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西藏文化和旅游发展策略研究*
时间：2023-04-25 10:20:0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罗勇 卢杰
（1.中共西藏自治区委员会党校，西藏 拉萨 850000；
2.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北京 100101）
为了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边疆地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论述，2020 年11 月，全国文化和旅游系统对口援藏工作会提出，要围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大力推进西藏文化和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
关于文化和旅游领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相关研究有：王卓的“广西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研究——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系列论文之二”［1］提出“政府要完善产业发展政策，企业要创新发展策略，不断推进广西文化创意产业向前发展”；
胡兆义、林继富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视域下西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新思路”［2］，文中指出“维护西藏民族文化的多样性，促进西藏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发掘、弘扬西藏非物质文化遗产宝贵的中华民族文化认同资源，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杨超杰、郭丹凤的“乡村全面振兴背景下西藏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有效路径探究”［3］指出，“西藏的特殊区性决定了其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现实紧迫性，并需要在产业振兴、人才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和城乡融合发展等乡村振兴的主要工作中全面加强。”等。综上可知，学术界关于边疆地区，特别是西藏等西部少数民族边疆地区，对文化和旅游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少。当前，在深入贯彻落实中央民族工作会议和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精神的大背景下，文化和旅游领域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如何发展的策略研究，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文化”一词，最早来自《易经》，“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当时的“文化”是动词，具有“以文化人”的意思。现代语境中“文化”是一个名词，是指人类所创造的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的总合。从文化与旅游关系角度分析，文化是旅游发展的核心与灵魂，旅游是文化发展的载体与依托，旅游产品是否具有竞争力，最终体现为旅游产品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千百年来，在边疆民族地区，各民族在开发边疆、建设边疆、维护主权等过程中，留下了大量的历史文化遗存，见证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对这些景区（点）历史文化内涵的发掘及依托于此的文化旅游开发，将唤醒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记忆，使游客自觉投身于维护祖国统一与加强民族团结的行动中，从而达到助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效果。
2.1 中华文化即大一统文化，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核心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魂魄，文化认同是民族团结的根脉。鲍曼在《共同体》中指出，共同体就是一种“感觉（feel）”，一种“相互的、联结在一起的情感”，“只有这种理解，在共同体中，人们‘才得以保持根本性的团结’”，并具有一种温馨、温暖与舒适感。而这种“感觉”就是民族成员的共同心理，实质就是民族文化认同。
对当今世界绝大多数国家而言，都不是单一的民族国家，因而构建民族共同体认同，是防止国家分裂的首要任务。而“文化认同是共同体社会最稳固而长久的黏合剂，共同的历史文化是共同体共识的根基所在。”［4］中华文化是各民族文化的集大成，是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境内的各民族创造的优秀文化的总称。其中“天下大同”即大一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核心，是中国境内各民族的政治共识。“在中国历史上，分裂时期的各地各民族领袖都以大一统为追求目标，而统一时期历代统治者又都以天下之主，各族共主为己任。”［5］
我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国疆域内生活的各民族密切交往、相互依存、互相交融，为共同开发祖国的疆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从而形成了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国是这个大家庭的政治组织结构，是包括中国境内56 个民族于一体全体中华儿女，费孝通指出，中华民族这个词用来指现在中国疆域里具有民族认同的全体人民，“它所包括的五十多个民族单位是多元，中华民族是一体。”中华民族作为一个自在的民族实体是在几千年的历史过程所形成的，而作为一个自觉的民族实体，则是在近百年来中国和西方列强对抗中出现的。“是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各少数民族也离不开汉族，各少数民族之间也相互离不开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关系”［6］。所以，中华民族共同体是中国境内所有认同中国为自己祖国的中华民族的共同身份。
2.2 旅游业促进境内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助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形成
梁启超在《中国地理大势论》一文中提出：“中国者，天然大一统之国也。人种一统，言语一统，文学一统，教义一统，风俗一统，而其根源莫不由于地势。”［7］论述了中国的大一统特征。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片自成单元的中华先民，在频繁交往流动中，促进了政治、经济、文化、人口等方面交流交融，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统一体，最终经过民族自觉而发展成中华民族。从中华民族的形成过程来看，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不断明确和深化对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及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认识。从2014 年的中央民族工作，到2015 年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谈会、2017 年党的十九大、2020 年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再到党的二十大，都有相关论述，而且将其写进党章、载入宪法，成为党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的主线。
旅游业是一个极具社会型和窗口型特征的产业，旅行者的游览过程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交往交流交融。根据“旅游”的定义，所谓“旅”就是旅行，“游”就是外出观光、游览、娱乐。从旅游定义的本身，它就是促进人类文明交流的重要方式，一个国家可以通过旅游业的发展有效地促进不同地区和各民族人员的交往交流与交融，从而起到增进情感，增强国家民族认同。据相关统计显示，2021 年，国内旅游总人次32.46 亿人次，比上年同期增加3.67 亿人次。由此可见，既使是在新冠疫情背景下，国内旅游依然是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载体。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赋予所有改革发展以彰显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意义，以维护统一、反对分裂的意义；
以改善民生、凝聚人心的意义，让中华民族共同体牢不可破。”2012—2021 年，西藏旅游接待人数从1058.39 万人次增加到4153.44 万人次，增长近3 倍。旅游业成为西藏名副其实的主导产业，其发展自然也应坚持“三个赋予”和“一个有利于”的标准。
3.1 以文塑旅：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史实支撑
中华民族共同体是一个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和命运等在内的共同体。新时代，西藏文化发展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聚力中华文化始终是西藏各民族的情感纽带、心灵归属，突出和加强民族团结主题，为推动西藏长治久安和高质量发展服务。
一是推动体质人类学和考古研究成果的转化应用，讲好同根同源故事。最新研究成果表明，世居青藏高原的各民族都来自中原，“复旦大学现代人类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和西藏民族大学医学部课题组最新研究结果显示，世居在西藏自治区的藏族、门巴族、珞巴族以及夏尔巴人和僜人全部都来自中原，分别从东、北两条路线分批迁到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区一带。”此外，昌都的卡若遗址，其文化特征与同一时代黄河上游甘、青地区的马家窑、半山、马厂系统有广泛而密切的联系。藏北细石器文化遗存，无论类型或加工技术都与我国东北、内蒙、华北北部至新疆一带分布的细石器属同一个系统。《史记·五帝本纪》载：“皇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江水”“若水”分别是岷江和雅砻江的古称。这些都说明青藏高原各民族与中原各民族同宗同源。推动相关成果的转化应用，有助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二是加强西藏地方与祖国关系史研究，讲好政治共同体故事。“从唐朝到民国，中央与西藏地方一直保持密切的政治交往，从‘甥舅关系’到纳入直接行政管辖再到‘五族共和’，均有力证实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8］。封建王朝时期：公元641 年，文成公主进藏，唐蕃实现联姻。公元648年，唐使王玄策向松赞干布借兵平息中天竺战乱。公元649 年唐太宗死，唐高宗即位，授松赞干布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等名号，后又加赠賨王名号。公元710 年，金城公主进藏，唐蕃再次联姻，甥舅关系进一步加强。公元823年，唐蕃在拉萨举行会盟，实现“社稷如一”。自唐朝后，吐蕃王朝瓦解，中原地区也形成多政权并立局势。北宋时，1021 年唃厮啰要求归顺，宋朝应允并几次授予官衔。蒙元时期，1247 年，萨迦班智达应邀赴凉州，与阔端举行会谈，议定了西藏归附蒙古汗国条件。元中央建立帝师制度、设立驿站、划分十三万户和设立宣慰使都司元帅府、清查户口等，以此实现对西藏地方的管理。明承元制，施行“多封众建”“羁縻怀柔”政策，同时设立都指挥使司和卫所制度的管理体系，逐步完善中央对西藏的统治。清朝在元明治藏基础上，“1727 年设置驻藏大臣制度，1793 年颁布《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等法规，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治藏方略。民国时期：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孙中山宣布‘五族共和’”［8］，保持对西藏的主权。1933 年，国民政府追赠十三世达赖喇嘛为“护国弘化普慈圆觉大师”封号。1934 年1月12 日，国民政府特派黄慕松为致祭专使到拉萨举行册封庆典。1940 年1 月15 日，国民政府行政院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作为中央特派专使抵达拉萨，主持了十四世达赖的坐床典礼。1940 年4 月1 日，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在拉萨正式成立，此为国民政府驻藏的正式机构，密切了中央与西藏地方之间的关系。
三是加大“高原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研究，讲好经济共同体故事。阿里故甲木墓地遗址，出土了“王侯”汉字织锦、茶叶。山南浪卡子县出土了2000 年前的丝织随葬品。这些说明青藏高原的古先民与中原地区的经济往来，证实了高原丝绸之路的存在。之后，茶马古道始于唐宋，盛于明清，大规经贸往来不绝，使青藏高原与中原内地结成密不可分的经济共同体。
四是加大共御外辱史实的研究，讲好命运共同体故事。西藏历史上，发生了多次外敌入侵，均在中央政府的主导下进行了反侵略还击，彰显了中央政府对西藏主权的维护，以及西藏地方与祖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命运共同体。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公元1792年的廓尔喀反击战、公元1842 年反击森巴入侵之战以及公元1904 年抗击英国的入侵等。这些反侵略战争均留下了大量的历史遗存及汉藏文史料，对其挖掘整理和宣传将有助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五是挖掘整理宣传红色资源，讲好中国共产党经营西藏故事。1949 年10 月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开启了中国发展进步的历史新纪元，也开启了西藏和祖国关系的历史新纪元。70 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西藏各族人民实现和平解放、完成民主改革、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推进改革开放、贯彻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创造了“短短几十年、跨越上千年”的人间奇迹，铸就了“老西藏精神”“两路精神”“孔繁森精神”，成为新时代西藏各族人民团结奋进的精神动力。通过西藏革命和建设历史遗存的挖掘整理宣传有利于增进“五个认同”，从而助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3.2 以旅彰文：让游客在旅游过程中感知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文化氛围
根据《西藏自治区“十四五”时期旅游综合发展规划》所提出的“1234”旅游发展空间布局，笔者认为应以“高原丝绸之路”“G219 沿边大通道”为品牌，打造系列旅游集成产品，充分挖掘、整理与之相关的“三交”历史和文化，让游客在历史与现实中感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大意义。
一是发展边境旅游。G219 国道北起新疆喀纳斯，南至广西东兴，经过新疆、西藏、云南、广西4个省区，全程10000 多公里，沿线为各民族聚居地，旅游资源丰富，发展边境旅游潜力巨大。为此，应加强G219西藏段抵边旅游基础设施建设，推进乡村生产生活环境改善和公共文化和旅游服务提升，推动抵边旅游综合发展。
二是开发红色旅游。红色旅游的核心功能是教育，可作为西藏开展“五史” 教育和民族团结教育的重要载体。不断挖掘西藏和平解放、民主改革、改革开放及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等各个历史阶段有重大影响的事件、人物和遗存的红色内涵，进一步激发西藏各族群众的爱国情怀。
三是打造研学旅游。系统挖掘、整理唐蕃古道、茶马古道、唐蕃会盟、凉州会谈等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活化利用祖国内地与西藏各族军民共同抵抗外国入侵的历史，着重推介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与民族团结进步旅游资源，让游客在旅游过程中深刻体验中华民族是命运共同体。
四是促进乡村旅游。引导农牧民群众通过发展藏家乐、牧家乐、销售土特产等实现增收致富，创新形成“政府＋企业＋合作社”“企业＋合作社＋农户”“景区带村”“能人带户”等多种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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