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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风俗的生命解读|乡村奇葩结婚风俗的小说

    时间:2019-02-11 05:33:3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葛水平似乎总是喜欢从乡村风俗入手演绎她的小说。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题方向,也是一种独特的写作角度。写乡村就离不开乡村风俗,反过来说,乡村风俗就是对乡村生活的一种最生动最鲜活的注解。所谓风俗,就是一个地方长期形成的风尚和习惯,也是一个地方历史、文化、生活和生命长期积淀的产物。地气,是一种风水风俗;甩鞭,是一种迎接春天的风俗;喊山,是一种人际交流和排遣寂寞的风俗。每一种风俗,都是一种生活的希望,也是一种生命的象征。
      
      一
      
      《地气》:生命的气息
      《地气》其实探讨的就是地气和人气的关系问题。地气是自然的环境,人气是社会的环境。单从地气上说,十里岭确实不适合人住了,因为这里山高沟深,且“水没水电没电”。所以,十几户人家都迁走了,仅剩下的两户人家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相互之间也不说话了。“岭上的两户人不常在一起说话,山越发黑了,黑得叫人寡气”。看来,这里的地气是衰落了,人气也随之衰落了。
      就在这山寂、人寂、村寂、夜寂的当儿,乡村教师王福顺来到了十里岭。王福顺的到来很快就激活了十里岭一度沉寂的人气。这里有了喝酒划拳的声音,有了碰杯的声音,有了读书的声音,也有了唱歌的声音。女人们爱美了,爱打扮了,有了性的冲动,也有了爱的欲望。屋子里飘出了煮鸡蛋的清香,女人的身上也散着香胰子的味道。在十里岭人气的召唤下,王福顺的学生李修明上山了。从此,“宽厚松软的十里岭透出了一股隐秘诱人的地气,那地气是女人的气息”。
      其实,那地气也是生活的气息,生命的气息。
      地气只是影响着人气,人气才决定着地气。只要人气不衰落,地气也就不会散的。这种不衰的人气就是十里岭人的淳朴善良,勤劳率真,就是他们对现实生活的珍视和对未来幸福的向往。
      《甩鞭》:生命的仪式
      有时,生命的仪式比生命本身更重要。因为生命只属于个体,而生命的仪式却属于社会。只有举行了相应的生命仪式,一个人才会被社会所接受,所认可。
      甩鞭,是一种仪式,是一种敲响冻地,迎接春天的仪式,也是窑庄每一个人的一生,每一个过程都不可缺少的一种仪式:出生要甩鞭,过节要甩鞭,结婚要甩鞭,死亡也要甩鞭。
      然而,甩鞭迎来的不仅仅是春天,是希望,是新生,有时迎来的反而是冬天,是绝望,是死亡。
      王引兰的一生是伴随着黑夜和冬天,失望和死亡而度过的。王引兰人生的悲剧就源自于她生命的过程和她生命的仪式发生了错位和混乱,生命的仪式总是滞后于生命的实质,这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只能是悲剧。
      十一岁随母亲逃荒被卖到晋王城里李府的王引兰,十六岁那年,在她本该举行婚礼的仪式之前,李府的老爷就占有了她,从而使她成了一个“惑乱人心的烂X”。后来,麻五“救”了她,把她领回了窑庄。麻五先是在一天夜里“试探”了她,几天后,麻五才“从李庄雇了上好的花轿,由一队响器领着绕窑庄走了一圈”,算是为她举行了婚姻的仪式。但因为不是明媒正娶,王引兰在家庭的地位只能是小妾。麻五死了,王引兰又在一个天黑透的夜里,带着两副棺材嫁给了李三有。这种婚姻仪式,本身就是一种既不正规也不吉祥的仪式。没过多久,李三有就从断崖上掉下去摔死了。凭此,六里堡的人说:“王引兰是带了棺材来勾命的。”对此,王引兰自己也感到迷惑,她不由想到了李府老爷教给她的一个字:“奴”。她一生的命运,都与这一个“奴”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一个人(铁孩)一直企盼着能与王引兰举行一次轰轰烈烈体体面面的婚姻仪式,但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王引兰却意外地发现,她一生的悲剧都是这一个人制造的。于是,美梦随之变成了一场噩梦。王引兰最终认定:“原来,她的生命里是没有春天的啊。”
      为什么没有春天?那就是她生命的个体总是被生命的群体所挤压,被生命的仪式所掩盖。因而,“她听到血滴成阵,落地如鞭,干巴巴的成为绝响”。这就是王引兰听到的最真实的甩鞭的声音,也是她用一生的痛苦为自己举行的一次最为悲壮的生命仪式。
      《喊山》:生命的呐喊
      人们在寂寞的时候需要呐喊,在压抑的时候需要呐喊,在高兴的时候需要呐喊,在痛苦的时候也需要呐喊。呐喊,是一种生命的宣泄,也是一种生命的张扬。
      呐喊,在时间中延续着,在空间中回荡着。在空旷的高山和深沟,人们“平常说话面对不上面要喊,喊比走要快。一个在对面喊,一个在这边答,隔着几十米直陡上下的深沟声音倒传得很远”。――这就叫“喊山”,喊山是山里人交流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一种排遣寂寞的方式。
      在小说《喊山》中,曾先后三次写到“喊山”。文章的开头就写韩冲和琴花隔着山头“喊山”,其用意一是交待“喊山”的风俗,二是暗示韩冲与琴花的特殊关系。山里人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秘密,有什么事就喊,这是一种坦然和率真,也是一种大胆的追求和无拘无束的告白。
      但从外地来的哑巴却被剥夺了“喊山”的权利。哑巴并不哑,是她的丈夫腊宏用拳头生生地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哑巴”。腊宏死了一段时间,哑巴才试探着出了门。“哑巴绕着坟堆走了几圈,用脚踢着坟上的土,嘴里喃喃着一串儿话,是谁也听不见的话,然后坐在地垄上哭。岸山坪的人都以为哑巴在哭腊宏,只有哑巴自己知道她到底在哭谁。哑巴哭够了对着坟头喊,一开始是细腔儿,像唱戏的练声,从喉官里挤出一声‘啊’,慢慢就放开了,唢呐的冲大调……哑巴边喊边大把抓了土和石块砸坟头,她要砸出坟头下的人问问他,是谁让她这么无声无息地活着?”
      这是哑巴生命呐喊的最初尝试:这一呐喊仍然是那样的拘谨、慎重,那样的将信将疑,半遮半拦。但它的穿透力却是那样的锐利而又不可遏止。随着哑巴生命活力的恢复,哑巴喊山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喊之不足,就用筷子敲锅沿;敲之不足,就用火箸敲脸盆,直到把脸盆敲了个洞。沉默了十几年的哑巴终于从心底发出了她生命的呐喊,这一呐喊既是对险恶的抗争也是对善良的感激。这一呐喊就像破土而出的小草,挣脱的是生命的沉重,迎来的是生活的轻松。
      
      二
      
      我想葛水平无意于成为一名乡土风俗作家,她的小说也不宜简单地概括为一幅“乡村风俗画”。葛水平写乡村风俗,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引子,一个隐喻或一个象征。葛水平似乎更侧重于意在揭示隐含在这一幅幅乡村风俗画背后的生命意义和人性意义。
      所谓人性,就是人们在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生命本能的欲望。人性中既有真善美也有假恶丑。真善美,假恶丑就这样矛盾地纠结在每一个人的人性之中。葛水平的三部小说都程度不同地对这种人性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进行了剖析和挖掘,且每部小说又各有侧重。
      《地气》,侧重的是真,是人的原始性的自然流露。地处偏远的十里岭,很少受到现代文明的浸染和侵袭。因此,许多人类的原始习性在这里得以保留和延续。这里点的是煤油灯,人们闲下来的时候就在煤油灯下瞎聊,聊天时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就是食和性,且语言粗野,脏话连篇。自然环境清新,社会习气淳朴的十里岭人,其天性自然也是纯真质朴的。十里岭人爱也爱得纯粹,恨也恨得简单。恨你,就干脆不跟你说话;爱你,就想着法子跟你套近乎。
      十里岭人没有多大的野心,也没有多大欲望,食与性就是他们的两大人生主题。所以,当小学教师来到十里岭时,村里仅有的两个女人就明着在他面前斗美,暗中请他到家里吃鸡蛋。甚至有一天,“守了十五年活寡”的翠花终于忍耐不住,“不管不顾地一下子在背后抱住了王福顺的腰”。在这里,作者没有把翠花的这一举动描写成一种放纵,一种淫荡,而是人的原始性的自然流露,反而是一种孩子般天真可爱的行为。这就是《地气》渗透出来的纯真性,并由这种纯真性反射出的一种人性的原始美。
      《甩鞭》,侧重的是美,是在对美的占有欲的驱使下人性的扭曲。对美的欣赏能够提升人格,但对美的占有欲却往往能扭曲人性。王引兰的美招致许多男人对她的占有欲,这些男人在占有她或企图占有她的时候,其人性或多或少地发生了扭曲:李府老爷表现出的是无耻,麻五表现出的是自私,李三有表现出的则是委琐。尤其是铁孩。铁孩本是一个忠厚善良的人,但在长时间的企图占有王引兰而不得的情况下,其人性发生了严重的扭曲:由善良忠厚扭曲为阴毒残忍。他威胁麻五坠了秤砣,他诱惑李三有坠了断崖。铁孩在王引兰面前用刀子捅羊羔表演,是其残忍本性的一次最为直接的表露:
      
      没有实现了自己想法的铁孩有点暴怒,俯身将那只将死的羊羔提起,用左手摁住它的脑袋,然后掏出一把刀,毫不费力地一刀捅了进去。羊羔就像撕碎的棉花一样抖了起来,温婉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持刀人,血水像芙蓉花盛开。铁孩点燃一锅烟,拿刀又往里刺了刺,冰凉的刀让羊羔再一次抖了起来,它的毛发层层炸开来,如茸茸霜毫,王引兰低下头时看到它铃铛明亮的眼睛暗了下来。铁孩拿刀反复刺它,它合着刀的节拍抖动,像空气中上升的爆裂的气泡。
      
      人说女人是祸水,好女人更是祸水。这句话说的大概就是,美,及对美的无限占有欲,有时也能导致人性的扭曲。
      《喊山》侧重的是善,是因善所唤起的人性的复苏。哑巴的人性受到压抑可谓久矣。那是因为她受到了恶的威胁,恶的控制。因而,她的生活没有了欢笑,没有了眼泪,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说话的资格。她的生活只剩下了人类生存最原始的四种需求:吃喝拉撒。
      腊宏死了,在善良的岸山坪人,特别是韩冲父子的关爱和召唤下,哑巴那压抑已久的人性渐渐地复苏了。她开始出门,开始说话,开始笑,也开始喊山了。更重要的是,哑巴开始会欣赏自己的美了,内心深处或明或暗地还涌动着一股爱的躁动:
      
      夜暗下来了,把两个孩子打发睡下,哑巴开始洗刷自己。木盆里的水汽冒上来,哑巴脱干净了坐进去,坐进木盆里的哑巴像个仙女。标标致致的哑巴躬身往自己的身上撩水,蜡烛的光晕在哑巴身体上放出柔辉。哑巴透过窗玻璃看屋外的星星,风踩着星星的肩膀吹下来,天空中白色的月亮照射在玻璃上,和蜡烛融在一起,哑巴就想起了童年的歌谣:
      
      天上落雨又打雷,
      一日望郎多少回。
      山山岭岭望成路,
      路边石头望成灰。
      
      人世间有善也有恶。恶摧残着美好的人性,善又对这种美好的人性加以抚慰。
      
      三
      
      亨利•詹姆斯说:“人们如何体验生活,他们就会如何体验和生活关系最为密切的小说此一艺术。”又说:“一部艺术品最为深刻的品质,将永远是它的作者头脑的品质。作者的才华愈是卓越,他的那部小说,他的那幅画,他的那个雕刻,也就相应愈是富于美和真的素质。”(亨利•詹姆斯:《小说的艺术》,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一个优秀的小说家,他(她)手中的笔,不应仅仅是一枝笔,而应是一把雕刻刀。小说家用这把雕刻刀雕刻什么?雕刻生活,雕刻人物,也雕刻语言。对生活体验不深的作家,他们对生活的雕刻只能是游离的,不着边际的,也是不得要领的。只有熟悉生活的作家,他们对生活的雕刻才是精确的,有力的,入木三分的。在葛水平的小说中,我们处处可以看到作者对生活,对人物,对语言精确有力的雕刻。下面,我们不妨摘录一二,算是奇文共赏,也算是给我的这篇论文画上一个美丽的句号:
      
      镶嵌在蓝天白云中的太阳暖暖照射下来,两个女人斜在谷草上,屁股翘翘的,谷穗在镰刀一挽一挽时掉下来,一股细弱如烟的灰尘袅袅绕绕,闪闪烁烁在她们周围舞动。王福顺平稳地从她们头顶看过,看到谷草上攀结的青豆角舒展着一副鹅绿色笑脸,由不得舒心地笑了笑,一口白雪雪的牙跳跃着露了出来。翠花一激灵,被这一口白雪雪的牙触动了,男人要有了一口白雪雪的牙,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和土圪�打交道。顺着王福顺的眼光一起往远处看,远处是连绵不绝的绿,连绵不绝的千沟万壑。(《地气》)
      坐在牛车上的王引兰,有一种隔世的恍然与无奈,她看到六里堡在她回望的视野中一层一层往远方推去,鱼鳞一样……(《甩鞭》)
      太行大峡谷走到这里开始瘦了,瘦得只剩下一道细细的梁,从远处望去赤条条的青石头儿悬壁上下,绕着几丝儿云,像一头抽干了力气的骡子,瘦得肋骨一条条挂出来,挂了几户人家。(《喊山》)
      
      作者简介:吕政轩,陕西榆林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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