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斋笔记二则:糊涂斋
时间：2019-02-06 05:29:1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民国和自由 自古封建统治者就喜欢搞愚民政策,能让百姓少知道点,就决不让百姓多知道。遇事先捂着盖着。如此数千年统治下来,国人身上积淀的“羊性、羊气、羊味”,就特别多!主人一挥鞭,领头羊在前边一带,后面的队伍就浩浩荡荡,挨挨挤挤,凝着柔顺有余的眼色,朝着设定的方向前进了。
民国时期,受过欧风美雨洗礼和沐浴的自由知识分子的归来,倒是给国人身人上多少注入了一些“猴气、狮气和虎气”。加上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设计了军政、训政和宪政的路线,民国政府还有几分雅量,知识分子还有说话的自由。几个哥儿们,凑几十两银子,就能办张报纸。今天骂骂县长贪污公款,明天批批市长又娶了八姨太,嘴巴挺过瘾,肚子也鼓了。虽然过几天,省长一声令下,把报馆封了。但再过几天,改个名,又可以开骂。鲁迅先生就是在这样的报纸和杂志上天天码字,又买房子,又购书,还能弄几张字画,吃得不错,穿得也还行。虽然骂政府、骂乏走狗时很生气,但投完“匕首”,接过许广平女士递过来的茶水和点心,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日子还是蛮潇洒、挺惬意的。
近来,我常想,倘若鲁迅先生不得肺结核,而得的是发烧感冒,一礼拜就好了。一年以后,抗日战争爆发,他老人家肯定要离开上海。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大概不会去重庆,而是去香港。港九沦陷前,他和其他文化人一样,还得来重庆。以周恩来的一贯行事风格和为人,肯定会主动看望鲁迅,鲁迅也一定会非常喜欢周恩来,进而更贴近共产党。国共双方肯定都要“打鲁迅牌。”毛泽东肯定要盛情邀请鲁迅访问延安。以现有资料看,只要身体情况允许,鲁迅也一定会欣然前往。当时,在鲁迅眼里,延安可是中国的莫斯科呀。当年,黄炎培不是去了吗?梁漱溟不是也去了吗?……但鲁迅能想到1957年反右时毛泽东和罗�南那段“著名的对话”吗?
郭沫若本来是支持“右派言论”的,经过周恩来打招呼、做工作,就“识大体不做声”了。但鲁迅可不是郭沫若,以鲁迅的个性和犟劲大概不会服管的;而毛泽东又是“不到长城非好汉”式的英雄,两强相撞,下面的戏肯定“精彩得残酷”。
顺民、暴民和公民
中国封建社会的百姓,大体可分两类:一类是顺民,一类是暴民。没有天生的暴民,暴民大都是做顺民不可得,才铤而走险的,如林冲……倘若不做暴民,或死路一条,或做等而下之的奴隶,或自愿去做更等而下之的奴才、走狗,如陆虞侯。
做顺民,是中国封建社会百姓的常态,但前提必须是太平盛世或还有口饭吃,统治者对百姓的压榨还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一旦超越底线,情况就会起变化。这也是中国封建社会屡屡爆发农民起义的原因。
最近,我听来一事:A市某集团改制,集团老总自定年薪80万,坐卡迪拉克,还花十多万换了“防弹玻璃”。但工人却沦为赤贫。更可气的是如此化公为私的改制,在朗朗乾坤下,居然找不到说理地方,公安局竟然拘留了去市政府讨个说法的工人领袖,集团老总还雇用黑社会的打手去工人家里威胁。
这不是要逼良为娼、逼顺为暴吗?
某集团老总撑死也就是个县处级,别说在北京和省会,就是在A市也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有何牛气,安哪门子“防弹玻璃”?也不端盆洗脚水照照自己,您这样的“高干”值得谁去扣动扳机?顶多也就防防愤怒的职工扔几个臭鸡蛋而已。
如此下去,没有一个赢家。
所以,认识到这一点,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各国的统治者纷纷改变策略,对下层劳动人民做出较大让步,缓合了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避免了革命的发生,不同的阶级,走上了“和平共处的双赢道路”,直到今天,一切都制度化了。在这个巨大转变中,新闻工作者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顺民和暴民也变成了既监督政府,又遵纪守法的公民。■
【三宝荐自《老曹有话说》/本刊有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