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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踪盗猎者

    时间:2020-03-20 05:22:0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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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猎,一个从原始社会就一直以生存技巧形式存在的基本社会活动,如今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伴随这个词出现的,是刺激、血腥这些字眼,赤裸裸地勾起了许多男人的征服感。即使《枪支管理办法》与《野生动物保护法》相继出台,仍有人铤而走险,私藏猎枪(私自制造的土枪),四处巡猎。而为此付出代价的,是一只只无辜的野禽与野兽。

    盗猎是没有季节和地域的,有野生动物就会有盗猎行为产生,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为了揭开这个利益链条,记者化装成回收野味的生意人,深入甘肃定西、天水、陇南等地部分农贸市场以及大山深处,进行明察暗访,与那些盗猎者同吃同住同生活,虽然是冰山一角,但还是揭开了盗猎者不为人知的内幕。

    2010年11月初,我接到了一个特殊采访任务,那就是“走近盗猎者”,解读盗猎者的人生轨迹和心路历程。11月9日,我收拾行囊上路了。

    同时,我的身份也随即转换,从一个记者转换为一个“盗猎者”。这次行动,不光是“盗猎”,而且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在野生动物常常出没的地方,告诉那些狩猎的人们,从2010年11月1日起,《甘肃省陆生野生保护动物造成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补偿办法》将正式实施。11月13日我乘车来到了小陇山脚下的天水市,想在这里得到答案。但事与愿违,在天水市工农路的绿色市场转悠了三天,连一根野生动物的毛都没见上,我决定直奔陇南地区。

    生命在猎人枪口下是那么脆弱

    朋友引荐使我有了进山的机会,11月18日早上,我吃过早点后在房子里等待朋友介绍的猎手。

    9时30分,我的朋友石头将三个身背猎枪(自制的土枪)的农民领到了我跟前,我跟随他们进山了。这三个农民模样的猎人,年龄都在40岁左右,胖一点的姓姚(以下称作“胖姚”),瘦一点的姓杨(以下称作“瘦羊”),还有一个不胖不瘦的说是姓石(以下称作“石榴”),和我的朋友石头是一个家族的,这人看上去很机灵。

    我跟着他们走进了树林。站在宽敞的灌木林地,举目望去,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林海之中。对面的山是一片阴林地,可能是湿润的原因,密密麻麻地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

    正当我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时,突然石榴悄悄地对胖姚说:“你看!那儿的小树摇曳不定,是兔子还是野山羊?”“可能是兔子,要是野山羊的话灌木林摇晃的面积比较大,要是兔子的话摇曳的树木范围就小。”我循声望去,只见距离我们不足100米的地方,真有灌木林在摇晃。

    此时,他们一手提着枪,一手抓着灌木林草,猫着腰慢慢地向灌木林草摇曳的地方“前进”,我屏住呼吸跟在他们后面。“大哥,是只兔子打不打?”我听见石榴问胖姚。“打一枪!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野生动物)?”话音刚落,我还没有静下神来,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了,我看见一只兔子跃起两米多高后又从空中坠落下来,接着又跃起坠下,随后听到一声像婴儿一样的“哭泣”声,大山又恢复了宁静。

    胖姚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天黑了我们走不出山林。”我第一次打猎生涯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收获不是太大,但有两只野兔进账还算过得去。

    我们开始往回走,说来也巧,在我们快到城里的时候,冬麦地埂上出现了三只野鸡,瘦羊眼疾手快,“砰”的一声,三只野鸡全部被射中,一只从埂上翻到埂下就一命呜呼,另外两只也许是公鸡的缘故,生命力比较强,求生的欲望促使它俩飞出四五十米高,羽毛在空中纷飞,淋漓的鲜血划出一道道抛物线。我想它俩可以逃命了,可谁知它俩随即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涡就直冲地面,随着两声落地的响声,它俩在地球的引力下重重地掉在冬麦地里,然后在麦地上画出行行血花,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完成了它们生命最后的一次飞跃。

    没“盗德”的盗猎者

    11月23日上午,我坐车去了碾坝。一位姓娄的农民说,距离乡政府所在地四五里路的村庄有几户姓李的人家,他们在打猎,前不久还打到了一头200多斤的野猪呢。

    11月24日早上,我在老乡家里吃过早点后,他(为了行文方便就叫他“小李”吧)就叫了五个庄子上农民(他们都姓李,是一个家族的)去打猎。我们一前一后向大山深处走去,我走在最后面,刚开始还没有注意,走了约半个小时后,我突然发现他们都没有背枪,我很纳闷地问走在我前面的小李:“不拿枪怎么打猎啊?”小李说:“现在哪儿有枪呀,枪都让政府收走了。”说着他指着肩膀上背着的一个铁夹子说:“这就是我们的武器。”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个个肩膀上都搭着两个夹子。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距离村庄10多公里的大山里,稍作休息后小李说:“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在山下部,另一组在山上部,我们在一个组。”

    说罢,我们就开始行动了。小李说:“我们已经在山里放置了100多个夹子,先检查夹子,看有没有夹住猎物,然后再干活。”随后,小李还在空地放置了一个夹子,他放得很认真,夹子放好后,还在上面撒上一层枯树叶,并把一根铁丝拴在大树上,猎物一旦被夹住,插翅难逃。我跟着他们在放置夹子的区域查看了一番,发现他们原来放置的夹子没有夹住一个猎物。在检查完所有夹子后,我们开始了很原始的狩猎方式,结果一无所获。

    任何事情都有峰回路转的时候。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地捡到了被他人放置的绳子套住的三只野鸡,这些人不讲一点“盗德”,明知不是自己弄的,而他们还是据为己有。

    小李说三只野鸡能卖四五十元呢!

    回到家,我还是住在小李家,吃过晚饭后,他们几个又来到小李家商量第二天的“工作”。看来他们把我真看成“财神爷”了,非要弄个大猎物赚点钱不可,我从他们诡秘的谈话中隐约地感觉到了这一点。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出发了,还是来到昨天我们来过的地方,重复着昨天一样的动作,但还是一无所获。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給我讲了许多野猪糟蹋庄稼的故事和人与野生动物的矛盾。

    由于部分山区地广人稀,一些独门独户住在山沟里的农户,只得远离耕地,迁往人口较多的村落居住。“野猪在前进,而人在后退。” 小李说。“说来你可能还不信,野猪还咬人呢!我们这地方就有一个人在早上挑水时被前来喝水的野猪给活活咬死了。” 小李补充道。“我的大腿上曾经被套住的野猪咬掉了一块肉,好几年过去了,一些重活我都不能干。” 小李指着他的大腿说。

    野猪泛滥,给居住在森林边缘地带的农户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这个损失,应该由谁埋单?我告诉他们,“从2010年11月1日起,《甘肃省陆生野生保护动物造成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补偿办法》将正式实施。这部地方法规不仅结束了以往野生保护动物伤害了人员、毁坏了财产,受害人只能‘干瞪眼’的现象,更是填补了我国‘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三有动物’造成损失无法补偿的空白。今后一旦野生动物对农作物或者其他造成损失,当地政府可以给予一定的损失补偿。” 小李听后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家了,我还是住在他家。

    划破天籁的三声枪响

    11月26日,我决定告别李氏“猎帮”, 再次转场到豆坝和店子“打猎”。

    在店子,我和这里的猎手顺利会合,我们八个人分成了两组,我被分在了二组,和“五子”是一个组的。接到“战斗”命令后,我们两个组分别占领了山豁垭的两侧阵地,随时等着猎物途径山豁垭口时寻机射击。当然,四条猎狗自然分在一个组,它们都是经过“盗猎者”严格训练出来的合格“猎狗”,在老大的命令下,很懂事地冲进了密林深处,在树林里很灵敏地奔跑着、“旺旺旺”地狂叫着,它们的任务就是把熟睡的猎物吵醒后追赶围堵至山豁垭口的最佳射程范围内,供猎手射杀,而它们得到的奖赏就是猎人扔给它们野物的内脏。

    两组人马静静地守候在山豁垭口两侧的大树和石头背后,我屏住呼吸,心跳特别厉害。此时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大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只有树林在风的作用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猎狗的叫声此起彼伏。此时的我很矛盾,生怕猎狗们追赶到贵重而大型的野生动物,要是那样的话,一旦被猎手打中,那我就惨了,他们非把野物的肉卖给我!到那时我将怎么办呢?我趴在大树掩护下的大石头背后默默地对着大山祈祷。

    狗吠的声音越来越近,“五子”悄悄地说:“准备好,来了!”我看见“五子”他们拿着枪一动不动地瞄着山豁垭口,我急忙把目光移向山豁埡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但我全神贯注盯着的山垭口没发现什么猎物呀?就在我扶了扶被汗水滑到鼻梁上的眼镜的时候,看见有一头母野猪带着三头小野猪被猎狗追赶到了山垭口。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砰砰砰!”三声枪响,山垭口的石壁上冒起白色的烟雾,那可能是散弹击中岩石所产生的,随后一股火药味扑鼻而来,我吓得差点叫了起来。这时,我看见他们打中了一头小野猪,中弹的小野猪被重重撞在左面山垭口石壁上又反弹下来。求生的本能使小野猪“蹭”地一下又从地上翻起来,箭一般又冲出了山垭口,消失在山垭口那边的树林里,紧接着四条猎狗也紧随其后,也冲出了山垭口。我说:“哎呀呀!没打中啊?”“五子”说:“打中了,没打中它是不会撞在石壁上的。”于是,我们两组人马不约而同地冲向了山垭口。

    在距离山垭口100多米的草丛里,我们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野猪,其实是猎狗找到的,它们守在野猪的尸体旁边摇头摆尾,仿佛在为自己的战利品邀功。只见小野猪被无数罪恶的子弹(土枪里射出的铅弹)击中了前腿,弹孔以及嘴里不断有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它的眼角还流着水,也血红血红的,我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血……我强迫自己扭过头去,不敢看它死不瞑目的眼睛。

    “五子”走过去用手将死掉的小野猪提了提对我说:“太小了,看有30斤没?”我一听到这话,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如果他们非要我收购的话,我完全可以以太小而拒绝回收。这一天的盗猎就这么结束了,他们把死野猪装在编织袋里,顺便砍了一根小木椽,由两个没有带枪的农民抬着。一位年龄大点的农民说:“这个太小,除过下水净肉连20斤不到,卖掉也弄不了几个钱,干脆今晚把它煮了咱们解个馋。”他们异口同声说“好”!我没言语,心里酸酸的,只顾走自己的路。

    快到家的时候,我们商定第二天继续进山打猎。

    晚上11时许,“五子”到“顺六”家来叫我们吃肉,说是肉煮熟了。我以不吃猪肉为由推脱,而“顺六”跟着“五子”吃肉去了,回来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

    这一夜,我又在“顺六”家睡了,但时时被枪声惊醒……

    11月30日清晨,我被“顺六”叫醒,他说昨晚下了一场很厚的雪,现在还下着,整个大山被雪封锁,看这天气,十天之内是没法进山了。听到这话,我暗暗庆幸:这样不用进山打猎了,我真的再不愿看到那血腥的场面,也不愿再听到那罪恶的枪声。

    让法律保护野生动物

    野猪数量的激增,本是生态环境改善的可喜讯号。但在甘肃省陇南市,60多万头野猪却给居住在林缘地带的农户们带来了无尽的苦恼。

    在甘肃省境内,随着生态环境的持续好转,野生动物种群资源有了较快的恢复和增长,包括野猪在内的各种野生动物频繁毁坏庄稼、牧场、经济作物和经济果林,伤害家畜家禽甚至人身等事件不断发生,但由于之前没有法律依据,因此非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造成的人身财产伤害都得不到赔偿。

    据甘肃省林业厅不完全统计,近3年,甘肃全省年均野生动物造成的财产损失约2000万元,其中“三有动物”造成的伤害和损失占70%以上。也就是说,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每年造成的损失只有约500万元,而非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失高达1500万元。

    不过,从2010年11月1日起,受到野猪、狼等陆生野生动物侵害后,受损的村民将可按照补偿办法中的相关程序向有关部门提出补偿申请。

    补偿办法规定,对野生保护动物造成人身伤害但未丧失劳动能力的,补偿金额最高为上年度全省农民人均纯收入的3倍;造成部分丧失劳动能力的,补偿金额最高为上年度全省农民人均纯收入的10倍;造成大部丧失劳动能力的,补偿金额最高为上年度全省农民人均纯收入的15倍;造成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补偿金额为上年度全省农民人均纯收入的18倍;造成死亡的,补偿金额为上年度全省农民人均纯收入的20倍。

    对财产损失的补偿,补偿办法规定,损毁农作物、生产生活设施等造成直接损失的,按直接损失折成当地市场价给予补偿;伤害家畜的,对受伤家畜的补偿金额最高按此家畜当地市场价的20%给予补偿;对死亡家畜的补偿金额按此家畜当地市场价的80%给予补偿;造成其他损失的,按实际损失的50%给予补偿。

    补偿办法特别强调,对主动攻击和故意伤害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非法狩猎、超出依法划定的范围从事生产经营活动和驯养繁殖、运输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害,政府不承担补偿责任。

    动物学专家、兰州大学教授刘乃发说,任何一处生态环境,对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都有一定的承载力,野生动物种群数量是否过多,应采取哪种方法进行处理,都需十分谨慎,必须有可信的科学依据。“人为控制野生动物种群的数量,必须建立在维护生态平衡的基础上,才能既保护人类的利益,又确保动物种群的稳定发展。”刘教授说。■

    编辑:程新友jcfycxy@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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