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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村,难忘那一碗破碎的猫骨:最火的20一碗羊棒骨

    时间:2019-02-27 05:39:3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一      10年前,母亲狠心地离开了我与父亲,跟一个有钱的男人结了婚。矮小瘦弱的父亲经不起这个打击,心事郁结,染上了肝病。终于,肝炎转成了肝硬化,到达了生命的尽头。
      父亲临终前,拉住我的手流着泪说:“去乡下爷爷家吧,让爷爷来照顾你。”说完,父亲凄然一笑,撒手人寰。
      那年,我13岁。
      从此,父亲曾生活过二十多年的老家苦村,便多了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名叫阿凤的城市小丫头。
      奶奶去世早,自打父亲定居在城市,苦村,便留下爷爷一个人独自生活。两间泥筑的小屋,见证他风风雨雨60多个春秋。凤啊,回来好,回来好,爷爷也有个伴啊!搂住我,爷爷满嘴的白胡子都在哆嗦。我莫名地感动了,久违的亲情啊,仿佛,又在我的身上回归……
      然而,半年后,一场突发的伤寒,夺去了我最后一个亲人爷爷的生命。苦村的风中,飘荡着一个城市小丫头无助的哭泣。
      我知道,这次,我沦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儿了。村里的八字先生胡爷爷苦苦地一笑,丫头,放弃吧,你天生一个克亲人的命,至老,你都将是一个人的人生啊!那一刻,我的心,也便如那苦村的山风,刺骨地寒。
      这时,好心的邻居霜姑过来了,她搂住我,不住地流泪,凤啊,要不,你就给我当闺女?50多岁的霜姑,精明中透着能干,可就是没有儿女。我却咬住嘴唇,拼命地流泪:“不,我再也不会给人做儿女,我是跟谁克谁啊!”
      霜姑叹声气,无奈地离去。
      每天夜晚,霜姑都要过来跟我做伴。她的怀中,总抱着一只猫。
      那是一只黑猫,肥硕而健壮,浑身上下像匹黑缎子,没一根杂毛。一双猫眼,绿莹莹地闪着幽光,若是夜里在什么地方碰上,准会让人倒竖汗毛。霜姑说,这猫通人性,跟了她16年,她就指望这猫而活了。
      我相信霜姑的话,一个孤苦伶仃的乡下女人,在寂寞凄清的夜里,有只猫陪伴,总好过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
      从此,我的生命中,便也多了个叫黑猫的朋友。
      
      二
      
      苦村,还真没叫错名字,这地儿穷,山高路陡,村民粗食果腹,住的全是土坯屋。
      恁穷的条件,霜姑疼那只黑猫,却如亲生的崽。坐在我的床沿,她会将从坡地里挖出的几斤花生,细心地剥壳,再在嘴中嚼烂,嘴对嘴地一口一口地喂那黑猫。
      那时,黑猫总是将前爪搭住霜姑的肩膀,喵喵轻唤,惹人怜爱。
      无事时,霜姑会给我讲述这猫儿的故事,她说这是一只孤猫,生下没三天,便被它的主人无情地抛到苦村的乱坟岗子,喵喵叫了三天,一天夜里,竟拖着身子,爬到她的屋檐下。再喵喵地叫了三声,它舔着她的手,一双小眼流着泪。
      没爹没妈的,这猫儿可怜哩!霜姑说。
      突然间,我的心便动了动,心酸起来。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故事就发生在15岁那年的冬天。
      那个寒风呼啸的早晨,我忽然听见一个村民的怒吼:“霜姑,交出你家那只黑猫来,不然,我找你拼命!”
      原来,近几个月里,黑猫不光吃老鼠,还干起了许多“贼”的勾当。也许,缘于霜姑家太穷的缘故吧,物质的匮乏已满足不了黑猫旺盛的食欲,它竟偷食起村民的鸡、鸭、鱼来。
      那村民说,昨夜,黑猫凫入他的鱼塘中,咬死大量鱼苗。
      霜姑震惊,我也震惊。
      那天黄昏,霜姑铁着脸,守候在门前。一声喵的叫唤,黑猫回来了。果然,黑猫全身稀泥,一副作案后的模样。
      “天哪,你这只瘟猫,原来真的下田去偷鱼了?”霜姑举起了手,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然而,望着主人那高高扬起的巴掌,黑猫却没躲闪,它依然眯着眼睛,缩着脖子,乞怜般地叫唤。一巴掌下去,一声凄厉的猫叫过后,霜姑却突然缩回手去:“唉,去吧,谁让你是一只没爹娘的猫,谁让你落户在一个穷家小户呢?”
      就这样,在霜姑的怂恿与放纵之中,黑猫依然我行我素。
      好几次,村民们想要逮住黑猫下手,无奈那家伙太过机灵,好几次都让它逃脱。
      那时,我已懂得怎样在乡下自立。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我相信已有能力养活自己。
      春天来临时,我托村长从乡下的养鸡场给我带来了一批小鸡,20只。到秋天,抛抛洒洒还剩下6只,5只鸡婆下蛋,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红公鸡做种鸡。我盘算,用这些鸡蛋,再到春节便孵出无数的小鸡,鸡生蛋,蛋生鸡,不用几年,我就会成为苦村的养鸡专业户。
      小心翼翼地,我把那些种蛋埋在豌豆里,豌豆带凉性,不坏蛋。每天,我都做着发财的梦。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豌豆里的鸡蛋一天比一天少了。头天摸摸鸡屁股,算准第二天有三只蛋要下,去鸡窝,却不见影子。四处寻找,鸡婆们又确实没有挪窝。我纳闷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我在屋后坡上干活,晌午时分,忽听得鸡圈里鸡群一片惊叫,接着便看见一只黑影衔着一只鸡蛋,箭一般蹿上了我家屋后的土墙。
      天哪,是那只黑猫!我惊呆了,尾随而去,竟发现土墙角躺着十多只蛋壳,统统一劈两半,再整整齐齐地摞成了两大叠。
      我没敢告诉霜姑。我怕她心中不安。一个50多岁的老人,那只黑猫,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支柱倒了,我不敢想象,霜姑靠什么而活。
      我将鸡窝全都挪到一间紧闭的柴屋。我想,防猫一手,也可减少损失。
      然而,就在一天下午,我去屋后锄草的时候,一声惨叫传来。等我惊惊慌慌地赶回,赫然发现,我那只做种的公鸡,已被大黑猫按在脚下,它的胸脯血肉模糊,早已气绝当场!
      那个下午,我哭了。
      我嚎啕大哭。那只公鸡,是我配种用的良种公鸡,那只公鸡,是我的梦啊!曾经,靠着这只公鸡,我跟村里的许多婆婆阿姨都订了口头合同,要孵鸡卖给她们。如今,种鸡没了,我自立的梦,还在么?
      在我无助的哭声中,苦村人全都惊动了。有人说:“打死黑猫!”有人愤愤不平:“这不是欺负人家孤女吗?”
      尽管我也晓得,说这些话的人中间,有的确实是维护我,但有的实则是跟霜姑有仇,可我实在是太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天黑的时候,霜姑回来了。那时,我兀自嘤嘤哭泣。
      霜姑早已从村人的口中得知了发生的事。她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端了一只大碗过来,一碗苞谷饭,上面垒了一块焦黄的腊肉。腊肉的香气,在我的小屋飘荡缭绕。
      不知什么时候,黑猫来了,它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霜姑挟着那块腊肉,嘴里咪咪地唤着。那猫看看她,又看了看我,犹豫了半天,终于,竖起尾巴慢慢地走了过来。
      轻轻地抱起那猫,霜姑嚼碎那片腊肉,嘴对嘴地喂起来。
      桌上的小油灯,一闪一闪的,映了满墙霜姑和黑猫的影子。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初冬的寒风,吹着门外那块还没有砍伐的玉米地,哗哗作响。
      好久好久,霜姑才抱开那猫,看着它那绿幽幽的眼睛,对我说:“凤啊,你不是要打死它吗?来吧!”
      这时,兀自气愤的我便呼地一下从桌边跳起,抓住了黑猫铁棒似的尾巴。
      黑猫拼命地挣扎,发出狼一般令人发怵的嚎叫声。我死死地抓住它的尾巴,将它高高地抡起,猛地砸在青石板的门槛上,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一连砸了24下!
      
      三
      
      黑猫死了,死在我这个曾经弱不禁风的城市女孩的手中。
      看着它曾经疯狂挣扎咆哮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身子,我也整个儿瘫软下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想起霜姑,扭过头去,发现她正木然地坐在那里,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春节到了,苦村的人都在忙着过年了,我却冷冷清清地守着我的小屋。
      梦的破灭,已让我心灰意冷。
      村上的有钱人家炸响第一串鞭炮的时候,霜姑过来了。她端着两只碗,一碗是香喷喷的油炸糯米丸子,还奢侈地洒上了白糖,另一碗是熏得黑糊糊的不知什么肉。
      “咱娘儿俩也过个年。”霜姑的语言平静。
      我看了看那碗肉,喉头滑了一下。夹了一块,香喷喷的,但骨头碴子多,又不像是鸡(她家哪里会杀鸡)。我问她:“啥东西?又是耗子肉?”我满有滋味地啃着,是耗子肉也不怕,上次霜姑瞒着我把一只大耗子熏蒸了出来,等我大嚼完了才对我说实话,吃耗子肉我已司空见惯。
      “不,是猫肉。”
      我的嘴巴一下子就闭不住了。盯着霜姑的脸,半天才说出一句屁话:“你,你也吃吧。”
      霜姑很凄然地抽了一下嘴角,算是朝我笑了笑。然后,她转身走了。
      那个春节,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已变成一个十足的少年犯,心,沉得如十月的天。
      后来,霜姑不养猫了,只疼我,巴心巴肝地疼了我5年,直到我20岁。
      20岁那年,我亲生母亲突然良心发现,接我离开了苦村。她新嫁的老公开了一家大公司,娘让我回城,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进入他们的公司打工,重新做了一名城里人。
      我回城了,霜姑从此又成了一个人。
      这些年来,我一直想买只那样的大黑猫送给霜姑,可是又一直没有机会。趁去年出差的时间,我又回到了苦村,才知道霜姑做了五保户。我走后,她又养过很多猫,可是几乎所有的猫都不跟她亲热,甚至不落屋,连生下的小猫也要叼到山上去养。霜姑说是我打死的那只大黑猫在作祟,也就不养猫了。
      我说,霜姑,跟我去城里吧,也享几天清福。
      霜姑笑了笑,说不麻烦你了,乡下住惯了,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于是,那一碗破碎的猫骨,便一直萦绕在我梦中,连同霜姑那孤凄的背影。
      
      编辑/焦一鸣
      E-mail:jiaoren8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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