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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新编”|故事新编

    时间:2019-02-11 05:31:4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 要:鲁迅首创的“故事新编”的文体模式,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式微,在李碧华笔下重放异彩。本文试从戏弄古今、叙事策略和对历史与存在的思考三个方面对两者进行比较分析,力图对他们的改写方式进行大致的勾勒和剖析,凸显其书写中各自的独特性。
      关键词:故事新编 鲁迅 李碧华
      
      鲁迅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的泰斗,李碧华是香港的通俗言情作家,两者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将他们相提并论,颇有些不伦不类。但正是“故事新编”这种“不伦不类”的文体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故事新编》是鲁迅在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三五年间陆续发表的八篇历史小说的结集。在这些小说中,鲁迅首创“故事新编”的叙事范例。其小说中的本事虽源于神话、传说、历史典籍,但又采用古今杂陈、幻实交混、滑稽戏拟等突破陈规的叙事方式,用鲁迅自己的话说,是一部“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基于此,对故事新编,笔者定义如下:就是指对神话传说、历史典籍和人物等进行不脱原文框架但融入貌似荒谬、实则见出历史实质的虚构的文本改写。
      自一九二二年《补天》问世以来,后人的模仿之作颇多,但正如茅盾所言:“勉强能学到的,也还只有他的用现代眼光去解释古事这一面,而他更深一层的用心――借古事的躯壳来激发现代人之应憎恨与应爱,乃至将古代与现代错综交融,则我们虽能理会、能吟味,却未能学而几及。” ①建国后,由于种种原因这种模仿之作也日趋式微。进入八九十年代,先前几近绝迹的“故事新编”式小说重放异彩,并显现出不同于鲁迅的新质。李碧华正是个中高手。诚如王德威所说“她的想象穿梭于古今生死之间,探勘情欲轮回,冤孽消长,每每有扣人心弦之处。而她故事今判的笔法,也间接托出香江风月的现貌” ②。
      鲁迅、李碧华的“故事新编”在取材、语言、叙事策略、历史观以及对存在的思考等方面有其相似的一面,但在具体的实践操作中又表现出鲜明的个性。本文试从戏弄古今、叙事策略和对历史与存在的思考三个方面进行比较分析,力图对他们的改写方式进行大致的勾勒和剖析,凸显其书写中各自的独特性。
      
      一、 戏弄古今
      
      《故事新编》十分忠于史实,在对神、英雄、哲人的再创造中,每每都穿插着古文献的叙述,但决非停留在忠于历史和历史事件本身及其过程的表面陈述上,而是深入到历史及历史人物的精神实质中去,进行艺术再创造,特别是在传统文本的空隙,加上大量貌似荒谬,实则见出历史实质的虚构。从而打破了古今界限森严的传统经典范式,创造了古今杂糅交织、幻实相映成趣的新艺术路数。历史与现实互为镜像,形成彼此的能动对话,古老的素材转变成对现实社会的隐喻和批评,重释旧文本乃至于创新彰显的是对“当代”社会的关注和对人生存在的诗性反思,而不像以往的诠释者,“只求解释(explain)及了解(understand) 语言底下的意义(meaning),遂让现在隶属过去,把‘我’归给他人,刻意压抑‘非作者’的或‘非当时’的因素,结果完全臣服于作者的权威(authority),无法发挥批判意识形态的作用。” ③
      在《起死》《非攻》《出关》中,庄子吹起警笛,叫来巡士,墨子遭到“募捐救国队”的巧取豪夺,此外还不时冒出“恋爱”和“偷税”等新名词。《补天》中,一个“古衣冠的小丈夫”出现在女娲两腿之间,向女娲递上一条写有“裸裎淫佚,失德蔑礼败度,禽兽行。国有常刑,惟禁”的竹片;《理水》中,文化山上众学者满口“古貌林”、“好杜有图”,研究榆叶中的“维他命w”,海苔中的“碘质”;水利局大员们的外出考察变成了“赏偃盖古松”、“钓黄鳝”的游山玩水;回到京城想的是“开奇异食品展览会”,“搞时装表演”;“头有疙瘩”的“下民代表”因众人责备他“不顾公益,是利己的个人主义者”,决心“冒险去做公益的牺牲”。很显然,这些词汇、细节和生活场景在过往的历史物象中绝不可能存在,作者将它们置于故事原典的历史环境中,旨在通过这些貌似离奇的现代情节的描写,讽刺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官场、文化界的黑暗荒谬,深刻批判国民劣根性,同时也反思了古代哲人贤士的消极面,这样“取古代的事实,注进新的生命去,便与现代人生出干系来”的手法,非常巧妙地沟通了古今卑劣人物的共同特质,赋予作品以强烈的现实意味和讽刺力量。“作家依靠自己得天独厚的历史修养和现实经验,看到了对现实最具讽刺性的是历史,而对于历史最具喜剧性的是现实” ④。从而达到戏弄古今的艺术效果。
      鲁迅开创的历史中有现实,现实中有历史,古今没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的现代性历史意识,以及由此衍生的对历史的思考,在李碧华那里被继承下来,并且有新的发展。如果说鲁迅是在原有文本中加入许多现代的描述,那么李碧华更多的是让人物生死轮回,穿梭古今,演绎情欲纠缠,见证历史变迁。李碧华的小说多改编自传奇、历史故事,与鲁迅颇为相似的形式是:它们大都有基于元典的历史事实的支撑,但读者所需面对的是一番打破时空界限、忽略古今差异的错综空间。那种穿梭于历史与现实之间,创造古今杂陈、幻实相映的“幻象的真”,正是不自觉地学习了鲁迅所创的历史小说文体学上的“故事新编”形式。若以《潘金莲之前世今生》《青蛇》和《霸王别姬》为例,就可以看出,“作者是怎样将旧角色的绚丽魅影打碎,灌注以她本人所认同的精神――一种更贴近实际,有点嘲笑又有点灰暗的人的精神” ⑤。《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借用了旧故事的人物模式和情欲关系,只是把故事搬至现代大陆和香港上演,今生的单玉莲重蹈前世潘金莲的覆辙,遭章院长(张大户)强奸,深爱武龙(武松)却嫁给毫无生活情趣的武汝大(武大),陷入与Simon(西门庆)的情欲纠缠不能自拔,倒是落了个失忆痴呆与武汝大天长地久的滑稽结局而没有再次死去。《青蛇》改编自民间故事“白蛇传”,原本宣传忠孝节义的故事被改编成一个勾引的故事,同性恋、异性恋 、三角恋、四角恋纠缠不清。《霸王别姬》中,段小楼和程蝶衣演绎一出台上台下的“霸王别姬”。只是这次,“霸王却毫不后顾,渡江去了。他没有自刎,他没有为国而死。因为这‘国’不要他。但过了乌江渡口,那又如何呢?大时代有大时代的命运,末路的霸王,还不是面目模糊的生活着?留得青山在,已经没柴烧。”李碧华总是一边演绎情欲,一边串起中国动荡不安的历史(尤其是军阀混战、文革、“九七”回归);一边不遗余力奚落历史,一边从容不迫批判现实。
      
      二、叙事策略
      
      为了戏弄古今,鲁迅运用了反讽油滑的叙事策略,针砭时弊又反思历史。使历史真正成为“现代人追逐着自己的目的的活动”(马克思语)。
      《故事新编》里,“鲁迅特色”的嬉笑怒骂、反讽油滑的笔触俯拾皆是。且看:《补天》里古衣冠小丈夫的道貌岸然,煞有其事;《理水》中文化山上的学者们饱食终日之余的空谈和荒谬考证, 水利局官员假观察之名的游山玩水,下民的卑躬屈膝、愚昧麻木;《出关》中老子自说自话的讲学;《奔月》里昔日射日英雄后羿射月的喧嚣场景;主张“非攻”的墨子救宋国于危亡却在归途中被宋国的“募捐救国队”把破包袱募去;《铸剑》中大臣妃子对哪个是大王头颅的争执不下。“起死”回生的汉子纠缠庄子索要衣物。作者完全是客观描写这些人物的语言、行动和心态,让他们在自我表演中暴露他们的灵魂,从而达到讽刺与批判的目的。真可谓“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此外,《故事新编》还有人物的现身说法,评头论足,如《采薇》里小丙君对伯夷、叔齐做不出好诗的讥诮,阿金姐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评论。这些亦庄亦谐的描写,嬉笑怒骂的笔触不禁使人自然地将其与鲁迅的杂文风格联系在一起。
      鲁迅的看家本领李碧华倒是学了不少,有她对“文革”的描写为证:被镇于雷峰塔下的白素贞被她数度轮回后的“妖孙”许士林(许向阳)解救出来,同时革命也拯救(革出)了许多“同道中妖”。“谁知天天有人投湖自尽,要不便血染碧波,有时忽地抛掷下三数只被生挖出来的人的眼睛,真是讨厌!”(《青蛇》)“他还没有完全死掉呢,两条腿折断了,一左一右,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屈曲,断骨撑穿了裤子,白惨惨的伸将出来,头颅伤裂,血把眼睛糊住, 原来头上戴了六七顶奇怪的铁制的大帽子, 一身是皮鞭活活抽打的血痕, 衣衫褴褛, 无法蔽体。他微弱地有节奏地动弹,乍看有如一场慢舞。最难跳的那种。”(《霸王别姬》)轻描淡写,貌似冷漠,但革命的残酷血腥尽收眼底。最精彩的莫过于她对章院长假革命之名蹂躏良家妇女的丑恶嘴脸的刻画,“他不革命了,末了兽性大发,把这少女按倒。――她还是未经人道的。章院长把桌上钢笔、文件、纸镇……都一手扫掉,在红旗和毛主席像包围的欲海中浮荡……他强行掩着她的嘴:‘我会向组织汇报――’外面传来:‘文化大革命万岁!’恰好淹没了单玉莲凄厉的痛楚呼声。”(《潘金莲之前世今生》)
      这些冷静的描写,尖锐的讽刺,残酷的表达分明是鲁迅的笔法。但相比于鲁迅式的反讽,李碧华少了些孤愤多了几分戏谑,少了些沉重多了份轻松。毕竟香港是一个八面来风的大都会,包罗万象的表面下流动的是超脱、娱乐的主旋律。由此李碧华获得一种较为难得的跳脱的眼光而成为文化的“理水”者。在戏谑、消解政治意识形态,批判人性卑劣之余,不忘将其转化成商业卖点,娱人娱己之余名利双收。一出大禹治水的现代女巫版正悄然上演,只是这次是知识分子自编自演的一出双簧好戏,香港终归是一个不管政治气候如何风云变幻,马照赛,舞照跳,“太平到连百兽都会跳舞”的世界。
      
      三、对生存和历史的思考
      
      《故事新编》里,鲁迅没有继续《呐喊》《彷徨》中那种善恶鲜明对立的价值判断,而是重新观照历史,表现了历史的混沌性与循环性。这从他对英雄人物的刻画可见一斑。神勇的后羿射下九日之后, 妻子埋怨背叛他,弟子暗算他,剩下的只有巨大的失落和孤独;宴之敖与楚王同归于尽后,三颗头颅已混在一起,无法辨认,复仇成了毫无意义的闹剧;大禹治水成功之后,皋陶下命令,叫百姓都要学禹的行为,否则,就算犯罪。幸而大禹态度也改变一点了,“吃喝不考究,但做起祭礼和法事来,是阔绰的; 衣服很随便,但上朝和拜官时候的穿着,是要漂亮的。所以市面仍旧不很受影响”。“终于太平到连百兽都会跳舞”。英雄终于被同化,在他们英雄壮举的背后, 存在着巨大的异己的力量,相生相克,这自然让我们想起他散文中冲入无物之阵反抗绝望的战士。鲁迅借英雄人物的塑造表现了一种人生错位和生存困顿的荒诞感,一种文化先知的孤寂和困惑。
      对于环绕在英雄人物周围的群体,鲁迅一如既往地无情地写出他们的愚昧麻木、奴颜婢膝、庸俗狡诈。不论是《补天》中自称是“女娲氏之肠”的小东西,《奔月》中放暗箭的逢蒙,《铸剑》中的瘪脸少年,还是《理水》中头有“疙瘩”的下民,《出关》中的书记、账房,还是《非功》中的 “募捐救国队”,《起死》中的巡士、汉子,《采薇》中的小丙君、阿金姐等人,无一例外。这些构成英雄生存环境的形象令人心悸和失望,分明显现鲁迅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对先驱者、战士“存在”的痛苦感受。正如夏济安先生在《鲁迅作品的黑暗面》一文中所说过的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他确实吹响了号角,但他的音乐辛酸而嘲讽,表现着失望和希望,混合着天堂与地狱的音响。”
      鲁迅具有很深的历史循环感,“中国社会上的状态,简直是将几十世纪缩在一起”。“现在的丑恶,古已有之”,“历史的丑恶,至今未变”,“现在的情形,和那时何其神似,而现在的昏妄举动,糊涂思想,那时也早已有过,并且都闹糟了” ⑥。作为一位思想深邃而又敏感的文化先驱,鲁迅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是很失望的,他感到没有历史,“仿佛时间的流驶,独与我们中国无关……”对历史的诅咒和对国民无情的抨击掩饰不住那种深深的失望与悲哀之情。但鲁迅毕竟做不成象牙塔中的隐士。他想回归历史却不大“诚敬”古人,想回避现实却疾恶如仇,于是便以“故事新编”的形式向历史和现实作双重揶揄和讽刺,以看似轻松的口吻排遣抑郁沉重的感受,表现人生的荒诞、尴尬、痛苦与残酷。
      李碧华曾夫子自道“我是十分相信鬼神和轮回那回事的”。李碧华爱写鬼神,爱写轮回,让人物穿越时空隧道,感受悲欢离合。以不同时代的眼光和标准,凸显出同样的世道沧桑。潘金莲再度为人不但没有实现报仇的初衷,反而重蹈覆辙;发誓寄情写作的青蛇耐不住寂寞,一转身变成张小泉剪刀厂的女工,踏上又一条追逐情欲的不归路;历史上的霸王自刎乌江,别姬而去,段小楼流落香港,垂垂老矣,却是连那点自杀的悲壮也不复得见。古今相袭的历史性悲哀与鲁迅的表述如出一辙,甚至更为不堪。
      在接受采访时,她说:“我没有我笔下的女主角痴情。我和现代许多现代人一样对感情比较疏离,觉得爱情只有今天,没有明天。对别人、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爱情是可以天长地久的。但是我想每个人向往天长地久的感情,也许因为得不到,就说算了,暂时拥有也好,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写小说也好,写剧本也好,都是将心中的梦想实现。于是我写了天长地久的感情,写了如花这样的女子。” ⑦这是李碧华对真爱难求的唏嘘,未尝不是她对人生虚无的慨叹。但不是鲁迅那种对家国重任的自觉承担而来的忧愤沉重,而多了点苦中作乐的娱乐精神,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先娱己,后娱人。先解放自己,后解放全人类。因此,尽管李碧华小说流露出无从把握历史的无力感,人生无常的荒诞绝望感,但也仅仅是流淌在文本中的潜流,而不会成为压倒性的主题,毕竟,身处香港的小女子李碧华没有鲁迅那种为整个民族画像的“野心”,也没有这个义务。她的职业是一个言情小说作家,而不是历史小说家。她的主要目标是让故事吸引人,让读者迷恋她的小说世界,这也是一个靠榨尽脑汁维持生计的香港作家的生存哲学吧。
      (责任编辑:赵红玉)
      
      作者简介:贾颖妮(1974- ),湖南益阳人,广东金融学院经济贸易系教师。
      
      ① 茅盾:《玄武门之变・序》,《茅盾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21卷第283页。
      ② 王德威:《想象中国的方法:历史、小说、叙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9月, 第389页。
      ③ 廖炳慧:《新历史主义与莎士比亚研究》,见张京媛编《新历史主义与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257页。
      ④ 吴小美:《虚室集・创作就是关注现实》,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
      ⑤ 陈晓晖:《正典的命运――试论李碧华小说改写传统的方式》,《江西社会科学》,2002年第2期。
      ⑥ 鲁迅:《这个与那个》,见《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3卷第139页。
      ⑦ 张西娜:《个体户李碧华》,新加坡《联合早报》1992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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