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理念、举措与借鉴

文 胡啸宇 中共佛山市委党校统战理论教研部

2021年10月8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第205届国会上发表就职演说时，提出了以“振兴地方、连接世界”为目标的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以下简称“构想”），并将之作为其所倡导的“新资本主义”的支柱政策之一，旨在解决当前日本人口少子老龄化、城乡分布不均、地方产业空心化背景下的地方发展问题。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理论来源是什么？它的具体内容和理念是什么？它对我国城乡建设有何启示？

关于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研究，国内外学者更多地聚焦于田园都市论对于本土城乡建设的意义，如日本东京工业大学教授中井检裕认为，田园都市论尽管对于相应的社会改革和现代环境融合方面缺乏探讨，但对于日本在城乡结合、住宅地的空间构建、都市扩张管理、都市自治方面依然有现实的指导意义。[1]日本德岛大学研究院社会科学部助教真田纯子则聚焦于田园都市论对于解决日本“都市过大化”问题的理论应用，提出可以在与自然有更多接触机会的郊外建设低密度都市的构想。[2]中国地质大学研究生院黄琳等认为，田园都市论对于我国城乡土地利用问题有启示意义，如协调区域平衡发展、划定基本农田、控制城市规模。[3]但关于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对我国城乡建设的启示缺乏研究，因此，本文将尝试对此加以重点探讨。

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理论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英国城市学家霍华德倡导的田园都市（Garden City）论，该理论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城市规划理念之一。为应对都市人口过密，霍华德提出建设城乡结合的“田园都市”构想，对世界各地的城市政策产生了重大影响。其后发展成大伦敦计划和日本首都圈基本计划等大都市圈政策。[4]

（一）田园都市论产生的时代背景

18世纪下半叶至19世纪上半叶发生在英国的工业革命导致工厂向城市扩张，人口从农村向城市涌入，低收入工人在城市聚集。随着工业快速发展，产业从轻工业向重工业转变，工厂排放的烟尘、噪音和工业废物等污染导致城市环境严重恶化。19世纪，曼彻斯特、伯明翰、利物浦等成为工业城市，首都伦敦开始扩张为特大城市，但与此同时，城市的过度拥挤、污染和居住环境问题也变得日趋严重。[4]

这时，被称为空想社会主义者的社会改革者开始提出模范城镇来解决工人的生活环境和劳动问题。其中包括罗伯特·欧文的理想工业村、新拉纳克、查尔斯·傅立叶的法兰斯特鲁和白金汉的维多利亚。这些社会改革者的提议也启发了工厂主，包括巧克力制造商吉百利建造的伯恩维尔（1879）和肥皂制造商利伯兄弟建造的阳光港（1886），为在工厂工作的工人提供良好的住房和生活环境。[4]

（二）田园都市论：概况和理念

1898年，霍华德出版了《明日田园都市》（Garden Cities of Tomorrow），发表了新的城市规划理论。霍华德的核心理念是“城乡结合”（原文“Town and country must be married”）。霍华德专注于为什么人们会被城市和农村这两个“磁铁”（即魅力）之间的城市所吸引。城市具有就业机会、工资高、社会交往、娱乐等优势，但自然和人居环境受到污染，存在高租金、高物价、孤独等问题。农村有自然风光、林木草原、空气清新、租金低廉、物价低的优势，但就业、社会交往和娱乐不发达，基础设施薄弱。[4]

所以，作为第三种选择，如果你建造一个两全其美的“田园都市”，人们就会被磁铁所吸引（即自愿离开城市），能够享受田园都市的新生活和社会文化。他认为这将解决都市过密和农村荒废的问题。在霍华德提出的田园都市样板规划中，规划单位是6 000英亩（2 400公顷）土地和32 000名居民，市区30 000人（1 000英亩），周边农村（5 000英亩）2 000人居住。市中心的广场周围有公共设施（市政厅、音乐厅、剧院、图书馆、博物馆、医院等），外面是广阔的中央公园和被称为水晶宫的玻璃拱廊。住宅区和格兰德大道（学校、教堂等）布置在同心圆地带，各种工厂和仓库位于外面。紧凑的市区基本上可以步行往来，城市之间的移动和货物的运输由环绕市区最外围的环形铁路进行。为了保持田园都市原有的美丽和健全，将在不扩大城市面积的情况下，通过建设多个相同的田园都市来应对城市的发展。通过城际铁路将这些城市群连接起来，形成社会都市，人们可以在其中享受住在大城市和田园都市的好处。[4]

这些田园都市的物理形态方面的建议是众所周知的，但霍华德愿景的真正精髓在于构成本书大部分内容的商业利润计算和社会制度建议。在经营方案中，田园都市建设的土地购置资金将通过发放担保贷款的方式获得，整块土地为信托财产。田园都市的收入是来自城乡居民的税金和地租，扣除债权利息和还本付息准备金后的部分，交给田园都市的自治管理机构。另外，自治管理机构根据盈余筹措、维护和运营道路、公园和学校等公共设施。霍华德还设计了一种将与田园都市建设相关的开发利润返还给地方社会的方法，并通过详细的商业利润计算证明了这种城市管理是完全可以实现的。[4]

再者，田园都市建设的目的是负责为包括工厂工人和农业劳动者在内的所有职业劳动者提供就业和市场，并改善他们的生计和健康，承担该运营的自治机构形同一种自治体。作为自治管理组织，由居民代表成立指导委员会和中央理事会，并提出建立建筑协会和地方银行以支持自治管理的建议，目的是在这些“合作社区”下独立发展。

此外，通过尖端技术和循环系统进一步提升“城乡结合”价值的建议也备受关注。如建设市区的商业设施“水晶宫”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购物中心，用于水和污水/雨水排放、电力/燃气/电报电话和邮政空气传输管道的地下公用隧道，还有在农村地带、自然条件下，建设医疗设施和残疾人设施，建设利用农林资源建设的农业院校和技术高中。把农村收获的农产品供应到城市，把城市的废弃物作为农业用地的肥料再利用的提议，也是本地生产本地消费和可持续循环系统的理念。这体现了从巩固消费领域和降低流通成本等经济利益出发，支持农业劳动者的生活稳定和改善的观点。[4]

（三）田园都市论对日本的影响

在日本，霍华德的田园都市论从1907年左右开始以各种形式被引入。《东京日报》社经济部部长三宅磐从1907年3月起在该报纸上介绍了G.Montagu.Harris的著作《花园都市运动（The Garden City Movement）》的要旨。曾任东京高等农校讲师的经济学家河上肇于1908年2月在他主持的杂志《日本经济新杂志》上发表了《花园都市建设理论》，当时二者都把“Garden City”译为“花园都市”。1908年5月，《田园都市》由日本内务省地方局正式出版。东京帝国大学教授横井时义还第一次从农业的角度介绍了霍华德的“田园都市论”。[5]此外，前日本大藏省官员、商人渋沢栄一还成立了“田园都市有限公司”，开发了多摩田园都市项目，以及大都市区附近的新城镇建设。[4]

1979年1月25日，日本前首相大平正芳在第87届国会施政演说中提出了田园都市国家构想，希望“将都市生产力高、信息好的特点，与堪称民族苗圃的田园所拥有的丰富的自然特性，以及温润的人际关系相结合，推广健康舒适的田园都市建设构想。”[6]其彰显了霍华德田园都市论的“城乡结合”理念，并将该理论上升到国家构想层面。

就全国而言，通商口岸以外地区的新式教育在清末新政期间仍然处于起步阶段。而以上海为中心的通商口岸城市新式教育的推进明显，特别是工商实业各门类的技能教育及高等院校的设立，“清末十年间，上海至少就培养了13万多名新学学生”。[11]

2020年6月11日，日本自由民主党政务调查委员会、数字社会推进特别委员会在此构想的基础上，收集了包括企业界在内的日本各界的意见后，提出了长达191页的《数字日本2020——新冠疫情时代的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デジタル·ニッポン2020～コロナ時代のデジタル田園都市国家構想）》的具体方案。[7]自民党，作为日本执政党提出该构想，标志着其将大平正芳的构想具体化，并结合时代背景，突出数字科技对于建设田园都市国家的作用。

在该方案的影响下，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2021年10月8日第205届国会上发表就职演说时，正式提出了以“振兴地方、连接世界”为目标的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指出“要推进地方数字化落地，掀起新一轮变革浪潮，缩小城乡差距。为此，我们将推动5G、半导体、数据中心等数字基础设施的发展。我们将努力确保每个人都能享受数字化带来的好处，而不会让任何人掉队。”[8]强调数字基础设施对于建设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的基础性意义，之后，在2022年1月17日，岸田文雄在第208届国会上发表施政演说时，进一步指出：“新资本主义的主角是地方。大力推广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解决区域问题，实现从地方到全国自下而上的增长。为此，我们将共同努力改善基础设施，审查法规和制度，并推行数字服务。在老龄化、人口稀少的地方，编制5G、数据中心、光纤等基础设施发展规划，发挥在线医疗、智慧农林渔业等数字化服务。我们将通过在红绿灯旁安装5G基站等多种方式促进私人投资，并开发支持自动驾驶、动态交通控制和无人机等未来服务的基础设施。我们将审查实施数字服务的法规和制度。我们的目标是在地方社会创造新的服务并丰富我们的日常生活。在确保安全的同时，我们将铺平道路新服务开发的途径。同时，将建立网络攻击等响应体系，加强企业安全，直面数字社会的风险。”[9]进一步丰富了构想的内涵。

自岸田文雄提出该构想以来，日本政府召开了8次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实现大会，统筹推进构想的内容细化，并于2022年6月1日正式发布了长达182页的《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基本方针》（以下简称“方针”）。该方针主要阐述了构想的背景、目的和举措，在此我们不妨先做个梳理。

（一）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背景

日本地方存在人口减少、少子老龄化、产业空心化等社会问题，因此，日本政府决心解决这些问题，振兴地方。为此，日本从2014年以来就致力于地方振兴，但尚未实现东京地区与地方平衡的目标。随着新冠疫情的蔓延，当地经济和社会将受到旅游业等支撑当地经济的产业的冲击，以及当地社区弱化的影响。再加上地方原本就存在的老龄化、人口减少等结构性问题，使地方处于极度衰败的状态。因此，恢复地方繁荣是日本迫在眉睫的任务。为解决这些问题，日本将充分利用地方振兴取得的成果，大幅度提升国家和地方政府的力度，解决地方社会问题，提高其吸引力，以振兴地方。[10]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公共和私营部门的各方主体已经开始在各个领域利用数字技术，此外，由于疫情的长期影响，有迹象表明人们对地方迁移的兴趣有提所升，甚至在私营企业中，也出现了远程办公等新工作方式。人们的意识和行为也发生变化。这样，数字化是解决地方面临的社会问题的关键，也是新附加值的来源。为此，日本现在高举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大旗，加快发展数字基础设施，积极推动公共和私营部门在地方的数字化转型。[10]

（二）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目的

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是“新资本主义”的重要支柱之一，其目标是实现经济增长，同时创造公私部门合作的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而不是仅仅依靠市场和竞争。此外，公共部门将成为吸收私人投资、通过公私合作解决社会问题并强劲发展的源泉。考虑到在面临各种社会问题的地方需要利用远程工作、远程教育和远程医疗等新的数字技术，通过利用数字技术，可以解决当地的社会问题，同时充分发挥地方的个性。在解决和提升吸引力上取得突破，加快地方振兴，这就是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意义所在。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在地方生活和工作，使用与城市相媲美的信息和服务将成为可能，消除地方的“不便、不安、不利”，增强吸引力。通过大力推广，将数字化的好处传播到日本全国，以更高效的方式推动地方振兴。此外，日本还将促进高速稳定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地方出入的便利性，促进地方振兴。[10]

通过这一理念，所有公民，无论其居住地、年龄、性别，都将能够过上适合其生活方式和需求的富裕舒适的生活，并改善他们在地方的工作和生活。通过创造新的服务、提高可持续性和增加福祉，创造人们和企业可以享受数字化带来的好处的社会，可以说是一个每个人都可以在全国任何地方方便、舒适地生活的社会……这样，本着“从集中到分散”的思路，日本将努力纠正东京地区的过度集中，大力推进以地方到全国、自下而上增长为目标的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此外，日本将实现一个能够抵御自然灾害和传染病等情况的社会，并在紧张的国际形势下进一步保持地方作为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食物和能源的来源以及可持续的发展。[10]

（三）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举措[11]

1.利用数字化力量解决当地社会问题

2024年底实现1000个数字化地方公共组织落地。（1）增进地方就业。创业生态系统的建设；
中小企业DX（数字化转型），如无现金支付、共享经济等；
智慧农林渔业；
旅游DX；
以地方大学为核心的创新创造等。（2）创造人的流动。推进“移民不转业”（到2024年底将在1000个地方公共组织设立卫星办公室等），扩大线上人口（オンライン関係人口）、推进两区居住、卫星校园等。（3）实现结婚、生育、育儿的愿望。母婴在线咨询、母婴健康手册申请、儿童看护支援等。（4）打造成吸引人的地方。GIGA学校（GIGA学校是日本文部科学省于2019年启动的一项倡议，旨在为全国每个儿童/学生配备一台计算机和创建高速网络）[12]/远程教育（教育DX）、远程医疗、无人机物流、自动化、MaaS（Mobility as a service、移动即时服务）、基础设施领域的DX、3D城市模型开发/利用、文化艺术DX、防灾DX等。（5）发挥地域特色的跨学科支援。通过数字农村城市国家概念补助金、支持智慧城市相关措施（在日本100个地方部署管理人才，作为推动地域发展和城镇发展的枢纽）等。

到2030年底实现5G人口覆盖率99%，5年左右在全国建立十几个地方数据中心基地，到2027年底实现99.9%的光纤家庭覆盖率，2025年底建成绕日本海底光缆（数字田园都市高速公路），通过实施《数字田园都市国家基础设施发展规划》，推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具体表现为：（1）发展数字基础设施；
（2）促进个人编号卡的普及利用；
（3）建设数据联动平台；
（4）利用ICT构建高度可持续和便捷的公共交通网络；
（5）能源基础设施数字化。

3.培养和保障数字人才

到2026年底，培养230万数字化推进人才。基于《数字化人才地方回归战略一揽子计划》，推动人才地方回归，并推进落实《女性数字人才培育计划》，具体表现为：（1）建设数字化人才开发平台；
（2）优先发展职业培训数字化领域；
（3）培育高校数字化人才；
（4）促进数字化人才的地方回归。

4.努力防止任何人掉队

2022年，发动了2万多人来推进“数字化推进委员”的工作，未来我们将进一步扩大，实现人人共享数字化福利的“不掉队”数字社会，具体表现为：(1)数字推进委员会成员的部署；
(2)数字共生社会的实现；
(3)基于经济状况等的数字鸿沟的修复；
(4)从用户的角度建立服务设计系统；
（5）传播推广为实现不掉队的社会做出贡献的活动。

由此可见，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深受霍华德的田园都市论的影响，并吸收和继承了一部分理论精髓，如在城市扩张管理方面，日本政府为了疏解东京都市圈人口过于集中、地方人口稀少的问题，利用数字化手段将公共资源、人力资源导向地方，以期实现控制城市扩张、振兴地方社会的目的。同时该构想也发展了霍华德的田园都市论，其最大的创新之处在于将最尖端技术——数字化技术从与循环系统融合的单一理念中抽离出来、扩展并应用到包括城市扩张管理在内的方方面面，凸显了数字技术引领田园都市建设的特点。另外，相较于霍华德注重将开发收益返还地方社会的短期回馈地方型都市理念，构想更注重于将都市的就业资源和与之相伴的人力资源引流到地方，实现地方的持久振兴。同时，与霍华德通过城乡结合的方式构建新的田园都市的理念不同，构想希望能够通过公共资源等的城乡均衡化，实现“每个人都可以在全国任何地方方便、舒适地生活的”社会目标。

当前，我国城乡建设在新发展理念的指引下，不断地探索前进，并于2022年3月印发了《“十四五”住房和城乡建设科技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13]为今后城乡建设指明了方向。从中也不难发现，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发展理念与规划有诸多相近又不同的地方，因而能在契合我国城乡建设的同时,带来不一样的启示，具体表现为：

一是数字技术引领方面，规划虽然提到，“在城市基础设施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技术应用方面，要以建立绿色智能、安全可靠的新型城市基础设施为目标，推动5G（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城市建设运行管理中的应用，开展基于城市信息模型（CIM）平台的智能化市政基础设施建设和改造、智慧城市与智能网联汽车协同发展、智慧社区、城市运行管理服务平台建设等关键技术和装备研究”。不过，其更多地强调是数字技术在城市基础设施方面的应用，而忽略了对于地方、农村的相关投入以及数字技术在推动城乡公共资源等的均衡化方面所发挥的作用。这启示我们可以借鉴构想，延伸数字技术在城乡建设方面的应用领域，发挥数字技术的引领作用。

图1 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的理念：霍华德田园都市论理念的继承与发展

二是城乡均衡方面，规划虽然提到“在城乡建设绿色低碳技术研究方面，要以支撑城乡建设绿色发展和碳达峰、碳中和为目标，聚焦能源系统优化、市政基础设施低碳运行、零碳建筑及零碳社区、城市生态空间增汇减碳等重点领域，从城市、县城、乡村、社区、建筑等不同尺度、不同层次加强绿色低碳技术研发，形成绿色、低碳、循环的城乡发展方式和建设模式。在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利用技术创新方面，要以构建多级多要素的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体系为目标，加强历史文脉传承中的关键技术研发和创新，研究历史城区、历史文化街区、历史地段和历史建筑动态预警、防灾减灾及保护修缮技术，研究城乡历史文化资源数据采集与可视化展示技术，搭建城乡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监管平台”，同步推进城乡建设在绿色低碳技术研究和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利用技术创新方面的发展，但并没有深刻地认识到目前我国城乡建设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情况，尤其是在区域之间和技术方面。那么，我国完全可以借鉴构想中的“城乡均衡”理念，将城市相对先进的技术经验和丰富的人力资源引导到地方，逐步缩小地方和城市之间的发展差距，最终实现均衡协调发展。

三是在地方振兴方面，规划虽然提到“在县城和乡村建设适用技术研究方面，要围绕县域高质量发展，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构建以县城、小城镇和乡村为主体的统筹发展技术体系，研究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技术体系、农房和村庄建设现代化技术体系、小城镇人居环境整治技术体系、传统村落保护利用技术体系，研究产业与空间协同技术、适用于乡村的基础设施绿色建造技术与公共服务优化配置技术、现代宜居农房建造技术、农房建设信息化管理技术，有效提升县域综合承载能力和乡村发展水平”，以县域地方为核心，打造包括城乡融合发展在内的技术体系，但还是忽视了都市对于地方建设发展的辐射和带动效应，而构想中的“振兴地方型都市”的理念则可以给我们带来这方面的启示，即以都市为轴心，将相关资源辐射地方，建立都市和地方在产业、空间、人文等方面的有效联结。

总之，日本数字田园都市国家构想，作为岸田政府的“新资本主义”的支柱政策之一，旨在解决当前日本人口少子老龄化、城乡分布不均、地方产业空心化背景下的地方发展问题，其深受霍华德的田园都市论的影响，并吸收和继承了该理论在日本社会数百年的发展，形成了数字技术引领、都市扩张管理、城乡均衡、振兴地方型都市四大基本理念。同时，它在数字技术引领、城乡均衡和地方振兴方面对我国当前城乡建设也有一定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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