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子适合搬床吗 与你同床的日子
时间：2019-03-09 05:50:3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那年夏天,不知道我突然发了什么疯,毅然辞掉南方的一份好工作,跳槽到北方的一个小城市。临走时我妈泪眼婆娑地说,闺女,你受不了北方的气候!可我仍很坚决,我说好女子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应该出去闯一闯。所以我来了,在这个小城市里,寻找着一间可以栖身的房子。
那天,在一个出租房子的四合院里,我们不期而遇。你穿得很朴素,也是来租房子的,我比你先到一步。房东对你说,你来晚一步了,就只有这个房间了。你怏怏离去的时候,我在你的背后问你:有男朋友吗?你回头惊讶地看着我。我笑着说,如果没有男朋友,我们可以考虑合租!你的脸瞬间灿烂起来。
搬进房子的那一天,你对我说,冲着你这份心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笑得打颤,说得了吧,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搞同性恋呢。你撇撇嘴,敲敲我的头说,丫头,女人间也是可以有爱的!你喜欢叫我丫头,因为你说我看起来那么小,那么需要呵护。你甚至说,第一眼看见我就想当一个姐姐,来保护我。
租来的房子没有厕所,也没有洗澡间。记得第一次你拉我去澡堂时,看见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体,我尴尬得夺门而出,躲在门外直喘气。你追了出来,笑得蹲在地上。笑完了你凑在我的耳边说,一会儿回去,我一定扒光你的衣服,看看你们南方人和我们北方人到底有什么不同,还这样的羞涩!
你没有扒光我的衣服,却脱光了自己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尴尬地说,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吗?你笑着问我,我哪里长多了东西吗?我摇摇头,眼睛却不敢看你的裸体。你只管笑,没有理我。
可是我不看也不行,房子那么小,你就那样走来走去,每移一步都牵着我的视线。晚上你干脆裸睡,说,裸睡对身体有好处,你说我真搞不懂,怎么南方人睡觉时都像包粽子似的把自己包得紧紧的,还不习惯进澡堂子!
我也不懂,但从小的生活环境让我习惯了,在南方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厕所加洗澡间,我们都习惯一个人洗澡,并且会锁上门锁。那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你说,难怪人家都说南方人谨慎和精明。我拿白眼看你。你说,我可不是说你,哈哈!我笑笑,我知道南北的不同,生活习惯自然也会不同。可我喜欢你的爽朗和直性子,不拐弯抹角。
你用自己的裸体让我慢慢适应了北方的风土人情,我慢慢开始看自己身体以外的女人裸体。所以跟你去了澡堂,第一次裸露着肢体,站在大众的目光下,让你为我搓背。我偷偷地观察着别人的表情,发现所有的人都神情坦然,没有丝毫的扭捏,才渐渐放松了自己。
而你在我的背后惊叹,说,原来你有这么一副好身材,而且细腻光滑!美人啊,让我咬一口――你真的在我的肩上咬了一口,我痛得叫起来。澡堂里的女人们哗啦啦地笑起来。
但去了几次澡堂,你就不去了,从外面买回来一个大大的铁盆子,用家里的电热壶烧水洗澡。你说这样省钱,我们在外该省的要尽量省。整个夏天,我们就在这个大盆里轮流洗着澡,并且,为对方搓着背。
新的单位里有一个北方汉子对我有好感。他有着高大魁梧的身段,也有着和你一样直爽的性格。他堵在我下班的门口说,我喜欢你!
我不敢回应,回家后我问你该怎么办?你反问我喜欢北方的生活吗?我说谈不上。你坐到床上面对着我,认真地说,那你要好好地考虑,不是我说北方不好,也不是我说他不好,而是南北的差距很大,激情是短暂的,而生活是长久的,你得先有心理准备,然后才可以决定。当然如果你只是想享受爱情,而没有考虑婚姻,你可以试试。
我当然不止是要爱情,但我还是没能拒绝他的爱情,每天下班就和他去约会,到很晚才回家。你总是待在电脑前,我问你怎么还不睡?你说看电影又说看连续剧,但我有好几次发现你在电脑前是睡着的。
我说要不我让他给你介绍一个,我们一起恋爱。你说得了吧,我还想自由些日子。我说恋爱真好,总让人充满期待。你却说爱情是把双面刀,能削出美味的刀削面,也能把面块削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我知道你在暗示我,但我正陷在甜蜜里,看不到痛苦的一面。然后有一天,你说带他来见我吧,让我看看什么样的人把你迷住了。我把软枕扔向你,心里却甜甜的。
我真的带他来见了你。那天你打扮得很漂亮,很性感。他对你赞不绝口。他走后你对我说,听姐的,他不适合你!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另外在自己的女友面前,对别的女人表现出相当的兴趣,这样的男人也靠不住。
你问我看过香港一个电影吗?四个女人的故事。利智演了一个风骚的女人,她用自己的美貌勾引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连她的姐妹的男友都不放过,但她其实只是想试探男人,怕自己的姐妹受骗。你说你之所以刻意地打扮,也是为了帮我试探他。你还说你有把握他会对你动心。
果然,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就把他发给你的手机短信给我看。我流着泪断了和他的联系。在那些伤心的夜里,你抱着我一遍一遍地安慰。你说现在结束还是好的,不要等到陷入更深的时候,伤害会更重。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南国还在穿短袖时,北方已开始穿冬衣。我是最怕冷的,在你还穿着长袖单衣时,我已经开始穿毛衣了。当你开始穿毛衣时,我的羽绒衣已经穿了好久。10月末,这个小城已经寒意袭人,我常常冷得手脚僵硬。你说我这样怕冷,怎么经得住深冬的冰天雪地。夜里我在电脑前写字,裸露的双手冻得关节发痛。当我停下敲打时,你就用热水袋紧紧焐住我的双手,让温暖从手掌渗透到心头。
早上你上班比我早,我起床时总有一个保温瓶在床头,那是一包温热的豆浆。我总是傻傻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说因为我不小心夸了海口,说要一辈子对你好,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知道其实那只是一句玩笑,但你的善良不用言语。那些寒冷的夜晚,你总是比我先睡,说你又不写作,早上又要早起来,所以得先睡。你总是先睡在我的位置,等我上床的时候,你再不动声息地翻身,把那个位置让还给我。
11月中旬,屋里开始点火,因为太冷太冷。我不会点炉子,所有的工作都是你做的。你张罗买炉子买煤。你说点了炉子,会暖和得多,你晚上写字也不会那么冷了。然后有一天,你沉思半晌,说,你还得学学怎么点炉子,万一有一天我不在家怎么办?我忽然就惶恐起来,急急地问你,你要走了吗?
你抱住我说,不是的,哈哈,我只说万一嘛!我说我可不要什么万一,这个小城里,你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可是真的有了万一,那天你打电话跟我说,夜里要去送一个同事出嫁,估计回不来了。然后你在电话里仔细地教我怎样点炉子,再然后你不放心地问我,你行吗?我说行,不就是点炉子吗?我看过你点的。
我其实是不敢点的,心想不就是一夜吗?我挨一下不就过去了。可过不去,夜晚来的时候,四周冷得像冰窖。我手忙脚乱地试着点火。窗户是关着的,屋里有一股煤气味,让我很难受。
炉子终于点上了,屋里有了暖意。可是我却越来越难受,想吐。看着炉子里的火很旺,我无力地趴在桌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然后,我醒了过来,看见周围一片雪白。
我闻到来苏水的味道,这才发现这是医院――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眼眶红红地说,还好我不放心赶了回去,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都怪我说得不详细,你才会没盖好炉子,导致炉子漏气――原来我中煤气了。看着你自责的模样,我想哭。我说姐,谢谢你救了我!你拍打了我一下说,我差点儿杀了你呢,什么救你!我说不是,就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抱住我。我们相拥而泣,在重生中落泪。
妈妈知道我煤气中毒后吓得心脏病发作,她在医院里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你再不回来,我就去陪你点炉子!
你说,回家吧,别让妈妈担心!我点点头说,姐,我们一起回去。你笑笑说,我的根在这里,而你的根在南方!送我上车的时候,我把自己心爱的MP3送给你,里面只有一首歌,是张惠妹唱的《姐妹》!
李 湛/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