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银行白送工商银行几幢楼

时间：2020-04-25 05:16:39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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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初夏，申银证券公司转让的批文终于下来了。

回到上海，我与申银证券总经理吴雅伦商谈具体移交手续。吴雅伦唯一的要求是让新申银把一批真空电子股票（坊间又称其为“电真空”）接手过去，并说价格好商量。

当时，上海的股票都在静安、虹口两个证券业务部交易，股市正在悄悄趋热，我们手中又持有大量在股市低迷期通过自营买进的股票，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对每只股票的价格可以通过自营买卖的方法进行调控。根据我的安排，静安证券业务部始终把电真空的股票价格控制得很好，直至我与吴雅伦谈这批股票的转让价格时，电真空股票的每股价格只有80多元。我估计吴雅伦提出“价格可以商量”的说法，是怕我们不同意按102元的发行价接手。但令吴雅伦意外的是，我主动提出以每股105元的价格接手这批股票。我的解释是，人行对工行信托公司给予了这么大的支持，在电真空股票的价格上不能让人行吃亏，你们吃进这批股票的价格是102元，加上这段时间的资金成本应该是105元。我对他们说，不要管我们这么高价格吃进这批股票后怎么办，反正我们已经积压了不少股票，多一点少一点一个样。吴雅伦听了我的表态和解释，立即向工行领导汇报。最终，这个皆大欢喜的方案令申银证券的转让交接工作变得更加顺利。

1990年9月，我们正式接手申银证券公司，整合信托公司的证券业务，组建了专业的证券公司。由我担任总经理，与信托投资公司的黄贵显、胡瑞荃和虞志皓等十多名干部，以及静安、虹口两个证券业务部的全体员工一起走上专业证券公司的创业之路。

关于以105元的价格接手这批电真空股票，我们内部其实早有商量：那时，电真空股票的黑市价格接近100元一股，价格还有往上涨的趋势。我们判断，如能以100元的价格拿到这批股票，肯定会发笔小财。

情况不出所料，在我们接手这批股票后，电真空股价一路上扬。到1990年9月1日，也就是上海申银证券公司转让交接仪式举办那一天，电真空的股票价格已突破每股400元，一度达到480多元。

我们一直持有这批电真空股票，直到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后，才逐渐抛出，获利超出原先预期。而这批股票的抛出，对于平抑当时的股价暴涨也有贡献。

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初期也设有涨停板制度，但当时不管什么股票都是一路上涨，而且几乎每天都会触及涨停板，股价指数几乎呈直线上升。为此，上交所总经理尉文渊决定全面放开股价，让股价一次性涨到位后再回落，以形成波动性行情，回到其正常的运动轨迹。我则趁机指示公司自营部门，在电真空每股价格为四五百元时逐渐减仓，实现收益。我记得当时有篇报道，说有一批大户在万国证券公司炒电真空股票，有人抛，他们买，后来发现抛单源源不断，大户们一查是申银证券公司席位上在抛，气得他们恨不得抱个炸药包来炸申银证券。气话归气话，但这就是市场的游戏规则，待我们把库存股票抛得差不多了，上海股市出现了第一次大幅度的回落。

这批从人民银行转让过来的电真空股票，给重组的申银证券带来了不少于1500万元的买卖差价。那时上海房价便宜，每平方米1000元可以买到不错的房子，1500万元则可以买几幢我们在威海路的办公楼。放到今天，一两千万元人民币的收益，对哪家证券公司都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在20世纪90年代初，可不能说是小意思。那年申银证券公司尽管号称“中国最大的证券公司”，可是注册资本仅仅3000万元，下设营业部3个，全员40多人，那几年证券行业赚钱并不容易。

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老行长龚浩成和上海证券期货学院院长金德环主编的《上海证券市场十年》一书中，在叙述申银证券公司创办初期的发展情况时有这样一段：“第二个机遇就是从老申银手中接过来的市值400多万元的真空电子股票。虽然在1990年8月转让给申银的时候是105元，而市面上只卖到80多元，根本出不了手，一个月以后，在申银证券公司开业典礼上，真空电子的黑市价格已经到了400多元，后来到480元，这又为申银证券公司赚了1500多万元。那天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龚浩成行长来剪彩，看着申银证券花了400多万元在威海路上建成的办公室和营业部说：这些都是我白送你的。 ”

那天，工商银行上海分行行长毛应梁也在场，他听了龚浩成的话，不免有些得意。因为那时申银证券公司已是工商银行独资的一家证券公司，子公司赚钱，老板怎么会不得意？可此后不久，一纸红头文件下来，调毛应梁接替已到退休年龄的龚浩成任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等到毛应梁再次见到我时，用他口音独特的上海话说：“小阚，搞来搞去，这幢楼还是我送给你们的。”

博主简介：前申银证券公司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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