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调元智对两江秀才:李调元
时间：2019-02-21 05:37:4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四川才子”李调元上京会试,高中榜眼后,名满京华。不久,出任两江主考(清初江南、江西两省合称“两江”。包括今天的江苏、安徽和江西)。消息传出,两江士林议论纷纷,颇为不服。有个道属府官徐广义,原籍三江,很有才名,会试时曾中探花。他想,论官位,李调元是正四品道台,自己是从四品黄堂,虽有正从之分,只是略低半格;论功名,自己是探花,李调元是榜眼,也只低他一等。但令人气恼的是,居然有如此多的人把这个榜眼吹得神乎其神。便有心等李调元来任职时,要挫挫他的锐气,也出口心中的闷气。
李调元到任那天,轿过闹市,正行间,突然有一轿前来闯道。下人不明就里,喝令通名。徐广义在轿内朗声答道:“春芍药,夏芙蓉,秋菊冬梅,吾乃探花郎,三江徐广义。请问贵人何人?”李调元在轿内听得清楚,只等徐广义话音刚落,便接口对上:“东紫微,西长庚,南箕北斗,我本谪仙子,四川李调元。”徐广义一听,惊其才高敏捷,知道江湖所传不虚,赶忙下轿赔礼。李调元虽然觉得他前倨后恭,但很有诚意,也忙下轿相迎。二人相视大笑,遂结为好友。
李调元在两江任主考期间,当地一些文人学士,对他又羡慕又嫉妒,总想找他的难堪。这天,知府衙门有几个清客,怂恿知府宴请李调元,想在酒宴上羞辱李调元一番。这位进士出身的知府很有文才,诗联造诣颇高,心里也不服李调元,所以就爽朗地答应了。
宴会设在当地有名的酒楼“吴家楼”上,席间找来不少名人作陪。酒过三巡,一位幕宾站起来,从下人手中接过银壶,恭恭敬敬地给李调元斟满一杯酒,说:“久闻主考大人才思敏捷,今日高朋满座,恭请大人口占七言一首,以为荣幸耳!”他平时听到关于李调元的传奇都与联语、笑话、谜语有关,今天想让他做首诗,出出他的丑。他的话音刚落,席间立即响起一阵掌声。
李调元听到这酸溜溜的话和掌声,知道又遇上对手了。他稍稍沉吟,拿起一支筷子,一边敲击,一边闭目吟唱起来:“一登吴家楼上头。”话语一出,四座哗然,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这也叫诗?”“这也配做主考?”有人甚至喊起来:“别上楼了,请李主考快下楼吧,免得败了我等的雅兴。”李调元也不做任何解释,等到四座嚷得差不多了,又敲起筷子念道:“目空四海气横秋。不是巫山云隔断,看破江南十二州!”诗一念完,在座之人惊得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又一幕宾站起来,说道:“在下听说学台大人善对,今日欲请大人对上一联,不知愿赏脸否?”李调元微微一笑:“那都是儿时文字游戏,现已荒疏,恐贻笑大方。”众人一听,异口同声地说:“李主考不必过谦。”幕宾转身给知府满斟一杯酒,说:“我等才疏学浅,还是请知府大人出联。”知府将酒一饮而尽,指着花架上的一盆景:“就以此为题吧。”李调元一看,原来是一盆山棕树,此物两江少有,但在四川随处可见。
只听知府一字一顿地念道:“蜀西老棕,枝长叶大根基浅。”李调元一听,你用对联骂我川人,那好,我要叫你尝尝四川辣子的味道。他环视一周,目光停在了对面的一盘“金钩玉兰片”上,一下子有了主意。他站起来,欠了欠身,伸长筷子,夹了一大夹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好菜!好菜!”并问知府:“大人,此肴何物所做?”
知府答道:“此乃鲜笋所做。”
李调元点点头:“如此脆嫩,少见,少见。”
知府问道:“李主考仙乡遍地皆竹,怎会无笋呢?”
李调元说:“有笋,但太老,不能吃,敝地男女老少都夸江南笋嫩呢。”
“怎么个夸法?”
李调元也是一字一顿地说:“江南嫩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就以此为下联如何?”
知府听后,脸红筋胀,知道又被李调元奚落了,只好一阵苦笑。
李调元起身拱拱手,道声失陪,慢悠悠地步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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