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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卫艺术与庸俗文化 前卫艺术与文化现实

    时间:2019-02-14 05:47:0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范:作为筹备者,在开始筹备时,我们就陷入是办一个“现代艺术展”还是按照译名Avant-garde办一个“前卫艺术展”的两难状态。中国现代艺术在本世纪中经间断,八十年代才重新萌发,我们办成一个“现代艺术展”,就带有一定的回顾性、阶段总结性。在西方看来,这样的“现代”展已经有“中国前卫”的意味,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中国基本上只有传统型和地域色彩很重的艺术。但是有的画家不满足“现代”了,要超前,要作出“前卫”的姿态,这就引发了两个问题,一是美术界内部对前卫艺术的理解与评价,二是社会心理的承受力。
      唐:这种前卫性恰恰也就是新闻性的东西。行为艺术在其中表演得比较刺眼,很难让新闻界不看到它。
      高:“前卫”实际上有两个意义:一是“新”,花样翻新,搞出前所未有的形态;另一个是货真价实的,至少在中国文化区域里,其内在结构、文化心态的内容上具有超前性。但现在恐怕更多地是侧重于前一个意义,在花样翻新上做文章。而要看到“前卫”的后一个意义,则确实要让艺术家大伤脑筋。实际上,不一定要花样翻新才成为“前卫”,徐冰即是一个例子。徐冰原来是一个学院派画家,风格主义的画家,现在他的前卫状态也受到比他前卫的一些人的启发,字的形式、装置的形式也好,都有他人的影响,但他知道退一步、进两步,在这种状态下获得了前卫性的因素。所以,要想创造一种真正的前卫,有时不一定是一往无前。如果要一往无前的话,不在于行为如何极端,更多地是要看极端行为背后的内在结构。
      周:这里牵涉到对“前卫”的理解。一般地把它理解为样式、风格的翻新,有人认为就是表层的理解。那么再往深层走,就有人认为挑战性、反叛性、革命性、批判性,应该是它的更内在的特征。我还认为在西方现代艺术走向当代艺术,走向后现代艺术时,反叛性、抗争性、挑战性逐渐被一种兼容性所取代。兼容的艺术是否也是前卫艺术的一种新形态?兼容性体现在它强调一种征服,这种征服不一定以反主流文化的形态出现,而是以征服观众、征服其他艺术家、征服文化界的姿态出现。这种“前卫”我觉得比较多的带有当代文化的特点,它并不一定都要在《蒙娜丽莎》脸上抹胡子,或是采取其它的极端方式。东方艺术要崛起,也要有一种征服人家的力量,而不是简单地以反叛为基本特征,即使反叛也不仅是对现实社会、现实文化的桎梏、压抑的反叛,也应包括对自身的批判。好的艺术家应能作到这一点,像徐冰的作品《析世鉴・世纪末卷》,当然,有人说它是八面玲珑,是取巧。但为什么能得到较多人认同,为什么能征服那么多人的心理,即使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征服力,这种现象就有值得研究之处。
      高:就近两年的作品来说,并不尽如人意,展览中像八五年左右那样严肃性的作品似乎少了些,而行为艺术等比较荒诞、具有达达意味的作品在比重上、份量上似乎压过了前者,新闻性也主要在这方面。这种现象也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所说的两次波动的原因,粗陋感是心理状态上的一种趋势所致,八五年左右的那种人文理性,不管是批判性的、张扬生命状态的,还是达达的,都总还是严肃的、富于悲剧感的,充满理想主义、英雄主义、崇高感等等。现在这个展览,在面向社会以及美术界时,除了还有那种悲剧感的气氛以外,就是多了一种“流氓意识”,从英雄主义、悲剧感下跌到了一种生命状态,就是类似《红高梁》中表现出的那种中国式酒神精神,实际上是一种虚张声势的东西,因为它还不是建立在非常理智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健康的个人状态之上的生命体验和原始主义,性的崇拜也与此有关。
      周:一位画家给我的信中称之为“流寇主义”。
      范:几年前,美术界的突出问题是传统与现代的矛盾。现在美术界内多数人已不再排斥现代主义,而且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是属于现代类型的。但随之而来是现代艺术圈里的层次问题。展览反映出来的差别将使我们冷静。从事现代艺术创造不是徒有一股热情、一股表现欲就够了。有些作品明显只是偶然性的效果,艺术家的文化积累不足,也就难以拿出扎实的东西。
      唐:我觉得主办者的心态还是停留在两年前,因为这个展览是两年前就想干的事,现在接着再干,因此主办者还未跨越这个时差,而画家已经离开两年前的状态,“流寇意识”不但在行为艺术中存在,也存在于我们过去认为比较好的画家中,而我们对这种“流寇意识”还未真正地驾驭,所以主观上的合目的性的想法和实际产生的结果存在着差距。
      高:关键是我们在评价行为艺术热(不管是早几年的还是目前的)时主要还是注重它的内容。行为艺术中有流寇意识,但不能用“流寇意识”去界定主要是作画的画家们。他们的共同性是不断超前的一种心理状态,要不断地有一种新闻效果,不断地要成名、要提高知名度,有一种急功近利的、浮躁的心态,总是在一种躁动的过程中来实现其艺术价值。我们对之持批评态度,主要还是在这个层次上。
      唐:超越一点,过若干年回过头来看,也许还会觉得“流寇意识”有一定价值。
      范:新闻性是辐射状的,学术因素则是渗透性的。
      高:除了上面艺术范围内的问题外,还有中国目前的现代艺术与中国文化的关系问题,这对于读书界、文化界也许更有意义。
      唐:展览出现的一些意外效果恰恰与当前的文化有一种必然的联系。
      周:这正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即艺术家对文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指画画时对色彩、形体的感觉,与对文化作深刻分析也不一样,它是指对文化现象后面的本质的一种直觉。我们应该注意这个展览体现出的艺术家对文化的敏锐感觉,先不去对它作好坏的判断,只是看它是否准确。它为什么能够触动很多人的神经?我觉得它是抓住了文化的某种敏感的东西,某种带有本质性的因素。比方性意识的东西,当然,现在文学、电影等也普遍反映了这个内容,但是像这样直观地、直接用视觉的方式触及这个问题的还不多见,展览可以说比较集中、全面、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范:你刚才讲的是艺术家对文化的感受,我觉得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艺术家的文化感受”,这不是说艺术家主动地去解悟今天的文化,而是艺术家在今天的文化背景中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的那种感受。
      周:我的意思是指有了这种感受后,用视觉的语言把它转换出来,让人去领悟。
      高:问题还可以再深入一些。艺术家的这种感觉到底是被动性的还是自然而然的?倘若是被动型的话,其价值就在于他感觉到了现实是什么样的状态。这种感觉到的状态、趋势与当下文化如果是吻合的话,我们就要对之作一个价值判断。我觉得,它反映出来的感觉实际上也是我们整个社会文化面临的问题,即人的意识、个人意识仍不明确,还是处于将个人扩大化的状态中,具体到作品来说,如丁方的作品,似乎要强迫自己进入博大,实际上又很渺茫,没有一个自己切实的定位。黄永的定位就比较好,尽管他的作品在展览中未产生轰动效应,却不等于没有价值,他清楚地认识到,艺术家首先是要考虑艺术作品的创造,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批判和反思,他感觉到的东西不是建立在没有根基的海市蜃楼之上、幻想之上的,而是扎实地从自己开始反思,比方说他自己认为,也许自己的作品在人家看来微不足道,或者觉得根本不值得一看,或别人会认为我也照样能做,可是我自己选择这样去做,完全是对我自己时下一种状态的意识使然,它是对自己前一段的观念、发展过程的批判、反思或延续,有一个内在的逻辑发展过程,而不是撤掉这个过程去融入一种似乎火热、喧嚣的局面中。这不但是美术界、也是我们文化的问题,整个二十世纪以来,似乎总处在喧嚣,寻找定位的过程中,总不能实在地从自己脚下走……
      范:即过多地注意共同性。查建英在《东方纪事》的一篇文章中谈到的知识分子、文学艺术界的一种趋同意识即是指此,还是一种群体意识占上风。而文化也好、艺术也好,真正要发展,还应更多地体现一种个人的智慧。应强调的是独特的个人语言,这样的话,现代艺术才会从一种运动转变成一种状态。只有当艺术家不去迎合某种时尚,不去苦思如何作出惊人之举,而真正沉入自己的探索领域时,才能推出很扎实的作品。
      
      高:这里我们更多地是谈到了现代艺术的一个本质问题,如果暂时不去说它,而看看时下文化状态的话,它还是受幻想的、浪漫主义的影响比较大,是尼采式的一种宗教感在中国的泛滥,缺少尼采之前的基督教精神中那种长期统摄人们的东西。我们把酒神精神拿过来当宗教,但又缺少那种根基,必然要出现建立在沙漠上的狂热、浪漫、虚张声势,最终还是子虚乌有,什么也没抓住。由此想到艺术的前卫,如杜桑等人,都有一个艺术发展的逻辑过程,尽管其作品是突发的(杜桑突然拿了一个便池到展览馆而成名),却有自己发展的必然。我们有的艺术家却不想这点,只想一拿出作品就成名。
      唐:文化情境也不一样,我们无论从社会、经济还是从文化角度说,都错过了时机,补不上西方理性主义这一课了。
      范:展览中有两种现象值得注意:第一是作品的具象形态较多,而纯粹的抽象的东西少。从抽象绘画在中国发展缓慢、不景气可以看出问题来。抽象绘画对面家的要求很高,仅仅在把握作品的确立性即作品什么时候算完成这方面,就需要相当高度的心理控制能力和独特的视觉经验。国内大多数抽象绘画只注意吸收西方作品的表面形式,缺乏用精神沟通媒质、认肯作品自身世界存在形态的智慧,或者回到传统的两方面,一是对具象景物的幻觉,二是一般的形式意味。第二是作品中混合状态多,明晰度很高的少。像张培力那种语言纯度很高的作品太少,多的是各种符号、手法的混杂交错。可以说是画家面对混沌世界无可奈何的笼统概括,而不是对这种世界的个性分析,也没有构造一个具有自身逻辑的艺术世界。
      周:这里体现出艺术家心态的紊乱,艺术样式的紊乱,都缺乏清理。
      高:说到美术与文化的一个共同点就是,时下的一种人文热情(王广义讲到的“清理人文热情”可能角度不一样)实际上还是假人文热情,文学、电影现在鼓吹较多的就是这种虚张声势的人文热情,展览中也体现出来。展览中较成功的绘画还是偏于理性的,包括张培力、王广义、耿建翌、徐冰等都属这种类型。
      周:杨杰昌、黄永、祝锡琨的……
      范:还有王鲁炎、丁乙、董超等人的作品。
      高:虽然不是特别到位,但趋势、苗头比较沉稳,不至于像未经清理的那种生命体验的表现。通过画笔表现本能总还得有一个切入的面,不能等于“生殖器艺术”,不能用生殖器去画画,艺术与生活中的欲望追求毕竟不一样,有一种转换在里头。我们如果参照西方的表现艺术,可以看出其转换是自然的,有其逻辑发展的一贯性。而我们是笼罩在一种“热表现”中,当然任何艺术没有表现是不可能的……
      范:表现是绘画的特征,而不是目的。我们认为比较优秀的作品的作者,在创作态度上更超然,更自如,这不是指拔着头发离开地球,而是在感悟了社会、人生之后便进入纯粹的艺术创造状态,一种沉静的状态,这是比前些年有进步之处,前几年更多是不自觉地接受外来影响。
      高:当然,模仿是找到创造之路的铺垫。问题在于要想创造,就不能完全靠引入的东西去触动灵感。我们的作品这种因素还比较多,也确实触发了一些灵感,但仍不平衡,只能总是落在人家后头。而要创造,又不能完全用传统的东西来触发灵感,也不是两者相加,而应当是从你自身中长出来。相悖的是,处于文化的频繁交流当中,刺激、干扰、诱惑五花八门,艺术家要找到自己那个独特的东西真是太难了。
      范:也许我们搞理论的尺度非常苛刻,几乎很难对展览中十个以上的画家写上较多的赞誉之辞。
      高:这个展览还可以给社会一个提示,即组织者多是搞纯学术的,作为搞纯学术的知识分子、文化人,超越自己的职权范围,去充当艺术经纪人、类官方的组织者、美术活动家的角色,这种现象我们认为是一种积极性的姿态。但是,理论家本来有自己自足的理论思考的立足点,与实践家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必须的,只有有距离才能相辅相成。
      唐:应该是各有各的自留地。
      范:我们充当这种角色也暴露出理论家自己理论的、批评的流派还不具备,观念之间的差异性不大,还未形成多学派的局面,这也是理论在起步时值得思考的一点。
      高:就是说批评也要分离,也要各自自足。
      范:所以展览对于我们思考美术理论发展也具有意义。
      高:这种包罗万象的综合性正是时下的一个特点。
      周:理论家充当这类角色还有个消极的、负面的作用在于,产生了新的混沌。原来理论家与实践家有一种低层次上的分离,相对来说阵营还比较清晰。新的混沌产生有它的必然性,你不来干没人来干,它表明了我们艺术运作机制的不健全,没有经纪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展览公司、收藏家、博物馆,也不能指望美协来办这样一个展览。不建立这种正常运作机制的话,批评家恐怕永远不能回到自足的天地中去,除非你放弃推进现代艺术的努力,否则还得继续充当这种角色。
      范:我们希望这个展览能对这种不正常的运行状况划一个句号。
      
      高名潞/唐庆年/范迪安/周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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