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汉保卫战
时间：2020-04-04 05:22:0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鲍长义自沉残舰,拆下舰炮,走上陆战抗敌
武汉号称“九省通衢”,素为中国中部地区最大水陆交通枢纽。南京失守之后,国民党政府重要机关驻此办公,一度成为战时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军用物资集散要地。国民党最高统帅部和中国空军统率机构航空委员会移驻武昌、汉口,武汉成为国民党战时指挥中心大本营,日军称之为中国“第二首都”。
日本大本营陆军部认为,“只要攻占武汉、广州,就能支配中国。”
1938年6月,日军把战火燃向武汉。
武汉会战打响了。
这时中国海军舰艇只剩原来的15%了。没有了巡洋舰,只剩8艘炮舰和“史可法”号、“文天祥”号和“岳飞”号这三种型号的几十艘小吨位快速鱼雷艇。尽管如此,中国海军仍然积极备战。
6月初,日军先锋波田支队(相当于旅)由芜湖溯江西进,向安庆进攻。
负责长江中游第一要塞,马当要塞防守重任的是陆军第十六军,军长李韫珩却严重失职。6月12日,日军先锋波田支队以一个旅团的兵力,轻取当时的安徽省会安庆后,兵至马当时,江防司令李韫珩,却与他全军连排长以上的近千名军官,在举办所谓的战术研讨会。整个江防前线,除镇守长山阵地的海军陆战队第二总队外,竟然没有一个排以上的军官在岗在位。正因如此,日军偷袭,悄悄从香口江边登陆,上岸后向负责香口一带的守军发起猛攻,阵地相继丢失。一直到了鲍长义率领的海军陆战队第二总队镇守的长山阵地前,敌人才停止了前进。
鲍长义原本是中国海军第三舰队的少将副司令官,驻防于胶州湾一带。抗战开始后,几经血战,舰队遭受重创,最终由舰队司令沈鸿烈亲自下令,炸沉了剩下的几艘残舰,然后带着拆下的舰炮,走上了游击道路。此次武汉会战,他收拢流散部众,组成海军陆战第二总队,并被配属李韫珩的第十六军,镇守马当要塞的长山阵地。不料,原本是偏师一支,却成了守卫马当的关键部队。
虽然他们对于陆上阵地战一窍不通,但是他们凭着一腔热血和必死决心,想尽各种办法阻滞日军的行动,打击敌人的有生力量。白天,他们以精确快速的舰炮火力,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夜晚,他们又组成敢死队,拿出海军的看家本领,用小船拖着水雷去炸日军的水上基地。
疯狂的日军没有想到,在长山遭到中国海军陆战队的顽强阻击。不肯罢休的日军集中兵力冲锋了10多次,江上舰炮、空中飞机轮番轰击,几乎将马当要塞长山阵地夷为平地。在鲍长义率领下陆战队的官兵们,一次次打退日军的进攻,使日军不得前进一步。
波田支队前线指挥部里。司令官波田重一少将焦灼地在屋里来回踱着,身边的几个军官腰杆笔直地恭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门“吱呀”一响,联队长铃木照一大佐神情沮丧地走了进来,两腿一嗑,“啪”地一个立正,垂头等着训示。从来者惶恐的脸上,波田知道了前线的战况。但仍然不阴不阳地问道:“铃木君,今天攻击情况如何?你的部队现在到了哪里?”
铃木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嗫嚅道:“将军阁下,本人有失皇军威名。今天……”
波田一拍桌子,吼道:“大声些!帝国的皇军什么时候也不能失去军人的尊严。”
铃木一激灵,高声回答道:“卑职无能,今天猛攻一天,仍在苦战。敌火力凶猛,我部无法靠近长山主阵地。”
波田眉头紧蹙,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双目灼灼直视铃木:“大佐阁下,明天能不能拿下长山,你现在回答我。”
铃木感到了波田停顿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心中一阵发颤,挺起胸,大声说道:“请将军放心,我明天亲自督战,一定拿下长山。”
铃木走后,波田转身吩咐参谋长:“我们在长山已耽搁了两天,明天无论如何必须攻下长山,挺进马当外围。催促地面部队抓紧时间,沿公路挺进,不能全指望第2联队从水上进攻。航空兵、海军的火力还要加强,荡平长山阵地支那军队的工事。我就不相信我波田支队在一个小小的长山面前就没有办法。”
6月23日,波田支队在海空军掩护下向马当要塞发起猛攻。先是用军舰上的舰炮猛烈炮击,接着又用飞机对炮台狂轰滥炸,进而是步兵潮水般涌来。要塞官兵与敌短兵相接,一地一处寸土不让,展开了炮台外围的肉搏战。日本兵握着三八步枪和明晃晃的刺刀冲上阵地前沿,中国兵手舞大刀,跳出战壕奋力拼杀,喊声震天动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喷人头落。有的冲进鬼子群,拉响手榴弹,有的抱着鬼子一块滚下山崖,中国军队用血肉筑起的防线,硬是顶住鬼子冲击。驻守香口的第3总队1大队数百名官兵,全部战死在阵地上。鬼子在中国军队拼杀下,始终攻不破防线,只好丢下400多具尸体败下阵去。
6月25日,日本第三舰队见陆军败下阵来,便单独从水上发动进攻。他们动用了大型军舰,有驱逐舰3艘,巡洋舰1艘,还有10余艘炮舰和汽艇,浩浩荡荡开向马当水域。
中国守军炮台警报大作,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全部炮口对准敌舰,穿甲弹,开花弹、子母弹、燃烧弹都开箱擦得锃亮。海军炮队,许多人赤膊上阵。刘永钦手拿红旗喊着:“敌人终于来了,我们要瞄住那艘旗舰,把它击沉!为我们中华民族出口气!”官兵们齐呼:“打沉旗舰,讨还血债!”
敌人为了集中火力摆开了半弧形编队,巡洋舰上升起3面开战旗,顿时百炮齐放,一条条呼啸着的火龙飞向中国要塞炮台,硝烟、火光立时在炮台阵地上腾起。
中国要塞炮台上的官兵开始反击,百炮齐鸣,猛烈轰击敌舰。双方炮战空前激烈。整个要塞炮声隆隆,地动山摇,烈焰滚滚,天地变色。
刘永钦始终保持2门最大的炮先隐藏着不发炮,此炮口径大、炮管长,射程远,一直在盯着敌人那艘巡洋舰。这艘旗舰一看射来炮弹都是近弹,打不到它时,就改变航向,用一侧的舷炮对炮台攻击。这一下敌旗舰整个身躯暴露了。刘永钦大喊一声:“开炮!”2门最大的火炮,带着复仇炮弹,击中了敌人巡洋舰,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升腾,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一片慌乱。敌旗舰急忙想转舵,可是前面一艘驱逐舰挡住去路,一时难以调头,刘永钦抓住这个有利机会,8门炮一齐射,又有一批穿甲弹、燃烧弹落在巡洋舰上。驾驶台被打塌,前主炮被打哑,巡洋舰向一边倾斜,浓烟烈火遮住了大半艘军舰。
要塞炮阵地上,海军炮队官兵兴奋异常,深受鼓舞,炮弹打得更准。
敌人一看旗舰中弹,指挥混乱,无力还击。两艘驱逐舰赶紧跑过来,挟拖着巡洋舰向下游逃去,其余舰只纷纷掉头逃窜。
中国炮台守军官兵,情不自禁地钻出炮台城堡,振臂欢呼雀跃。
日本舰队吃了亏,看到水上正面进攻很难成功,于是请求上司故技重演,用飞机炸,用陆军抄炮台屁股的战术。因为中国陆军武器落后,又没有空军保护,陆攻肯定会成功。
6月26日,日军陆、海、空一齐出动,对马当要塞进行立体战。坚守长山的江防部队,在敌机轮番轰炸下,死亡惨重,兵员一时得不到补充。敌人抓住这一有利时机,步兵蜂拥冲上中国守军阵地。中国军队从火海死人堆里爬起,又握着大刀跟敌人肉搏。阵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满山坡,从江岸到山坡阵地5里开阔地上,一片黄红色,全是双方肉搏战死的陆军。
日军已经丢下近2000具尸体,而马当要塞的长山阵地岿然不动
中国守军虽然给了敌人重大杀伤,但因伤亡过大,2000人的第二总队官兵,战死1800人,而且援军没有赶到,逐渐失去抵抗力,阵地终被突破。
长山阵地失守,对海军炮队的主炮台构成了威胁。敌人利用长山炮台从后侧轰炸马当主炮台,敌步兵在炮火掩护下从背后向马当炮台逼近。
刘永钦的火炮打得正得意时,忽然发现敌舰队在后撤。这时侦察员向他报告,在炮台底下不远的地方,发现日本汉奸便衣队,在5里远地方有大批日军步兵正在架炮。刘永钦一听,顿感不妙,肯定长山失守了,炮台被敌人包围了。这些主炮都在坚固工事里,面对江面,不能转动朝背后发炮,现在只有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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