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者是怎样成为笑柄的？】成为别人的笑柄

时间：2019-02-10 05:34:13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某小镇因超常规发展需要，终于安上了红绿灯――这个只有大城市才有的洋玩意儿。镇民们对其感到既新鲜又陌生，多多少少还有些敬畏，听别人宣传，绿灯行，红灯停，基本都能照做。偶尔有人忘记了或走反了，大家会嘲笑他并给予指正，让他及时改过来。
　　小镇车流量和人流量都不大，红绿的转换也大体是十五秒一轮。这十五秒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特别是对坐在汽车驾驶座上的人来说，就有点难捱了。
　　最先感觉难受的是本镇的书记，作为本地最高官员，他每天不敢说日理万机，但几十“机”是要理的。这十五秒十五秒的等待，让他那被几十“机”弄得忙乱的心绪，变得尤其焦灼。在等了N次十五秒之后，他终于不等了，一踩油门，将红绿灯和惊讶的人们甩在身后。
　　接下来，镇长、副镇长、村支书、妇女主任之类的领导们，也因为有数量不等的“机”要理，而将那十五秒钟，轻易甩在汽车、摩托或拖拉机后面。
　　随着闯红灯现象的增加，交通事故也在逐渐增多，镇上有关部门决定加大管理力度，派专人管理红绿灯路口，记下违章者的名字，对其进行罚款或行政处理。
　　管红绿灯的人上岗第一天，秩序恢复。
　　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书记的车终于憋不住，冲了过去，因为书记确有急事，当天的违章本上，自然没有书记的名字。
　　再接下来，镇长、副镇长、村支书、妇女主任们的汽车、摩托或拖拉机，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冲过了红灯。违章本上，当然什么也没记下。
　　镇上的电管车、通讯车、洒水车、清道车，也因为每天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去执行公务甚至抢险，而百分之百地不再受红绿灯管束。
　　当然，管红绿灯的为了表明自己不是白吃干饭的，也会记下一些抱侥幸心理闯红绿灯的汽车、摩托、自行车和驴车。但这些人中，有钱的，甩下二十元罚款，嚣张地开车走了；有关系的，摸出电话就给管红绿灯者的上司打电话，两分钟之内，上司就会把电话打过来，或干脆让他直接听电话，叫他划掉名字放人。
　　而他自己的亲戚朋友、熟人、邻居，以及他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熟人的熟人，也不会浪费这一层关系。给面子放行的，笑笑说够意思；不给面子的，翻脸比脱裤子还快。
　　渐渐地，在小镇上，敢闯红灯且没有事，便是有地位、有关系的象征。闯红灯被管被罚的，则多半是偏远山村来的牛车或驴车，是没身份、没地位的象征。在二者之间，一大批没什么身份或地位、却又想有的人，就采取了强闯的方式，以此来免费体验有关系、有来路者专有的快感。
　　最终，红绿灯成为摆设，守红绿灯者变为一个只领工资不做事的玻璃人，偶尔在红绿灯面前驻足。遵循“红灯停、绿灯行”原则的人，被当成迂腐而没有关系的傻瓜。
　　这是我不久前听到的一个故事，但我觉得它更像个寓言。在这个寓言中，“红绿灯”象征法律，“管红绿灯者”象征执法者。当法律在不被尊重的前提下成为笑话的时候，守法者被当成傻瓜，又算什么稀罕事呢？
　　插图／付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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