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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前位置: 蜗牛文摘网 > 感悟爱情 > 郎骑竹马来 兔子压倒窝边草

    郎骑竹马来 兔子压倒窝边草

    时间:2019-02-22 05:30:57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初审意见:雨歇微凉意见成功地变后妈了,有点小虐,但是结局还算不错!跛子少爷的春天……恩,还不错哦      他是萧家出身低微的私生子,自幼便习惯了隐忍沉默。十年前,他为救她这个名义上的表妹而跛足,十年之后,她不顾一切地嫁给他,他却认定,她嫁他只是为了报复另一个人的辜负。看似荒唐的婚事背后到底暗藏怎样的玄机?如花美眷、家族恩怨,他当如何抉择?
      
      
      【婚事】
      民国三年,江南,清水镇。
      正值盛夏,萧府的后花园里满目苍翠,葱郁成荫,几个小丫头正蹲在地上修剪草木,许是因天气太闷热,便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接着,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萧府二少爷的婚事。
      “听说表小姐不仅人生得美,又在省城读过书,真是难得的好人才。”
      “是呢!配咱们二少爷正是郎才女貌。”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丫头接口道。
      “我怎么听你这口气有点发酸呢?”
      “你要作死了!就算开玩笑,也不该这样口无遮拦,若被旁人听去,又不知说得怎样难听了。”听同伴调笑自己,小丫头气恼地涨红了脸躲到一边去,毛毛躁躁地正撞上一个人。
      “大,大少爷。”小丫头惊骇得连忙站起身来,抬头望望高过自己一个头的男子,不禁紧张得低下头去。心里嘀咕着,他是何时到这里的,也不知,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几分。
      刚刚还在说笑的丫鬟们,听见这一声惊呼,也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弯腰问了声好。
      萧世钧没有说话,点点头从她们身边绕了过去,一向严肃阴郁的面孔没有露出半分笑意。
      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丫鬟们这才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
      这萧家大少爷,向来是个寡言少语、不好得罪的主儿,不像二少爷那般玩世不恭,喜欢开玩笑,又经常和下人打成一片。
      鉴此原因,下人们遇见二少爷都是笑脸相迎,遇见大少爷则是绕道而行。
      萧世钧穿过后花园,走到萧老爷的书房,抬手欲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极其激烈的争吵声。
      “父亲,这桩婚事,我说什么也不答应。”是萧家二少爷萧世羽的声音。
      “为什么?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可是最要好的,许是这十年来,你姨母北迁让你们有些生疏了,但毕竟是青梅竹马,要不了多久便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了。” 萧老爷并未将萧世羽的话放在心上,前几日,他与秋水的父亲一拍即合便定了这门亲,并没有征求萧世羽的同意。
      “我一直当秋水是妹妹的,这桩婚事万万不可。”
      “如何不可?顾家与咱们家门当户对,生意上又有往来,你姨丈只有秋水一个女儿,将来顾家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后面的才是关键吧!说到底,还是为了生意。”
      “不管为了什么,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你必须迎娶秋水。”萧老爷的态度强硬,半点不容辩驳。
      萧世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不满,脸憋得通红:“你这是迂腐守旧,现在是新时代,崇尚婚姻自由……”
      “我看你是读书读坏脑子了,什么婚姻自由,只要你在这个家里一天,就别妄想自由。”
      这番争吵,萧世钧在外面听得字字清晰,想起方才丫鬟们的议论,还有萧老爷的话,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
      难得的好人才?郎才女貌?他倒是要看看,这桩婚事到底该如何收场。
      【错嫁】
      五月初三,是根据萧世羽和顾秋水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黄道吉日,一大清早,偌大的萧府内便张灯结彩、热腾喧嚣起来,萧世钧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却并无半点喜气。
      萧老爷到底是偏心的,按说,萧世钧是长子,理应他的婚事当先,如今,却只顾念刚刚留学归国的萧世羽,对于已过而立还未娶妻的萧世钧竟不闻不问。
      一番热闹的吹打过后,顾秋水被迎进了萧家,正是拜堂之际,新郎却忽然消失了。萧老爷派人找遍萧家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萧世羽的身影,直气得他敲着拐杖咒骂,好好儿的一场婚事竟成了笑柄,萧家的脸面也不免难堪。
      喜堂正是一片混乱嘈杂之际,有人在萧世羽的房间找到一封信,信上说:今日与表妹成亲是奉父母之命,实不是他所愿,请表妹见谅,如若婚事不取消,他将永不进萧家大门。
      萧夫人当即后悔得落下泪来,口口声声哭喊着:“这孩子为何如此糊涂,凡事总是好商量的。”
      萧世钧看着眼前这番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跛着脚走到门外想要去萧家米行看看,不料,顾秋水猛然将鸳鸯盖头掷在了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萧世钧也收住了脚步,好整以暇地回头望她。
      早就听闻顾家小姐顾秋水是绝世美人儿,如今这盖头下的明艳芳华却还是让在场宾客着实一惊。萧世钧同样被她的倾城美貌震慑,因他对她的记忆仍定格在她十岁以前的小女孩儿模样。
      “看来是秋水与二表哥没有缘分,但是,我父亲铁了心要姨丈做亲家,那么,我嫁予大表哥还是二表哥都是一样的。”顾秋水镇定自若地望着在场的宾客,此话一出,没有半点怯意。
      萧世钧的心中陡然一紧,不免觉得稀奇,他实在没有料到她会长成这样处变不惊的女子。他原本以为,新婚当日新郎逃婚,她必会羞于见人,痛哭流涕。看来,今日他不仅仅是低估了她的美丽,更低估了她的胆量。
      萧老爷最先知会她的意思,不顾萧夫人的极力反对,便将排挤在人群之外的萧世钧拉到喜堂中央,赔笑对顾秋水道:“世钧能娶到你,实在是我萧家的福气。”话说到这里,便是默认了顾秋水的提议,并未问及萧世钧的意见,萧老爷便替他做了主。
      这样的婚姻,如同一桩买卖,即便换了买家,同样是一桩买卖。
      接下来,鼓乐齐鸣,仍旧欢天喜地地拜堂,没有人在意被任人摆布的新郎心中是何感想。
      他们只知顾家小姐还是嫁进了萧家,萧顾两家亲上加亲,离家出走的二少爷也会跟着回来。
      拜堂礼毕,新娘被送进洞房,萧世钧周旋在客人中间,敬酒陈词。
      有喝醉的客人拉着他的衣袖叹道:“大少爷真是好福气,今日白捡了个大便宜,顾小姐那样的千金美人儿竟然被你娶到手了……”
      萧世钧面露笑意的举杯颔首,多谢众人捧场,心里却早已烧起了燎原大火,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几乎要将其捏碎。
      【拒绝】
      夜近三更,客人皆已散去,萧世钧脚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卧房,那里素净清雅,没挂一丝红,更提醒着他今日替补新郎的耻辱。
      他在顾秋水对面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凌厉的双眸盯着那条红艳似血的鸳鸯盖头,始终不说话,对面的新娘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进门已有一个时辰,却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连盖头也不肯揭,明摆着是要给她难堪。
      “大表哥,你在生气?”顾秋水轻轻掀起盖头一角,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细细软软的一句“大表哥”如同一阵柔和的清风幽幽地吹进他的心里,痒痒的,却很舒服。
      他忽然想起,她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唤他,那时,她总是和世羽走得很近,见了他,便是一副很怕的样子。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不敢相信,她是这样一个随便的女子,随便到一点也不在意嫁的男人是谁。
       “喜堂之上,你没有拒绝,我以为,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她小声嘀咕着,手指用力绞着嫁衣的衣角,一副紧张恐惧的模样。
      萧世钧的心中不禁莫名生起气来,她总是这样怕他,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难道他能吃了她不成?
      “时间不早了,我们,我们赶紧休息吧!”她涨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小手颤抖着去解他的长袍纽扣。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令萧世钧的身躯陡然一震,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冷声道:“我还有账本要看,你不用等我。”
      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他三步两步便退出了房门。
      她嫁给他,他心里是欢喜的,可他受不了外头的流言飞语,更受不了她的心里恋着萧世羽。
      他明白的,她嫁给他,就只是一时冲动,她想要报复逃婚的世羽,给他难堪。这样的念头令他发疯,所以,他不敢待在有她的房间里。
      萧世钧站在房门外,看着她在房中走来走去,里头的烛火长燃未灭,她等了一夜,他也在外头看了一夜。
      他想起她昨晚的话,她说:“喜堂之上,你没有拒绝,我以为,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这话并没有错,他是喜欢她的,小时候,她扎两个可爱的羊角辫,总是跟在他和世羽的后头,世羽经常会逗得她笑,他却总是把她吓哭,其实,他心里也分明是想要和她说话想要逗她笑的,但总适得其反。
      新婚二日,照例,他们该去上房给萧夫人奉茶的,秋水一夜未眠,却还是打足精神,找了一件合适的裙褂换上。听下人说,他在书房,便兴冲冲地过来叫他去上房请安。
      “不去。”他只两个字,头也未抬地看着账本,并不理会她的话。
      她略有不满地走上前来夺过他的账本,轻轻合上放在一侧,双手又挽上他的手臂,带着小女儿的娇嗔道:“我们是小辈,按道理讲是要……”
      “我说不去便不去,你听不懂吗?”他恼羞成怒地挣脱她的手,看着她眼里有拼命忍着的泪水,他的心也跟着蓦然一痛,他知道自己的口气伤到她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恨萧夫人,恨秋水的母亲,恨整个萧家。
      他忘不了,当初萧夫人和她的妹妹,也便是秋水的母亲,一起到万香楼撕扯着他母亲的头发,大骂她是婊子,让她颜面尽失,服毒而死。
      而今,他只要看着她那张无辜美丽的脸,便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这些旧事,所以,自小他便仇恨她,心中再喜欢,也始终表现出很凶的样子,让她不敢靠近。
      【难堪】
      五月初六,本是秋水回门之日,萧世钧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她大概是因上次之事起了惧怕之心,才不敢在他面前提回门之事。
      “趁着时间还早,你不回娘家看看吗?”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萧世钧假装随意地开口问道。
      她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令萧世钧忍不住发笑,拿了账本刚要出门,却听她在身后小声支吾道:“你不陪我一块儿回去吗?”
      陪她?那岂不是要见她的父母?那还是算了,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会保持最起码的礼貌。他不说话,抬脚便要出门,不想,却猛然被她扯住了衣袖。
      “求你……”她的盈盈双眸里有种让人不忍拒绝的期待和乞求,即便是自认铁石心肠的他,也忽然心软了起来。
      因为路不远,秋水执意不坐马车,走在喧嚣热闹的长街上,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挽着他的手臂,而她却一脸惬意地享受着与他亲密相依的感觉。
      “那不是顾小姐吗?真是美人儿啊,可是偏偏嫁给了萧家的跛子少爷,暴殄天物啊!”
      “是萧家二少爷太笨,放着这等美人儿不要,白白便宜了他大哥。”
      渐渐的,议论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从街头到街尾,他都涨红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他感觉到她的手冰冷无力地紧抓着他的手 ,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示威,更像是一种无悔的坚定,于是,他的心里有丝丝暖意涌了上来,不禁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白皙的面颊因为气愤微微泛红,看见他望自己,略有些慌乱,眼神又是歉疚又是心疼地回望着他。
      好不容易到了顾家,秋水一直绷紧的脸略略放松,可是,萧世钧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凝重。
      这里,他并没有来过,从来没有。
      因为这里只欢迎世羽,不会欢迎他这个与顾家毫不相干的私生子。
      “爹,娘――”她像个快活的孩子欢欢喜喜奔进她熟悉的家,可是,出乎意料的,并未得到父母同等热情的回应。
      顾夫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臂将她拖进里屋,萧世钧便与顾老爷在前厅默然对坐,他始终没讲一句话,眼神凌厉薄凉,令人不寒而栗。
      “你这傻丫头,真是糊涂啊!成亲当天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他只是萧家的私生子,将来不能继承家业的,何况,他还是个跛子。”顾夫人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似乎是有意让外头的萧世钧听见。
      “娘――”秋水摆摆手,压低声音嗔怪道,“别忘了,他是为了救我才跛足的。”
      “那你也不用搭上自己来报恩啊!”
      她们之间的话,悉数落尽萧世钧的耳里,他如坐针毡地听到“报恩”二字,便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什么话都未讲,抬脚便出门。
      巨大的声响引来秋水的注意,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也顾不上母亲的阻拦,便急得追上前去。
      他走不快,很容易便被她追上来,这似乎在提醒着他是个跛子的事实,令他更加恼怒和难堪。
      她跟上来挽住他的手,他却无情地把她推开,她顾不得路人耻笑的目光再挽上去,他便再推开,二人就这样拉拉扯扯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了萧府。
      【误会】
      这一路,他走得又快又急,脚又肿得疼起来了,回来之后便一直怔怔地坐在床沿直到傍晚,他的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还是顾夫人那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他知道是她,于是,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他的脚被她轻轻抬起,他才转过脸来看她,她给他褪去鞋袜,将他的脚埋入温热的水中,用湿布轻轻擦洗着。
      他低下头来:“你这是何必?”
      “这脚是为我而跛的……”她不回他的话,兀自喃喃低语着。
      不想,这话反而刺激了他,他猛然把脚从盆里拿出来,水盆被打翻,水溅湿了她的裙角。他趿着鞋站起身来,冷冷地开口道:“我没有怪过你,你也不必心怀歉疚,更不必……”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转过脸来深望了她一眼,又继续道,“更不必报恩。”
      “报恩”二字被他说得极重,心中忽然忆起,十三岁那年为了救她,被巨石砸断脚骨的事。
      那年,她八岁,为了采到山间石缝里的小野花,而掉到了半山腰,幸亏被石头卡住才没能丢了命,世羽那时才十岁,也被吓得慌了神,只知道急匆匆地回去叫人,他却看不得她哭,试探着下去救她。
      可是,她被救上来了,他却被松动的大石砸断了脚骨。
      “我不是歉疚,也不是报恩,我是……”他的思绪被她细如蚊蚋的呢喃声带回来,看着她一张酡红娇俏的脸,心中的愤怒竟然消了大半。
      不是歉疚,不是报恩,那是喜欢?不,不可能的,他喜欢的人是世羽,从小时候便是。她对他,向来只有怕,只有躲。
      她后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萧世钧心中的那点希冀也跟着落空,他不禁暗暗耻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这一夜,他同样是在书房里度过的,辗转反侧,整夜难眠。他想,等世羽回来,他或许可以做到割舍,让她不再难过,也让自己不再痛苦。
      一个月后,离家出走的萧世羽总算是露了面,萧家不再有人提起他逃婚的事,因为这是萧夫人明令禁止的,她老来得子,自然不希望再次将儿子逼走。
      萧世钧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秋水对萧世羽的反应,而她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与他谈笑风生,温温软软地唤他:“二表哥”,不见丝毫仇恨和埋怨。这让萧世钧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喜欢世羽,喜欢到连弃她逃婚都可以原谅,或者是,她因爱生恨,如今故作大方和气,以嫂子身份自居来报复和羞辱他。
      这各式各样的想法,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令他发狂,令他拼了命地想要麻痹自己。
      可是,当他看见她与世羽温情脉脉地在庭院赏月的情景,还是怒气勃发,他听她说:“我们之间有隔阂,我走不进他的心,或许,当初的那个决定是我太冲动了。”
      冲动?她说自己是一时冲动?果然是这样的,那么,她现在是后悔了吗?后悔嫁给他,后悔没有等到世羽回来。
      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脚步凌乱地奔向他们,一手扯住她细软的腕子便往他们的房间走,萧世羽在后面唤住他:“大哥,你不能这么对秋水。”
      他猛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双目阴鸷地盯着萧世羽,过了半晌,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五个字:“她是你嫂子。”
      他在提醒萧世羽,既然当初放弃了她,如今便没有资格再过问,时过境迁,她如今是他的女人。
      “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大哥,好好儿对她,因为这场婚事从头到尾……”
      “二表哥,别说了,我求你不要说……”萧世羽的叮嘱被她蓦然打断,她让他不要说,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团妒火,于是,对萧世羽冷冷地回应道:“不劳费心。”然后,便拽着她的手疾步回到房中。
      看来,他实在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喜欢,虽然曾经有过割舍的想法,如今却只剩下自私占有的念头。
      【温情】
      她被他用力地扔在床上,手腕火辣地疼却也顾不得了,双眸哀哀地盯着他的,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安静地待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你还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他冷着脸质问她。
      她点头,想要解释,却怕火上浇油,只好局促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逐渐走近,高大的身躯带着危险的气息和压迫感令她不由得害怕。
      他往前,她便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动身子,直到后背贴着床最里侧的墙壁。他看出她的恐惧,心里的火气更盛,凭什么她对着萧世羽便可以笑得那样快活,对着他就总是这副即将被宰割的可怜相?
      下一刻,他厚实的大掌钳住她精巧的下巴,逼迫她的小脸儿正对着自己:“说一遍,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的妻子。”她胆怯地回他,他却并不满意,薄唇贴近她的耳际,低声指正道,“你是我的女人,是世羽的嫂子,永远都是。”话毕,唇毫无预警地覆上她的,辗转缠绵,不肯停息,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敢反抗,小手便只能紧抓着他的衣袖不停吸气。
      可是,他的大手并没有因此闲住,柔软的裙褂被他用力扯开,在她惊诧不已的时候更深地吻住她。
      不知缠绵温存了多久,他抱着她绵软无力的身子,在她耳边幽幽叹道:“你是我的人了!”
      秋水睁开湿热的眼睛,眼眶里有泪匆匆落下,即便浑身虚软无力,难抵酸痛,她的心里却仍溢满隐隐的欢喜。
      是的,她是他的了,她将自己毫无保留、毫无怨言地交给了他,即便是日后他负她,她也再没后悔的余地了。
      “世钧,你爱我吗?”情缠处,她捧住他的脸,喃喃问道。
      他没有说话,眼神躲避而犹豫,他不愿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真心,因为她的真心还在世羽那里,这让他觉得不公,觉得不快。
      可是,他不知,他这样的沉默令她失了一切信心,她知道了,他是不爱她的。
      清早,晨光微露,他却早已先行去了萧家米行,秋水忍着身子的酸痛,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吃完早饭又在院中散步,她的心情很好,看见蝴蝶好看,便上前扑着玩儿,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人。
      秋水一个劲儿道:“对不起。”那女孩儿却只是冷冷地打了个招呼,她不像府里的人那样唤她“大少奶奶”而是唤她“顾小姐”。
      秋水认得,她是方管家的女儿――方秀兰,小的时候她性格蛮横,世羽和秋水都不喜欢和她玩,只有萧世钧会理她。
      “秀兰,你很讨厌我吗?”她有些好奇她的冷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不喜欢你,你不知道我很喜欢钧哥吗?我们之间两情相悦,偏生是你不知羞……”说到这里,她也觉得话说的有些过,忽而顿了顿,又继续道,“偏生是你在喜堂上,嚷嚷着要钧哥娶你,不过,这一切很快便要结束了,以后他还是会真心真意爱我一个人。”
      秀兰说完,没有再看秋水,便急匆匆地抱着账本往外跑,秋水一个人愣在那里,她从来不知道他已有喜欢的人,她以为只要努力,只要对他足够好,便可以让他喜欢她,看来她做错了。
      【休妻】
      秋水的心里生了一个想法,犹豫了数月,才决定对他讲出来。
      某日傍晚,萧世钧从米行里回来,一进房门便见秋水端坐在茶几旁,她走上前来,似乎有事要对他讲,欲言又止的模样,令萧世钧心中发笑。
      “有什么事,就说吧!”他实在不忍心再逗她。
      “我,我想帮你纳妾,我知道你很喜欢秀兰,我可以帮你。”她支吾着,双手不住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他尚且没反应过来,端详了她半晌,才知她说的不是戏言:“为什么?”他皱着眉逼近她,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
      “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可以帮你。”她眼神诚挚地望着他,希望这个决定可以令他高兴,那么,他就可以允许她一直默默地守在他身边。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好拒绝,可是,如今我不要纳妾,而是要――休妻。”他不紧不慢地对她说,嘴角甚至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本来方秀兰的提议他尚还有些犹豫,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她巴不得将他赶紧推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令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扶着身后的桌沿,颤声问道:“为什么?”
      看着她脸上的落寞与悲戚,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兀自走到书房,再回来时,手中竟然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休书”二字赫然入目,不禁狠狠灼痛了她的眼。
      “你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是不是?”她看着他,盈盈双目蓄满了泪,轻轻一眨,泪水便扑簌而下。
      “是。”他无视她的眼泪,心中明明觉得心疼和不忍,却还是任由自己伤人的话出了口。他无视她的眼泪,心中明明觉得心疼和不忍,却还是任由自己伤人的话出了口。
      “我知道了,可是,我有一个要求。”她抬手抹了抹眼泪,忽然开口。
      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他曾以为,她和那些虚荣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他太高看她了。
      “你要什么?”
      她略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过了片刻,又抬起脸来哽咽着继续说道:“给我一个孩子。”
      他心里蓦然一惊,继而低头凝望她充满期待和乞求的双眸,不禁在心中暗暗描绘起他们孩子的模样。或许,还会是个女儿,有她那样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生起气来会皱皱的鼻子,这样的想象令他觉得美好,那封休书捏在手里,也有一种抑制不住想撕掉的冲动。
      可是,他又想起白日里,他和方秀兰的交易,她只要和他做一年的夫妻,她便可助他得到萧家米行,那么,他母亲的仇便可以报了,他要萧家所有人都流落街头,受尽耻笑,方可对得起他这十几年来的顺从和隐忍。
      这样强烈的念头令他犹豫不决的心顿时坚定下来,他低下头来,深深吻住她的唇,他会成全她的心愿,因为,这同样是他的心愿。
      几乎人人都认定,他娶她,是高攀了。可他就是要众人看看,他萧世钧并不是无能之辈。
      一年,只要一年,他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便可以再次将她抢回身边,任她爱不爱,愿不愿,永远不再和她分开。
      【重逢】
      五个月后,萧家大院门口的米农将整个大门都围得水泄不通,米行有半年没给米农们发工钱,眼看连年都要过不去了。
      萧老爷大概永远也不会料到,他这个软弱可欺的大儿子竟会做出如此狠绝之事,从两年前开始,他便暗中开了自己的一家商号,由方秀兰帮忙打理,这几年他利用自己在萧家米行积累的人脉不断扩张,从账面上看,萧家米行的大米生意一直在赚钱,实际却早已负债累累。
      自此,萧家散了,萧家大宅也荒了,萧世钧买下这里,只为祭奠她的母亲,曾经,她做梦都想住进这里,做梦都想成为萧老爷的二姨太,可是,她到死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萧家的生意垮了之后,顾家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萧世钧趁机吞并了顾家的米行,顾老爷因此受了很大的刺激,长久中风卧病在床,顾夫人又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家里很快便没了收入和积蓄,于是,秋水不得不当起家里的顶梁柱,到附近的私塾教课赚钱来给父亲治病。
      目的达成,萧世钧却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快乐,他开始整日都周旋于生意与应酬之间,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他不想给自己机会去想起那个人。
      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他知道,她还恨着他。
      他很想去找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念她,可是,一年期限还未到,他不能。
      大概又过了半年,他知道她平安诞下一名女婴,取名可儿,在这半年里,他时常会躲在私塾的屋檐下听她讲课,她比以前快乐了许多,他很怕自己的出现会破坏了她的这份快乐。于是,就算一年期满,他也极力忍住想要去见她的冲动。
      可是,她没料到,她会来主动找他。
      “萧世钧,可儿呢?是不是你把可儿抱走了?”他满脸惊喜因她的质问而霎时僵住。
      他是有偷偷见过可儿,通常她去私塾的时候,会把孩子交给隔壁的刘婶照顾,可是,他并没有抱走她。
      “你别着急,我派人帮你一起找。”
      “别装了,萧世钧,刘婶说今天下午来了一群黑衣人硬把可儿抱走了,是你干的,对不对?”他极力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她却并不领情地指责他。
      “我是可儿的父亲,我不会伤害她,即便是要抱走她,也一定会经过你的同意。”他让她的误解逼得发狂,却又极力忍着不要发作。
      “可儿是我一个人的。”她如同宣告所有权似的讲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
      傍晚,他派出去的人皆回来报告说没有见过可儿,他忧心如焚,既担心可儿的安危,又担心秋水会急得发疯,于是,便匆匆到了刘婶那里。
      刘婶说,秋水下午见了一个陌生男子,那男子要她晚上八点一个人到石桥沟的废宅,否则她就再也见不到可儿。
      他知道来者不善,心里的忧虑又多了几重,等不及手下前来便匆匆忙忙地上了马,马不停蹄地赶往三百里以外的石桥沟。
      【绑架】
      月色无垠,夜空晦暗,石桥沟的一处破旧废宅里透着点点微若的火光。
      秋水实在不懂,方秀兰为什么要抱走可儿,她把萧世钧还给她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她为什么对自己怀有那么大的仇恨呢?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人虽在我身边,可他的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你。顾秋水,你真该死!”方秀兰已经失去了大半理智,手中的婴孩儿被她紧紧捂在怀里,难受得直哭。
      “我该死,我是该死,但你不要这样对可儿。萧世钧已经是你的丈夫了,你把可儿还给我,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们可以做一对很好的夫妻,你们以后会很幸福。”她顺着方秀兰的话讲,极力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生怕她一个狠心将可儿扼死,但她说这样的话,自己心中却如针刺一般地疼。
      “夫妻?不过是挂名的而已,他从来没碰过我,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你,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孩子。他答应我要和我做一年夫妻的,可是他连一年也忍不了。”方秀兰的情绪几近崩溃,清秀的脸变得狰狞可怕,连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
      “什么一年夫妻?他答应了你什么?”秋水一脸疑惑地追问,方秀兰却笑得更加癫狂。
      “你不知道吧!他因她母亲的死,自小便仇恨着萧家,所以我帮他,帮他报仇。你们家的米行也是我吞并的呢!他也想这样做,因为你母亲也是“刽子手”之一,可他怕你恨他,下不了手,所以我帮了他。”她的笑容越来越得意,完全不顾在她怀中大哭不止的可儿。
      秋水终于明白了他忽然休妻的原因,心里有种庆幸和欢喜,原来,他未曾辜负过她。她脸上的笑容灼痛了方秀兰的眼,她细长的手指慢慢掐近可儿的脖颈,秋水吓得急忙制止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求你放过可儿。”
      “要什么你都给吗?那么我要你的命,你给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凄厉,细长的手指慢慢收紧,不再给她考虑的时间。
      秋水顾不上犹豫,接过黑衣男子递过来的那碗乌黑的药汁,便一饮而尽:“希望你遵守诺言。”她言语平静地提醒方秀兰,而方秀兰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怀中的孩子大哭不止,她却只是愣愣地立在那里看着秋水倒下去。
      此时,破旧的木门,猛然被人踹开,他几乎第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秋水,秋水……”他不住地唤她的名字,她却提不起力气来回应。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细软的手指轻触着他的脸颊,嘴角极其艰难地对他扯出一抹微笑,“当初,当初二表哥逃婚,是我,我们商量好的,喜堂上临时的提议,也是我早有预谋的,因为,因为母亲她们不肯让我嫁给你,可是,我八岁那年就喜欢你了。”她的嘴角始终极力保持着幸福的微笑,因为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傻丫头,那你知不知道,比那更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呢?”他痛苦地搂紧她的肩膀,将她苍白的小脸儿深深埋入怀里。
      此时,萧世钧的手下也及时赶到,所有的黑衣人均被按压在地上,抱头求饶,方秀兰怀里的可儿,也被人救了出来。
      “方秀兰,我们的账改天再算。”他冷冷地瞪了方秀兰一眼,又弯腰抱起虚弱的秋水,大步向外走去。
      “秋水,秋水,你一定会没事,因为可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呼唤,她却没有丝毫回应,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苍白的脸如同白纸一般没有丝毫血色。
       尾声
      七年后。
      萧府偌大的花园里,一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儿拿着一个纸风车自由快活地奔跑着,桃红裙褂衬着青青草色,显得格外鲜艳和夺目。
      不远处的荷花池旁,摆着一张漂亮的雕花躺椅,上面躺着一个美丽的人儿,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般的安详与温和。
      “爹爹,爹爹,娘什么时候会起来跟我玩?”小丫头奔进父亲的怀里,皱着眉心疑问道。
      “如果可儿一直听话,你娘她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她会牵着可儿的手一起玩风车。”萧世钧抚着女儿的头顶笑道,他仿佛能想象出那样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
      可是,秋水到底什么时候会醒,他也不知道。从七年前至今,她一直都是这样安静地沉睡着,大夫说,她或许在某一天会醒来,也或许永远不会醒来。
      “秋水,你看,小可儿如今七岁了,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年纪,她和你小的时候一样可爱漂亮。秋水,我老了,可是你看起来还是一样年轻美好,秋水,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和可儿吗?”他坐在她身边,轻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兀自喃喃低语着。
      这七年来,他已形成了这样的习惯,每天对着她说一些琐事,比如:可儿会认字了,他的鬓角又多了一根白发,窗外的栀子花开了……
      他边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奔跑在青青草丛中,边对她讲这几天的琐事,躺椅上的人儿眼睛滚动了几下,眼角淌出一滴湿热的泪来。
      他却没有注意到,仍旧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大半天空,如血残阳也在为他们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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