店的老板,就是被人们称为“民间反赌第一人”的任杰。

第一眼见到任杰,很难将眼前这个有着谦厚的笑容的中年男子和因为赌球而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联系在一起。但事实上,他的确拥有这样的曲折经历。几年前,深受赌球所害的任杰决心戒赌,于是便开了这家叫“哭球”的烤鱼烤翅店,以此告诫那些赌球的人。一杯茶,一段传奇曲折的故事,在他的店里,任杰侃侃而谈,他的故事缓缓铺垫开来。

1.我出生于重庆一个偏远农村,1992年,我独自一人来到北京,先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员。由于我踏实肯干,很快就成为业务总经理。1997年,我用10万元积蓄创办了一家公司,主要负责建材和空调展览这方面的业务。经过几年打拼,到2002年,我在北京有了2套房子、车子,在老家给父母买了2套房子,银行里还有近200万元存款,公司每年利润在一百万以上。

2002年对于很多球迷而言,是值得欢欣鼓舞的一年。因为那一年,世界杯赛场上第一次有了中国队的位置。但也是这一年,因为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足球,赌球像疯狂滋生的野草一样,悄然盛行起来,身边朋友在一些地下庄家的煽动下,都开始赌球。我没有想到,那是一场噩梦的开始,因为它不仅毁掉了我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幸福生活,也让我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法自拔。

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开启赌球这个“潘多拉盒子”的。公司里的一个业务员把我介绍给一个带盘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庄家的业务员,并且告诉我只是玩球。我第一次看到大家凑在电视机旁,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在赌球,也没有下注,只是觉得很刺激。大家都下注,只有我看比赛,就显得有些另类了。所以,当第二场比赛他们邀我下注时,我也忍不住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场比赛是巴西对土耳其,我押了巴西,赢了420元钱。当时的我压根就没想到,这是一个很深的陷阱,一脚跨进去,再想出来就很难了。

那次世界杯结束后,我赢了4万多元,这样的一帆风顺,也让我对自己的运气和技术信心十足。世界杯结束不久,欧洲五大联赛开幕了,带盘的人又给我打来电话。我一想到看球时的刺激感和赢钱后的满足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开始赌五大联赛。

联赛刚开始,我又赢了些钱。那时,我们一般都是用电话报注。比赛的时候,报纸上有对阵表。我们拿着对阵表,到比赛快开打时,庄家会给带盘的人打电话,带盘的人再打电话告诉我们,这场球开出来了,怎么开的。我们选好球队后,再给带盘的人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下注的球队和金额就行了。在球赛中找到了乐趣,又可以轻松赢钱,一箭双雕。慢慢的,我的胆子大起来了,开始加钱赌球。

由于对球队不熟悉,我从世界杯中赢得的钱很快就输光了,还多输了好几万。在迂回曲折的输赢间,我逐渐失去理智,开始变本加厉地下赌注,慢慢由几万加到了几十万,有时甚至一把就输掉近30万元。

随着赌注越来越大,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也越来越不安。但我不甘心就此收手,从最初赢钱时踌躇满志,到输钱后落荒而逃,这样的落差,相信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我也一样,一想到输掉的那些钱,心里就很不平衡,暗暗发誓一定要逮着机会好好搏一把,狠狠赢一笔以后就收手。

终于,机会来了。我仔细挑了五场球,全是强队对弱队,开盘以后全赢了。第二天一算,我一下子赢了75万元。大起大落的输赢,让我觉得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过瘾,但是多年在商场摸爬滚打,让我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我不能再玩火了。

这场“战役”以后,我收拾心情,开始强迫自己远离赌球,这是我第一次戒赌。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沾染了心理上的“毒瘾”,因为曾经赌过,所以看电视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这场球会下谁,当比赛结果跟我心里的答案吻合,我的心就会空落落的。而这期间庄家不断给我打电话,鼓动我继续玩。他们劝我,要是不赌球,看球也没有这么刺激,只要玩得小一点,不会有什么风险。心里的那个魔鬼,最终吞噬了残存的理智,我告诉自己,毕竟,我有赌球的技术和资本,就算把赢来的钱都输完,也不过是回到最初的起点。就这样,我的第一次戒赌最终以失败告终。

尽管我预先给自己设了一条警戒线,但在赌球这个泥潭面前,所谓“玩小一点”的借口,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可笑。其实,早在我一脚跨入其中的那一刻,就注定只有一个结果——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很快,我就忘记了最初对自己的承诺,赌注下得越来越大,从几千到几万,从几万再到几十万,我像吸毒一样欲罢不能,下的赌注像滚雪球一样成倍增长。不幸的是,我再也没有像赌球初期那样幸运,接连十几场都输了。我的生活开始陷入恶性循环:不断输钱,但输得越多就越不甘心,越想把所有的钱都赢回来。如此循环往复。最后,我不但把原先赢的那75万输了,还把手头的积蓄与公司的近200万资产输个精光。

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我依然不肯收手,开始到处借钱。屋漏偏逢连天雨,我越赌越输,很快又欠下了近100万元赌债,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我开始后悔了,第二次萌生戒赌的念头。不过,在收手前,我还想最后再搏一把。结果,我等到这个机会的同时,换来的是更沉重的打击,我又欠下一笔23万元的赌债。

那个庄家把我叫到他开的一家茶馆里。进去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我暗暗心惊。庄家对我还算客气,他说:“你在我这儿赌球输了不少,我挺同情你。但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是欠钱不能超过三天。这样吧,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想办法把钱还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卖了房子和车子。

倾家荡产还清赌债后,我又一次下定决心戒赌。由于我长时间沉迷赌球,无暇打理公司,公司变成了名存实亡的空壳。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我告诉自己,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很快振作起来,决定重操旧业,开始四处寻找业务。凭借以前做生意的关系网,我很快又找到一个项目。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项目,最终把我推上了绝路。

那是我戒赌半年以后,我找到一个项目,需要启动资金。当时,我的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在朋友那里借了一圈,也借不着。眼看着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就要从眼皮底下溜走,急红了眼的我又一次将希望寄托在赌球上。我选了一个最有保证的球队,尤文图斯,因为在我以往的赌球生涯中,就尤文图斯的状态比较稳定,每次押上它,总能让我赢钱。我押了十万元,结果这一次我输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早己把那个项目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一心只是想着,怎么把这十万元的窟窿补上。想了一圈还是一筹莫展,刚好半夜的时候有西甲,皇家马德里,皇马都是大球星,急红了眼的我,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又买了十万,一旦赢了,两下相抵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老天终究没有给我机会,90分钟后,我又一次以失败告终。走投无路了,只能向父母求助,我跟他们说,做生意赔了。就这样,我卖了在老家给父母买的两套房子,还上了那笔钱。

如今,再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艰难时光,我心底都会泛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次重创以后,我彻底远离了赌球,我的生活也陷入了一片黑暗。2004年最穷的时候,我连一个橘子都舍不得买。为了省钱,我出门只能挤公共汽车,很多时候我宁愿提前一站下车,只是为了省一元钱。

我自己过得苦点没关系,但是让家人和我一起过得这么艰苦,实在是很愧疚。当时,我们家每天就吃两顿饭,饭菜也很简单,就着咸菜吃饭。每次带着儿子出去,看到别的小孩买玩具,他也想要,但都会很懂事地问要一块钱还是两块钱。我问他:孩子你怎么这么问呢?他说,一块钱我们就买,两块钱就不买了。

看着孩子认真的神情,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生疼生疼,在他的心目中,爸爸穷得只能买得起一块钱的玩具。

还有我的父亲,对于我赌球输钱的事,他并不知情,只知道我的经济有问题。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他连身体不舒服都不去医院检查,一直拖着。等到最后去检查时,已经是食道癌晚期了。更让我揪心的是,那时候我穷得连回家去看父亲的路费都没有。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如同刀割。

在后悔、愧疚的煎熬下,我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和意义,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2004年的一个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时我想到了投河自尽,觉得既然活着这么痛苦,还不如死了清净。我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妻子也注意到了我的反常,跟了出来,在小区门口追上了我。她拉住我,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她说,你要明白,你为什么会走这上条路,就是因为你陷在其中太深了。你死了,我们怎么办?要吸取教训,而不是逃避责任,钱没了可以再挣,只要你能回头,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看着眼前憔悴的妻子,我心里百感交集。这几年,我因为沉迷于赌球,脾气也变差了,不仅让她跟着我受苦,还常常跟她打架。她以离婚相要挟,要我戒赌,我也听不进去。那一次,她的话一下点醒了我,我们在一起抱头痛哭。

2.从生死线徘徊了一圈回来后,我彻底回头了。当时我暗暗发誓,今后无论再怎么穷,我也绝不再心存凭借赌球翻身、一夜暴富的念头。同时,我开始静下心来,反思自己这几年经历的点点滴滴。

我觉得,如果当时自己陷在赌球的深渊里苦苦挣扎的时候,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拉我一把,也许一切又是另一番情形了。我的经历并不是个例,事实上,全国有很多人像我一样,许多人的结局甚至比我还要悲惨。因此,我决定公开自己的经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赌球的危害有多大,也希望更多沉迷其中的人能从中得到警示,避免悲剧的发生。

2006年德国世界杯前夕,我在网上发表文章,公开自己赌球的经历。同时,我还在网上开了一个名为“哭球”的反赌球博客,把自己的故事、感悟和赌球的危害等一一记录下来。我的举动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些与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们迅速汇聚到了一起。短短数月时间,博客的累计访问量达到60多万,还有很多人打电话、发短信来支持我。

不过,我的举动也损害了很多地下庄家的利益,他们纷纷打来威胁电话。特别是第一次接到电话时,对方的语气很凶,说你找死是不是,你自己不赌就不赌,到处乱说干什么,我们不能保证,你哪天会缺只胳膊少只腿的。我胆战心惊地放下电话,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很多网友的支持让坚持了下来。当时,我的手机几乎每天都被打爆,多数是身陷赌球泥潭的人或者他们家属向我寻求帮助。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人给我发短消息说,久久不能摆脱赌球这个心魔,所以把我写的文章放到自己的网站上了,控制不住想赌球的时候,就把我的文章拿出来看一看,并告诉自己不能再赌下去了。还有很多人问我,怎么才能像我一样,彻底远离赌球。一位70多岁的老人,甚至拄着拐杖,找上门来求助,让我帮他把儿子从赌球的深渊里拉出来。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深受触动,我义无反顾地坚持下来了。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找我聊天、求助,我渐渐有些应付不过来了。2006年最多的时候,我平均一天会接到300个电话。我想,人多力量大,何不以网络为平台建立一个组织,把大家聚集到一起,互相交流,互相帮助,可能效果会比我一个人苦苦支撑更好。2006年6月8日,我在网上成立了国内首个反赌球联盟,很快,就有3000多人加入这个联盟。

经过我们反赌联盟几年的摸索,我们还整理出了一套《戒赌秘籍》,其中包括“精力转移法”、“交往选择法”“财源封闭法”、“亲人监督法”等,希望对那些想上岸的赌友们有所帮助,早日脱离赌海。我也深信,赌球的人一旦摆脱了心魔,并把劲头用来经营新生活,依然可以找到一片崭新的天地。

3.这段时间,随着公安部扫赌风暴席卷足坛,鼓舞人心的同时,我也比以前更忙碌了。有不少球迷给我打电话,希望能够联合起来,组成一个联盟,将大家掌握的赌球证据汇总,上交给公安部门,让足坛扫赌这股风暴更有力地持续下去,早日除去中国足坛的“毒瘤”。

几年前,《辽沈晚报》著名记者郝洪军曾给中国足协提供过线索,但最终都石沉大海。事实上,我们民间反赌联盟也曾给中国足协邮寄过一些赌球线索,但同样没有任何回复。而且,以往每次“反赌”都是“蜻蜓点水”,找一些替罪羊平息事件,所以我们希望这次能彻底些。

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线索,这其中的艰难,只有自己才知道。几个月前,一位青岛的小庄家专门给我打来电话,说有现役球员在他那里下球。当时,我正在移动公司办理手续,于是和他约定,一会儿再打给他。过了一会儿,我按照他打来的电话打过去,他说,边上有同伴,不方便说话,晚上再联系。结果到了晚上,他打电话过来,我又没接到,等到深夜再打电话过去,他就不接了。之后,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他到底要给我提供什么线索,恐怕要成为一个谜了,我为此难过了好几天。如今,有时候我也常打这个电话,可是每次电话那端传来的,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除了收集线索艰难,有时还会遇到危险。又一次我差点在北京东直门被人打,好在及时报了警。不过,如今的我,早就已经将个人安危放在一边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年的努力,我掌握了一些线索,很多会员也会把一些线索发到我的邮箱里,许多线索都是涉及现役的球员、教练、俱乐部以及体育局的官员。

2007年8月底,公安部治安局领导多次找到我,了解赌球的相关信息,请我帮助收集赌球的证据。记得当时有一位姓张的处长告诉我,说我的故事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重视,并提出要对足坛进行清扫。

随后,我给公安部治安局、网管局邮寄了大量举报信,举报了很多庄家开盘的证据,包括联系电话、网址、用户名、密码等。2008年春节前夕,公安部门召开庆功会的时候,还特意邀请过我。

之后我给公安部提供了很多信息,包括这次辽宁警察破获的赌球案,正是因为我提供了庄家信息,帮助辽宁警方破获了一个地下赌球团伙,才牵出了球员、教练、俱乐部官员、足球经纪人赌球等一系列大案要案。

这段时间,我一直与郝洪军保持着联系。最近,郝洪军写了本书——《球事儿》,书中公开了不少鲜为人知的中国足球假赌黑内幕,我一口气买了几十本,送给亲朋好友看。我还和郝洪军商量好了,到时候把双方掌握的线索一起汇总,然后送到公安机关去。

2009年12月29日,这一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联合全国10个城市的球迷代表,在自己开的“哭球”烤鱼烤翅店里,召开了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问责中国足协。因为我觉得,中国足球假赌黑横行,水平每况愈下,中国足协难辞其咎。为此,我还专门给中国足协写了一封公开信,信长达4页,我一直改到凌晨5点,才最终定稿。

在这封公开信上,我向中国足协提出了8个疑问,包括甲B五鼠事件、龚建平案、隋波事件、足代会未按章程召开、青岛疑球案、足协每年拿走千万人民币哪里去了等。我希望中国足协能够正面回答这些球迷发出的质疑。

当然,我的举动让很多人觉得是在炒作。但是,我的心里很坦荡。正因为经历过那样的噩梦,有过深刻的教训,所以真心希望能以自己的努力,把更多的人从罪恶和绝望的边缘拉回来。

而且,这些年因为反赌,我交了很多朋友,也收获了很多感动。广州有个小伙子,在一家饭店当领班,后来沉迷赌球。加入反赌球联盟后,他曾跟我联系,说想来我的店里当领班。还有汕头的一对夫妻,在网上看到我的文章中提到,最穷的时候,我连橘子都买不起,他们到北京出差时,还特意买了袋橘子来看我。所有这些可爱的人们,让我的心头感到了丝丝暖意,也让我的脚步更加坚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4.除了忙于足球反赌联盟里的事务,在生活和事业上,我也收获了另外一种平静。2007年,我在北京昌平区回龙观开了家“哭球”烤鱼烤翅店。用“哭球”作为店名,用意也很简单,就是想让大家明白赌球给家庭和社会带来的危害。小店的规模并不大,不过很有特色。一走进餐馆大厅,你就能见到一侧墙壁上的《任杰自勉诗》:愧对三十六载风雨/回想独闯朝歌/曾经治家兴业/也曾一路顺坡/创业苦中乐/倍享温情欢乐/赌球乐中苦/感悟悲欢离合/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重生伴坎坷/何去何从为一线/大地回春只在播/真心悔改/丈夫何惧被评说。另一侧墙壁上,我特意挂上了醒目的赌球警示宣传画。

不仅如此,我还用足球术语来命名这里的菜肴。这些菜名都是我想出来的,我把它们串联起来,变成了一篇题为《球事儿:中国足球心路历程》的文章。(打引号的为菜名)

我们是一群球迷,不光喜爱“西甲金牌香辣鱼”、“英超麻辣鱼”,还热爱“中超泡椒鱼”、“女足鱼香鱼”,我们不但关注“上帝之手”,还留意“贝克汗姆”(鸭头)发型。

我们是一群“心酸球迷”, 国家队44年来一直不能“抽”进世界杯。我们老抱怨国足“临门一脚”脚法太差,简直是“哭球猪踢”,也不能抽得“上上签”,“抽进世界杯”。2002年,中国足球终于“抽”进世界杯。可是国内却发生了裁判门事件(“贿赂裁判”)

假赌黑不断爆发丑闻,龚建平是国内第一个因为“黑哨”被逮捕的裁判。“庄家”不断开盘赌球,球迷们不断为赌球哭泣。

“武汉光谷”一怒之下退出足坛。在今年爆发的“假球”事件中,不断有庄家的保护伞“一手遮天”的新闻,还发生了赌球中的“听耳朵”的故事,还有不少球迷不断哭诉“赌球泪”, 我们球迷真心希望,所有与足球有关的人士都“一清二白”,球迷不再“为球哭泣”,中国足球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除了别有新意的菜名,我还为部分菜配上了有趣的说明。比如,店里有一道名为“黑哨”的菜,实际上就是豆豉烤鱼,旁边是这道菜的介绍:“黑哨,男女老少都恨它。本味型的烤鱼表面看上去是黑色的,难看之极,代表我们对黑哨的憎恨。拨开‘黑哨’的调料,烤鱼的鲜味与香味扑鼻而来,代表我们一旦揭开黑哨的神秘面纱,就会还绿茵场一片纯洁。恨它吗?吃掉它!我们大家一起行动。”

几年下来,烤鱼店的生意还不错,尤其是到了夏天,到这里吃饭的客人源源不断。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店的位置有些偏僻,我想,如果位于闹市区,光顾的客人一定会更多。

接下去,我还想组织球迷成立一个业余俱乐部,其中有七八支球队,我们也会组织联赛,并制定规则,希望能打造一个“绿色”足球联赛的范本。我们的初步设想是,把基地设在安徽。不过,目前因为资金等方面的限制,俱乐部还在筹备中。

我已经39岁了,现在我的生活目标很简单,就是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做一个普通老百姓,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到烤鱼店帮忙,或者辅导一下孩子的学习。现在我很享受这种踏实、自在的生活。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对于家人,我有些歉疚,因为太忙了,所以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他们。

我想,正是因为有了此前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生活,才让如今的我学会了在点滴幸福中甘之如饴,这也是我从这段崎岖不平的坎坷人生路上获得的最宝贵的财富。

2006年任杰接受央视《面对面》采访

任杰:哭球不息,战斗不止

昔日赌球客任杰勇敢面对镜头

“哭球”烤鱼烤翅店里有道菜叫英超麻辣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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