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和皱眉的力量] 围观也是一种力量

时间：2019-02-09 05:38:46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编者按：围观，即关注。关注是一种力量，有时是一种正义的力量，有时是一种邪恶的力量。围观者中不乏敢于直面丑恶的正义之士，但也有表现出看闹剧一般快意的麻木看客。对于被围观的弱势群体，有从此结束悲惨命运的，也有生活依旧的；对于被围观的官员或某些事件的相关人员，有从此“下岗”的小鱼小虾，更有退隐一些时日避避风头，然后以更高级别的身份复出的鲍鱼龙虾。围观，表现着真善美，也暴露了假丑恶。本期话题“围观”，与您共同探讨。
　　
　　在中学课本里我们学习了英国圈地运动，总结为“羊吃人运动”，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有机会亲历圈地之如火如荼，生命之如沸如煮。
　　在围观暴力拆迁时，自焚、种种“被死亡”让我们得到一个共识：他们不是这场圈地运动的第一个牺牲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是动物，也有顽强坚守自己居留地的本能。多年前，我家搬到郊区新居，在院子里发现了小蛇、青蛙、刺猬。一条小青蛇不知从何而来，居然可以爬过漫长的瓷砖地，穿越整个房子，躲过家犬的追杀，出现在光洁的地板上。真不知道它这么执著地要到我的卧室做什么，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同类。惟一的解释就是，在此之前，这里是它的祖先居留的地方。
　　人类也好，动物也罢，捍卫自己的家园，是一种天赋的权利和本能。小时候男孩子为了掏耗子洞，会用水淹，用汽油灌，用铁锹挖，如今呢？“圈地运动”中，对人竟然使用了比对动物更歹毒的方式。为了将人驱逐出他赖以生存的空间，人像整治耗子一样对待自己的同类，推土机、灌汽油、水淹、挖墙……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做的？
　　被死亡并不新鲜，新鲜的是，这一切竟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我们在中学课本中学过这句话：“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们还学过：当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家可以做一切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有时候我会默默思考：到底是怎么样的利润和动机，才能将人性中的恶激发到这么肆无忌惮的程度？
　　一般来说，人性的恶是有限度的。比如妓女，她可以卖身，给一千两千，她也许什么都可以做，但给一万两万，她也未必肯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因为注视和围观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强大到一个即使毫无羞耻底线的人也必须有所顾忌。活在他人的注视里，人类多少会不安、会拘谨。那么，是什么让这些强拆之人即使在注视之中，也可以旁若无人？
　　而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们还能围观。感谢网络提供了这样一个穿越时间空间限制的伟大平台。无论如何，蝼蚁还能发出声响，并被关注到。
　　同为蝼蚁的我们，也许拯救不了沸汤中的同类，但我们可以围观，围观时，我们还有皱眉的力量。五六十年代美国反种族歧视运动中，就有一个著名的倡议：皱一皱眉。比如在公车上，看到黑人受歧视，也许我们不能挺身而出，捍卫和保护他，但至少我们可以冷峻地注视，并且皱一皱眉。
　　围观是一种见证，也是一种态度。见证意味着，“圈地运动”中的死亡不会消失，不会不存在，相反，会成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而集体记忆，在未来的某一时间点会复活成历史的真相、呈堂的证供；态度意味着，即便我们现在不能阻止，但我们也不愿意与之同流合污，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是不对的，我们反感并愿意表达我们的抗议。在为一个弱者表达这小小的态度时，我们也在直接或者间接地保护有一天也可能会成为弱者的自己。
　　一个人的注视可能不会让他们恐惧，十个人的注视可能不会让他们停止，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一百万个……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样沉默的注视下坚挺到底。皱眉最终极大地改变了种族主义，围观也一样。但前提是，每一个人都不要放弃，放弃最后的最微小的努力。
　　围观吧，坐在这里，坐在上帝的阶梯上，看沧海如何变成桑田。
　　【选自《新浪・博客》本刊有删
　　节，标题有改动】

相关热词搜索：皱眉，围观，力量，

[围观和皱眉的力量] 围观也是一种力量

热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