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头你“出头”了，你……

时间：2019-02-10 05:33:00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编者按：有个性的人会有怎样的际遇，很难一概而论。一来要看个性本身，坚持真理还是刚愎自用?有益社会还是损害他人?二来要看环境，包容还是狭隘?多元还是单一?不同个性和不同环境组合出种种境遇。有惨烈如张志新，有幸运如王粲本期话题，解读处境种种，于其中反思个性，也反思个性生长于斯的社会环境。
　　曝光官员公费出游的那位网友，近日在媒体上说，尽管有众多的支持者，尽管那些出游的官员受到了处理，“但他仍然高兴不起来”，“温州的态度让他很失望”，“让他更为忧虑的是，有评论认为他的做法很幼稚，‘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我到了2000年还在大街上挥舞着报纸说，四人帮终于倒台了!认为我太天真，闹腾个什么劲。”’(2008年12月12日《报刊文摘》)
　　记得刘齐先生写过一篇《跟坏小子合作》，文章说，一次排队吃早点l时，有人加塞儿，“无人制止，即使正在被他妨害的排头顾客，也心平气和，假装看不见”。作者忍不住了，商喊“排队!”那个“坏小子”便“缩手”了，并与之“相持”。作者“发动群众”，以求支援，可两次都无人搭话……作者失望了，“我不再看群众，哪里有群众?”就一把拽过“坏小子”，对他说“你不是想加塞儿吗?就加我后头，我买完了，你买”。众人呢，“还是无言，静静面对，我和‘坏小子’结盟”。
　　这两件事，固然有大小之别，可无论怎样也该是件事，是件该有人出头管管的事――管这类事，绝非无事生事、找事。可一旦你“出头”了，你往往并不光彩，反倒会被孤立，被晾在那儿，甚至成了讨嫌的“异类”：一个说你“太天真”，一个只好以无奈的“结盟”来收尾，便是这种状况的真实反映。鲁迅先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至今也不算过时。时代不同，表现不一，但逆来顺受的习惯，在一些国民中真的是融入血液、蒂固根深啊。秋菊打官司，敢于讨“说法”，是国民素质的一种表现，但也仅仅是一种表现，绝非全部表现。按照习惯说法儿，这叫主流――但这主流，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了那逆来顺受的“支流”，要不然，《丑陋的中国人》一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市场呢?
　　“出头的椽子先烂”，传统文化中的类似“忠告”，对国民心理的影响，真的小视不得。即便如此，倘把问题完全推给历史，一味回避现实，就有懦夫之嫌了。扶正祛邪，说得很明白，“扶正”才好“祛邪”，“祛邪”就得“扶正”――可现实中，从日常的小事，到斗恶、反腐的大事，您不能说也不敢说没有“扶正”，但一定能够说“扶正”的力度不够、远远不够!就因这“扶正”不够或远远不够，一些见义勇为者，尤其是一些反腐英雄，在“明朗的天”却遭遇了太多的磨难：成为乞丐者有之，家破人亡者有之，生活在“异类”阴影里的更有之……这样的现实，不断印证着的恰是“出头”的橡子在“先烂”；还印证着你“出头”的于事无补或于事无“大补”。见此、依此，人家“聪明”人，可不就讥你“很幼稚”、“太天真”或对你的“发动”、“结盟”均不予理睬了嘛。在他们心目中，怨气乔声、装聋作哑，求得自身平安无事，总比“先烂”了和可能“先烂”了好!
　　杂文家花玉喜在《又一个举报人被打死了!》一文中说，“人民不怕黑社会，就怕社会黑”，真是说到了根节上。“社会黑”，起点在哪儿?起点就在对“出头”者的褒扬、保护不力上，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先烂”了。回首过去，我们似乎有理由乐观，但也不必勉强乐观――倘若现在或今后，对“出头”者的“先烂”，依然熟视无睹，依然“王顾左右而言他”，从黑社会走向“社会黑”，还就真难说是个“杞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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