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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深处的挣扎] 心灵深处是什么意思

    时间:2019-02-11 05:31:0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 要:本文着重阐述陈染小说的“私语化”写作风格。“私语化写作”主要是建立在个人体验与个人记忆的基础上,写作因此真正成为为自己的写作。陈染的小说确实是这样一种“私语化”的写作,她所构建的场景,场景中的人物,人物的经历,人物的追求,无一不是在回避主流社会,追求个人化的体验;而且作者通过她创造的人物所要表达的思想也是纯属私人化的思考和挣扎。
      关键词:私语化写作 女性文学
      
      对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文坛来说,陈染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作家,文学批评界许多新的提法都与她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尤其是在一九九六年她发表了长篇小说《私人生活》之后,“个人化写作”、“私小说”这些标签就被牢牢地粘贴在陈染的作品上,也成为九十年代女性小说的特征性标志。可以说,私人空间的开拓是九十年代女性写作的一个很重要的收获。过去在我们的文学写作中,比较强调的是开拓公共空间,不太重视开拓私人空间,甚至写私人空间的东西还要受到非议。而从陈染开始,大量写私人空间的作品出现了,而且似乎成为一时之盛,成为文坛乃至社会上瞩目的焦点。写私人空间这种“个人化写作”,必然与传统的叙事风格有很大的不同,传统的宏大题材的叙事可以说是一种公共话语,而以陈染为代表的女性作家的写作运用的是私人话语,这样就使她们的作品呈现出一种私语化的风格。
      对于“个人化写作”这种说法,陈染曾经在《姿态与立场――陈染访谈》中表达过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我的作品就是一种个人化写作,我没有进行宏大叙事;我没有去写时代历史的什么洪钟大吕主旋律;我无力写这些,也不会,更没有这方面的感受与兴趣。我只愿意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在一个很小的位置上去体会和把握只属于人类个体化的世界。这就是个人化写作或私人写作。以我的看法,所有能够真实而深刻地表现人性的好作品都只能在个人化写作中完成。”这说明她对这种针对自己小说的提法还是比较认同的。
      而在九十年代,“个人化写作”似乎成为女性作家的专利,这种写作方式,具有很明显的性别痕迹,着重私人空间的开拓,呈现出一种“私语化”的写作风格。所谓私语,首先意味着写作没有了假定的接受对象,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读者,作者自己既是话语的生产者,又是话语的消费者。其次是在表达的内容上,“私语化写作”倾向于描述女性个体生命的感觉,从心灵出发,写出个人对于整个世界的感受。第三是在表达的形式上,不会为了读者的阅读习惯而遵从某种既定套路,而是完全从个体表达的需要出发,运用各种超现实手法,记述个体的心灵历程和体验。
      陈染的小说确实是这样一种“私语化”的写作。历来的传统是,作家写作是为读者服务的,就像铁凝所说的“用文字温暖这个世界”,但是以陈染为代表的女性作家突破了这个传统,陈染说:“我写作主要是为了表达,并不是为了交流,我很抱歉我不是为广大读者而写作。我既不想去教化,又不想去迎合,我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你喜欢听就听一会儿,不喜欢听就走开。”她的写作并不是为什么人服务的,也并不想得到大众的认可,写作只是一种个体行为,出于个体表达的需要。可以说,在陈染这里,写作才还原了它本来的意义。写作本来就是一种个体行为,而长期以来,作家的创作被人为地和历史事件、政治斗争这些外在的社会内容联系起来,具有了服务社会的功利性目的。这种功利性的创作甚至已经发展到无意识行为,牢牢地在作家和大众的心里扎下了根。而一旦有人觉醒,重新去审视文学创作的根本意义,把写作还原为它本来的样子时,这种集体无意识行为就会被震惊,产生本能的排斥心理,斥之为异端,而加以蔑视。所以我们才看到很多批评家批判“个人化写作”是“个人隐私的大汇展”;“专注于‘小我’的生存品位,忽视作为主流的‘大我’”;“肤浅而无聊的境界”。这实际上是一种习惯性势力在左右人们的思维,一旦形成这种思维定式,就会不自觉地用现成的模式去规范任何行为,而这种规范对富于想象力的文学创作来说显然是一种束缚。以陈染为代表的“私语化写作”实际上就是对我们社会现有的思维方式的一种挑战。“私语化写作”使文学创作摆脱了服务大众、服务社会的功利性目的,真正成为了表达心声、记录心路历程的人性化行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私语化写作”是文学发展的进步。
      陈染作品中构建的场景、场景中的人物、人物的经历、人物的追求,无一不是在回避主流社会,追求个人化的体验;而且作者通过她创造的人物所要表达的思想也是纯属私人化的思考和挣扎。这些都具有很明显的“私语化写作”的特征。
      
      一、陈染小说的常见场景:尼姑庵;封闭的自己的屋子;浴缸
      
      1.尼姑庵场景 :这个场景是陈染的成名作《与往事干杯》中主人公“肖蒙”少女时代的生活背景。在“肖蒙”的父母离异后,她和母亲“在一个废弃的尼姑庵的遗址借了一间十平方米的小屋。这静静的荒荒的院落是当时母亲单位的仓库”。“院子里阴湿幽静,一株株参天古树遮云蔽日,在这不大的庭院的上空撑起一把绿伞,遮挡住了灼热的铁水一般流泻下来的阳光。”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尼姑庵这个场景是孤寂和荒凉的,和少女时代的青春气息是多么的不协调。正是在这个废弃了的尼姑庵里,小说《与往事干杯》的主人公“肖蒙”经历了她青春期的躁动和不安,生命原始欲望的萌发和觉醒。可以说尼姑庵这个典型场景的气息已经“深埋于陈染的意识中,它弥散开来成为了一个不灭的象征或记忆,她的许多意绪或气氛都来自于尼姑庵,这个掩藏着许多悲戚故事的不祥之地,成了陈染小说场景谱系的发祥地或源头。”①尼姑庵这个场景显然是孤寂的,甚至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陈染选择了这样的场景在自己的小说里反复出现,并加以不同的演绎。在《站在无人的风口》中,尼姑庵的背景下上演的是一场梦魇。作者通过幻象演绎了一个关于男性的文明与历史的寓言,在“我”的眼中,两把狰狞的高背扶手椅彼此格斗,红色与白色的两件男人的长袍彼此厮杀,而两个男人“所争夺的女人在无休止的争战中默默地观望和等待,岁月在漫漫流逝,不知不觉中那女人春华已去,容颜衰尽,香消玉殒”。这些争斗在女人的观望中,映射出男权统治的历史,那是“遍布阴森杀气的历史,被血污所浸染的历史”②。尼姑庵的背景下上演的这样一个寓言式的梦魇,实际上可以说是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宏大叙事主题的,但这样一个有关历史发展进程的宏大主题,却也是通过一个十六岁的孤独少女单纯的眼睛和心灵映射出来,陈染在这里仍然固守着她的私语化的写作风格。而在《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中,废弃的尼姑庵又成为作者阐释自己“父亲情结”的理想背景。尼姑庵里的住客成了被父亲遗弃的“我”的一个替代性的父亲,“我”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属于他的小狗一样,可以任由他摆布。在这篇小说里,陈染把自己对“父亲”的恐惧厌恶和迷恋发挥到了极致,文中“我”的恐怖记忆的唯一见证者 ,就是“那个九月的弥漫着苦痛的浓绿色的尼姑庵”。由此我们看到,尼姑庵这个场景在最初的《与往事干杯》中,还只是一个客观性的背景衬托,在这样一个特定背景下,“肖蒙”完成了最初的青春期的生命体验,也可以说是作者陈染自己的生命体验;而在陈染以后的小说中,尼姑庵这个场景反复出现,不断被作者赋予强烈的主观意识,终于演变成为一个蕴涵着无限意义的意象。“它被反复阐释、编排,这一迷恋不是来自内心的情有独钟,而是作者从中找到了适于抒发或叙事的合适场所,或者说,只有在那样的气氛中,她才能找到传达自己、发现自己的理想情境。”③可以说尼姑庵这个场景是作者喃喃私语、反思自己心灵历程的最佳场景。而这个场景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显然是封闭的,甚至是与世隔绝的。陈染对尼姑庵场景的迷恋,显示了她小说创作的个人化倾向和私语化特征。
      2.封闭的自己的屋子:陈染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年轻的知识女性,这些知识女性又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她们的自闭性。无论是《无处告别》《嘴唇里的阳光》《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里的“黛二”,《饥饿的口袋》里的“麦弋小姐”,还是《与假想心爱者在禁中守望》中的“寂旖”、《潜性逸事》中的“雨子”,她们无一不是孤寂冷傲,落落寡合,她们喜欢把自己封闭在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中,插上门闩,拉上窗帘,以此来逃避一切窥视的眼睛,实际上就是逃避主流社会,逃避世俗人群,专注于自我的灵魂思索。陈染对于“封闭的自己的屋子”这个场景的渲染,既是对自己生存处境的描绘,同时也受到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影响。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女性意识非常强,她的女权思想在一九二九年出版的《一间自己的屋子》里表现得最为直接和充分。这本书的中心论题就是“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④。陈染小说中的这些知识女性大都做着与写作有关的工作,对于她们来说,个人空间的保有是自己生活和工作的前提条件,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是她们生存的最低保障。没有自己的个人空间,没有隐私权,她们是无法接受的。只有在这样“一间自己的屋子”里,她们才可能完全放松,才可能展开思绪,执著于自己的精神追求和体验。陈染在小说里为女主人公们营造的这样一个个人空间,相比较尼姑庵场景来说就更为私密了,人为性也更强一些。尼姑庵场景虽然是孤寂的,但那是一种客观存在,这种客观存在影响了陈染世界观的形成,而陈染的世界观又使自己的主观意识反过来映射到生存环境中。当尼姑庵场景已成为记忆深处的过去时,现时的陈染又找到了更为隐秘的场所来保证自己的独立性。在这样一间“封闭的自己的屋子”中,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们可以尽情地幻想、思考,反思自己、审视世界。“封闭的自己的屋子”在陈染作品中也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典型场景,对于这样的典型场景中上演的故事的描述,也更明显地体现出私语化特征。
      3.浴缸:对尼姑庵场景的反复阐释,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屋子”中寻求心灵的自由,陈染在小说中始终在寻找一个更隐秘,更适合表达自己的场景,终于在她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私人生活》中,出现了“浴缸”这个属于绝对私密,也更为狭小的场景。这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只有躲在浴缸里,才能产生安全感,才能放松自己的思绪。“浴缸”这个场景的出现说明陈染个人化的追求更趋于极端化,她让作品中的人物躲在浴缸里逃开所有人,实际上说明了陈染对于整个社会意识形态,对于人类群体生活的抵触,以及她对于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的渴望。“浴缸”这个场景与尼姑庵场景、“封闭的自己的屋子”场景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它们代表了陈染在追求个人化写作历程中的几个阶段,在这种追求中,我们可以看到,陈染对个人空间私密性要求的一步步升级。而只有个人空间的私密性得到了保障,陈染和她的作品中创造的那些女性形象,才能自由自在地放飞心灵,获得真正的温暖和平静。“浴缸”这个场景的出现,更鲜明地体现出陈染写作的个人化色彩、私语化风格。当然,把个人空间局限在浴缸里,说明了个体处境的悲哀,也反映出了整个社会的文明化程度不高。陈染的选择可以说是一种无奈的姿态:在整个社会处于传统的男性话语统治下,女性要想传达她们的声音,只能是躲在私密的个人空间里,用这种独具女性特色的私人话语去诉说,而诉说的对象也只能是自己的心灵,她们并不期望得到理解,只希望自己可以有表达的自由。
      
      二、陈染小说的代表性人物:美丽、忧郁、带有自恋倾向的知识女性
      
      这些人物形象最突出的特点,我们前面说过,就是她们的“自闭性”。而最突出的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黛二”这个人物了,这个名字出现在陈染的好几部小说中。其实名字本身并不重要,即使是其他的名字,像“肖蒙”(《与往事干杯》)、“水水”(《时光与牢笼》)、“雨子”(《潜性逸事》)、“麦弋”(《饥饿的口袋》)等等,或者没有名字,只是“我”,都可以说是一个人,作者通过她们传递的心灵思索和体会,都是属于她自己的。我们在陈染的小说中,能够看到“黛二”成长的轨迹,几部小说联系起来,就构成了“黛二”的成长史,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作者陈染自己的思路历程。“黛二”是从《无处告别》开始出现的,此后就成为了作者所钟爱的人物的名字。陈染是这样表述自己和“黛二”这个人物的关系的,“她的一些具体的细节可能是写作当中想象出来的,包括和一些人物的关系,都是想象出来的,但是她的那种情绪,内心体验,应该是我本人体验过的,然后安在黛二身上。在黛二身上编织出一些细节来,编织她和一些人的关系来表现她的心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陈染在写作时并不是为了讲述故事的,她的目的是抒解自己的内心情绪,剖析自己的内心感悟。就像王朔所说的:“心理变成主体了,外部的反映行为动作人物都是烘托、刺激心理的。”“黛二”这个人物在小说中的地位,并不像是传统小说中故事的主人公。传统小说中讲述故事还是处于主体地位的,人物形象就是在故事的讲述中塑造出来的。而在陈染的创作中,写作的主附关系相对于传统主流文学来说,完全颠倒过来了。人物的心理表述成为小说中最重要的内容,有关“黛二”的故事,她和社会环境、家人朋友的关系,都不是作者所着意描述的,陈染写这些只是要使“黛二”的思想感情、内心感悟有一个落脚点,也就是说让“黛二”的思绪是有感而发,不至于显得过于虚无和空洞。我们可以看看陈染作品中是怎样写“黛二”的。
      
      《无处告别》中的“黛二”:“瘦削清秀,内心忧郁,身上散发一股子知识女性的多愁善感、孤独傲慢”;“性情敏感、忧虑、激动、夸张……”她是陈染小说中最典型的女性形象。作者在这篇小说里用了几个小标题:“黛二小姐与朋友”“黛二与现代文明”“黛二小姐与母亲”“黛二小姐与世界”,以“黛二”这个人物作为中心,写她和整个世界、所有人的关系,我们在小说中可以看到,她和整个世界、所有人都是无法真正地沟通融合。在小说中“黛二”的一个朋友“墨非”曾经对她说:“黛二,你不能独自在河边漫步,你过于自爱,我担心你会跳进河里拥抱你自己。”“黛二”就是这样一个忧郁敏感、孤独冷傲,有自恋倾向的女性。陈染塑造这样一个人物,用这样一种表述方式,目的显然是揭示人物不轨而迷茫的心路历程。“黛二”在小说里始终处于一种痛苦的挣扎和寻索中,但这种找寻却总是落空。“黛二”始终是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孤军奋战,就如同作者陈染一样,她的经历并不重要,那只是作者为她的思想勾勒出来的外部场景,不管她经历什么,一切都是注定的,她还是她,不会有根本的改变。
      《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中的“黛二”更明显地游离于故事情节之外,更深入地传递了作者陈染的心声,而这种心声的表述也更为抽象和激烈。“我的心从没有家乡。像我纷乱空洞的胸口内部某一处脱离我肢体的地方,无所归属。”“抽象很美,就像在梦中凉滑的舌尖上垂挂一只摇坠的乳房,梨子般幽幽芳香;触摸无底的心象内涵,如目光触及深邃而光辉的文字语码,就会散射一阵高潮般的怦然心动;井田样的稿纸是舞台,文字是脸孔,世界就会大得无边。”这些书写,显然是陈染自己心声的传递,作者写出这样的文字,完全没有想到要去照顾读者的理解能力,甚至可以说她就没想到要写给谁去看,而只是真实描绘出自己的思绪,把自己抽象的感觉通过文字具象地表达出来。这种表述,明显的带有私语化的特征。
      由“黛二”这个人物我们可以认识到,陈染塑造人物形象,讲述一些有关这个人物的故事,并不是想通过自己的作品传达给读者什么思想理念,她只是在记录,记录自己的心灵在每一个成长阶段的困惑和思索。写作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纯粹的心理需要,甚至是生存的重要理由,所以她的写作就是这样一种完全个人化的行为,带有很明显的私语化风格。
      
      三、小说中人物的追求:逃开人群,寻求个体的自由,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陈染作品中的女性主人公由于具有强烈的个性,所以她们十分看重私人空间的享有和私密性,而她们之所以必须享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就是她们无法和社会、和人群融合,她们在世俗的公共空间里无法适应,总是显得格格不入,这样只好退回自己的个体空间里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她们的追求,是精神层面的追求,这种追求,因其不确定性而显得虚无,因其超现实性而显得飘渺。但这种追求绝不是无谓的、无价值的,它是人类在满足了物质生活需要之后必然产生的对于精神生活更高层次的追求。
      《与往事干杯》里的“肖蒙”,如果在普通人看来,她得到了一切:单纯痴情的男友(老巴)、文明程度更高的社会环境(澳洲)、真挚的爱情、富足的生活,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肖蒙”说:“这里的世界非常好,但它不属于我,我的内心生活只能归属于北半球的那个地方,我的情感、我的生命也只能在那儿。”“这并不意味着我要重新找回往昔,我现在离开这里正是想结束把他(老巴)作为他父亲的延续。”为了摆脱对过去的依恋,使自己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人,“肖蒙”义无返顾地放弃了即将拥有的一切。虽然她也曾痛不欲生,但最终她挺住了,坚持了自己的人生选择。这样的女性形象显然脱离了世俗物质的追求,而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她们所追求的就是人格的独立,人性的自我完善。
      在《无处告别》里,“黛二”对中国的社会现实很难有认同感,总是想逃离,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她通过与美国人琼斯的关系逃到了美国;可是到了美国之后,她发现自己更彻底地孤独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根本无法融入当地的生活,于是她只好又回到中国。小说中这样写“黛二”:“黛二小姐对自己深深失望,那里不属于她,这里也不属于她,她与世界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这样的表述道出了陈染作品女主人公共同的特点:不满足于现实,不断逃离现时的生存环境,追求属于自己的理想的精神家园。可是这个精神家园又是那么虚无飘渺,不知躲在什么地方。“黛二”总想告别现实生活,找寻更切合心灵的所在,最终却发现自己“无处告别”。陈染对“黛二”这种经历的描写,目的实际上是要表达她自己的一种生存状态。小说中,“黛二”逃不开生活,“无处告别”,现实中陈染也是这样的,虽然“黛二”的经历是虚构的,但她的心理历程是真实的。
      陈染在小说《凡墙都是门》里为自己勾勒了一幅美好的生活图景:“我那深栗色的房子,坐落在树木葱茏的山顶,……山下是安详愉快、与世无争的小镇。”“没有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没有醉舞狂歌、愤世嫉俗,没有上司的脸色,没有催命的合同像钟表一样在耳边敲击着滴答滴答声……”这样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王国,也许就是陈染和她的女主人公们孜孜以求的梦想所在吧。可惜现实中并不存在这样的地方,也可以说纵使有这样的客观环境,也不可能达到她们梦想的境界。因为她们的梦想不是物质的,而是精神的,物质追求通过努力总可以获得满足,而精神探索是无穷无尽的,注定没有终点。所以陈染和她所塑造的女性形象的追求才总是那么痛苦、那么无望、那么孤立无援。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陈染小说中女性形象的追求无疑带有很强的个人意识,她们的追求与整个世俗社会的追求截然不同,这种精神层面的追求因为其不确定性、内敛性而不能被多数人理解,显得与社会主体意识脱节,具有典型的个人化倾向。而这种个人化追求在陈染小说中的表述也就带有明显的私语化风格。“她在意念最深处用含混不清的声音低唤着那不灭的灯盏。她知道,那个像东方的传说一样古老而飘渺的梦幻,既喂养着她的精神,又是吞噬她的一种永恒的‘疾病’。”“我早已惯于在生活之外,倾听。/我总是听到你,听到你,/从我沉实静寂的骨中闪过。”这些心灵深处的声音,表述得是如此的隐晦而深刻,它们虽然是个体精神的独自领会和体验,却又带有属于整个人类精神追求的普遍性意义。陈染说:“人类是由每一个个人组成的。每一个个人的,不正体现的是人类的、人性的(一部分)吗!”她的小说正是以这样一种个人化写作、私语化风格,阐释自己在生活中的感悟,同时也思考着属于整个人类的共同问题。
      (责任编辑:吕晓东)
      作者简介:张延,河北省邯郸市邯郸学院中文系讲师,文学硕士。
      
      ①③孟繁华:《忧郁的荒原:女性漂泊的心路秘史》,《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3期。
      ②戴锦华:《陈染:个人和女性的书写》,《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3期。
      ④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北京:三联书店,198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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