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灰】咖啡灰

时间：2019-03-01 05:51:58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蔡先进是在一家咖啡店门口遇上蓝美丽的。　　夏日的午后。　　蔡先进匆匆走过这边，脸上分明是带了些汗，神情间多少带几分狼狈。蔡先进在看到蓝美丽的第一眼时，是意外的。同样，蔡先进从蓝美丽的脸上，也看到了意外。算起来，从大学毕业至今，应该有十年未见了吧。
　　蔡先进微笑着伸出手，说，你好，真巧啊。蓝美丽看了蔡先进一眼，却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是啊，好巧。
　　蔡先进抬起头时，恰好看到这家咖啡店的店名：咖啡•灰。
　　蔡先进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咖啡，难得今天遇上你，要不我请你喝一杯吧？
　　蓝美丽略皱了皱眉，不过很快，蓝美丽也微笑了，说，不，还是我请你吧。边说边有些不屑地看了蔡先进一眼，然后推门就进了咖啡店。
　　蔡先进愣了愣，再看看自己，蔡先进才恍然有些明白，自己刚刚不慎把衣服弄脏了，全身脏兮兮的。
　　蔡先进跟着蓝美丽上了三楼，找了张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蓝美丽没有把点菜单给蔡先进，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想吃什么？我这里经常来，想点什么张口就可以来。
　　蔡先进微微一笑，说，随便啊。蓝美丽摇摇头，说，没这个菜名。蔡先进苦笑，说，那你给我看看菜单吧。蓝美丽看了蔡先进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把菜单递了过去。
　　蔡先进说了声谢谢。蔡先进要了一份套餐，又点了杯咖啡，还点了份水果拼盘。蔡先进没注意到，蓝美丽面色像是被寒冬腊月的风吹过一般，有些冷。蓝美丽只要了咖啡。
　　蔡先进是真的饿了。差不多是狼吞虎咽着把套餐吃完，然后又风卷残云样喝了咖啡，吃完了水果拼盘。
　　吃完后，蔡先进抹了抹嘴，问蓝美丽，这些年，过得可好？
　　蓝美丽很优雅地一笑，说，蛮好蛮好，家里也不缺我那点儿钱，丈夫说什么也不让我上班。可不上班呢又太无聊了，有时和人一起打打牌，或者出去遛遛狗，今天实在无聊就闲逛到这边来了。
　　蔡先进点了点头，说，蛮好蛮好。
　　蔡先进想了想，又说，还好你当年决定了和我分手，不然那苦日子估计你也过不了。
　　蓝美丽看了蔡先进一眼，说，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看你现在不是也蛮好的吗？不过这么个大热天，你在外面干活儿，要多注意休息啊。蔡先进说，还好还好。也许刚才在外面出汗太多了。
　　在两个人说话的间隙，蔡先进又连着续了三杯咖啡，蓝美丽的脸上越发冷漠，看向蔡先进的眼神，更带了一些嘲讽。
　　蓝美丽反复说着她现在生活的富足，现在的她，反而有些怀念起以前的那种平淡的生活，现在什么都有，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蔡先进听了连连赞叹。
　　蓝美丽还指着楼下停车场上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给蔡先进看，说，看见那辆车了吗？那辆就是我的车，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兜风去。
　　蔡先进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腰间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蔡先进满是歉意地说，我有点儿急事，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再约你。小姐，埋单。蔡先进挥手想招呼服务员。
　　蓝美丽阻止了蔡先进，说，别呀，说好今天我埋单的。是不是有别的活儿来了？那你赶紧去干活儿吧。这点儿小钱算什么呀。你先去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蔡先进只好说，好吧。然后，他下了楼。
　　五分钟后，蔡先进换了身衣服，回到三楼，刚才的位子已经没了人。有领班样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很恭敬地叫了声，老板。
　　蔡先进说，刚才那位小姐呢？
　　领班说，我看着她匆匆进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径直跑下楼，账也没付。按照您的吩咐，我没有阻拦她。
　　蔡先进听着，没说什么，在刚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喝剩的灰色的咖啡，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蔡先进下了楼，出了咖啡店，坐进了那辆白色宝马车。
　　选自《小说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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