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的抗争：孩子的“心”病，父母的心痛】窝棚

时间：2019-02-26 05:30:04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一位来自湖南的打工夫妻，大儿子5年前因患白血病死亡，家里已欠下了大笔债务。雪上加霜的是，中年得子后，小儿子心脏又“长错地方”，且患先天性心脏病，要治疗这种罕见的疾病则需要高昂的费用。
　　 6年前，他们13岁的大儿子身患白血病不幸夭折，为儿子治病的两年里，他们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并且背下了沉重的债务。
　　 3年前，他们在人近中年的时候，有了第二个儿子，但是，小生命的降生，给父母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心脏异位”和“天生性心脏病”。
　　为了偿还债务，为了给小儿子医治“怪病”，这对不幸的父母从湖南来到深圳，开始了艰难的打工旅程。
　　
　　两岁儿心脏“长错地方”
　　
　　在深圳市著名的羊台山脚下，有个叫龙眼山的村落。村子一面是整齐划一，红墙绿瓦的居民新村，另一面就是当地人留下的祖屋，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败旧。当地居民没有舍弃它们，将这些旧屋出租给外地来的打工者。多年前，38岁的湖南籍打工仔夏爱民来到了龙眼山村，但是，他租不起这些虽然败旧的瓦房，而是在那边上用木板搭起了一间安身的小屋。周围住着的，大部分是来自湖南邵阳的老乡，大家凭着各自的本事，干着不同的营生。
　　夏爱民身材弱小，生性憨厚，加上备受生活的打击，在打工乡亲中间，显得那么不起眼。他没有进工厂打工，也揽不来多好的活计，而是凭他的本分，帮人家打打小工，做做短期的农事。比如修房补漏，打理果园等。
　　每每回到简陋的“家”里，夏爱民总爱抱一抱2岁半的儿子夏球来。可是，把儿子抱在手上，他总是悲从心头涌起，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改变眼下的生活困境，也不知道为儿子治病的钱何时能凑够。
　　 2001年5月，小球来在这个家出生后，盼子心切的夏爱民夫妇并没有高兴几天。儿子身上一些不寻常的表现给夏爱民夫妇的生活笼罩上了一片愁云。他们发现，儿子喜欢哭闹，情绪十分不稳定，发起脾气来就哭闹半天，哄也哄不住，并且全身的皮肤就变成了紫色，特别是嘴唇和十个指尖几乎紫得发黑。小家伙平时还容易感冒，三天二头就发一场高烧。这令夏爱民夫妇苦恼不堪。
　　小球来生下5个月后的一天突然发高烧，夏爱民夫妇按照平时惯用的“土法”给他治疗，平时还管用的法子这回不见效了，夫妻俩赶紧把他抱到石岩医院看医生。
　　医生拿听筒给小球来听心率的时候，竟然半天没找到心脏的位置，这引起了医生极大疑虑。经过进一步的检查，这位医生大为惊讶，对夏爱民夫妇说：“孩子心脏异位，建议进行全面检查！”
　　医生说，正常人的心脏长在左胸腔，而小球来的心脏却长在右胸腔！这位医生当场表示，这是极为罕见的病例，至少他本人还没有听过同类报告。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夏爱民两腿发软，头脑里一片空白，夫妻俩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回到家里，夏爱民夫妇看着躺在床上的“怪儿子”，心里酸酸的，两人抱头痛哭。这个家眼下就靠夏爱民一个人打短工每天10元8元的收入维持，哪里还拿得出钱给儿子检查、治疗啊！
　　
　　大儿子患白血病死亡
　　
　　夏爱民生于1965年，是湖南省武冈市双牌乡人。夫妻俩1985年结婚，次年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个小家庭其乐融融。
　　夏爱民人缘好，点子多，妻子勤劳能干，在当时门路不广的那个湘西南山村里，很快就成了致富能手，家里购买了拖拉机跑运输，还买来了柴油机，办起了电动碾米作坊。夫唱妇随，起早摸黑，小家庭成为了当地为数不多的“万元户”，可说是有口皆碑。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心爱的儿子长到11岁时，突然患了白血病！
　　这晴天霹雳击倒了夏爱民夫妇，他们放下所有的活计，带着儿子四处求医。但许多大医院都表示医治无望，不愿收治。夫妻俩决不放弃，四处打听民间医生，为此几乎走了大半个中国，只要一听说哪里有这类的民间医生，立即赶往那里。为了给儿子治病，他们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还欠下了几万元的债务。
　　他们一路打工，给儿子看病抓药。
　　就这样折腾了两年，搞得家徒四壁。最后，不但没能留住儿子的生命，还欠下了一大笔债。
　　为了挣钱还债，夏爱民夫妇双双于1997年来到了深圳，到石岩镇打工。开始，在老乡的帮助下，夏爱民的妻子在一家小工厂做普工，夏爱民自己则在建筑工地打零工。夫妻俩省吃俭用，维持家计，偿还债务。后来，夏爱民来到羊台山下的龙眼山村，在一个好心的村民的一小块空着的自留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棚，算是安下了一个家。平日里，龙眼山村人家有什么要帮忙的活计，都乐意叫他做，然后给他支付工钱。诚实本分的夏爱民从不挑三拣四，也不计较工钱的多寡，所以村民们都很信任他，不少人的荔枝园都放心交给他管理。这对湖南夫妇慢慢在当地有了很好的口碑，也有了一些收入，生活在不断改善。
　　 2000年的秋天，夏爱民的妻子又有了身孕，为此夫妻俩好不高兴。
　　 2001年5月，在龙眼山村那个简陋的木棚里，夏爱民夫妇的小儿子呱呱落地了。他们给儿子取名为“球来”，谐“求来”之音，寄寓中年得子不易的意思，希望儿子顺利长大，平安成人。
　　
　　厄运愁煞打工夫妻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新生命带给夏爱民这对历经苦难夫妻的又是一出悲剧。
　　小球来出生后，全身的皮肤常常是紫色的，特别是嘴唇和10个指尖更是紫得发黑。认识的人都说小球来可能患了某种心脏病。夫妻俩一万个不相信。他们以为，不幸之神的脚步早就不应该再次跟着他们了。可是，儿子的一场高烧，让他们的心又掉进了冰窟窿里。
　　 2002年4月，夏爱民夫妇凑了一点钱，带着儿子回了一躺老家。在老家，他们通过熟人，到邵阳市人民医院放射科给儿子做胸透检查。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夫妻俩相对无言，他们的心里又是多么希望家乡的医生给他们夫妻的是另外一个结果啊。但是，医生给他们开具的DR报告单显示的还是“心脏异位”，同时还给了一个诊断意见：先天性心脏病。
　　也就是说，小球来不仅是“心脏长错了地方”，而且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变！
　　这不碲是个晴天霹雳！击倒了夏爱民这对打工夫妻。拿到诊断书那天，夫妻俩整整一天一夜喝不下一口水，吃不下一粒饭。夫妻俩甚至有了一同赴死的念头！
　　医生们对检查结果也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种病例的确罕见。不过，医生们安慰夏爱民夫妇，先天性心脏病是可以治疗的，心脏异位也可以通过手术矫正。建议他们到省城长沙去找大医院复查，并及早采取措施。
　　夏爱民通过一些熟人多方打听，得到的答复是，手术费最少要5万元，这还不包括其他费用。对于他们夫妻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夏爱民夫妇哪里还有勇气去省城为儿子求医呢？！
　　夫妇俩只好又抱着可怜的小球来，含泪回到了深圳，回到了龙眼山村。
　　
　　盼望好心人救助
　　
　　日前，夏爱民的一个老乡把他的遭遇告诉了记者，并带记者来到了龙眼山村。在那个靠着羊台山的一片荔枝园的简易木棚里，记者见到了夏爱民夫妇。从他们夫妻满脸的苍桑中，令人能感觉到他们生活的那份艰辛和困窘！
　　夏爱民说，这二年多来，孩子他妈没再出门做事，一直在家带小球来。除了睡觉时可以松松手，其余时间都是把孩子抱在手上，因为孩子不肯下地。他们尽量不让小球来生气，因为小球来发起脾气来非常吓人。在拿不出钱来医治的情况下，他们夫妻现在采取的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土办法，就是尽量不让小球来感冒发烧，拉肚子什么的，因为小球来的身体太虚弱了。
　　就在夏爱民干活的工地上，记者见到了小球来。3岁多的小家伙由他母亲紧紧抱在怀里，一队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这行陌生人。
　　记者问夏爱民的收入如何。夏爱民说，平时有短工做，一个月下来能拿个三百多元，要是遇上雨季的话，十天半个月也可能没有一分钱收入。
　　夏爱民说：“我们现在是在一点点的攒钱，但是，就是哪天攒够了钱，还不知道孩子有没有治好的希望了。因为医生说这病越拖对孩子越不好……”
　　就在夏爱民说这番话的时候，记者看到他妻子悄悄地别过头去，举手揩着眼里的泪水。
　　攀登羊台山的小道就从龙眼山村旁边起点，每逢周末、节假日，各地赶来的游客兴高采烈地从这里开始登山，而这个时候，夏爱民夫妇是最不愿意把孩子带出去的，因为他们怕看到那些由父母带着登山的幸福儿童，他们的心情会因此变得无比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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