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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鬼情未了】 人鬼情未了主题曲

    时间:2019-02-11 05:33:27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通过对《麦克白》“社会悲剧”和“命运悲剧”的分析,对莎士比亚的大悲剧《麦克白》在中国的批评模式进行了反思,在梳理中国《麦克白》批评演进的同时,认为应该融合“命运悲剧说”和“社会悲剧说”并给予了新的多元解释,研究中应该彻底抛弃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将中国莎士比亚批评不断推向深入。
      关键词:莎士比亚 《麦克白》 中国 批评
      
      中国莎学史上最早的也是采用旧体诗对莎作进行评论的汪笑侬(1857-1918),一九零五年作成二十首七言绝句《题英国诗人吟边燕语二十首》(发表于《大陆》杂志,三卷一期)。他在对林纾译的二十个莎剧故事进行品评时,对《蛊征》(《麦克白》)评论道:“妖妇何来言咄咄,无端蛊惑乱君臣,一朝树走将军至,不及班家有后人。”①按照中国传统文化、道德的思维方式,汪笑侬自然把麦克白的毁灭,君臣之乱,归罪于女人,即女巫和麦克白夫人身上②。梁实秋在翻译的《〈马克白〉序》中对该剧进行了评论。一九四四年,朱生豪在《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第二辑)提要中评论包
      括《麦克佩斯》③在内的四大悲剧是“作者直抉人性的幽微,探照出人生多面的形象……《麦克佩斯》的神秘恐怖的气氛也都是戛戛独造,开前人所未有之境”④。
      虽然,批评是零星的,但是我们通过这些最初的《麦克白》批评仍然可以感受到前辈学者的看法,我们在一步一步地走进莎士比亚。
      
      一、《麦克白》研究的分歧
      
      自从《麦克白》进入中国莎评家的视野以来,对《麦克白》的主题和主人公形象的分析就存在着较大的分歧。关于《麦克白》的主题思想、主人公形象和性格,可以归结为:《麦克白》是一出深刻的社会悲剧;《麦克白》是“命运悲剧”,女巫指挥着麦克白的行动,主宰着主人公的命运,造成了麦克白的毁灭,麦克白是她们手中的玩物(三个女巫被定为命运之神);由于麦克白夫人操纵造成了悲剧,夫人是第四个女巫,她指挥着丈夫的篡位;“恐惧的悲剧”(贯穿了令人恐怖的血腥气),《麦克白》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塞尼加式的宫廷悲剧。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探索,而这种探索是建立在观众“恐怖想象"的基础上的。弑君作为现实利益诱惑的产物仅仅是一种表象,而在背后则隐藏着取代父性或者依恋父爱的潜意识动因;权欲野心泯灭了人性,《麦克白》是“野心的悲剧”具有警示性的政治和教育意义(主人公非理性的野心从萌发到实现到自毁的过程);《麦克白》是讨好君王的反暴君的戏剧,从弑君篡位、酝酿内战到暴君倒台、新王登基,表达了莎氏的人文主义政治理想对贤明君主与和谐社会的向往;麦克白是“外来影响的受害者”;是和“理查一样的人物”。
      
      二、从社会悲剧的角度解析麦克白
      
      麦克白形象的社会悲剧性质历来在中国的《麦克白》研究中占据着主导位置。“社会悲剧说”影响最大。麦克白的悲剧源自于社会原因,他所处的环境必然导致野心战胜了善良的天性。那么,人们当然会问,产生麦克白野心的土壤又是什么?麦克白的野心是如何产生的?
      在十六世纪的英国,各种社会矛盾日益表面化。伊丽莎白一世面临许多问题:与法国的战争,与苏格兰和西班牙紧张的关系,局势混乱,法纪松弛,财政拮据,物价腾贵,尤其棘手的是国内尖锐的宗教派别矛盾。在从农本主义向实行重商主义市场经济过渡和因为圈地运动造成严重的流民问题的社会环境中,极端个人主义恶性膨胀,与莎氏等人文主义者所向往的“善”、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仁爱、合乎“自然人性”的人生幸福与道德责任的理想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在麦克白的时代,社会并不太平,虽然,“他究竟有没有和挪威人公然联合,……可是他的叛国的重罪,已经由他亲口供认,并且有了事实的证明,使他遭到了毁灭的命运。”⑤可以说国王邓肯的四周充满了来自外部和内部的压力,内忧外患。麦克白就是在平息了“叛乱”以后凯旋归来,解了邓肯的围的。莎士比亚在《麦克白》中所描述的社会情景正是十六世纪英国社会现实的生动而真实的写照。乱世出英雄,乱世也更容易产生奸雄和野心家。麦克白形象的思想内涵,也就是这种极端个人主义的"恶”对于“人性”的无情吞噬。莎氏创作这出悲剧的根本意图是要深刻揭露极端个人主义思想与生活道路的反人道、反人性的实质。
      麦克白犯罪的原因。除了女巫和夫人的影响外,邓肯是难辞其咎的,邓肯是麦克白罪行的教唆犯。莎士比亚并非要通过麦克白的口把邓肯写成一个理想化的统治者。邓肯的“自我本质就是挫折,它不是主体的某个欲望的挫折,而是他的欲望在其中异化了的某个客体的挫折”⑥,所以,邓肯异化了的欲望演变为麦克白这个客体的杀人。邓肯工于心计。强邻入侵,内乱蜂起,是邓肯无才无德治理国家的证明。行凶杀人的是麦克白,而身为受害者的邓肯则成了麦克白行凶杀人的直接帮凶,或者是最直接的起因。逼麦克白杀人的不是别人,而是邓肯自己。如果邓肯不在王位继承问题上给麦克白以绝望的打击,不在离开自己宫廷的行动上为麦克白造成行凶的条件,麦克白夫人和女巫都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麦克白》不单纯是一出命运悲剧,而在某种程度上更是一出社会大悲剧和宫廷大悲剧 ,归根结底是处于乱世中的“人”的悲剧。虽然,女巫、鬼魂、黑暗、幻想使麦克白完全陷入了超自然力量的摆布不能自拔,表现了强烈的宿命论思想,人的命运仿佛完全掌握在幽冥世界的主宰中,通过和世界戏剧史上命运悲剧的比较和对该剧的分析,《麦克白》决不是什么表现宿命的命运悲剧,而是一部典型的权力异化、人性异化的社会悲剧,即使有宿命论的表现形式,也不能掩盖它作为社会悲剧的明晰的主体以及主导的意象。女巫和妖术是社会恶势力的形象化;同时也是主人公心灵矛盾冲突的外化。围绕麦克白所发生的一切,都能够从他的思想动机中找到原因和答案。
      莎氏批判了现实世界存在的野心的腐蚀作用,肯定了人文主义者的“仁爱”原则,呼唤和肯定了“良知”,指出野心同仁爱势不两立;仁爱是人的“天性”,残暴是违反“人性”的。麦克白是“人性化"的暴君。他曾为理想而斗争,只是由于理想变质为野心才发展成万恶不赦的杀人犯。这是他双重人格的表现。麦克白的悲剧命运反映了个人野心无限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由其社会属性所决定的。如果认为这是一出命运悲剧,只是从表面现象看问题。麦克白内在的矛盾是当时社会激化了的尖锐客观现实矛盾在其内心的反映。悲剧的全部内容并不限于个人命运,而是封建统治阶级内部宫廷斗争、宫廷矛盾的普遍规律和公式。莎氏揭示权势欲望使人毁灭的同时,深刻地描写了暴君、暴政毁灭社稷,给社会、人民带来的灾难。它显示的是人的灾难、人的命运多舛,通过大胆揭示悲惨、恐怖的社会图景和生活气氛来反映时代的本质。麦克白的罪恶既是社会的重大灾难,又有深刻的社会根源,展现的是英国封建暴政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之下的人的处境。反映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遥远距离。
      莎氏所要描写的是麦克白这个人,他是怎样走向悲惨的下场的呢?表面上他固然叙述了妖妇兴祸作怪的本领,但实际他要告诉观众的是,麦克白所以身败名裂,乃系咎由自取,不是直接受了妖氛的影响⑦,而妖氛正是社会环境的真实反映,因为在物质世界中虽然没有“妖氛”那种东西,但由社会环境恶劣构成的“妖氛”环境却又无处不在。莎士比亚在这部剧里所描写的妖氛,实际上是古代苏格兰统治阶级内部争夺权力所造成的异常、反常现象的反映;妖氛部分中有关预言也是麦克佩斯卑鄙邪恶心理的层层写照,而这种“妖氛”又进入了麦克白的骨髓和血液之中。 麦克白之所以从正直转为邪恶,从抗御敌人到残杀自己的同胞骨肉,并非是他命中就注定的,而是现实生活在文艺作品中的投射和社会环境中无数次血淋淋篡权悲剧的真实写照。他的堕落是可耻又可悲的。莎士比亚所要暴露鞭挞的毕竟是以麦克白为代表的封建社会统治阶层中追求权力地位的灭绝了人性的残暴野心家。麦克白的堕落使观众得到“恶人受惩”型的悲剧快感和道义上的满足,同时,又使我们从麦克白内心的痛苦、可悲的下场中,通过恐惧怜悯产生类似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卡塔西斯”式的感觉。   
      三、麦克白夫人、女巫和幽灵对麦克白的影响展示了悲剧命运
      
      从人、人性的角度揭示麦克白的命运也许更能够说明问题。在权力、人性异化的过程中,不仅坏人、庸人向往权力的桂冠,而且像麦克白这样美德才能集于一身的杰出人才也要被引诱,活生生地让野心与恶德压倒良心与美德,最终,堕落成暴君。同时,莎氏也通过《麦克白》表现了对马基亚维里欲望的恶性扩张、政治野心、权力欲和权术思想的批判。表现了作为人文主义者的莎士比亚对不仁不义攫取权力的野心的告诫与批判。《麦克白》中主要有三种因素推动剧情和人物性格的发展,即:麦克白夫人的因素,她深刻揭示了麦克白性格中前后抵触的成分,并且最大程度地加速了麦克白的堕落;女巫、鬼魂超自然现象,暗示和象征了剧中的阴森恐怖和神秘气氛,深化和说明了这种行为;雷电、阴霾黑暗等自然现象,更加剧了神秘恐怖气氛。
      这些推动因素推动了――外因的加速度运动,加上麦克白本人人格的弱点――野心,构成了麦克白悲剧的不可避免性。所以,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又不单纯是社会悲剧,而是通过人展示了命运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一出命运悲剧。在莎士比亚时代,对命运是相当笃信的,这是由那时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人们的认识水平和对知识的掌握有密切关系的。将《麦克白》处理成命运悲剧正是作为艺术家的莎士比亚的天才创造。女巫代表着命运。女巫的出现是莎士比亚通过神鬼形象曲折地反映十六世纪混乱的社会状况,象征了社会的黑暗、恐怖,是邪恶力量的拟人化。同时也渲染了戏剧的神秘气氛和宿命论色彩。莎士比亚正是利用了超自然现象说明了命运的不可抗拒性。正如,女巫甲、乙、丙向麦克白问安中话中有话的引诱:“格拉姆爵爷、考德爵爷、未来的君王”这个问安实际上就是一种命运的安排。预言了麦克白将一步一步实现“未来的尊荣和远大的希望”,而从大油锅里升腾出来的三个幽灵正是女巫制造出来的。女巫是麦克白邪恶心灵的外化,三个幽灵则直截了当地告诫麦克白:“你要残忍、勇敢、坚决;你可以把人类的力量付之一笑,……你要像狮子一样骄傲而无畏,……麦克白永远不会被人打败,除非有一天勃南的树林会冲着他向邓西嫩高山移动。”⑧女巫和幽灵“嘲笑人类的力量”。在莎士比亚时代,人是无法与鬼怪抗拒的,何况,女巫和幽灵已经是双重的鬼怪了,在这样的氛围中,麦克白只有接受他们对自己命运的安排了。女巫形象是麦克白意识潜在的显示物,是人物隐秘心理外化的一种表现方式。在人的世界里,人永远是难以超越鬼神的,人只有受鬼神的控制和摆布,并最终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同时,人更难超越的是自己内心的鬼神,如果不能超越,也必须等待命运的安排。麦克白悲剧在于,他的超我企图以自我放纵、放大自我实现所谓的价值,最后又以自我折磨、自我反省的赎罪方式达到灵魂的自我拯救与自我净化,权欲的驱动力往往大于超我的约束力。
      麦克白夫人是一个女人,除了邪恶,也有女人柔弱的一面。在帮助丈夫篡位的过程中,她表现出坚强的意志、坚定的性格、镇静的头脑、非凡的才能与魄力,她的疯狂是女人脆弱的表现。实际上她就是第四个女巫,肉体与精神合二为一的幽灵,她从肉体上到精神上引诱麦克白逐步滑向深渊,在欲望与爱情的选择中,她甚至不惜抛弃爱情来换取权欲的满足。这个“女巫”集中了人类的邪恶,把这种邪恶灌输给麦克白,“巫”是罪恶的代表,她是“人”,又是“巫”,是一个失去了人性的“巫”,又是一个充盈着巫性的“人”。她说:“你希望做一个伟大的人物,你不是没有野心,……命运和玄奇的力量分明已经准备把黄金的宝冠罩在你的头上,让我用舌尖的勇气,把那阻止你得到那顶王冠的一切障碍驱扫一空吧。”⑨《麦克白》描写的是人对于人的原始欲望的发挥与承担。麦克白夫人代表了麦克白性格中最狂放、最坚硬的那个部分。她甚至以母性的泯灭,人性的丧失中的恐怖手段来开导麦克白:“我曾经哺乳过婴孩,知道一个母亲是怎样怜爱那吸吮她乳汁的子女;可是我会在它看着我的脸微笑的时候,从它的柔软的嫩嘴里摘下我的乳头,把它的脑袋砸碎,要是我也像你一样,曾经发誓下这样毒手的话。”⑩失去了“母性”进而失去了“人性”的麦克白夫人是最可怕,也是最应该使人警惕的野心家。以如此残忍极端的手段坚定麦克白谋杀的决心,麦克白的悲剧命运已经不可能避免了。麦克白夫人是“马基亚维里式”的野心家、冒险家则是任何人也难以否定的。正如她自己所说:“来,注视着人类恶念的魔鬼们!解除我的女性的柔弱,用最凶恶的残忍自顶至踵贯注在我的全身;……把我的乳水当作胆汁吧!来,阴沉的黑夜,用最昏暗的地狱中的浓烟罩住你自己,让我的锐利的刀瞧不见它自己切开的伤口,让青天不能从黑暗的重衾里探出头来,高喊‘住手,住手!’”(11)同时,莎士比亚也通过大量的对照,展示了命运悲剧的必然走向。莎士比亚从人物对照入手,设置了四组对照,即:班柯、麦克白夫人、麦克德夫与麦克白的“辐射式对照”情节,即三次谋杀之间的对照;意象对照,即秩序与健康、混乱与疾病,美德与光明、邪恶与黑暗意象的对照;麦克白本人前后对照。
      通过这四组对照揭示了麦克白的悲剧性堕落的过程。在人与自然的较量中,人惧怕大自然的神秘和无比的威力,人只有听凭自然的摆弄,而难以跳出自然之掌。这个“自然”既包括我们通常所说的大自然,也包括麦克白内心的“自然”,人的命运自然就仅仅只能屈服于命运了。大自然的恶劣环境正是麦克白难以摆脱宿命的真实而生动的写照。
      在对《麦克白》的批评中,我们发现在《麦克白》中始终存在着自相矛盾的价值观念的必然冲突。对照原则和二元对立原则似乎在《麦克白》中无处不在,以麦克白为中心,构成了一个循环的立体的对比、对立的“圆”。莎士比亚描写了王冠,即王位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所具有的魔力,精心刻画的是两个主角在犯罪以前和以后的错综复杂的心理变化,即“人性”与“兽性”的较量(12);历史与今天的映衬;人的世界与鬼的地狱的对照,《麦克白》在一定意义上是由这个“圆”证明了:“在人类不曾制定法律保障公众福利以前的古代,杀人流血是不足为奇的事;……可是现在他们却会从坟墓中起来,他们的头上戴着二十件谋杀的重罪,把我们推下座位。”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少次篡位和谋杀,可是到了莎士比亚这里,麦克白却要为这种血腥的谋杀而担惊受怕,“好像他们看见我高举这一双杀人的血手似的……一点点的声音都会吓得我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手!嘿!他们要挖出我的眼睛。大洋里所有的水,能够洗净我手上的血迹吗?不,恐怕我这一手的血,倒要把一碧无垠的海水染成一片殷红呢。”(13)历史难以与现实完全对接,但是可以对照。总之,历史上和现实中经常发生的事情,到了麦克白这里就行不通了,或者谋杀得有些勉强。这种勉强的出现表明,在莎士比亚的时代,人们的价值评价标准已经有了某种变化。这种对类似事件的不同看法和不同评价标准,又构成了一个对比。在莎士比亚悲剧中作恶的,往往并不是魔鬼。莎士比亚总是会为他们找到最富于人性的作恶的动机。麦克白属于资产阶级的新型人物,而要达到他那并不超乎人性的愿望,他又不得不危害他人,不得不与另外一些同样被视为人性原则的东西发生冲突(14)。《麦克白》最深刻之处,就是反映了人类社会种种自相矛盾的价值观念之间的必然冲突。从麦克白艺术形象是英雄还是巨人、恐怖、野心与欲望、女巫、幻觉、信仰等方面进行分析,我们就会发现,他的人格体现着“人性生成的历史”的特性;他的欲求是人文主义时代精神的造就;他的信仰正是整个一个新时代人类的“神意”;他的一生是一个难以求解的悖论,他内心的冲突和搏斗,预示着一个历史时代的人类无法超越和难以克服的生存矛盾与困境。我们应该看到,麦克白虽然是一个坏人,却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坏人。他虽然最终成了十恶不赦的暴君,但他又具有资产阶级新贵族的特征。莎氏通过《麦克白》批判了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恶性权欲,肯定了人文主义者的仁爱原则,肯定了良知,指出野心和仁爱是势不两立的,实际上正是对崛起的资产阶级新贵族的警告。那么,从某种意义上,女巫显灵象征着麦克白内心的野心和欲望。《麦克白》是“人"的悲剧,达到了西欧古典悲剧的理想:通过怜悯与恐惧使感情升华到净化的境界。主人公演变为反面人物的过程,就是一个男人被毁灭的过程,也是一个女人被毁灭的过程,更是资产阶级新贵族命运的“唯一的解”。麦克白内心自我搏斗在三个层面上展开,莎氏从人性毁灭的角度揭示了麦克白个人罪恶欲念恶性发展的破坏性和危害性。导致麦克白悲剧的原因除个人野心之外,更有超自然邪恶势力的持久严重的影响,所以麦克白的命运悲剧就难以避免了。
      
      四、麦克白具有双重人格的特征
      
      在历来的莎士比亚批评中,不少学者提到莎氏创作《麦克白》的动机和目的,主要根据是剧中女巫、班柯子孙将成为世代国王的预言和情节中出现的超自然因素,而且其中蕴涵有恭维和取悦莎剧剧团詹姆士一世的倾向。所以悲剧的主题是要表现野心、贪欲的邪恶性,如果不加克制,它会使一个好人变成恶人,从而导致小则自我毁灭,大则害国害民(15)。所以在麦克白身上具有双重人格的特点。不但麦克白是这样,而且麦克白夫人的野心比麦克白更强烈,意志和胆量也超过了她的丈夫,冷静和残忍性格也为麦克白所不及,但是即使如此在她身上仍然有人性的闪光,也是双重人格的一个证明。认为麦克白是恶人,我们有点犹豫,说明人们对他是同情的。麦克白并不完全是恶人。麦克白感到恐怖的并不是杀人本身,而是弑君行为骇人的道德、伦理即中华文化中的三纲五常的含义与约束。麦克白的悲剧,是一个人在宇宙中的邪恶和人性中的邪恶发生巨大共鸣的时候,不能把握自己的悲剧,显示了莎士比亚对人性中的善恶斗争及人性深处恶的力量的深刻理解与无情的解剖。麦克白的性格是双重的,人格呈现分裂的状态。莎氏的悲剧精神,虽然不符合基督教精神,但是更符合异教的精神。美即丑恶,丑即美",这是对人性的反讽,是人生和世界的辩证法。
      麦克白是政治冒险家兼野心家的艺术概括。麦克白性格发展可以分为英勇、延宕、血腥和孤立的四个阶段。莎氏在这里以人文主义为武器,深刻批判封建君主专制政体,强烈谴责专横暴虐的独夫民贼,肯定人们有权推翻暴政,有权毁灭暴君。莎氏提出了以“仁慈”对抗残暴,以“良知”洗涤野心,以人性消灭兽性的原则,渴望推翻虐政后,出现一个理想的国家。这种理想的空幻性质,体现了人文主义者的资产阶级局限性。麦克白的悲剧性在于:他不是超自然“命运"的牺牲品,除去周围黑暗势力的影响外,他个人有严重的责任;人格上有重大的缺陷,他不是伟大美好的人,也不是纯反面的人,是觊觎王位的英雄而不幸犯罪;是人性异化后的必然结果和归宿。莎氏揭露了麦克白的血腥罪行,因为他的悲剧性格和沉沦让人同情,但作为暴君和罪犯,又使人憎恶。
      《麦克白》展现了一个英国中世纪加上近代黎明时期的人、超自然和大自然并存的惊人世界;不同于同时代写实派作家那样按生活表面样子再现生活,而是深入提炼与大胆综合有代表性的生活特征,并以诗意的渲染来创造更加可信的真实。“只有在真理隐藏自己的地方我们才能真正地找到真理。”(16)想象力在这里达到了高峰,通过象征把思想和生活本质化,有意识地继承或汲取已有的创作、传说和民间习俗等材料,加以创造性地运用。麦克白是个道德与权欲、人性与野心、善良与残暴、沉稳与狂躁、果敢与迟疑等交集于一身的复杂的人物形象。麦克白是十足的野心家,同时也是个人野心的牺牲品。麦克白形象的独特在于他深刻的内心矛盾,性格的复杂、多面性。莎剧中的麦克白是一个高尚而富有英雄气概的人物,随着剧情的进展而逐步变成一个恶魔式的人物。尽管他变成了一个极为恶毒的人,但他却不是坏蛋型的主人公,也不是恶的欣赏者,他是有意地把邪恶奉为其神的人。
      在中国的《麦克白》研究中,中国学者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即中国莎学长期以来受前苏联莎学的影响,采取的是简单化的思维方式,非此既彼,似乎不将《麦克白》定位于社会悲剧,就不足以说明莎士比亚的伟大和《麦克白》的不朽。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麦克白》研究应该是多元的,从命运悲剧的角度解构《麦克白》虽然也不是什么新方法,却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它。显然,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影响了我们对《麦克白》的进一步深入研究,为此,我们必须拓展研究的视野,将“社会悲剧说”和“命运悲剧说”结合起来。从精神分析、人格特征、心理角度、自然与人性等方面多元化地对《麦克白》给予观照和阐释,彻底抛弃研究中的僵化思维方法,才能为《麦克白》研究带来全新的契机。
      
      作者简介:李伟民,四川外语学院学报副主编,副教授。
      
      ①汪笑侬.题英国诗人吟边燕语20首[J].大陆,1905(第三年),(1).
      ②可参见周信芳:《敬爱的汪笑侬先生》,《戏剧报》,1957年第12期;徐凌云:《纪念爱国艺人汪笑侬》,《戏剧报》,1957年第12期;李洪春、董维贤、曲六乙:《略谈汪笑侬的表演艺术――纪念汪笑侬先生诞生一百周年》,《戏剧报》,1957年第22期。
      ③莎士比亚的悲剧Macbeth有多种译法,如《麦克白》《麦克佩斯》《马克白》《马克白斯》等,本文不做统一要求。
      ④朱生豪.《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译者自序及第一、二、三辑提要[A].孟宪强.中国莎士比亚评论[C].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106.
      ⑤⑧⑨⑩(11)(12)(13)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五)[Z].朱生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⑥(16)拉康.拉康选集[C].楮孝泉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1.
      ⑦戴镏龄.《麦克佩斯》与妖氛[J].中山大学学报,1964,(2).
      (14)周珏良.《麦克白》的悲剧效果[J].外国文学,1981,(7).
      (15)丁涛.麦克白斯艺术形象“巨人”析――重读“名剧”续列[J].戏剧,19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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