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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哀的爷爷】悲哀

    时间:2019-02-27 05:31:3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爷爷其实是我的外祖父,由于我妈妈是坐堂招夫,按照我们家乡的旧习俗,就叫了爷爷。   爷爷离开我们都十多年了,可每每想起他,心中仍不免隐隐作痛,生出无限悲凉来。
      爷爷出生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从小过继给他的伯父当养子。爷爷的伯父在当时的国民党乡公所里供职,家庭还算殷实,娶着两房太太,都未生育。所以全家人都把爷爷捧为掌上明珠,娇宠的不得了。爷爷的伯父从小送爷爷读村上的私塾,后来又送他去县城上新式学堂,学了不少东西。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很了不得了,村里人都叫他“黄秀才”。遇到哪家哪户有红白喜事、看日子、看风水或是写书信、写对联什么的,都找爷爷,爷爷也是有求必应,尽量满足人家。
      成年后,爷爷当了兵,进了国民党的部队做了文化教官。1949年,国民党兵败逃台,爷爷所在的那支部队就向共产党投了诚,被编入当时共产党新成立的南海舰队,仍担任文化教官。
      后来,爷爷到了婚配的年龄,虽说当时已解放,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废除封建包办婚姻,但爷爷的家庭是一个很传统的封建家庭,他的婚姻岂能由他自己做主,因此很违心的娶了我的奶奶。
      爷爷长得英俊潇洒,身材高大,一身戎装,英武神气,且能文能武,喜欢他的女人当然不少。当时部队文艺兵里有一个外号叫“小桃红”的台柱子,和爷爷两情相悦、互生爱慕,他们暗中频频约会,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很快就败露了。当时正值全国上下搞政治运动、成份划分,往往一个很小的生活问题就会无限上纲到政治问题,进而追溯到政治成份、历史问题。这下爷爷惨了,地主出身、解放前在国民党部队里当过文化教官,“隐藏在人民军队里的阶级敌人”、“现行反革命”、“黑五类”、“地主老财的狗崽子”,一顶又一顶的政治帽子如一座座大山压向了爷爷。爷爷被开除了军籍,撤消了军职,被迫离开了部队,送“新人队”改造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多年,奶奶年纪轻轻,本来就和爷爷没有多少感情,独守空房,后来就干脆和爷爷正式离了婚,撇下我年幼的妈妈,改嫁了。
      爷爷刑满释放回来的时候,都快50岁了。那时,我出生没多久。回来后,政府安排他守大队里的茶山,住当然是在我们家。刚开始,全家人还挺和睦,一段时间后,爷爷因为和爸爸不和,就买了生产队里的一间小屋子,另起炉灶,一个人生活了。
      80年代,农村大集体的生产方式解散,搞单家独户的联产承包责任制,爷爷守的茶山也就都分给了生产队员,爷爷不得不回来,靠我的父母供养,只是仍然住他那个小屋子。
      天热的时候,爷爷头顶烈日,推着小板车,去城里进一些冰棍、雪糕等,走乡串户的叫卖;平时呢,也会自己炒一些瓜子、花生、玉米、碗豆等,用报纸包起来,到学校或者影院门口摆卖,以此赚取一些零花钱,补贴家用。
      爷爷的毛笔字写得很好,每年一进腊月,爷爷会买一些红纸,写一些春联,到城里找一个地儿摆摊设点。爷爷其实很有才气,他写春联,很少带那些春联书,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创作的。记得有一次,有一个人,可能是个当官的吧,在官场上受了别人排挤,心里很窝火,让爷爷帮他创作并写一副对联,以此发泄他心中的不满。那人对爷爷说,若写的好,给多少钱都成。爷爷向他打听了一下基本情况,于是挥毫写下了这样一副对联:
      上联:常将冷眼看螃蟹,绝不进供
      下联:看你横行到几时,除霸意决
      横披:同归于尽
      对联写完后,那人不住地夸奖爷爷,内容编的不错,字也写的刚劲有力,很大方地给了爷爷50元。
      爷爷也很机敏,记得有一次,爷爷帮人家写一副厨房门上的对联: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俱备。可落笔时,将“醋”字写成了“酸”字。当时那人也未发觉,回去后发现不对,返回来,找爷爷,说那个“酸”字应为“醋”字。爷爷听了,不加思索地笑着说道,“醋”难道不是“酸”的吗?说的那人也笑了起来。
      爷爷的去世很突然。一直以来,爷爷的身体都很硬朗。我读大学第二年上半学期放寒假回家,家里人告诉我,爷爷过世一个多月了,当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不远处山上那座新坟时,又不由得不信了。
      家里人讲,爷爷过世的前几天,染上了风寒,不住地咳嗽,妈妈给他买了一些药,叮嘱他一定要穿暖些,尽量少出门,外面天冷。当时村里死了个老人,按我们家乡的风俗,死了长辈,“贤子孝孙”们应请村里的“丧鼓队”“坐夜”三天,“唱丧鼓”。爷爷是村里“丧鼓队”的主角,不管哪家死了人,都会请他去唱,爷爷的“丧鼓”唱的如泣如诉,感人万分。这次爷爷盛情难却,推脱不掉,也不听妈妈的嘱咐,答应了别人去“唱丧鼓”。
      最早得知爷爷死讯的,是村里的“周奶奶”。那天“周奶奶”家乔迁新居,“周奶奶”请爷爷去给,她家看个“黄道吉日”,推开爷爷小屋的门,“周奶奶”叫了好几声“黄秀才”,都无人应答,抬眼看床上,爷爷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停止了呼吸。
      过后,村里殓尸的人告诉我们家,爷爷可能是风寒咳嗽,一口痰卡住了喉咙,一口气上不来,丢掉了性命。
      爷爷死的时候还不到70岁,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们家庭和睦,爷爷不是那么固执,爷爷听妈妈的话不去“坐夜”;如果当时儿孙们都在爷爷身边,爷爷是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我们的。
      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已流出,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编辑 禹门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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