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低头！父子五年打拼触目惊心
时间：2020-03-20 05:11:2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这是一对不幸的父子:年老的父亲没学历、没技术,靠给人做苦力挣钱,常常连一家人的生活费都不够;年轻的儿子双腿残疾,每天只能靠画画消磨时光……这是一对奇特的组合:父亲把儿子背在身上,四处帮人写美术字、画墙画挣钱……5年多过去,这对不屈的父子命运如何?他们画画挣到钱了吗?
摔残了双腿,只得拿起画笔谋生
1984年,孙敬成出生在沈阳一个下岗工人家庭,还有一个妹妹。1994年7月的一天,孙敬成爬到树上给妹妹摘桑葚,失足从5米高的树上跌落下来,双腿丧失了自由行走的能力。
这个结果令一家人几乎崩溃。老师和同学们闻讯赶到医院看望孙敬成,因怕他孤单难过,就给他送来了几盒彩笔和一个画板——靠这些玩意儿,孙敬成打发完了3个月的住院时间。出院那天,下肢软塌塌的孙敬成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继续上学时,泪流满面地跟父亲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在家里学画画,将来要当一名画家。”父亲孙明礼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给他制作了小凳子和带支点的画板,此后,孙敬成每天对照教材,用心学画和练习美术字,后来在全国青少年书画比赛上都拿过奖……
为给孙敬成治病,家中欠下了4万多元债务。孙敬成的母亲患有心脏病不能下地干活,妹妹上学的开销也不小,这份养家的重担就全落在父亲的肩膀上。
转眼到了2002年,妹妹考上了沈阳市重点高中,学费陡然增加。当时,父亲在一家粮站当临时装卸工,一天下来才挣20多块钱。父亲挣钱的艰辛,孙敬成一直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天,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他,望着父亲斑白的双鬓说:“爸,这些年让你为我和妹妹受苦了,我现在也不小了,我想到集市上卖画挣钱!”
孙明礼考虑了很久,最后不得不同意。此后,每天早上,他就把孙敬成背到沈阳故宫博物馆前的广场上,然后自己去粮站干活,等晚上下班后,再把他背回家。孙敬成辛辛苦苦地画一天,可是作品少人问津,最多时也不过卖出五六幅画。孙明礼见此状,心疼地劝他回家养病,他却坚持不肯,孙敬成想:“自己能挣到一分钱,父亲肩头的压力就减轻一分。”
360多个日夜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找到正在画画的孙敬成,想请他去给自己工地上的铁皮围档写几句宣传标语。孙敬成让父亲把自己背到工地,把围档拆下来,自己花两个小时认认真真地把标语写完了,还在铁皮上画上公司的图标。这个老板看后非常高兴,一下子就给了他300元钱。
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钱,孙敬成欣喜之余又深有感触地想:自己以前卖字画,一天也难挣到几十块钱,如果今后自己“改行”,专门为建筑工地、办公楼、个人院落的内外墙壁写字,岂不能挣更多的钱?他向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父亲听后赞同地说:“你今天2个多小时就挣了300元钱,赶上我在工地辛苦打工好几天,我觉得做这个行!”可是,孙敬成又有点担忧:“今天是碰到了可拆卸的移动围挡,要是以后在墙壁上写字,就麻烦了,不但要来回挪动,还要根据墙壁高度上下移动,按照我的身体条件,实在难办啊!”
孙明礼想了想,兴奋地说:“那咱爷俩正好可以取长补短呀。以前,爸爸是你的双腿,可以把你送到任何地方;现在,爸爸不但要做你的双腿,还要做你的梯子,把你抬起来送上去!”
当妹妹知道他们的想法后,摇着头说:“爸爸岁数大了,背着哥哥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孙敬成也说:“是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好意思让爸爸再背着。再说,写字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时间一长,爸爸怎么能坚持得住呢?”孙明礼却胸有成竹地说:“爸爸这些年天天给人扛粮食,练出了一身力气,怎么会背不动你呢?再说你是我的儿子,我背着也很开心!”就这样,一对特殊的父子组合产生了!
父子组合共同面对命运这堵墙
工作之前,父子俩仔细分析了他们的情况,决定先从替人写标语着手,由父亲负责联系客户,孙敬成乘这个时间继续在广场上卖画。
开始揽生意后,孙明礼才知道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没有关系没有门路,要想找到活很不容易。他苦找了好几天,没有揽到一桩生意。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上次请孙敬成写标语的那个老板又捎话过来,请他到一位朋友的工地上写标语。
当孙明礼父子俩满心欢喜地赶到工地,那个老板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父子真是绝配,一个老农,一个残疾,怎么看也不像能写会画的人。”孙敬成父子听后,泪水在眼眶直打转。但想到一家人生活的窘状,他们又赶忙解释。可任凭他们说破了嘴,老板仍执意地打发他们走人。
无功而返后,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孙敬成,闷声不吭地躺在床上。孙明礼赶紧安慰儿子:“其实,困难也是一堵墙,如果我们示弱,很容易被撞得头破血流,如果我们做强者,就会将他推倒。”听了父亲的话,孙敬成的心里一下子明亮许多。父亲接着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不熟悉的人一看我们的样子就觉得不顺眼了。现在都时兴包装,咱们是不是也给自己包装一下?”见孙敬成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孙明礼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过了2天,孙明礼又背着儿子来到上次的工地上。见到老板后,他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全部是孙敬成的字画作品。正当老板看得津津有味时,孙敬成又递上自己的名片,正面写着“父子组合墙画特工”8个大字,背面写着这对组合诞生的过程。那位老板看后深受感动,诚恳地向他们道歉,接着放心地把活交给了他们,并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按照老板要求,父子俩要在长70多米,高2米的墙壁上写上12个大字。在孙敬成指挥下,孙明礼先测量好字间距,打好了写字框,然后把儿子背在身上,开始写第一个字。由于写字时需要绝对的稳定性,他的身子不敢有丝毫抖动。可是,儿子体重60多公斤,他背了10多分钟,就累得满头大汗。孙敬成完全进入专心写字的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越来越力不从心。直到父亲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他才意识到父亲累得快不行了。
休息片刻后,孙明礼又背起儿子继续赶工。当第一个字终于告成后,他们写写歇歇,竟花了1个多小时。写第二个、第三字时,他们用的时间越来越长。当晚收工时,他们只完成了7个字。在背孙敬成回家的路上,孙明礼平日只歇一次脚,这次歇了20多次!一回到家,他就躺到床上,连晚饭都不想吃……
第二天上午,当孙明礼再次背起儿子干活时,孙敬成泪眼朦胧。身下的父亲觉察到儿子的异样,轻声安慰着:“没事,父亲昨晚睡了一夜,力气早恢复了。”孙敬成的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到父亲苍老、消瘦的脸颊上。孙明礼继续安慰他:“儿子,你赶紧画吧,父亲受得了,你比起那几袋粮食轻多了……”孙敬成这才拿起笔,飞快地写起来,他想尽快完成作品,让父亲少受些苦和累!
又忙了整整一天,一幅只有12个字的标语终于完成了。老板满意地付给他们300元工钱后,说:“你们太不容易了,今后我和朋友再有写字的活,就全包给你了。”父子俩听后,这两日所有的身心疲劳都烟消云散了。
接着,孙明礼又出去找活,为了方便联系,他们又花200元钱,买了一部二手手机。好在沈阳每天开工建设的工地非常多,加上他们不停地向工地上发名片,打来咨询电话的人渐渐多起来。为节省时间,他们总是马不停蹄地赶活。
7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室外有40多度。孙明礼背着儿子,撑着遮阳伞,在一家新落成的单位写标语。他们的衣服从早上起就被汗水浸透了,一直没有干过。中午时分,毒辣的太阳照得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孙明礼突然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孙敬成甚至还来不及叫喊,就重重地砸在父亲的身上。鲜血顺着孙明礼的额头汩汩地流下,孙敬成趴在父亲身上,用尽全身的气力想要挪开自己的身体,无奈,残疾的下半身无法动弹,大汗淋漓的他拼命地嘶喊起来:“快来人哪!救救我爸爸!”
孙明礼很快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诊断,他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严重贫血,再加上中暑,才会晕倒。孙敬成来到父亲的病床前,他抚摸着父亲削瘦的面颊,心如刀戳。那一刻,他毅然做出一个决定:每天只吃两顿饭,把自己的体重减下来!
几经磨难墙上画出人生美景
这次遇险,让这对苦命的父子成了沈阳的名人:他们的事迹经当地一家报纸报道后,感动了很多人,也引来了不少客户。
2004年12月初,一位准新郎找到孙明礼,想请他去装饰一下迎门墙。他要求父子俩在墙壁上画上翠柳掩映的荷塘,并强调要有并蒂莲和连理枝,以增加喜庆色彩。
第一次接到画墙画的生意,加上又是喜事,孙敬成和父亲不敢大意,立即查阅有关荷塘翠柳的图片,画好了草图,备齐了各种材料和工具。为确保到时绘出的图画色彩鲜亮,孙明礼还提前到准新郎的家,把迎门墙的墙面打磨平整,并刷上一层白漆。
画画和写广告字不同,它追求的是艺术效果,画面要细腻要有层次感,所以作画一定要一气呵成,否则颜料变干变硬后,效果就大打折扣。这回又苦了孙明礼,他让儿子骑在自己肩膀上,画了半个小时后,他的体力明显不支,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孙敬成让父亲放自己下来休息一会儿,孙明礼不答应,咬牙拒绝了。轮到靠近地面部分时,他想出了一个休息却不误工的怪招:自己弯下身子,膝盖和双手撑地,然后让别人帮着让儿子坐到弓着的背上!由于主人在靠近墙的地面上铺上了鹅卵石,孙明礼撑着地面的双手和膝盖,变得又红又肿。就连在一旁监工的准新郎此时看了也感动得流泪。
2天后,迎门墙终于画好了,被孙敬成父子自强不息精神打动的准新郎多给了他们100元钱。但是,孙敬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父亲一天天老了,体力一天比一天差,他真想放弃这种高体力的活,可是,妹妹要读书,家里还要还债,不干不行啊。没办法,他决定开始每天只吃一顿饭,继续减肥!
其实,自从孙敬成开始减肥后,就立即招到全家人的反对。父亲天天都在做他的工作:“你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不吃饭怎么行啊?”“多吃点,干活才有力气!”可孙敬成固执地拒绝了,他的体重一下子减了10多公斤。父亲心疼不过,出了个下策:陪他一起减肥!无奈之下,孙敬成只有妥协,但每次饭量却少得可怜。
有了装饰迎门墙的经验后,孙敬成父子把业务进一步扩大,开始向爱好时尚的年轻人,推广室内手绘墙画的生意。这在当时还是稀罕事,许多人不敢贸然吃螃蟹,生怕他们万一画不好,反而把费力装修好的墙面弄脏了。为打消他们的疑惑,孙敬成让父亲把自己背到网吧里,查找了大量的墙画图案,下载打印后,仔细揣摩,再揉进自己的创意进行改进,然后再用彩色打印、装订成宣传画册,供客户挑选。
不久,父子俩又联系上一笔大单:帮一家宾馆装修62个房间!这次确定的图案位置高不到2米,干起来比较轻松。期盼早日还清债务的父子俩,便不分昼夜地干活。
一天晚上,孙明礼正扛着儿子作画,忽然感到孙敬成的身子猛地晃了晃,正想问怎么回事时,他居然一头栽了下来。幸亏孙明礼反应敏捷,一下抱住了孙敬成。送到医院后,孙明礼才知道儿子是因为体力不支引起了暂时性休克。
2个月后,父子俩终于完成了这项庞大的工程,挣到7000多元。拿到钱的那天,孙敬成逼着父亲,奢侈地花1200元给买了一个轮椅。他是想尽可能地解放父亲!
虽然父子俩作画很不方便,但是,父子俩干活时总是精益求精、尽心尽力,因此赢得了很多人的口碑。2006年3月,一位善心的女老板找到孙明礼,请他们父子给自己工厂的墙面画宣传画。这一次,他们父子经历了生死考验!
孙敬成和父亲花1周时间完成围墙上的宣传画后,女老板又想在厂房三角形的山墙上,再分别绘制两幅高高的、醒目的广告画。可当她考虑到孙敬成父子的具体情况后,就犹豫了。孙敬成知道她的想法后,真诚地对女老板说:“我们父子给您画广告,也是在给我们自己做广告。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就给您签个生死协议,万一我们出了事故,跟您无关。”女老板担心拒绝会伤害到他们的感情,就勉强同意了,并主动把价格调得很高,每平方米达到了500元。
厂房山墙的底线高度超过了4米,在高高的竹梯上作画,存在很大危险。女老板又让员工从房顶上为爷俩扯过来两条保险绳,分别系在他们腰部。开始作画后,孙明礼刚背上儿子爬上高高的竹梯,腿脚就有些打飘,孙敬成动笔不到1分钟,父子俩就开始摇晃起来。还好有预先系好的保险绳,当两人在空中荡来荡去时,孙明礼的额头和孙敬成的肘部皆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有惊无险的一幕被女老板看到后,说什么也不让爷俩继续施工了。但拗不过“玩命”的孙敬成父子,只好答应下来,然后安排工人搭好了有台阶可上的牢固支架后,才让他们开工。
当孙明礼背着儿子一步步登上高高的支架,一会儿用肩扛,一会儿用背驮着儿子干活时,很多路人围过来看,不少人还被感动得擦起眼泪……
就这样,孙敬成和父亲凭借过惊人的胆气,过硬的手艺,扮美了很多个人和单位的一角角空间,也赢得了许多客户的称赞,他们还被沈阳喜多多壁画公司吸收为工作人员,每月发放500元基本生活费。如今,5年多的时间过去,他们基本还清了债务,月收入近5000元。这笔血汗钱,孙敬成一部分用来给母亲治病,另一部分供妹妹读书。去年,妹妹考入医科大学,主攻肢体再造与修复。她计划学成后,亲手为哥哥安装一对高级假肢,来回馈他惊心动魄的5年血泪打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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