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书局《古书疑义举例五种.倒序例》中《礼记》条句读商榷] 礼记(中华书局)出版

时间：2019-02-26 05:41:40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摘要】文章针对中华书局俞樾等著的《古书意义举例五种・倒序例》中《礼记・文王世子》条出现的句读问题，提出商榷。　　【关键词】《古书疑义举例》；《礼记・文王世子》；句读问题
　　
　　俞樾的《古书疑义举例》，在我国近代语言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俞氏在书序中言：
　　夫周、秦、两汉，至于今远矣。执今人寻行数墨之文法，而以读周、秦、两汉之书，譬犹山野之美，而与言甘建章之巨丽也。夫自大小篆而隶书，而真书，自竹简而缣素，而纸，其为变也屡矣。执今日传刻之书，而以为是古人之真本，譬犹闻人言笋可食，归而煮其箦也。嗟夫，此古书意义所以日滋也欤！
　　本书共七卷，其总结、概括了先秦典籍中的语法、修辞、训诂、校勘等方面的规律88例。语法方面如“蒙上文而省略例”、“实字活用例”；修辞方面如“错综成文例”、“变文协韵例”；训诂方面如“也耶通用例”、“虽唯通用例”；校勘方面如“涉注文而衍例”、“不识古字而误解例”。尤其值得敬佩的是本书有些总是往往发前人所未发，言而有证。中华书局在1956年把俞氏的《古书疑义举例》与刘师培的《古书疑义举例补》，杨树达的《古书疑义举例续补》，马叙伦的《古书疑义举例校录》，姚维锐的《古书疑义举例增补》和为一书，名为《古书疑义举例五种》（下称《古书》），并与2005年进行了再版。薄薄一本书，内容却博大，让初涉古代汉语的我少走了很多弯路，受益匪浅。然近日读其书中“倒序例”中关于《礼记・文王世子》一条中，发现了一处句读疑问，疑为中华书局在编书中出现的问题，现把拙见记于下，以求方家指正。
　　俞樾在《古书・倒序例》中关于《礼记・文王世子》有这样一段论述：
　　《礼记・文王世子》：“其登、�、献、受爵，则以上嗣。”《正义》曰：“以特牲言之，则先‘受爵’而后‘献’，‘献’而后‘�’。”今此经先云“�者，以�为重，举重者从后以向先，逆言之，故云‘其登、�、献、受爵’也。”按：以特牲言之，嗣子与长兄弟为上下两�，是�不止嗣子一人；而受爵重于�也，安得云以�为重乎？孔氏盖不知古书由此倒序之例，曲为之说而失其义。
　　书中关于《礼记・文王世子》出现的倒序分析自是恰当，但是书中对礼记这段文字的句读似可商榷。现在学术界较为权威的两本关于《礼记》的专著，一是清孙希旦的《礼记集解》（下称《集解》），一是王文锦先生的《礼记译解》（下称译解），都标点为：其登�、献、受爵，则以上嗣。
　　《古书》、《集解》、《译解》三书同为中华书局所印之书，《古书》、《集解》又同为清代人所作之书，当时皆无新式标点之说，标点皆为后人所标，而王先生的《译解》著成之时定用标点进行句读。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出版社，为何却有自相矛盾之处，其中必有一个版本句读为对，一个版本为误。余以为应是《古书》版本的句读出现问题。
　　“登�”实为一词，不应断开，《说文・食部》：“�，食之余也。从食�声。”《广韵・�韵》：“�，食余。”徐珂《清稗类钞・饮食类・克食》：“而得食御厨之�余者，辄以为苦。”“登�”为一词，此句翻译为“他登堂接受（先祖神灵及其扮演者――尸享用）剩下的食物、向尸献酒，受尸送酒，那都必须由国君的嫡长子去做。”“献、受爵”，其实是“献爵、受爵”的省略结构，如果原文写作“其登�、献爵、受爵，则以上嗣”的话，这样标点也许就没什么疑义了。
　　在《礼记・文王世子》，“登�”连用除了以上所举以外，还有一例：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其它典籍中“登�”连用的例子也有很多，如：
　　皇帝悼离方之云晦，嗟震宫之亏象，顾守器以长怀，临登�而兴想。（《隋书・炀三子列传》）
　　古者大祭礼登�、受爵，必以上嗣，既《礼经》所载，且元丰彝典具存。昨天子展事明堂，而殿下不预，非所以尊宗庙、重社稷也。（《宋史・程振列传》）
　　在阅读其它文献时，我们不仅发现了“登�”连用，还发现了“升�”连用。“登”有“升”意， “升�”连用，亦可证明“登�”连用的合理性。何休《春秋公羊传注疏》也引用了《礼记・文王世子》有“登�”的句子，只是引文变作：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升�、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引文相同，只是“登”作“升”，估计与所见材料相异有关，或与何氏引用此文时记忆发生偏差有关，因为古人引书往往信手拈来，大致不会有误，然而会在一些细小处出现问题，“登”“升”这样的同义替换经常就是出问题的地方。然而就是这条异文材料却我们提供了“登�”可以连用的有力例证。
　　余认为《古书疑义举例》中华书局本出现这样的句读错误原因一定不在俞樾本人，一是因为像俞樾这样的大家很少会犯句读错误的问题，特别是对于如此经典的十三经而言。二是因为在俞樾作此书时还没有新式标点一事，他所记之材料一定为传统的无句读的形式。问题一定出现在中华书局的身上，可同为中华书局出版的《集解》、《译解》在《礼记・文王世子》这句话的标点上却是正确的。像这样的问题只要细心，一定是能够避免的。
　　
　　参考文献
　　[1]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第二版）.
　　[2]孙希旦．礼记集解．中华书局，1989（第一版）．
　　[3]王文锦．礼记译解．中华书局，2001（第一版）．
　　[4]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1963（第一版）．
　　[5]俞樾，等．古书疑义举例五种．中华书局，2005（第二版）.
　　
　　作者简介：白念文，山东章丘人，徐州空军学院后勤指挥系助教。
　　

相关热词搜索：句读，中华书局，礼记，疑义，

[中华书局《古书疑义举例五种.倒序例》中《礼记》条句读商榷] 礼记(中华书局)出版

热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