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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调对位 [《人间:重述白蛇传》对复调对位理论的运用]

    时间:2019-02-12 05:34:4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关键词:人间 复调 对位   摘 要:《人间:重述白蛇传》系“重述神话”项目的作品之一,它在保有“白蛇传”基本叙事张力和人物设置的前提下,围绕着可供引申的主题进行了大胆的想象,小说在形式性与精神性相结合方面体现了对复调小说对位理论的成功运用。
      
      《人间:重述白蛇传》是李锐、蒋韵夫妇继苏童的《碧奴》与叶兆言的《后羿》之后“重述神话”项目的作品。它在原来的白蛇传故事的基础上充分运用“复调”对位叙事理论,讲述了一个全新的白蛇传故事,“重释”后的故事焕发着新的叙事魅力。对位是“复调”理论的本质,它原是作为一种音乐术语,指在同一部音乐作品中根据一定的规则,“将不同的曲调同时结合,从而使音乐在横向上保持各声部本身的独立与相互间的对比和联系,在纵向上又能构成和谐的效果。”巴赫金将这一术语用于文学领域,来指涉小说的一种体裁,这种体裁的小说中不存在作者的独立声音,而像音乐场一样存在多种声音,它们彼此之间进行着对话。对位是对话的立足点,是形成思想对话的前提,是复调类型的更为本质的特征。《人间》在保有“白蛇传”基本叙事张力和人物设置的前提下,围绕着可供引申的主题进行了大胆的想象,并以此主题为核心重新设计人物,进行多线并进的结构架设,小说在形式性与精神性相结合方面体现了对复调小说对位理论的成功运用。
      
      一、多线并进,事件相互参照
      
      解读《人间》,艺术形式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对复调对位小说多线并进的叙述结构的运用。故事从1924年开始,中间通过时空穿梭,穿越千年,最后又回到2004年现实生活中来,小说主要通过四条线索,分别以“我”和梅树、粉孩儿和香柳娘、白蛇和许宣、青蛇和范巨卿的故事来讲述三代蛇人――异类在人间的生存状况。这四条线索彼此之间既互相参照,又独立发展,类似于音乐的“对位”与暗合。全书共11章,作者在各章节中错落使用多种叙事视角,既有第一人称“我”的叙述,又有第三人称和第二人称视角,同时通过“前世”与“今生”的时空切换,在“他说”与“我说”间不停地游走。这样的一种叙述结构不仅具有形式上的意义,同时具有一种与小说思想主旨密切相关的精神性意义。俄国形式主义者认为,“形式”并不是“内容”的外衣和载体,形式本身就是内容,或者说形式是一种更为深刻的内容。从唐代无名氏的《白蛇传》,到宋代的《西湖三塔记》,再到明代冯梦龙的话本小说《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后人对白蛇传一次又一次的重释,是人们一次又一次地对某个历代必有的人生问题的体认,这种体认的要义在人们的反复释读过程中呈现着动态而微妙的变化。
      《人间》有意淡化了原有的“白蛇传”中强调人蛇之恋的传奇色彩,选择了“身份认同焦虑”这个现代性的主题为全篇结构的立意,使小说既跳脱了原有故事单线叙事的狭小空间,又使得全篇的主题和立意得到了复沓式的强调。为了强化这样一种“身份认同焦虑”的无处不在,作者通过三代蛇人的故事,在三个不同的时空层面上展开叙述。秋白、梅树的故事源于现实,白蛇、许宣、法海、青蛇则是神话人物,纯净得几近痴傻的香柳娘、从小就有捕吃昆虫的奇异秉性的许士麟则源于想象,这种想象性空间的拓展成功地将神话、现实、想象与梦境统一在一个具体的形式之中,小说的各条线索之间的关系构成了“对位”,既不失丰富性,同时又达到了“诗性”上的和谐统一,使得一个原本人人都熟悉的故事具有了更为丰富立体的内涵,更具有了现代精神。
      而支撑这种对位叙事结构的动力的则是浓厚的佛教元素,小说建立于佛教轮回转世观念之上的“前生”与“今世”恰好形成一种反观。在原来的白蛇传故事里,因果报应、因缘际会,既是故事发生的原因和结果,也是那个老故事惩恶扬善、劝人自戒的依据。在《人间》的故事里,虽然也延续了前世今生的因缘,但并没有把它纳入到最终的“报应”,而是以今生的种种偶合、悲剧、无解之谜,来反观前世的悲剧,打破了“前定”的结果,小说在不同的三个时空中,神话与现实交替演绎着,让今生和前世成为一种对照,成为一种悲剧之中的悲剧,并因此引发出悲剧之外的反省和联想。三代蛇人的故事殊途同归地对人的残忍进行着无情地控诉,“当迫害依靠了神圣的正义之名,当屠杀演变为大众的狂热,当自私和怯懦成为逃生的木筏,当仇恨和残忍成为照明的火炬的时候,在这人间生而为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能让我们测量出怎样的人性深度?”这样一种前世今生的轮回变迁,这样的一种精神性意义,正是依赖于小说中这样一种四条看似分开却又相互缠绕的叙述线索,才得到完美的艺术表现。
      
      二、主要人物的多声性
      
      多声性原指语义的多重指向与多种意识,是多种意识,多种观点、评价在一个意识和语言的每一成分中的交锋和交错,亦即不同声音在每一内在因素中交锋,它们之间的关系或形成反对、或赞同、或补充而形成对位。在巴赫金有关自我与他者关系的所有哲学论述中,其出发点和逻辑起点就是“我”与“他”在时空中所处位置不同而形成的视点差异。以对位关系为主的复调小说,在对位基础上既可以形成思想对话,又可以形成非对话关系。巴赫金将这种对话分为“大型对话”与“微型对话”。
      “大型对话”是指不同人物及其背后所代表的意识形态之间的对话,它能真实地再现作品中主要人物的内心世界和精神情感世界,“作者对主人公所取的新的艺术立场,是认真实现了的和彻底贯彻了的一种对话立场,这一立场确认主人公的独立性、内在的自由、未完成性和未论定性”。《人间》就是在白蛇与隐形作家以及作者创造出来的各种代表性的声音之间展开的。对这样的重述,蒋韵解释说,她和李锐在创作中重点思考的是身份认同的问题,《人间》中无论白蛇还是秋白都在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奔忙,寻找自己的身份,但却痛苦地发现自我总是“适宜”地认同于某个无视自己存在的组织。白蛇苦修三千年,就是要做一个灵肉合一的好人,这个看起来不高的要求却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未停止过碰壁,三千年就能成正果的修行终止在二千九百九十九年的一桩善举之上,小说出现菩萨悲悯的声音:“功亏一篑,你是做不成一个真正的人了。你最终没能修出人心的残忍。”相依为命的小青蛇的声音则时时在提醒和破坏着她做人生涯的尊严和真实感。法海的出现结束了她作为一个人的历史。拼了命要做一个“人”的她却被所爱的人――许宣这个被法海利用的“人”抛弃了。肚子里的那个小血肉更令她深深陷入体认自己身份的煎熬,“我肚子里会不会是一个,是一个――”,“会不会不是一个人?”她恐惧地说不出那个“妖”字,在小说结尾,被人类从正统典籍中驱逐的白蛇,在将自己的血放出来救活了法海和千千万万自私愚昧的村民之后,却被村民们和法海逼得当众自杀。最后当人们逼死白蛇而显出人形的时候,大家便在发问:白蛇是人还是蛇?那些流淌着蛇血的人们,是人还是蛇?
      “我”――秋白,则被人认为是白蛇的转世,与演许宣的人结婚,但“文革”期间他却出卖了我。“我”和白娘子一样,被人群以正义之名,驱逐到了人群之外,经历了一生的磨难深刻感悟到了人对异类的残忍。
      无论是白蛇还是秋白,主人公重建的自我认同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杂交”的产物,因为在其表现自我认同的话语中包含了各种来自他人的声音。在小说中,主人公自我实现、自我认同的过程也是其思想斗争的过程;各种力量在其思想和引语的话语中展开斗争,在斗争的过程中反复出现白蛇、“我”身份怎样确认的现实困惑和思考。
      “微型对话”是指同一人物的内心独白、对话渗透到每个词句中,激起两种声音的斗争和交替,由此构成人物的内涵实质,刻画出人物的意识分裂和双重人格的矛盾形象,在《人间》里法海的颠覆性描写无疑是最为典型的。法海受师父之命做一个铁面无私的除妖人,但十年来他看到的都是人间的罪恶,那是他与他的宝器所无能为力的,法海为此感到惭愧和对不起师父。但是他又发现,师父除掉九尾妖狐后,新皇即位并没使天下有多少不同,他开始怀疑师父的牺牲是否值得。在四处云游中他遇到了那三千年的蛇妖,既为能继承师父的“业”欣喜又显得疑虑重重,一面交代许仙这世上没有不害人的妖,一面又说那妖精绝不会加害于他;一面叮嘱许仙不可以因私情,忘记人间大义,不可因一时心慈手软,施小善而弃大善,一面却又动了恻隐之心。当意识到自己一时的犹豫铸成了瘟疫爆发的大错,又为昨日感到羞愧。在寻找白蛇的途中得了瘟疫,喝了白娘子为他治病的血后心里十分矛盾,诅咒着“但愿我是最后一个喝她脏血的人。但愿瘟疫止于我身”。在和蛇妖的接触和交谈中却又听到了善的声音,一时顿悟“有归于无,无我无你,无取无舍,无内无外,无心无体”。法海在经历了生死大限,经历了除妖还是救人的善恶抉择之后的无我之境,不是一场被动的自我取消,而是一次大智大勇的精进。通过这种微型对话,读者可深刻体会到法海本来要找妖的罪恶,却找到了妖的善良,人的罪恶,除妖与救妖,善与恶的对位,不仅丰富了主人公的形象,同时也使我们通过主人公感受到作者的思想倾向、善恶准则以及世界观,并由此听到作者的声音。
      
      三、文体的镶嵌与融合
      
      在中国古代文论中,文体的涵义十分丰富,一般认为文体最少包含以下三个层次:首先是指作品的体裁、体制,其次是指语体的创造,三是风格的追求。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指出文体学的第一原则――“昭体”,即“设文之体有常”,指各种体裁都有固定的体制,有其大体的规定;根据“昭体”的原则,刘勰在《定势》篇中规定了不同体裁有与之相配的不同的语体,作家要懂得对语体灵活创造,变化出新,就是所谓“变文之数无方”,这样才能“骋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
      而在现代小说创作中使用多种文体的镶嵌与融合的创作,往往能在它们之间产生粗线条的文类对话的艺术审美效果,也就是对巴赫金小说复调对位理论的应用。其实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1961年》里就曾对此做出肯定:“不同的语言、方言(地域方言、社会方言、行话)、语言的(功能的)语体(如日常亲昵言语、科学语言等)等等,是否可以进入那种对话关系、即相互交谈呢?那须有个条件即对它们采取非语言学的视角,亦即把它们变成为‘世界观’(或者某种语言或言语的世界观感受),变成为‘观点’、‘社会性声音’等等。”在《文本问题》中他又提到:“在有意地(自觉地))采用多语体(风格)的情况下,各语体(风格)之间总是存在着对话关系。”《人间》分别运用了神话、自传性叙述、梦境叙述、手记、新闻报道等文体构成,特别是小说有两处运用了新闻报道的写作手法,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一处是小说的引子部分,讲到了雷峰塔,“报纸上登了文章说雷峰塔倒了”,人们在雷峰塔寻找文物,从文物里发现了“法海手札”。还有一处是小说的尾声部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毒蛇咬伤,“少年在电视镜头前就像一个普通的自闭的孩子”,这种新闻式的嵌入跟整个氛围相融合并造成一种非常微妙的审美效果。正如蒋韵所说:“小说的一个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赢得读者的兴趣和‘信任’,就是要造成一个比真实更真实的叙述现场。把言之凿凿和虚幻神奇糅合在一起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和张力。所以‘法海手札’的出现、‘蛇孩’新闻的出现,成为故事的‘真实性’的依据,也成为叙述的推动力。”
      同时为了配合主题及文体创作,小说“随势各配”,“循体而成势”,灵活地使用各种语体,包括“雷峰塔倒,白蛇转世”、“前尘未断,今生再续”、“人归于人,水归于水,有归于无,无我无你,无取无舍,无内无外,无心无体”的偈语;贯穿全文的谚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歌谣“秋风起,山蛇肥/谷入仓,草虫悲/北雁迢迢往复回/鸡黍腊酒祭阿谁”;戏曲的唱词等等。{17}我们看到,主人公们的深层性格和思想情感在文体文类背后得到展示,这种根据对位并置、融合为一的异类文体配合相应的语体的创作给读者带来了既紧张亢奋又机趣盎然的审美愉悦。
      “复调的艺术宗旨是追求众多意志结合的宗旨,是追求事件(共同存在、相互作用)的宗旨”。复调对位理论认为小说的结构,应由传统上展示情节故事的框架转换为某种思想精神形成过程的框架;人物构造上由展示人物性格发展的完整性和人物语言、行动的具体性转换为展示人的思想、意识形成的独立性。《人间》在叙述上通过对复调对位理论的成功运用,使得小说对于人性的测量,对于人类终极归宿的探讨和表达的主题及其所展现的世界得以全面展开。《人间》是对流传千古的《白蛇传》故事的超越式立体重释,正如作家李锐所说:“《人间》这本书的写作给了我们一次向中国的神话传统致敬的机会,也让我们再一次体会到文学近乎于无限的可能性。”
      
      作者简介:方燕妹,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参考文献:
      [1] 中国大百科全书[Z].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
      [2] 李锐.人间:重述白蛇传.序[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3] 巴赫金.诗学与访谈[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4] 童庆炳.文体与文体的创造[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5] 潘小娴.李锐\蒋韵:人间,一种悲剧之中的悲剧.作家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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