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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转一响”札记(下):札记

    时间:2019-02-20 05:44:5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不管“以穷为荣”的政治口号喊得多么响亮,还是压抑不住人们提高物质生活质量的渴求和梦想。当时追求所谓的“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就是这种渴望的具体反映。虽然时过境迁,但往日的记忆却深深留在了我的脑子里。
      
      自 行 车
      
      现代都市车水马龙,跑着各式各样的汽车,曾经作为我国主要交通工具的自行车却越来越少。
      20世纪50年代,市面上的自行车还很少。人们出行大多步行,连公共汽车也很少坐。记得有一次,奶奶带我上省医院看病,回来时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叫了一辆鸡公车(独轮推车),让车夫咯吱咯吱推了一两个钟头才到家。
      父亲译书又得了一笔钱,有500元,这可是天大的一笔财富。当时银行还派专人送这笔巨额汇单到我家,目的是想让父亲把这笔钱存在他们营业所。来人说:“老师,您的500元我们已经给你在银行开了个450元的存单,这里是剩下的50元,供你急用。”
      有了这笔“巨款”,父亲终于下了狠心――买一辆自行车。当父亲从银行里取出钱,来到四川大学消费合作社时,看见一辆崭新的绿色永久牌自行车放在那里无人问津。当问价格时,售货员怀疑地打量了父亲好几眼,说:“140元,要现钱,一次付清哦!”
      父亲把这辆崭新的“永久”车骑回川大绿杨村时,左邻右舍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那时的治安非常好,我们的车从买回来起,就锁在大门外,从不担心丢车。这辆车有一个宽大的衣架,它曾托我上幼儿园,走亲戚,到粮店买米,也曾好多次托着家里的高级收音机去城里修理。
      “文革”来了,到处乱哄哄的。当时大学生们多数很穷,不知谁起了头,打起了“牛鬼蛇神”们的主意。于是,我家经常有红卫兵上门,说是革命需要,要向我父亲借点钱、粮票什么的。有的是真借,不久就还了,但更多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开始,来人还有点腼腆,但后来,脸皮越来越厚。终于有一天,我们家的那辆自行车在被借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文革”后期,曾清查过红卫兵的打、砸、抢恶行,单位还让父亲填了一份表格,列举损失的财物,那部自行车最后获得了70元赔偿。
      20世纪70年代,市面上物资紧缺,什么都凭票供应:粮票、油票、糖果票、布票、煤票、肥皂票,等等。新年伊始,每家能按户口上的人数,各自领到一大版像邮票一样可以撕开的票纸,号数从一到几百。每个月,商店会在门口贴出通知,公布某某号票在本月可以购买的物品。如:凭70号,本月可购清油5两,凭71号可购肥皂半块,凭72号可购水果糖半斤等等。
      20世纪60年代曾经发行过一种票,叫做工资券,它随工资而发,用于购买紧俏商品,如自行车、手表什么的。购买这类商品,除了要钱,还必须要工资券,10张、20张不等。后来随着商品更加紧缺,工资券也不好使了,很多商品只能靠抽签购买。
      1971年,父亲有幸抽中了一辆永久牌17型自行车。第二天,父亲和我就兴致勃勃地带着钱到红星中路一个五金交电商店去买车。店铺外面人山人海,而店铺只开了一道一尺宽的门缝,供店外购车的人开票。当时,我在前面挤,父亲在后面推,累得满头大汗,才交款130元开到了最后一辆永久17型车的提货单。这辆车,有当时最时髦的配置:全链盒、锰钢车架、硬口轮胎、镀铬衣架、转铃、真皮坐凳、单脚架――好不风光。当我一路春风把这辆宝贝自行车骑回家时,车轮前叉上的牛皮纸还没有来得及撕掉。
      这时候,经过“文革”治安大坏,车贼成堆,谁也不敢把自行车放在户外过夜。不管住在几楼,晚上都得把自行车扛回家,这就叫“白天你骑它,晚上它骑你”。
      我上初中时,学校规定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学工学农活动,我们的学工活动就是装配自行车。学校派人到五金公司领来自行车散件,每个大木箱里有6套散件车,我们每人每天要装配一辆。几个月下来,编钢丝,正圈,调刹车,上内外胎等装配自行车的技术我已经烂熟。有了这门手艺,我就成了家里修自行车的师傅,也帮邻居修过很多车。
      时过境迁,现在许多人以汽车代步,享受着现代化生活的便捷。然而大腹便便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一边在开着空调的汽车里打手机,一边堵在红绿灯前烦躁不安。人们又开始怀念自行车,怀念起这种绿色交通工具的种种好处。
      
      手 表
      
      手表是用来计时的,也是一种装饰品,佩戴名贵手表的人往往位高权重。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手上就一直戴着一块瑞士生产的欧米加表,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才换成了一块精工石英电子表。那块瑞士表,据说是在解放前夕,用几块银圆买来的二手货。父亲的表虽然是名表,可也时常走不准,有时一天要慢好几分钟。遇到这种情况,父亲就把表拿去修理。修表的师傅总是说,该洗油腻了!我猜,洗油腻可能会让师傅多赚点。母亲原来有一块女表,苏联货,因为老是走不准,修理起来又找不到配件,只好把它卖了。
      1964年,中国终于造出了自己的上海牌手表,母亲花120元买了一块,全钢的。那时候上海牌手表还没有女表,这块表戴在手上还是挺神气的。经济能力差一点就只能买半钢的――只有手表的后盖是不锈钢,而表身则是镀铬的普通钢材,容易生锈。另一个标志是手表机芯有多少颗钻石(红宝石轴承),称为几钻。母亲这款手表有17颗红宝石,即17钻。后来又出了19钻,21钻,或什么快摆之内的,那是后话。
      我上了大学,父亲才给我买了一块日本造的西铁城表,手动,无夜光,无日历,花了150元。父亲还教我看手表的姿势。说要含蓄,不要张扬;千万不要像某些人那样,每次看手表时都把左手使劲往天上一甩,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手上戴着表。我出国时,父亲把他的欧米加表交给我,说要是在国外不能修好的话,就给他再买一块同样的表。这样,回国时就不用上关税了。那块表没用多久就坏了。我想,一定又是需要洗油腻了,于是就自己动手在实验室把机芯泡在装有丙酮的烧杯里,用超声波清洗。这下可好,手表里油腻全无,竟然不动了,只好扔了。1984年回国探亲时,按照留学人员的优惠免税条款,我给父亲买了8大件 (洗衣机、冰箱、电视机、收录机、缝纫机、电风扇、照相机和手表),一下子就让父母进入了“现代化”。
      随着社会的发展,手表已经从奢华之物变成了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日用品。我已经记不起曾经戴过多少块手表了,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都是便宜货,坏了就扔。我现在戴的表叫COLEMAN,中国制造。石英,液晶,秒表,防水,各种功能应有具有,才20美元。当然,镶金戴钻的名表仍然是显赫身份的道具,什么罗莱克斯、海霸、满天星、浪琴、雷达等等,价格非常昂贵,有的甚至好几万美金一块,但地摊上的假货也多得不得了。有一次在北京虹桥商场,我看到一帮老外在那里买各式“名表”,一次就买了好几十块。其中,3历,防水,全自动的“罗莱克斯”只要人民币150元。当时我差点就花300元买一对男女“罗莱克斯”金表。后来我想,戴这样的手表有点不伦不类――咱既不开奔驰,又不住华丽山庄,带上它岂不成了穿皮尔卡丹西服挑大粪的农民?要是过海关被人当成真货上税,岂不哑巴吃黄连?最后终于理智地放弃了――后来听说,这些貌似精致的水货走不了几个星期就会坏掉。
      从古代金鸡报晓、数更计时,到现代社会的风风火火,分秒必争,我们更快了,更累了,更忙了,身体也更差了。坐在全空调的办公室,在电脑前拼命工作,却时常向往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世外桃源――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竞争,没有贪欲,也没有污染,却有着无边的蓝天,白云,绿水和青山。
      
      缝 纫 机
      
      衣食住行中,以衣为首,然后才是食、住和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没有缝纫机的时候,儿女的衣裳,都来自母亲的一针一线。我奶奶一生都在为我们缝缝补补,居然在解放前就学会了踩缝纫机――当然,那时根本买不起。
      蝴蝶牌是中国缝纫机唯一的名牌,几十年都如此。但在物资紧俏的年代,缝纫机和自行车一样,是缺俏货,购买时不仅要号票,还要工资券。有货以后,先由政府分若干票给四川大学,再由学校分到各系,最后再分到各教研室,数量很少。奶奶曾羡慕别人有缝纫机,说这样可挣点零钱贴家用。后来终于没有买,因为整个社会实行政治挂帅,搞阶级斗争,割资本主义尾巴,连在屋旁种点芋头和厚皮菜都胆战心惊,哪还敢买机器搞副业?
      有一次,父亲居然抽到一张珍贵的缝纫机票,他兴致勃勃地去买了一台回来。可惜这时奶奶已经离世,家里又没人会用,也没时间学,放在那里积了很厚一层灰,最后只好卖了。
      1984年,我给父亲带回的八大件中,就有一台电动缝纫机,是Singer牌的,不用脚踏,高级得多。但那时国家经济已经好转,衣服不用打补丁,也不再自己缝制。机器搁在父亲的屋角很多年,最后还是送了别人。(责编 江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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