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金敬迈说句公道话】为了正义说公道话

时间：2019-02-04 05:31:09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近日《杂文报》刊载的吴兆民先生《告诉群众一个真实的英模》一文中，有这么一段话：“经历过十年浩劫的人，大约还会记得作家金敬迈为烈士欧阳海换包装的闹剧。……修改后的《欧阳海之歌》第八章刊登在《人民日报》上，成为当时街谈巷议的一个话题。金敬迈先生的投机嘴脸，从此也永远定格在了1968年……金敬迈赶时髦，给学习欧阳海活动带来了严重的打击。”
　　读了吴兆民先生的文章，我想为金敬迈先生说几句公道话。
　　1990年代中期，我在《羊城晚报・花地》读过金敬迈《关于(欧阳海之歌)再版前言》一篇长文，文章主要是全面、深刻反思“文革”，不是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有一段提到，刘少奇一被打倒，林彪就派人找他，要他修改《欧阳海之歌》的情节和撰写再版前言；林彪倒台后，江青又派人找他，要他在《欧阳海之歌》的再版前言中增加批判林彪的内容。几经折腾，结果金敬迈自己也被抓进秦城监狱，受尽迫害。
　　我记得非常清楚，文中还有一句至今提起犹觉敏感的话：“……将来某某若是重新评价《欧阳海之歌》的再版前言不知又要作何改动!”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在金老那篇文章中，我们可以得知，“为欧阳海换包装”，并非金敬迈“投机”、“赶时髦”，而是奉命而作。
　　“文革”期间，在将刘少奇开除出党的大会上，有个叫陈少敏的共产党员仅因“不举手’就被迫害致死。傅雷、老舍、邓拓、吴晗、杨朔、翦伯赞夫妇等一个个含愤自杀。田汉、顾准、张中晓、储安平、王申酉、赵树理等一个个被迫害致死或至今下落不明。黎莲、李九莲、林昭、遇罗克、张志新等一个个惨遭杀害……全国范围内“整死两千万，株连一亿人”(1999年4月17日《羊城晚报》陈国凯文章引述叶剑英语)。只有毛泽东的爱将，大军区司令许世友敢下令部队架起机枪对付张春桥的造反派。
　　时任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的马思聪，“文革”初期，有一天，被勒令在校园拔草，一个造反派走过来，指着他说；“你还配拔草?你姓马，你只配吃草!”当场就逼马思聪吃草(郑溢涛《突破重围》，30页)。马思聪遭此奇耻大辱，悲愤至极。不久潜回家乡广东海丰，逃往香港，转而定居巴黎。当时能成功出逃、避免“文革”迫害的正直知识分子，几乎只有马思聪一人，这还因为他是海丰人，海丰毗邻香港。
　　金敬迈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在当时发了疯的整个国家机器面前，在林彪、江青的指示下，我们能要求他怎么样?能苛求他不“赶时鬃”而“反潮流”么?再说，如今不是也有人为雷锋形象戴上了欧米茄手表；当年深股上市议论纷纷之际，有人发表文章，说马克思也炒过股票；几年前陈忠实为使《白鹿原》能得奖，按颁奖部门的要求做了修改……诸如此类，恐怕都不仅仅是作者投机、赶时髦的问题吧?因此，愚以为，吴兆民先生“金敬迈投机、赶时髦，为欧阳海换包装……”一说言重了。作为十年浩劫的过来人，我们对待一个“文革”期间进过秦城监狱的长者，对他奉命改写《欧阳海之歌》的历史问题，似乎也应“宜粗不宜细”。要说可恨可恶的应是林彪、江青那类当权者；应该抨击的是那位曾写小说歌颂人民公社，而至今坚称“无悔”、毫无反思之意和那位时至今日犹说“从未听说过1959年～1961年那三年饿死过人”的两位名噪一时的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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