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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马复仇记 兔子复仇记

    时间:2019-02-25 05:36:4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1945年,我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伤被俘,因为没有暴露身份,我被迫在东北国民党某部的一个骑兵连当马夫。   我之所以没有找机会逃走,是因为我腿上受了伤,行走不方便,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连长拉玛扎布的坐骑也受了伤被俘,它是我们内蒙骑兵师注册为“518”号的军马,我留下来主要是为了照顾它。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518”军马的腿伤虽说好了,但它的眼伤却留下了终身的遗憾:它已经双目失明,显然是不能再上战场了。马是通人性的,“518”被俘离开连长后,开始是咆哮不安,后来双目失明又悲观失望,曾一度绝食,以求饿死。后来还是我的到来,“518”闻到昔日战友的气味,这才进食。
      东北战事吃紧,长官们就想让“518”拉车运送弹药。“518”虽然双目失明,但它耳不聋,烈性不改,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匹很难制服的烈马。它唯独听我的话,只要我一声吆喝,它就会乖乖听我的指令,或是我轻轻地在它跟前一站,它就能闻出我的气味。有时它总是用嘴舔我的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人马不能同语,我知道它肯定是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回部队去?”我总是无言以对,因为我不知道部队在哪里。第一次让它拉车,它军马暴烈的脾气暴露无疑,又是撕咬又是踢套,赶车的宋大头是个行伍出身,一条皮鞭抡得“叭叭”震天响。那天我有事晚到一步,“518”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桔黄色的毛皮上到处都往下淌血。宋大头欺负我是后来的,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我找到匪连长,报告说“518”是有身孕的马,一定手下留情。连长虽是土匪出身,但他起家时就爱马如命,他深知马是军人的脚,那天他正在村中一个叫翠花的小寡妇家里,他一听就从炕上跳起来,嘴里骂道:“我日你奶奶的,那你咋不早报告!”
      匪连长到来时,宋大头为了在连长面前露一手,更加来劲抽打“518”,但这次这个不知好歹的宋大头却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连长夺过宋大头的马鞭子,反手就给了宋大头几鞭子,打得宋大头抱头鼠窜,被连长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宋大头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定在那里。
      连长用马鞭敲着宋大头的脑袋问他:“你宋大头脑袋进水了不是,马是军人的脚,你小子难道不懂?我日你奶奶的,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多年的分上我一枪崩了你。”
      晚上无人时,我手摸遍体伤痕的昔日连长的坐骑,伤心地直掉泪,我在心里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连长在哪,不知道我们内蒙骑兵师在哪。”但我听连长说过,东北大决战不会太远了。我告诉它:“等双方一交上火,我就带你找机会回部队。”看到它尻部那“518”字样,我更是悲从心来,这宋大头手真黑,这唯一的标志被他打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要是现在连长遇到它,怕也认不出来了。
      不久,“518”产下一匹小公马,全身枣红,嘴巴和四蹄上边各有一圈雪白的毛发。它一天到晚无忧无虑,才几个月大就有它妈妈高了,撒起欢儿来,扬起四蹄,远看就如一道火光。但它总不会跑太远,只要妈妈一声鸣叫,它就快速回到“518”身边。
      我知道这匹小马驹是军马的后代,它的父亲是蒙古山河马,同是蒙古族后代的我,从小就爱马如命,我又是看着这匹小马出生和长大的,我就像爱“518”那样关心爱护这匹小马,我给它起名叫“雪豹”。
      这年春节前,部队行军来到林海雪原的一个小村落,村民早已不知去向。匪连长叫我到村中寻找草料,这正中我的下怀,正想找人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共产党的军队在活动。我万没想到这是匪连长和宋大头他们故意安排的。等我回来,“518”已经倒在血泊中。我像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抓住持刀剥皮的宋大头,扯破嗓子问他:“这是谁干的?你说,这是谁干的?”说着照头就给宋大头一拳。
      匪连长挤过来,不紧不慢地说:“怎么的,这是我的命令,你活腻了,我日你奶奶的,过年不给你吃肉,关你的禁闭。”军中一个叫齐大个子的老兵将我拖走。他对我说起“518”临死前悲惨的一幕。
      匪连长之所以没处理这匹瞎马,就是等着留到过年享用的。按理说只要给“518”一颗子弹,也就完了,可宋大头偏要说用刀杀,那才叫过瘾。我走后,他们将“518”牵了出来。“雪豹”快一岁了,与母亲形影不离,它一出来,就在雪地撒起欢儿来。凡是骑兵没有不喜欢“雪豹”的,它臀部丰满,腹部滚圆,四条长脚线条挺拔,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轻捷遒劲,老兵齐大个子也曾对我说过“雪豹”是一匹良驹,但他不知道底细。
      正在大家手忙脚乱地捆绑“518”的时候,“雪豹”一看情况不对头,它趁没人注意,叼起宋大头的刀具沿着村北没膝深的雪道就跑下去了,等他们发现时,两条腿的人怎能追上四条腿的牲口。齐大个子说:“这是天意,‘518’不能杀!”但是没人听他的,大家嘲笑他:“那你晚上就啃骨头吧,哈哈!”
      “雪豹”也太天真了,它没有想到,宋大头见没了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有点挂不住劲了,拿来马刀,一阵乱劈乱砍,活生生地将“518”的头砍了下来,鲜血染红了雪地,特别刺眼。
      等“雪豹”赶回来,看见母亲已倒在血泊中,它鬃毛倒立,一声长啸,愤然向人群冲去,围观的人腿脚快的一跑了之,宋大头动作慢了半拍,被“雪豹”一个冲刺,撞倒在雪堆上跌伤了胳膊。“雪豹”悲凄地用嘴舔着母亲还在冒血的刀口和脸。那一刻,我痛恨国民党部队残忍无情,想到自己与“518”负伤远离部队,对“518”的负疚感更深了。
      冬去春来,“雪豹”已从丧母的悲痛中恢复了正常,枣红的毛发越发锃亮,体型修长、匀称。它自由自在奔驰的时候,长鬃随着动势飘拂,好似天边的火烧云,由远及近。
      由于那次杀马事件,宋大头受了惊吓,匪连长就让他给我打下手,跟车喂马。可是宋大头即便是喂马时也总是躲着“雪豹”走,“雪豹”总是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宋大头。
      匪连长看出“雪豹”早晚是个冲锋陷阵的料,就想训练好据为己有。一天他拉出“雪豹”,刚想往马背上放马鞍,“雪豹”可能看出匪连长的动机,一个侧身向匪连长踢去,幸亏匪连长早有防备,才躲过致命的一踢。
      匪连长不怀好意地叫我把“雪豹”拉出去溜溜。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怕匪兵们看出我这骑兵的身份。我将“雪豹”牵出,沿着一条大路,有意先溜溜它,上路后,左右瞅瞅无人,突然一翻身骑在马背上。这“雪豹”平时从未有人骑过它,它像受到极大的污辱,发出一声嘶叫,狂蹦乱跳,仿佛在说:“你真不够朋友,你也欺负我。”它上下左右甩、丢、抛、扔,用尽各种动作想把我甩下来,但我死死地抱住它的脖子,没被它甩下。它一看一招不行,就放开四蹄,在东北春天的原野上狂奔起来,脚下一片烟尘,耳畔阵阵风声。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太低估它了,更不知它的脾气也是这番暴烈。跑着跑着,“雪豹”一个急刹车,忽的一家伙将我甩到地上,我立即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一看,还好,这里是路边的茅草沟,厚厚的茅草加上枯枝败叶,我才幸免于难。我感觉到腰痛,胳膊腿还能动。“雪豹”就在我跟前,它很过意不去地看着我,还用嘴叼我的衣服。突然,它前蹄屈跪在我身边,那意思是让我上去,我望它一眼,用骑兵特有的爱抚动作亲昵地摸一下马脸,小心地爬上马背。
      打这以后,匪连长就让“雪豹”跟我拉车。我先是试着让“雪豹”拉套,以后又训练让它驾辕,没事时还拉出去骑上溜溜。别人都挺羡慕,认为我不上战场拼杀还有一匹好马玩,唯独宋大头嫉妒得要命,一是他因为杀马事件伤了手臂而不能上马挥刀,二是他给我打下手心中不服,还要时刻防备“雪豹”找机会报复他。
      1948年,我东北野战军已形成了对东北国民党军队的铁臂合围之势,我早已经与我的原部队内蒙古骑兵一师党组织取得联系,恨不得早一天回到我的骑兵部队,可是党组织考虑我在国民党部队已经两年多了,指示我找机会带出一批战马,为我骑兵部队所用,我正为此苦苦寻找机会。我知道匪连长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对我的来历一直持怀疑态度,一直不放心我的存在,但他却利用我是蒙古牧民的专长,又派宋大头暗中监视我。
      这年春天,大队人马出征,中途休息,我停下车找水,意在找机会与我方取得联系,就叫宋大头照看一下车。他立于里侧车旁,这时的“雪豹”认为复仇的机会来了,它竖起双耳,绷紧四蹄,使足全身的劲力向里一个冲撞,竟用生命之躯使上了闸和满车弹药的车翻在路边沟里,上千斤重的弹药箱重重地压在宋大头胸上,使他当场身亡。我回头目睹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而“雪豹”却在大家七手八脚的解救下奇迹般地站起来了。
      “雪豹”多年来忍辱负重,终于报了杀母之仇,报了多少次鞭刑之苦,它像一个战场上的英雄,立地长啸,惊得附近所有战马都立耳倾听。我解下“雪豹”试图看它伤没伤着。可能是大敌当前,匪连长怕我跑了,也许是他见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宋大头身亡痛不欲生,也许是他总想得到“雪豹”而未得到。他叫我将“雪豹”系在一棵树上,然后他又上去打个死结。我心知不妙,但却无可奈何。
      只见匪连长解开军服钮扣,抡起皮鞭,一下、两下、三下……严厉抽打着被绑在树上的“雪豹”。“雪豹”已被抽打得遍体鳞伤,原本完整光滑的皮毛渐渐变得皮开肉绽,身上一条条鞭痕正往下淌血,它的脸已被打肿了,它虽然在痛苦地挣扎,但既不呻吟,也不嘶鸣,它抗议的方式就是不断移动自己的步子,昂起头做深呼吸。它不屈的品格深深地感染着我。“雪豹”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一手调教训练出来的,是军马的后代,我是它的第一个骑手,我受伤被俘至今的一切荣辱都与这“雪豹”和它妈妈有关,要不是为了这两代军马,说不定我早已找机会偷偷地跑了。我与“雪豹”有感情,一是曾看着我的战友、连长的坐骑“518”惨死在敌人之手,大仇未报;二是“雪豹”有许多优点是当今人类不能比试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住手!”匪连长一愣,回头一看是我这个人不出奇貌不压众的马夫,觉得有失威信,向我吐一口浓痰,不但没住手,反而更加疯狂地抽打起来。可是还没等他第二鞭子抽下去,他的手腕子被我扣得死死的,我夺下他的鞭子,“喀嚓”一声当场撅断,手一扬扔向树梢。匪连长见我扫了他的威风,一拳向我冲来,我让过这拳头,一个扫堂腿,匪连长重重地倒在地上。我被大家拉开,匪连长不服,掏出枪来,被齐大个子等一帮老兵拦住了。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雪豹”打着死扣的缰绳,“雪豹”将带血的嘴巴紧贴在我的脸上,这才滚下两行大颗的泪滴。我想将“雪豹”挂在车旁,这时的它浑身是伤,暂时已不能驾辕了。匪连长企图还想教训“雪豹”,此时“雪豹”将新仇旧恨都集中在它的两个后蹄上,一个突然大转身就向匪连长腰部踢去,匪连长躲避不及,立即倒在地上,他来不及掏枪,前进的军号就响了。
      夜幕降临,我思绪万千,今晚不走,我与“雪豹”说不定啥时就会成为匪连长的枪下之鬼。夜半,匪班长齐大个子夜里小解,偷偷地溜进我的马棚,他开门见山地说:“你小子傻样,今晚你不走还等到何时,天亮后说不定你就没命了。”
      齐大个子与我是最合得来的一个人,他又是个老兵,人缘也不错。我们曾几次谈论时局的变化,齐大个子都表示在这干够了,国民党早晚也要失败。我因不知他的底细,没敢暴露我的身份。再说我参军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牧民,不会做思想工作,倒是这齐大个子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不瞒你说,我们这个骑兵连的前身是一支杀富济贫的胡子武装,后来参加抗联支队,再后来抗联失败,没有生路又投奔现在的连长,后来他就带我们参加了国军。”我问他有多少人,他说他那一个班的弟兄都听他的指挥。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今晚我就想带弟兄们投奔到那边去。”他还说,要走我们一起走,不走只要我不报警就够弟兄。一切都在不言中了,我们两双大手握在一起。
      下半夜,天公作美,下起不大不小的雨,匪连长受伤,其他人都进入梦乡,岗哨也进屋避雨。齐大个子和他的十个骑兵,加上我,共十二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拉出50匹战马,悄悄溜出马棚,然后费了不少周折,终于回到我原内蒙古骑兵一师。
      三年了,连长拉玛扎布看到他坐骑的后代“雪豹”,就像见到昔日驰骋草原的“518”一样,而“雪豹”也像见到久违的主人一样对连长亲得没完没了。“雪豹”伤好后,就成了连长拉玛扎布的新坐骑。
      1948年,内蒙骑兵一师奉东野首长的命令,在十纵队的指挥下,于10月21日一鼓作气占领黑山胡家窝铺一三四高地,“雪豹”载着拉玛扎布连长刀劈匪连长,为“518”战马报了血海深仇。
      23日凌晨3时,国民党西进兵团以多于我军几倍的兵力在重炮和飞机的掩护下,向我军一三四高地发起猛烈的进攻,骑兵一师的指战员依托简陋的工事,顽强抗击,用密集的火力和几颗手榴弹打退敌人3次进攻。坚守在主阵地的一团二连在阵地大部分被摧毁,子弹、手榴弹全部打光的情况下,上马出击,混战于数倍于我的敌人之中。最后,连长拉玛扎布和他的坐骑“雪豹”及战友们大部分壮烈牺牲,为我东北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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