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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学与现代学术研究] 朱子学

    时间:2019-02-17 05:35:5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朱熹的学问极好,钱穆先生非常推崇,他在《朱子新学案》开宗明义说道:“在中国历史上,前古有孔子,后古有朱子,此两人,皆在中国学术思想史及中国文化史上发出莫大声光,留下莫大影响。旷观全史,恐无第三人堪与伦比。”把朱熹的地位提高到与孔子并肩,这是清代考据学兴盛以来,没有人敢说的话。钱穆写《朱子新学案》,大力提倡朱熹的学问,这部著作也把朱熹学术思想的丰富内容做了十分精深的分析与阐释,可以说是今人研究朱子学的扛鼎之作。但是,钱穆提倡朱子学的愿望是否因为这部巨著的出版而得到落实,朱子学是否由于钱穆的新学案而大为昌盛?这是可以一探的问题。钱穆的新学案固然让人们对于朱熹的学术思想有了清晰的、深入的理解,引发人们进一步探究的热忱,但若说朱子学因之而昌盛,钱穆倡导的愿望得以落实,似乎很难得到人们的赞同。追究原因,或许在于朱子学的内容与今天学术的潮流差异颇大,不是专研宋代学术思想者,大概很少接触;也就是说朱熹的学说思想,在一个范围内,深受现代学者重视敬佩,出了此一范围,读者十分稀少,影响力也就相当有限了。如果说,朱熹是孔子以下的第一人,他的影响力不应该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到底是钱穆说错了,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认为钱穆没有说错,孔子以下,确实没有任何一人取得如同朱熹的巨大学术成就。如果说,朱熹学术成就宏伟,但影响力却有限,很可能的原因是朱熹学术成就之中,我们认识最多、最为熟悉的,是内容部分,而此一面向已与今天的学术重点不能相应,故而未能受到学界的重视。然而,朱子学中还有方法部分,当今学者阐释发挥的地方不多,仍有不少精义值得注意,而且可以提供今天学术研究许多有价值的参考。这些朱熹讲方法的面向可以把朱子学与现代学术研究联系起来,朱子学对现代学术的贡献也可以展现出来。
      钱穆很早注意到朱子学的方法部分,他写《朱子读书法》,以及《朱子与校勘学》,就是这方面的两篇重要文章。朱熹的读书方法是其取得巨大学术成就的重要因素,钱穆举其要点,详加说明,并归纳为六句话:“宽著期限,紧著课程;循序渐进,熟读精思;缓视微吟,虚心涵泳。”最能掌握朱子读书法的精义。朱熹读书要人虚心,不可以用自己的意见去猜测、评判书中文字,到今天仍然可以矫正许多阅读上的错误与流弊。另一方面看,钱穆的学术成就,很大部分得自朱子读书法。钱穆成名之作《刘向歆父子年谱》,指出康有为《新学伪经考》不可通者二十有八端,即有二十八项不能成立的理由。其中许多不能符合《汉书》所呈现之情状,而是康有为任意穿凿、扭曲与附会。一经钱穆指出康有为在方法上的严重错误,曾经震惊学界,轰动士林的《新学伪经考》,就像太阳照射下的冰山,逐渐消融;刘歆为了帮助王莽篡位而伪造《周官》与《左传》的说法,再也不为学术界所接受,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而钱穆撰《朱子与校勘学》,更是对朱熹《韩文考异》一书的方法,加以强调、发挥,盼望“承学之士,有所取法”。譬如,钱穆说:“校勘之学,固贵于客观之与材,而尤贵乎主观之鉴别。鉴别之深浅高下,则不凭乎外在之材料,而凭乎校者之心智。而心智之深浅高下,则一视乎学养所在,而其事固为学者所不易自知者。是则校勘之学,若有凭,而实无凭。”就是分析朱熹《韩文考异》而得出的看法。这里指出,解答问题,证据不是唯一的依凭,有时资料不多,证据有限,只要对时代、人心有全面的认识,也可以提出精深的见解,这也就是钱穆常说的“可以微窥而知也”的意思。钱穆探讨历史问题的这个方法,无疑受到朱熹《韩文考异》的启发。
      读书与校勘均需讲究方法,阅读的方法,其实就是思考的方法。朱子主张“熟读精思”就是把阅读与思考紧密联系起来的最好说明;“熟”与“精”二字,即表示对于“读”与“思”的重视与讲求。“熟”是熟悉,熟悉不是背诵的意思,而是对于文本十分深入地掌握,可以了解文本最为精微的意思与道理。怎么能做到呢?一定要用思考,要尽量进入作者书写这一段文字时的心理过程,要尽量设法把作者的思考重演一次。所以,如果只是像鹦鹉学人语一样,复诵书中文句,一定不是朱熹所说“熟读”的原意。
      就以读《诗经》为例,看看朱熹怎样教人阅读。朱熹问学生:你们读诗,每篇读几遍?学生答道:不记得几遍,只是觉得读熟了才停下来。朱熹说:这样不行。必须读熟了,意思都清楚了,还要在心中涵泳一番,读个百来遍,方能见到这篇诗的好处,读出了好处,方能体会出它特有的魅力。听你们讲诗,结结巴巴,没有味道,原来就是读得不够熟。读到精熟才能真正体会它,就像我们种东西,必须先下种子,之后要去浇水、施肥、除草,要下功夫去养它。你们读诗,就像只播下了种子,什么事都不管了,什么功夫都不下了,这样不成。再举一个譬喻,好像与人见面,见了一面就分手,一句话也没说,这有什么好处?所以,你们读诗,没能体会深刻的意思,诗与你们好像都不相识,讲起来当然结巴,十分枯燥。读诗的时候,读这一篇,恨不得只有熟读这一篇,没有第二篇可读才好。今天,你们读诗,读了第一篇,就要读第二篇,读了第二篇,就要读第三篇。讲到这里,朱熹提高了声调,用严厉的口气说:这样就不是读书!这样就是大不敬!你们必须去掉求多求快的念头,才能读读书!
      那么,朱熹自己怎么读《诗经》呢?我们可以从他所著的《诗集传》中见到端倪。《诗集传》成书于八百多年前,至今仍是研究《诗经》时不可缺少的重要参考书。今天,我们看到注释《诗经》的书,“朱熹说”、“《集传》说”,随处可见,出现频率之高,《诗序》之外,其他著作难望项背。为什么呢?为什么八百多年后,仍然未遭取代?这部书的细密与精深,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们想要认识朱熹《诗集传》方法上的细密、精深与严谨,可以经由不同的取径。如果把《诗经》当成一部记载昔日情事的典籍,我们可以看到,朱熹《诗集传》是如何理解与表述那过去的世界,若将重点置于朱熹理解过去的方法是什么,或许可以从朱熹的方法中,建构起一套认知过去的模式。
      认知过去,必需依凭典籍;理解典籍记载,需从字与词的认识做起。朱熹对于字、词,辨析极精;一来要表达出字、词的深刻意思;二来旧解释不能令人满意,一时又提不出新解释,只有存而不论,说明“未知其义”,这是解读典籍的基础。其次,对文本的作者与时代的推定,朱熹很重视,一再思考,用心推敲;有依凭者加以判定,无依据者暂付阙如,也就是说,对于昔人所定的作者与时代,绝不轻易相信。第三,关于变迁,明显受到“变风”的影响,与现代人的观念很不一样,那不是直线的、发展的,不是进步的,不是后来一定胜过昔日的;而是循环的、回归的;是肯定先王的教化,是要回到古代圣王的境地。这是很有特色的观点,也是传统儒家学者经常持有的看法。最后,朱熹讲历史,也要呈现出义理心性,这是今天讲历史的学者非但不谈,甚至避之唯恐不及的部分。然而,如果我们要问,认识过去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就会提高到人世理想和终极关怀的层次,这是中国传统史学中很强调的部分。直到近代,王国维在《殷周制度论》一文中,说明周人创制是要使天下成为一“道德的团体”;柳诒徵在《国史要义》的最后一句话,是期待史学能够“弘尽性之功”,也就是把这种理念看得很重要,仍然加以强调。我们即使不能同意,也应该能够欣赏。
      总之,朱熹看《诗经》,有很多面向,如果把《诗经》视为认知过去的文本,我们可以看到,朱熹的认知过程非常细腻,十分严谨。这种很精细、很深刻的认知方法,层次井然,结构严整,就是在今天的学术研究上,也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我们非但不能忽略,而且应该加以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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