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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口余生 豹口余生

    时间:2019-02-23 05:40:4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易承友老人的家住在位于大别山金刚台北麓的商城县荆山石乡的一个名叫中湾的小山村里。   50年代,这里的森林还处于原始状态,林木茂密,野兽自然也多,豹子、狐狸、狼等野生食肉动物常常出没于山林村庄。这里最活跃的是兽中之王豹子,当地人称其为“老猫”。
      1959年农历九月份的一天,易承友的父亲易乃荣赶着羊群到湾后名叫毛狗笼子的小山上放羊、砍柴。羊儿自由自在地分散在山坡上吃草,易乃荣在下面砍柴禾。砍着砍着,突然听到羊在上面“咩咩”惨叫,易乃荣放下手中的柴刀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黄底黑花豹子正在咬羊,而其他的羊不仅不跑,反而全部打团围在一起,任豹扑咬。那豹子逮住羊后也不吃,只在羊脖耳门处咬破,让其流血,被咬的羊越是挣扎血流的越多,豹子就嘴贴在创口上津津有味地喝血。
      易乃荣见状大喝一声,而豹子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自顾喝血去了,根本无视人的存在。易乃荣吓得也顾不了羊群了,拿起柴刀就往家里跑。
      当时年仅22岁的易承友在乡信用社工作,随身佩有一支老式盒子枪。这天,他回家换衣服,刚好遇到其父易乃荣气喘吁吁地从山上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哎呀,我家羊快被老猫吃完了!”易乃荣惊魂未定地说,“你们赶快去打吧。”
      易承友问清了详细地点后,掂起一支火枪,约上其哥易承固和本湾的洪围成,结伙往山上跑去。
      易承友3人在离豹子二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只见那豹子还在摇头摆尾地肆意吃羊,而其他羊依然不逃,都在离豹子丈把远的地方看着同伴被吞噬。
      易承友对易承固说:“哥,你打枪吧!”
      易承固说:“你的枪法好,还是你打。万一豹子中枪后没死发了威,我们3人谁也不能跑,拼死拧在一块用手里的家伙打。”
      山里不少人家都备有火枪,当地人叫土枪。这种枪除装火药外,还灌有铁砂或铁条,射击范围大,容易击中目标。
      易承友怕目标太远药力不足,就将铁条倒出又加了一些火药,瞄准豹子开了一枪。这一枪刚好打在豹子的头上,事后发现枪条从右耳进眼角出。易承友接连又打了6枪,枪枪命中,而那豹子每挨一枪只颤―下,身子偏了偏又坐起来了,始终没有倒下。这下,3人没办法了,也不敢靠近。
      洪围成膀大腰圆,能举起石碾,有几百斤的力气。他叫易承友兄弟俩在原地别动,他绕到豹子的后方朝豹子滚了五六个大石头,豹子被砸倒了。然后,他们3个人并排朝豹子靠近,离豹子丈把远的地方,易承友又补了一枪。许久没有动静,他们才敢上前,见那豹子彻底死了,就将死豹子抬了回来,用秤一称正好42公斤。
      这是一只母豹,剥皮时乳头还直淌奶水,豹巢里肯定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豹崽。
      可是,雌豹虽死雄豹犹存。当天晚上,那雄豹也不知是循着血迹还是嗅着气味终于找到了易承友所在的中湾子,在易家周围拉着长声嚎叫,叫声震人肺腑,十分难听。全湾的人天一黑就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雄豹吼叫了一整夜,天亮方才离去。天一黑,又来叫。整整叫了7夜,却也无计可施,终于无可奈何地含恨凄然而去。想必那窝豹崽已经断奶饿死。
      自那雄豹狂啸7夜走了之后,再也没见到它的踪影,料它已经走远,人们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对打死母豹的事也慢慢淡忘了,山民们又恢复了正常的劳作和放牧。
      当年腊月的一天,易承友正在大队部(当时叫营部)里开会,突然本大队魏楼小队的农民叶善云双手抱头来到了会,场,指缝里还在汩汩流着鲜血,大家惊问是咋回事。
      叶善云哭丧着脸对众人说:“吓死人了,吓死人了!豹子把我的头抓开了。
      易承友不觉心里一惊,忙问:“豹子在哪里?你咋遇上它了?”
      “昨夜我在毛狗笼子背后下了一支吊枪,今天早晨我去收枪时,看到枪已经放了,我正想找找看打的是什么东西,冷不防树丛里跳出来一只豹子,我还没来得及跑,那畜牲‘呼’地扑过来朝我头上抓了一爪子,我慌得连滚带爬从山上跑了下来。”叶善云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想营部有快枪(步枪),就来找你们去收拾它。”
      易承友当时就想,这肯定是那只失伴的雄豹又回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不觉默然良久。
      3个月前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豹啸声依稀在耳,想来就让人心怵,易承友实在不愿再去招惹那只有着深仇大限的猛兽了。
      可是,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对易承友说:“易会计你不要装孬,再让那畜牲为害一方啊。”
      易承友毕竟才22岁,年轻爱面子,经不住人们的激将,当即跳起来,约了在场的易承文、其哥易承固及郑协芳,每人拿起―支三八式步枪,让叶善云带路就上山了。易承友等五人分头在毛狗笼子一带山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豹子。
      下午,他们5人分成了3组,易承固一人单独在山南面,郑协芳和叶善云一组在上部,易承友和易承文一组在山腰上下吊枪的地方。他们全部口子弹上膛、枪上刺刀,平端着枪在山林中来回梳头般寻找。
      当易承友和易承文搜寻到第三遍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易承友突然听到一声风响,他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的一瞬间,两只锋利的豹爪已从身后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旋即一股热气直扑头顶。易承友心倏地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年来心中那种似有若无的莫名忧虑顿时明朗起来,那种冥冥中的感觉瞬间变为现实,他无意间似有某种心理准备,所以此刻头脑异常清醒。
      易承友分明觉得那股腥臭的热气是豹子在张口咬他的头,他下意识地将头一缩,迅即用头往上紧紧顶住豹子的下腭,并抽出右手臂反过来用腋下夹住了豹子的头颈,这个过程仅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而那支步枪根本没有派上用场,早已脱手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易承友用手臂钳住豹颈后,无形中形成了和豹侧搂的姿式。那暴戾的猛兽突然受制于人,顿时发起威来,极力要挣脱它的头,拼命用后爪往下用力挣扎。易承友哪经得住豹子这番折腾,当即身体失去平衡,和豹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但那只手仍紧紧地抱住豹脖不放。于是,易承友和豹子一起搂着在地上打滚,他实在是骑虎难下,一松手豹子就会狠狠咬他,无奈只好这样僵持着滚来滚去。
      走在前面的易承文回头看到易承友和豹子搏斗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端枪要打,又不知如何下手。易承文这时吓昏了头,不知用拳脚或枪托去打豹子,而是在易承友正需援助的时候,他却仓皇跑去找易承固去了。
      豹子的头被夹住虽不能咬人,可是它那像钢钉一样足有一寸多长的利爪却不停地在易承友身上乱抓,坚硬有力的大尾巴像钢鞭一样在易承友身上、腿上抽打。易承友一点儿反击的能力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死死地扼住豹颈,任随豹子在身上抓打。这样坚持了约5分钟,在滚到一棵树边的时候,人和豹被树分开了,易承友和豹子相距约2米远,豹子不停地低吼,嘴里像喷雾器一样喷出又苦又涩的涎液。
      易承友的腿创伤较重,根本不能站立;腰部以下全被抓伤,有的部位连皮带肉都被挖掉,甚至股骨都露了出来。 后背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撕成了碎条挂在身上,惟前半部分的衣服及皮肤稍好一些。
      停了三四分钟,易承友挣扎着起来企图逃跑,爬了几下终没能站起来。豹子见他在动,“呼”的一下又扑了上来,易承友本能地又和豹子面对面搂在了一起,这一次豹子上来后就乱抓乱咬。只一会儿功夫,易承友整个身体全被抓伤咬伤,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他当时的境况一点也不过分,身上的衣服仅剩线缝的筋了。易承友的头脑始终还是清醒的,他惟一的念头是紧紧地护住头部,免受致命的创伤。他就这样虽然无望却仍顽强地抱紧豹子打滚,以期拖延时间,争取同伴赶来救助。
      滚了约4分钟,一棵枫树蔸子将易承友和豹子分开了,两者相隔仅米把远。那豹子足有四五尺长,尾巴和身子一般长。此时,那豹子身上不知何处受了伤,累得也不行了,卧在那里,眼睛仍凶狠地盯着易承友。遍体鳞伤的易承友试图用手支起上身站起来,但试了几次没有成功。豹子见他动弹,也害怕受到攻击,又先入为主扑了上来。
      这时豹子和易承友的心态是一样的,都想制服对方而求生。停下来的时候,易承友身上感到切肤之痛,浑身一点劲也没有。这次豹子扑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头部,仅有左耳露在豹嘴外,他的头和面部整个被豹牙挂破,那像锉一样的豹舌还不停在他脸上刮舔,他鼻子上的皮肉全被掀起,露出两个血肉模糊的鼻孔和白森森的鼻梁骨。易承友那时戴着一顶军用棉帽,由于前两次极力保护头部,所以棉帽仍还戴在头上。易承友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贴着左耳将棉帽狠命往上一推,一下塞进了豹子的喉咙,豹子被迫张口松开他的头。易承友的面部伤得已不像样子,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右手手腕往下的皮肉全被撕开,有的被刮掉,小指掉了两节。但他仍头顶豹的下颏,紧紧抱住豹子不放,就这样翻滚了一会儿,又被―棵两人合围的大枫树蔸子分开了,豹子顺陡坡往下滚了几丈远。
      可怜这时的易承友已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了,全身只有腋下和脖子前面还有一点好皮肉。身上衣服仅存零星的几缕。背部从上到下的皮肉全部被抓烂,从背后能清晰地看到肺等脏腑,头部及面部皮开肉绽,鼻子、眼睛、嘴几乎都分不出来了。易承友确实筋疲力竭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假如豹子再扑上来他只有等死的份了。
      再说吓得丧魂的易承文,见到易承友和豹子肉搏的情景,害怕得不行,掉头就跌跌撞撞地往岭上跑去。正在南边搜索的易承固听到喊叫,意识到这边的人遇到豹子了,赶快拢了上来,忙问易承文咋回事,易承文语无伦次说不上来,只是用手朝易承友这个方向指。
      万分焦急的易承固边喊易承友的名字边往山下飞奔。易承友听到他哥的喊声,知道有救了,不觉兴奋起来,竭力答应了几遍,易承固循声找到已不成人形的易承友,他先问豹子在哪里,手里端着枪警惕地四处搜寻。易承友眼睛看东西已十分吃力,用手朝下面指了指说:“在下面。哥,你别打了,千万不能打它,赶快把我弄走吧。”说罢,易承友又让易承固将他前面的衣服碎条撕下来包住头,因为他知道伤痕累累的头最怕风吹。
      易承友身上根本没有好皮肉,完全像一个马蜂窝,背不能背抱不能抱,易承固简直不知如何弄走弟弟。折腾许久,只好一手托住屁股一手扶住脖子,勉强托回家了。人弄回家时,全湾的人都哭了,易承友的父母及妻子更为悲伤,都认为他定然活不成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人受到这样的重伤。
      易承友大难不死。
      时隔40年后的今天,易承友的头部面部还经常疼,大脑也受点影响,眼睛视物不太清,不能看远。从表面看,易承友和常人似无太大差别,他现在已儿孙满堂。
      提及当初打豹的事,易承友至今还心有余悸,他说:“数年之后,我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和豹子相抱打滚的那一幕,我总是忘不掉,现在好像还能听到豹子的哀叫声。按现在的观点看,当初确实不应该打那豹子。”
      易承友自从经历了那次与豹子的遭遇后,再也不沾火枪,更不上山打猎了,遇到别人猎取野兽,他还要规劝几句。那次经历给易承友造成的身心创伤和留下的感受实在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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