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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存者] 幸存者真人秀

    时间:2019-02-17 05:43:17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公元5000年,这是一个纯净的时代。   鹅毛大雪漫天飞扬,整个雪城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像是记录时间流逝的年轮。   我叫盘恩,是汉密斯星球的二王子。在汉密斯,王子不是一种身份,而是一种职业。在这个年代,作为王族,我没有任何特权,只是我的家族世袭着国王这样一种特殊的职业而已。
      在汉密斯,最高权利机构是占卜院,这里的占卜师都是智慧超群的先知,他们不但同于远古时代的算命先生或是巫师,而更趋近于那个时代的时事预报,他们总是能够很准确地预测出星球未来二十年的命运,因此,他们是星球重大政策制定的决策者,决定着星球的命运。
      在我两岁的时候,汉密斯最著名的占卜师赫克斯预测我是煞命,若是留我存世,汉密斯劫数难逃,虽然我是父王最疼爱的儿子,但是父王的权威无法与占卜院相比,所以不得不把我从金城发配到人烟荒芜的雪城――汉密斯星球上一个拘禁犯人的地方。
      在汉密斯,生物最高的目的是生存,是如何使生命和种族延续。在五百年前,汉密斯人就彻底消灭了细菌,战胜了病菌死亡。如今,每个人都可以活到一百岁而寿终正寝。星球上基本没有死刑,如若犯了星球法律,就会被送到雪城禁闭,汉密斯人都很善良,所以雪城至今人烟稀少。星球的金城之巅设有诛魔台,用来诛杀星球罪大恶极之徒,但自星球共产政府成立以来,就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在上边处罚过犯人。
      其实雪城的禁闭生活跟在其他城市里的一样,想什么有什么,唯一不同就是没有自由。而自由跟生存一样,被汉密斯人奉为生命的最高宗旨。
      我住在雪城最古老的城堡里边,跟我一起生活的是已过七旬的龙嬷嬷和她的干女儿雪姬。龙嬷嬷是一名星球志愿者,跟我作为王子一样,志愿者是她世袭的职业。当初龙嬷嬷毫无怨言地担负起了照顾我的使命,并和我一起来到了雪城。她怀里抱着我,背上驮着比我还小一岁的雪姬。
      我和雪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转眼二十年已逝,雪姬长得亭亭玉立,犹如一朵梨花初绽。我不知道梨花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的大脑储存里显示它很适合形容漂亮的女孩子。
      我虽然身姿挺拔,但却相貌丑陋,因为在汉密斯,每个人都长着小小的脑袋,头上长着两根细细的犄角,犄角的长度代表智慧的多寡,随着年龄和智慧的增长,犄角就会渐渐长长。而我则不同,我的脑袋出奇的大,而且头上根本没有长什么犄角。所以我总是很委屈地问龙嬷嬷,为什么我长这么丑,为什么我没有犄角,是不是我注定是一个笨蛋?
      每当这个时候,龙嬷嬷就会告诉我:“不是的,你的智慧长在脑海里,所以你没有长犄角。”
      虽然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安慰,但我还是相信了她。
      二十年来,我从未离开雪城半步,整日与雪为伴。雪城的雪是有规律的,不分春夏秋冬,晴一天下一天,融了下,下了融。我喜欢雪,尤其喜欢在雪上走路,“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一种音乐,入耳即醉。
      我喜欢跟雪姬一起在雪地里漫步,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抚摩着她美丽的犄角。我喜欢她的犄角,长长的,长满花斑,漂亮极了。
      雪姬的这种美丽只有我能看到。因为汉密斯的星民,眼睛对色彩是很迟钝的,在他们眼里,几乎所有的颜色都是白色。但我不一样,我的眼睛可以区分出五彩十色,所以雪姬常说,我的世界要比其他人的精彩。
      这两年,我每隔几天就会做同一个梦:在一片长满了小草的旷野上,天空是蓝的,我悠闲地躺在草地上,身边坐着一位女孩,我看不清她的脸庞,但她绝对不是雪姬。不一会儿,天空霞光密布,身边的女孩惊恐地尖叫,我听见她在叫我――飞扬,飞扬,救救我。我的头撕裂般疼痛,一个巨大的伤口在黑暗中绽放开来,紧接着我就会被惊醒。每次都一样,我害怕极了。飞扬!飞扬是谁?是我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梦,包括雪姬。
      我习惯在每个周日站在古堡最高的地方远眺东方,因为这天是王兄来看我的日子,他会来到古堡里,跟我讲很多外边的事情。虽然古堡里有仿真的模拟电视,能够将外边任何一个角落的信息第一时间播报,但是我不喜欢看,因为我总认为电视播报过于古板。
      王兄是个英俊的男人,头上的犄角纹路分明,足有一尺多长,在星球里仅次于父王和赫克斯,被星民们奉为标准的王位继承人。坐上汉密斯王位的人,不一定要有脱俗的勇气和能力,但一定要有超凡的智慧,这是星球宪典里边的规定。我们家族从来没有令星民们失望过,而我的王兄被公认为是史上最英俊的王位继承人。
      父王每季会来看我一次,有的时候跟王兄一起来,有时则单独前来。父王每次到雪城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我知道这非他所愿,而是占卜院给他施的压。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后,也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她。
      每年我生日的时候,我会抛开飞行器,和雪姬一起爬上古堡外最高最大的那座雪山。站在海拔1400多米的山脊上,眼前豁然开朗,那迎面而来的风,狂野奔放得难以形容,全身衣服卷得不成样子,人都像要被吹了去。
      在中午时分,站在雪山上可以看到星球最美丽的宇光漫天飞舞,一年一度,而恰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所以雪姬老是说,那是宇宙之神对我的眷顾。这种宇光远古人类称它为流星雨,而且成为美好和浪漫的象征。在我们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了迷信,但依然有很多青年男女相信向宇光祈祷能够得到眷顾,雪姬就是其中一分子。每次看到宇光,她都会双手放在犄角之上,闭上眼睛,神情虔诚。
      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昼光落山之时,我和雪姬从雪山回到古堡,在门口,我听见父王和龙嬷嬷在里边谈论着什么。
      龙嬷嬷说:“阿耐慈,盘恩已经长大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将他的身世告诉他?”
      阿耐慈是我父王的名字。在汉密斯,人们都称他为阿耐慈,而不是陛下或大王。
      父王叹了口气,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都已经二十二年了。可是,如果我把‘智慧之光’传给他的话,恐怕……”
      “你在担心赫克斯的预言吗?既然是预言,那就不一定准确啊!盘恩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想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星球不利的。”
      雪姬想推开门进去,可是被我制止了,强烈的好奇心激起我一窥的欲望。雪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一会儿,父王说:“地球人的本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报复,他们可以不择手段,生命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再说,占卜院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那也是!”龙嬷嬷随声附和,“那就过两年再说吧,等时间过去,预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身世?真相?这些敏感的字眼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父王和龙嬷嬷之间,一定有一个不为我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涉及到我的身世,那个预言当然是二十年前,赫克斯对我会在二十年后危害星球的预测,可是,我为什么要危害这个星球呢?他们所说的“智慧之光”又是什么东西?一连串的问题纠结着我,使我愣在门口,直到雪姬碰了碰我的手臂我才如梦方醒。
      我拉着雪姬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地进去,然后父王为我准备了一个 盛大的生日Party,这一次,父王破例在古堡里待了一个小时。
      父王走后,我悄悄来到龙嬷嬷的房间。
      龙嬷嬷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与星球志愿者协会的成员交流工作经验,看到我进来,赶忙停下来,微笑着问我:“盘恩,有什么事吗?”
      “我到底是谁?”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直接进入了正题。
      龙嬷嬷因为我的突然发问而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微微有些战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她说:“盘恩,你在说什么?”然后跑过来贴了贴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头脑发热。
      “嬷嬷,你不要再瞒我了,你和父王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盯着她。
      龙嬷嬷全身酥软下来,但还是不肯松口:“我和你父王开玩笑来着,看来你今天太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跪在龙嬷嬷面前,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嬷嬷,从小我就知道我与大家是不一样的,我的脑袋大,没有犄角,而且眼睛还能够看到各种颜色,虽然你一直安慰我说这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个意外,我也努力在使自己相信你的话,可内心一直无法说服自己,我现在都二十二岁了,却连自己是谁都不明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龙嬷嬷心软下来,赶忙过来扶我,良久,她说:“也罢,迟早你都会知道的。”
      龙嬷嬷搬了张凳子让我坐下,然后说:“我们隐瞒这个秘密,也是为你好。其实你并不是汉密斯人,而是地球人。”
      “地球人?”我惊讶地望着她。
      “对,地球隶属太阳系,离汉密斯有七百万光年,它是一个远古而美丽的星球。那里孕育了生物最早的文明,但是地球人的文明是畸形的,所以在六十年前终于逃脱不了灭绝的命运。你的身体里拥有的是地球人的基因,你是最后也是唯一存活的地球人。”龙嬷嬷说。
      我惊呆了,一直隐藏在我心底的谜题终于解开了,可我为什么会来到汉密斯呢?我的星球到底怎么样了?一系列的问题纠结着我,使我的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沉,感觉立马就要爆炸了。
      龙嬷嬷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汉密斯,是因为你的父王把你的基因带到了这个星球,把你克隆成人,而为了你,他牺牲了生一个亲生女儿的机会。”龙嬷嬷的眼角微微有些潮湿。
      “那智慧之光是什么呢?”我接着问道。
      “‘智慧之光’是聚集了你们地球所有文明智慧的结晶,是一把打开地球文明智慧的钥匙。”
      “怎么可能,一把小小的钥匙怎么可能聚集一个星球的智慧,”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没错,这件事情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却是你们地球人自己的发明,本来以他们的聪明智慧,是绝对不会招致这样的灭顶之灾的。”说到这里,龙嬷嬷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这次遭难很是无奈,“但是我已经说过了,他们的文明是畸形的,所以,一方面他们的智慧是发达的:而另一方面,他们又是最愚昧的。‘智慧之光’是一个姓王的地球人发明的,他把地球上所有的知识写在超级百科全书里,然后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编上号码――A是01,B是02……Z是26,a是27……:再加上十个常用的阿拉伯数字和一些常用的符号,比如‘O’是90,‘、’是60,空格是00,等等,那么百科全书中的任何一段语句都可以看成一段数字,而整部百科全书就是一串长长的天文数字。但是无论这个数字有多长,它的长度仍然是有限的,只要在它的前边加一个小数点,它就会变成一个小于l的纯小数,而金属钥匙的长度是1,利用足够精密的仪器,总能在它上面找到一个点,它的坐标恰好等于这个小数,所以只要找到这个点,并把它还原成那个小数,整部百科全书就立刻被‘翻译’出来了。当然,因为汉密斯人一直认为地球人的智慧是一种灾难,所以‘智慧之光’一直封存在金城王宫,而你作为地球人,是唯一有资格继承‘智慧之光’的人,但是因为二十年前赫克斯的那个预言,所以星民们_直感到害怕,嬷嬷老啦,对你没有什么期望,只希望你在得到‘智慧之光’之后,不要去伤害这些无辜善良的星民。”
      我呆在那里好久没有说话,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出奇。
      我要去金城!站在雪地里。我对雪姬说。
      她很惊恐地看着我,然后跑回了古堡,我听见她的步伐凌乱。
      第二天,在雪姬和龙嬷嬷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雪城。我知道离开雪城就意味着我已经跨越了汉密斯星球法律的底线,但是我别无选择,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必须冒一次险。
      金城离雪城有一万八千里,但是坐飞船只需要两个小时。
      金城不愧是汉密斯的首都,到处都是硕大的城堡和楼房,在汉密斯,因为星民们对颜色迟钝,因此评判一座城池的繁华不是用金碧辉煌,而是用人流的密集以及设施的高大与否。
      王宫建在金城中央,是个并不起眼的城堡,但里边却储藏着星球最重要的物品和机密。
      进入王宫,门外有卫兵把守,因为我自两岁便已离开王宫,所以对王宫没有丝毫的记忆。据说王宫结构复杂,进去之后犹如步入迷宫,陌生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市场上,我向一位老者打听王宫的事情,了解到王宫每个周日都要对外开放,算算时间,今天才周五,所以要混进王宫还需要在金城等上两天。
      在汉密斯,只要有星民卡就可以吃喝玩乐,样样随便,如若没有,就会寸步难行。因为我是雪城出来的,而雪城里的人都是被剥夺了自由的犯人,所以我想要张王宫地图都很困难,只好在大街的公众银幕上凭借超强的记忆默记。我不得不庆幸我有这样一种超强的记忆力,而住店对我来说则比较接近奢侈和幻想,所以我不得不露宿街头。
      两天后,我已经把王官的线路摸得滚瓜烂熟。周日大早,我便混在人群当中,因为汉密斯的星民都是受自身道德束缚的,极少作奸犯科,所以王宫禁卫不严,我很顺畅地就进入到王宫内院,在圆环套圆环的王宫里,左三圈右三圈地转,终于到达了藏金库。藏金库处在王宫内圈,是王宫的禁地,开放日对星民开放的则是外圈一些科技用品以及历史物品。
      在藏金库的门口,只有一个高大的卫兵把守,我迂回到他的后边,然后把我在雪城里苦心钻研的催眠术派上了用场,他很快就呼呼大睡了,我学的催眠术是星球上最厉害的一种,不但对被催眠的人毫发无损,而且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只当是打了个盹或是睡了一个懒觉罢了。
      藏金库里什么东西都有,且都是宝贝,但是我一不认识,二无心顾及,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属于我的‘智慧之光’。在房间的暗角,我发现一个熠熠闪光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把金钥匙,上边的轴孔套着银白色项链,整个造型像是一条吊坠。谁也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能浓缩一个星球上万年的文明。
      出了王宫,我马不停蹄地赶回雪城,在雪城外,我看到了站在那里焦急等我归来的雪姬。
      我跑过去,她立马扑在我的怀里,说:“我还以为你再电不会回来了呢!”
      雪姬的身体瑟瑟发抖,我能感觉到她的害怕,于是安慰她:“怎么会呢,雪城里还有你啊,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龙嬷嬷知道我到金城的事后,并没有责怪我,除了每次离开厅堂都能听见她轻微的叹气声外,其他方面似乎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潜心研究“智慧之光”,按照龙嬷嬷的说法,要获得“智慧之光”里头的智慧,就必须找到钥匙上的那个点,可是钥匙本来就很小,而要在上边找到一个细微的东西,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接连几天我一直冥思苦想、愁眉不展。
      雪姬陪着我,像个观众一样傻傻地站在我的身边。看我累了就跑到厨房给我泡制很好喝的茶饮,我后来才知道,这种饮料就来自地球。
      “如果要将内容在上面表达,一定要在上边有个记号才是啊!”雪姬向我提示,这样的问题我原先也有考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钥匙上的任何破绽。
      “嬷嬷说‘智慧之光’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破解,我还是站在一边不说话好了。”雪姬在几次建议都毫无结果之后,丧气地对我说。
      我也知道,解开“智慧之光”的秘密就像怀胎,要水到渠成,急不来的。于是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
      我和雪姬跟往常一样到雪地里散步,从远处看,古堡处在山腰之上,煞是好看。我随口问雪姬:“为什么我老觉得我们的古堡就应该建在那个地方呢,建低了感觉有失雄伟,建高了呢,又感觉过于巍峨。”
      “大概这就是黄金分割点的作用吧!”雪姬说。
      “黄金分割点?”
      “是啊,把一条线段分割为两部分,使其中一部分与全长之比等于另二部分与这部分之比。其比值是一个无理数,用分数表示为√5-1/2,取其前三位数字的近似值是0.618。由于按此比例设计的造型十分美丽,因此称为黄金分割,也称为中外比。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数字,我们以0.618来近似表示,通过简单的计算就可以发现:I/0.618=1.618,(1-0.618)/0.618=0.618这个数值的作用不仅仅体现在诸如绘画、雕塑、建筑等艺术领域,而且在管理、工程设计等方面也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用惊奇的眼神看着雪姬。
      “没有啦,是上回在电视上看到的啦!电视上说我们星球的很多建筑都是按照黄金分割点建造的,我想我们的古堡也不例外吧。”雪姬摸了摸她头上的犄角,有些不好意思。
      我忽然灵光一闪,地球人一向追求完美,肯定也会利用黄金分割这个定律。钥匙是黄金造的,而且在钥匙的背面明显有隔开的滑沟,先前我以为那是一般构造,但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简单的暗示也说不定啊。
      回到古堡,我根据雪姬提供的有关黄金分割点的数据在钥匙上寻找,结果我惊喜地发现,按照这个比例正是我要找的点,这样看来,地球人的文明和智慧本身是完美的,就像是黄金分割点一样绽放着独特的光辉。
      从“智慧之光”里,我知道了地球文明史上的文学、政治、军事、音乐和艺术上的伟大成就,知道了三十六计、工业革命、数以亿计的伟大发明,知道了地球人第一次登月,第一次开发宇宙……
      我坐在房间里看了七天七夜,废寝忘食,而越了解我的星球,心中就越发产生要亲自到地球上去看一看的强烈意识,终于,在我看完“智慧之光”后,我毫不犹豫地做下了这个决定。
      我跟龙嬷嬷和雪姬告别。她们知道我打小就这种性格,自己决定的事情,天塌下来也没法更改。所以也没拦我,只是雪姬小声对我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在雪城里等我。
      汉密斯的科技部设在火城,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宇宙飞船。汉密斯自成立共产政府以来,不再进行宇宙开发,就严重减少了宇宙出游量,因此从汉密斯出去的人并不是很多。
      要离开汉密斯,除了要有合法的星民卡以外,还要有宇宙局汉密斯分处的签发令,但我没有星民卡,也不可能到分处去得到签发令,所以只能采取非法手段,反正我离开雪城已是违法,那么再违法一次又有何妨呢?想着这些,我内心宽慰了不少。
      跟王宫一样,科技部的把守也不森严,只是几个人在外边象征性地巡逻,因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哪个星民擅自离开汉密斯,而一般到这里乘坐飞船的人,都是手头有签发令的。
      我从容不迫地装作一般出游人到启航中心,工作人员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甚至连我的签发令和星民卡都没有检查就将我带到了启航室,
      搭上飞船,锁定目标――银河系第三行星,穿过一层薄雾,飞船很快在地球上降落了。
      地球上的景象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有人类的,有各种动物的。整个星球上到处蔓延着荒芜的气息,黯然而没有生气,这就是所谓银河政府的首都和人类统治具有代表性的联邦共和国吗?这会是“智慧之光”里描述的那个走在哪里都是“远望群山如黛,树木葱茏”的美丽星球吗?
      一个疑问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我们地球到底是怎样毁灭的?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漫天的淡粉色花朵不停地在空中浮浮沉沉,有一张女孩模糊不清的素脸,在悠悠的夕阳下,映衬出她的惊慌,还有谁一直在奔跑着,谁一直追逐着,脚步愈发凌乱,她的长发迎风飘舞,纠缠不清,模模糊糊的面孔还有白色的长裙,就这样站在肆意的风中。
      在地球上游了一圈,我就匆匆赶回了汉密斯,一是地球上的景象实在无法人目,越看越让人心痛,另一方面我怕离开汉密斯久了会被发现,还有就是雪姬几天没有看到我肯定焦急万分。
      回到雪城,生活趋于平静。雪姬告诉我说,在我去地球的时候,王兄来找过我,但是雪姬骗他说,我到雪山上去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走了。
      第二个周日,王兄来看我,眉头紧锁,我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看了看我,说:“你知道吗,赫克斯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他下意识地看看我,我明白他要讲什么。
      “但他说你会对我们的星球造成威胁这件事,我一直坚信是他错了。但是随着时间的临近,我愈发没有信心,而且慢慢感觉到害怕。”
      王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失望和悲哀,于是安慰他说:“哥,你说什么呢?我从小就在汉密斯长大,我怎么会危害汉密斯呢?”
      王兄把眼光从我的身上移开:“前天我到王宫藏金库看过了,‘智慧之光’不见了,我想应该是你拿去了吧?昨天我到科技部启航中心查过出行记录,上周宇宙局批准的出航人数是三十,而中心反馈出来的数据却是三十一位,我想多出来的那位也是你吧?其实我上次来雪城的时候就该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每个周日都会来雪城,又怎么可能会上山呢?”
      我以为我盗走“智慧之光”和远到地球的事情没人知晓,没想到王兄竟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就像个等待处罚的罪犯,一时无语。
      王兄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替你摆平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还有,我要告诉你,你对地球了解越多,对你就越没有好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抬眼盯着他,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似乎对地球毁灭一事还有保留。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了解越多就越危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急了,接连向他发问。
      王兄叹了口气,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却又咽了下去:“弟弟,父王老了,时日不多了,你还是让他老人家安心地走吧!”说完,王兄走了,在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脚印。   我知道他的性格跟我一样犟,只要他不愿意说的话,就是拿钢锥撬他的嘴巴他也不会说的。
      半个月后,雪姬和龙嬷嬷突然发病,先是皮肤溃烂,紧接着就喘不过气来,我拉着她们要到金城去求助,可是被雪姬制止了,她说:“不用浪费时间了,没有办法的。”
      她的话不无道理,自从汉密斯消灭细菌以来,就没有了医院和医生,到金城去了又能如何?但既然已经消灭了疾病,龙嬷嬷和雪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们应该不会生病才对啊!
      面对我最亲的人遭受疾病的折磨,我竟然束手无策,心里真的很难过。
      龙嬷嬷因为年老体衰终于撑不住,倒下了,这个不是我母亲,却扮演了我母亲角色的女人,就这样在我的面前倒下了。在最后一刻,她还对我说:“盘恩,你要记住,即使再多的人对不起你们地球人,但我们对得起你,二十多年来,我们汉密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不久,雪姬也不行了,她叫我把她背到雪城那座最高的雪山上。雪姬依偎在我的怀里,大雪覆盖了她的全身,也随之带走了她的生命。在将龙嬷嬷和雪姬一起葬成雪堆的时候,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绝望。
      我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中,几天没有进食,面容憔悴,发丝凌乱。俨然像一个乞丐。
      没过几天,就有两个身穿制服,戴着口罩的人将我带到金城,把我单独关在一个冰窖里。先前因为过度痛苦,我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任他们摆布,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冰窖里待了整整两个星期。
      我大喊大叫,强烈抗议:“我犯了什么法?为什么把我关在冰窖里?”
      很快,我就被放出来了,但仍然没有自由,身边总是有几个人看守我。我很不满,于是开始学得像个无赖,整天大吵大闹,我的抗议终于换来了成果,一个军官似的人物把我叫到房里问话。
      “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厉声厉气。
      军官冷冷地看着我,一副鄙夷的样子:“没有想到你们地球人这么歹毒,连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亲人也舍得杀害。”
      “你说什么?”我发狂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亲人?他说的是龙嬷嬷和雪姬吗?可是她们是病死的啊!
      “别装蒜了,龙嬷嬷和雪姬的死难道不是你所为吗?”
      “不是,我怎么会杀他们呢?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弄错了?”军官看着我,眼里的不屑神情又增加了一分,“我们派人检验过了,龙嬷嬷和雪姬都是因为细菌导致的死亡,而这种细菌正是你从地球上带回来的。在汉密斯星球上,消灭细菌已经很多年,我们没有疾病,也没有细菌,如果不是你从地球带到汉密斯星球上的,那她们的死又当如何解释?”
      我一时无语,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把龙嬷嬷和雪姬送到死神那里的事实。于是我强力辩解,试图推翻他的结论:“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没事?”
      军官说:“科技部的人说了,因为你们地球人长期生活在充满细菌的条件下,在身体内部具有一种抵抗细菌侵袭的基因。”
      后来我逐渐了解到,他们在知道龙嬷嬷和雪姬死后,就迅速展开了调查,把我送到冰窖,是给我消毒,防止病毒大面积传播。而我现在,只能等待占卜院下达处罚令。在汉密斯,杀人是非常重的罪行,自共产政府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占卜院对我的处罚决定一下成了全汉密斯的焦点。
      12月18日,金城内人山人海,万人空巷,我被带入诛魔台的时候,方知今天是处决我的日子。前几日,占卜院向全球公布对我的处罚决定,鉴于我残害两命,盗“智慧之光”,偷渡到地球,罪大恶极,于是开星球先例,处以极刑。
      父王坐在处决台对面的看台上,望着我被押解的方向。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忧虑和恐慌。但是我也知道,他虽然是个国王,但是却无力挽救我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父王旁边坐着一位满是胡子的老人,脸上写满了智者的威严,我想那可能就是占卜院院长赫克斯吧!这个权力可以凌驾在我父王之上的预言家,这个在我小时候就给我下了诅咒的占卜师,和父王是俨然相反的态度,脸上显得异常平静。
      我被押上诛魔台,心里无比悲凉,对龙嬷嬷和雪姬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内心深受煎熬:我最亲爱的人,却被我亲手葬送了宝贵的生命。
      我没有反抗,我想如果我死去,或许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台下很多星民在谈论着我,有的说,地球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们连自己地球人都滥杀,何况我们跟他不一个星球;有的说,当初我们把他们地球人消灭的时候,国王就不该大发慈悲留下这样一个地球人的基因,还指望他投桃报李,怎么可能?有的说,今天处决他也算老天有眼,他罪有应得……
      他们的议论令我一头雾水,如果处决我是我罪有应得,那为什么总是跟地球人联系在一起呢?还有,难道我们地球人的灭亡和汉密斯有着什么关联?可汉密斯人向来都是善良的啊!先前有个星球前来挑衅,汉密斯人都以礼相待。可是刚才说话的都是一些老者,看他们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在说谎,这令我感觉很意外。
      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赫克斯就下令将我辐射。我知道现在想再多也是枉然,等下射线一来,我就会停止思维。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被绑在架子上动弹不得,眼见一条光线朝我射来,我闭上双眼等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我面前,随着一声惨叫,影子倒在了我的跟前。
      临时突变震惊了全场。
      我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王兄,他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我大声哭喊着唤他:“哥,你醒醒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王兄的血液滑进我的衣裳,触到我的肌肤,锥心的冰凉,我的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王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弟弟,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明知道你的罪行不可饶恕,但我还是不忍心见你死去,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我突然想到几天之内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想到这儿。一下子悲从心来,我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全是白色的房间里,这该是地狱吧,我想。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父王。
      他走到我的床前。摸了摸我的脑袋,说“盘恩,没事了。”
      “王兄呢?”
      “他……他已经不在了!”父王说着,脸部的肌肉有些扭曲,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他该多么痛苦啊!
      后来我才知道,王兄来看我的时候,就已经感染了我身上的病菌。而在此前,他早已知道接近我有可能被感染,但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所以他还是来看我了。回到金城之后,他就闭门不出,本来他受的感染并不很严重,休息些时日应该就会恢复的,但是知道我要被处决,他内心激荡,无法平复,于是做下了痛苦的决定,以自己的生命来替我赎罪。
      父王走后,我一直在想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无论龙嬷嬷还是雪姬。无论是王兄还是审问我的那个军官,似乎都知道地球人覆灭的原因,而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所以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我对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在诛魔台上,大家都看到了我的样子,再出去恐怕不便,所以我不光给自己的头装了两条假犄角,还对自己的 面容进行了修饰,趁夜晚没人时偷偷溜出了王宫。
      隔日大早。在路边的早茶摊上,我问一位老者有关地球的事情。老者很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才娓娓道来――
      地球人是在五十年前覆灭的,那个时候,国王开星际会议回来。就开始筹划这件事情,对于消灭地球人的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地球人对其他星球造成了威胁。
      在得到答案之后,我一直不明白,勤劳善良的汉密斯人。为什么不能容忍地球人,而要残忍地消灭地球人呢?
      我在汉密斯王宫外流浪了好几天之后,决定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星球。
      在地球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心痛:自己的同类,自己的美丽星球,就仅仅因为对别的星球造成了威胁,就受到了覆灭,而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最热爱和平、最尊重生命的汉密斯人手里。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风沙很大,几乎盖住了我的眼睛,我奋力地闭上,等待一切归于平静。
      这是黄昏,灯光暗淡,这样的颜色让我感到温暖。油灯上的火苗明明灭灭,而眼前是张模糊的脸,在悠悠的夕阳下,映衬出她的惊慌,对了,这是一个女子的脸,她就是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女子。
      她伸过手来抚摩我的脸颊,这是不同于雪姬的温暖手掌,小巧而精致。
      “你是谁?”我问。
      她的声音像小鸟唱歌一样好听:“飞扬,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的紫缦啊!飞扬,昨天你昏迷了。你已经睡一天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昏迷?
      我只记得一个叫地球的星球,还有汉密斯,还有雪姬。雪姬呢?雪姬在哪儿?
      “雪姬,谁是雪姬?”她问我。
      我的双唇微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这也许不是我和雪姬在一起的那个汉密斯年代了,也许我回到了前世,嬷嬷不是说我的前世是地球人吗?
      “你……和我什么关系?这是哪儿?”我终于再次提出疑问。
      她的表情异样了一会儿,然后又伸出手抚摩我的脸颊:“傻瓜,你不可以把我忘了,我是紫缦,是你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家,草居。”
      “草居?”
      “是的,在这样混沌的年代,我们逃避一切欺诈、杀戮和不平等,来到这片草原。你说要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我们就来到了这里,草居。”
      我看着她的面孔,那是与雪姬完全不同的面孔,温暖、熟悉,黑色的瞳孔有着星星的光芒。我就这样窥视着她的双眼,直到觉得阵阵眩晕。而暗绛色的灯光,那样温暖地闪耀,然后夜风拂过,我听见窗外羊群咩咩地叫,然后灯光就暗了下来,
      黑暗之中,她的脸越来越近,我似乎感到一个白色的幽灵正慢慢靠近我,但是我无力抵抗,或许我根本没有必要抵抗。
      我闭上眼,听着细微的呼吸声,忽然感到双唇湿润,然后我又沉沉地睡去了。
      我每次睁开眼都只看见紫缦,没有雪姬,没有嬷嬷,没有王兄,他们就这样消失了,了无踪迹。也许,他们也掉落在前世的某个地方,等待着相遇吧。
      “紫缦,你知道有一种叫做梨花的花吗?”
      “知道!”
      “我想去看梨花,想去看那些淡粉色的花瓣漫天遍野地飞舞,在我眼前迷乱地盘旋。”
      “可是我们不能离开草居。”
      我沉默了一下,紫缦的语气就像雪姬,而草居就像那个令人窒息的雪城。
      “紫缦,你相信前世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我是掉落在一个前世的梦里了。”
      “飞扬,别乱想,记得我说过的,你不可以把我忘了,要记住我,永生永世,我是紫缦,是你的妻子。即使你梦醒了,还要记得我,记得紫缦,知道吗?”
      “我永远都不能忘记你吗?”
      “是的,永远不能。”
      ……
      终于,我看到了汉密斯人,看到了父王,他那张冷峻而又慈爱的面孔不管轮回几世我都会记得,我遥遥地喊他:“父王,父王。”
      他没有说话,好像没有看到我,他带着大批背着工具的汉密斯人,冷冷地对视着整个地球。
      然后我看到那些淡粉色的花瓣漫天遍野地飞舞,在空气中浮浮沉沉。
      不,那不是梨花,那是雪,是粘满鲜血的雪,微红的,细小的雪。
      紫缦站在很远的地方绝望地尖叫:“飞扬,飞扬,救救我!”
      我赶过去的时候,手上满是紫缦的鲜血,她睡在我的怀里。鲜血渗透了我的衣服,漫天都是雪片随风飞着,沾满红色。好像我所憧憬的梨花一样飞舞,盘旋……
      我想,这是原来的故事了,现在紫缦没有了后世,而我,也要接受那个诅咒,对她一辈子不能相忘。
      汉密斯人就是这样在我的前世毁灭了我的星球,骗子,都是骗子!汉密斯人所标榜的和平和尊重都是假的,试想,一个连几亿生命都可以毁灭的星球。还有什么资格淡和平?
      我越想越气,汉密斯人从小就把我隔离到雪城,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后报仇么?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却把一个孩子像犯人一样对待了二十年。什么预言?狗屁,全部都是幌子!
      没错,汉密斯人是我的仇人,他们杀害了我的同胞,毁灭了我的星球,我要报复。我要让汉密斯人因为毁灭地球而得到应有的代价。
      在地球上待了一个月之后,我登上了重返汉密斯的复仇之路,
      汉密斯不是已经消灭细菌了吗?不是已经对细菌没有了任何的预防措施和抵抗能力了吗?只要我将地球上沾满细菌的东西带到汉密斯散播开来,那么汉密斯这个虚伪的星球就会遭到致命的摧毁和打击,思前顾后,我最终选择了一只已经死亡多时的老鼠干尸。据我了解,老鼠身上携有成百上千的病毒。想到马上就能为地球同胞报仇,我的内心一阵狂喜。
      搭上宇宙飞船,熟悉的汉密斯星球转瞬即到。
      我本想在星球大范围内散播细菌,但是想到王兄死时的神情,想到父王二十多年来的抚养,如果没有他的仁慈,也不可能有我这个地球人的诞生,所以我决定还是先到金城王宫去探探情况。
      汉密斯人的生活一如往昔的平静,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出逃造成什么恐慌,或者这就是汉密斯人可爱的一面吧!他们总是相信人的善良,相信人与人之间不会彼此伤害。可是,可是……
      王宫里戒备并不森严,反而比平常少了些卫士。
      步入王宫,我躲在正殿门侧背后看见了父王,他步履蹒跚,佝偻着背,头发有些凌乱,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这让我鼻子一阵发酸。
      旁边坐着赫克斯,那个讨厌的老头一副威严,丝毫不苟言笑。
      两人像是在议事的样子,却彼此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父王说:“盘恩,你出来吧,我们都知道你躲在门背后。”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呢?没有时间细想,我就迈步进去了。在这个地方,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进了王宫,要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
      父王看到我,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没有说话。可能是面对我这样一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吧!
      赫克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说:“我们早就料到你会回来的,而且知道你不会单纯地回来。”
      我苦笑一下,无话可说。是的,我是带着仇恨回来的,带着为地球人报仇的使命。
      赫克斯接着说:“你不是很想知道地球人到底是怎么灭亡的吗f那 好,今天我就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厉声反问道:“地球人不就是被你们残害的吗,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王的嘴角抖动了一下,表情很痛苦。
      赫克斯把我带到一个荧光屏幕前,说:“你先不要这样早做结论,先看看这个吧!这是为数不多的有关地球的录像资料,你看了之后或许会更真切地了解你的地球。很多时候,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
      我没有理他一副说教的样子,自顾看起视频来。
      我看到地球上战火纷飞,尸横遍野,我还看到炮手们个个表情麻木,许多服装统一的人相互打斗,他们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置对方于死地,而且在对方被杀死之后,还要将对方的眼睛挖下来,或是将对方的尸体挂在电线杆上……
      我又看到数以万吨的粮食被抛弃,还看到数以万计骨瘦如柴的饥饿者,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
      难道这就是地球人吗?地球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他们不是有高度发达的文明吗?
      我不相信赫克斯,眼神转向父王,父王说:“盘恩,你一定在怀疑这个录像的真实性,但我要告诉你,这都是真的!没错,地球人有高度发达的文明,但是很可惜,他们的文明是畸形的,地球人的本性是卑劣的。你也看到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宇宙的生存法则,生物最高的目的,是生存,是如何使生命和种族延续下去。可是地球人的文明,却是以如何来毁灭生命为目的。他们在3000年前就发明了可以毁灭全球生命的毁灭性武器,但是对于小小的癌症,甚至是伤风,他们却一直束手无策。”
      “但是不管怎样,你们都没有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面对这群伪君子,我两眼通红。
      “就算没有任何外来的力量,地球人迟早也自相残杀殆尽的,这是自然而然的引申结论。”赫克斯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怎么会?”
      “在上个世纪,地球人已经剧增到120亿,而且面临着一系列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温室效应已经融化了大半个南极和北极,陆地面积减少,能源危机,环境破坏,比如大气层,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而地球人的这种破坏行动却仍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你说这样的星民愚昧到了什么地步?”
      赫克斯的话我无可辩驳,但我一直怀疑,父王和赫克斯的这次召见,总有些欺骗加收买的成分。
      “就算我们地球岌岌可危,但是别人也没有毁灭我们的权利。”
      “是,地球人有权利过完自己的最后一秒,但是,地球人没有权利要求地球上其他生物为他们陪葬。另外,这种毁灭必然导致地球变形,使这个宇宙的平衡起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微乎其微,但是受到影响的星球,将在两亿以上,在这两亿个星球之上,有4185种有生物。至于你,是阿耐慈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善良,所以才冒天下之大韪将你克隆到汉密斯的。”
      赫克斯有理有据,我无话可说,一时呆在了那里。
      “地球人到底是怎样死的?”彼此沉默许久之后,我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我们遵照宇宙委员会的部署,将大量的辐射线散布到地球。地球人虽然受到了辐射线的灼伤,但是不会太痛苦,就会死去了!”
      我离开金城,回到雪城的古堡,雪姬的笑容依在,而事实上已物是人非。
      我独自爬上雪山,坐在那个我常坐的位置上,龙嬷嬷的死,雪姬的死,王兄的死,一幅幅画面重叠在一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的思维经常短路。
      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很久以前的一段对话――
      “飞扬,你不可以把我忘了,要记住我,永生永世,我是紫缦,是你的妻子,即使你梦醒了,你还要记得我,记得紫缦,知道吗?”
      “我永远都不能忘记你吗?”
      “是的,永远不能。”
      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袋子里藏着的老鼠干尸,那个死亡的化身,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地球人的仇,还值不值得去报?
      
      责任编辑:程俊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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