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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政治还是自由精魂_政治自由

    时间:2019-02-11 05:30:18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王小波在生前死后都是个聚讼纷纭的争议作家,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始终离不开“性”“政治”这两个敏感话题:前者关门闭户,是最隐秘的私人领域,后者大开大阖,是最严肃的公共态度。表面看相去甚远,实际上,日常道德与政治倾向恰好是紧密相连、互为因果的“两极”。政治独裁,“性”必然严苛――身体自由只有在政治宽松的前提下才可能实现,从来如此而且仍将如此。
      
      《黄金时代》:黄色小说还是身体乌托邦
      
      在《黄金时代》中的“性”描写上聚讼纷纭的批评家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一篇“文革”背景的“黄色小说”为什么偏偏起名为“黄金时代”呢?
      关于这个问题,小说开头有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场景可以解释:农场为了防止公牛斗架伤身,影响春耕,把它们都阉了。
      对于格外生性者,就须采取锤骟术,也就是割开阴囊,掏出睾丸,一木锤砸个稀烂。从此后受术者只知道吃草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杀都不用捆。掌锤的队长毫不怀疑这种手术施之于人类也能得到同等的效力,每回他都对我们呐喊:你们这些生牛蛋子,就欠砸上一锤才能老实!按他的逻辑,我身上这个通红通红,直不愣登,长约一尺的东西就是罪恶的化身。
      肉体阉割与精神阉割直接挂钩,这个意味深长的场景把极权与个人之间的紧张关系表现得淋漓尽致。在极权统治下倔强不屈、绝不放弃个人性灵与身体的自由,在我看来,是王小波小说最具价值的闪光点。王二、陈清扬所谓的黄金时代,笼统言之就是年轻时在农场率性而为、快意恩仇的痛快日子――那是生命力的勃发,最自然最张扬的时候,甚至不必有爱,只要愿意,只要完全出自内心自愿,性也是一种快意,一种纯粹,一种不受外界任何干扰、干涉的神圣之物。
      不过,同一段经历,同样称之为“黄金时代”,两个人的具体理解其实不尽相同。毋庸讳言,他们一开始是因为身体相处相知进而心心相印的。其实无论在气质修养,还是社会阶层上,他们都是相去辽远的两类人,用王二的话说就是:
      陈清扬在各个方面都和我不同。天亮以后,洗了个冷水澡(没有热水了),她穿戴起来。从内衣到外衣,她都是一个香喷喷的LADY。而我从内衣到外衣都是一个地道的土流氓……
      陈清扬是教养良好的上流女士,王二则是天性纯良、拒绝人为雕琢的一块璞玉。在人工与天然之间,有一段正常情况下难以穿越的距离。但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境中,当一切外在虚无都已苍白无力如木叶萧萧而下,剩下两个倔强的灵魂和年轻火热的身体相对而立之时,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大动荡、大混乱的年代成全了一段美好因缘,心理鸿沟却依然存在。所以陈清扬最爱说的那句话是:“王二,你一辈子学不了好,永远是个混蛋”,半真半假地流露出内心深处的一些保留看法。――王二究竟“混”在何处?他几乎不受任何世俗成规约束,面对前来寻求精神支持的女大夫陈清扬,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她无以辩白的“破鞋”宿命;交流完《水浒传》里的伟大友谊之后,可以直截了当地向对方提出身体要求;可以针锋相对地与不太懂事的半大小子对骂,可以与一手遮天的队长和军代表斗法……有小错而无大过、外表流里流气却没有任何势利算计,无机心却有头脑,而且不乏可爱,既有人类原初的强悍与野性,又有现代人的头脑与智慧……这是王小波最独特的艺术创造、最钟爱的现代野蛮人形象。即便就此止步,也已超越了单纯以野性本能对抗卑劣、堕落的现代文明的劳伦斯,然而王小波的天才在于:他在建构“身体”童话的同时,就已经看透了这种新式“乌托邦”的无法持久――王二和陈清扬并没有因此“修成正果”,陈清扬写完交代材料之后就逐渐冷淡王二回归主流,对她来说,农场的这一段恍若南柯一梦,梦醒了又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轨道上;而王二背负“流氓”恶名辗转余生、四处碰壁,到头来锐气消磨大半,回忆起当年自己的冲天豪气,不由感慨万千: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无论精神状态还是身体活力都棱角分明、锐气十足,处于自己一生中的最佳状态,“黄金时代”,此之谓也。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
      出语之沉痛黯然,令人几欲泪下。几十年惨痛人生路过后悟出了这个道理,对半世已过而且注定一生执拗的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陈清扬根本不需要那么深刻的人生洞察,照样在社会上如鱼得水。农场那一段是非正常状态,不算数的。跟多数冰雪聪明的漂亮女人一样,陈清扬天生是个深谙趋利避害的处世之道的“乖角儿”――她出斗争差时的乖巧和“文革”之后荣任院长就是明证。不同的是,作为北医大毕业生,她有着忠于身体的道德底线。拒绝军代表招致的恶意报复使她置身于“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底层农场,在上上下下一片毫无根据的“破鞋”声中茫然无着、濒临绝望。真实坦荡的王二几乎是她自我肯定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自始至终都对王二的桀骜不驯有所保留,却正是这个“混蛋”的“胡说八道”使她彻底看清了极权逻辑的蛮横荒谬以及自身处境的尴尬与无望。鸟兽不可与同群。既然心高气傲不肯向迫害者低头,就只有自暴自弃与身边这个粗鲁莽撞却真诚有力、野性十足的“混蛋”结为同盟了。王二乃是天生地养、深具慧根之人,上山以后,在闭关坐禅般的时间流逝中渐趋空灵:
      坐在小屋里,听着满山树叶哗哗响,终于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我听见浩浩荡荡的空气大潮从我头顶涌过,正是我灵魂里潮兴之时。正如深山里花开,龙竹笋剥剥地爆去笋壳,直翘翘地向上。到潮退时我也安息,但潮兴时要乘兴而舞。
      而这时,在社会通道紧紧关闭的无奈之下,陈清扬无可奈何地走进山来:四野空旷,山风浩荡,她看到王二赤裸如童子,端坐在草屋的竹板床上:
      阳具就如剥了皮的兔子,红通通亮晶晶足有一尺长,直立在那里,登时惊慌失措,叫了起来……
      终于把所有的世俗考虑与身上的白大褂一同脱下,走上前去,两人共同进入那种自由放达、物我两忘的身体狂欢。在这远离尘嚣的身体乌托邦中,两颗原本相去遥远的心脏开始相互靠拢,虽然陈清扬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爱上王二,然而身心合一的自由欢愉终于战胜了世俗方面的理智考虑:在清平山王二扛着她过河的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陈清扬是幸福的,虽然她终非“我道中人”,理智上并没有意识到王二的真正价值,这一点从“陈清扬说过:我天资中等,手很巧,人特别浑”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但她却拥有一个无需理智就可以破除世俗偏见找到真爱的“身体”。在山上休养 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她提出下山,王二就和她一起回到农场,继续“忍受人世的摧残”。
      回到农场,王二仍然一如既往地“混蛋”下去,理所当然地吃了许多苦头,陈清扬体内一度沉睡的“社会动物”的天性却苏醒过来,一方面积极配合、乖巧听话;一方面显出一副清白无辜、懵懂无知的样子,有意无意地把一切罪责都推到王二身上:
      无怪人家把她的交待材料抽了出来,不肯抽出我的……这就是说,她那破裂的处女膜长了起来。而我呢,根本就没长过那个东西。除此之外,我还犯了教唆之罪,我们在一起犯了很多错误,既然她不知罪,只好都算在我账上。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陈清扬冰雪聪明,这点表演天赋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确实有真心“悔过”的成分。她虽然跟王二一同“作案”无数,但对王二的“混蛋”做法始终不太认同。在她看来,起初与王二的身体交往和“胆大妄为”都是对“伟大友谊”的回报,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的;唯独发自内心的爱上王二是主动的精神堕落――“那是她真实的罪孽”。与王二蔑视权势规范、率性而为、内心与行动的表里如一不同,陈清扬可谓矛盾重重:与王二在一起的身心愉悦、随性放达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她毕竟与主流意识的是非观、道德观基本一致,所以对自己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爱上王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负疚感、罪恶感。写完交代材料之后她逐渐冷淡并最终离开王二,原因在此。
      然而陈清扬绝非一般的鄙俗女子:她有原则,绝不出卖身体,后来离开王二也是因为固守自己的道德原则;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都毫不手软,“打人耳光出了名”;有魄力,毅然抛下一切跟王二跑进人迹罕至、生死未卜的边境深山;有主见,即便跟王二这种天马行空、野性强悍的人物在一起,也不会失去自我、成为对方的影子;有担当,可以不顾一切地如实写出自己对王二的“罪孽之爱”……这是个相当丰满的圆形人物,从某种意义来说,甚至比王二还要耐人寻味。“黄金时代”对她来说,是一生中唯一完全抛却世俗顾忌、敢爱敢恨、敢想敢做,恩怨情仇一律痛快淋漓的一段光阴。那是血性青年的生命昙花短暂而惊艳的绽放、值得用余生反复回味的美好纯情。也许我们中的绝大多数到头来都要回归主流,在一种强大的规范下循规蹈矩、战战兢兢,但有没有这样一段“黄金时代”,毕竟完全不同。
      王二这种狂狷不羁、一生耿介的硬汉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而陈清扬是我们自己。《黄金时代》写尽了我们的飞翔梦想与无奈沉沦,却又充满了智者的幽默与反讽――举重若轻、大俗即雅,王小波不朽了。
      
      王小波:浪漫骑士还是自由精魂
      
      “性”是人们最隐秘的个人领域,“政治”是国家范围内宏观的行动规范。“幽暗”与“光明”之间,乍看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在作者深刻而犀利的思想洞察之下,却显出一脉相承的精神联系,王小波不愧为真正的自由思想者。他笔下的性不仅健康美好,而且无拘无束、率性自然,那是身心的狂欢、个性的舞蹈。王小波写的是“性”,更是反对戕害人性、弘扬自由的“身体政治”,他反对的不是一时一地的政治制度,而是制度背后敌视个性、无视正常人性,妄图主宰世界、随意安排芸芸众生的吃喝拉撒和思想灵魂的意识形态。不能因为写“性”就断定是“色情作家”,也不能因为几封“爱你就像爱生命”的情书,就把这位个性思想者打扮成“爱情至上”的浪漫骑士。王小波最重要的精神品格是自由,而非浪漫。在商业跋扈、精神枯萎的当下,这是最具针砭意义的精神品质。掬水入杯可以,视杯水为大海就近乎亵渎了。
      无奈长期以来,英年早逝的王小波几乎已经被运作成一个爱情神话、一个浪漫传奇。他的作品中对真实人性的热情呼吁、对极权统治的反抗嘲弄、对自由超越焚身以求的焦虑与痛苦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反倒是那些苦涩的黑色幽默被当作肥皂剧般的噱头笑料,那些生死攸关的精神相依被看作简简单单的爱情故事……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王小波无疑是悲观的,“时代三部曲”从“文革”背景追溯到唐人故事,又远眺到《未来世界》《2015》,纵横捭阖几千年,无论是理性反省的未来智者,还是野性十足、体魄惊人的剑侠豪客到头来都在无物之阵中寂寞老去,字里行间几乎对打破这种意识形态不存任何指望。然而悲观不等于妥协放弃:率性而为,只听命于自己的内心与身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绝不蝇营狗苟于世俗算计,极具天马行空的人格魅力,这是王小波小说最具魅力之处。
      (责任编辑:吕晓东)
      作者简介:徐渭(1977-),原名徐秀明,山东济宁人,上海大学中文系2004级博士生。
      
      读李莎《风干的红枣》
      已经像红枣风干果肉了
      只剩下其中的核
      具有骨的硬度
      
      台湾老诗人李莎《晚歌》之一。年迈而抱病,且患目疾,唯心活得更坚强。这《风干的红枣》是诗人的自画像。年轻而健壮的诗人,无论怎样奇思异想,也不会使自我“红枣化”。可写一部小说的晚年生活,仅得诗三行,浓缩了的灵与肉,微型化了的写照。毕竟不是无病呻吟,而是恰恰相反。细细玩味,颇有诸多人生感慨。
      (杨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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