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来访:保罗乔治

时间：2019-02-11 05:36:41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自《大江北去》一书出版两年来，就不断有国内外人士找我访谈。　　其中，2009年7月28日，是一个该记住的日子。　　访谈开始，海鑫做翻译。他介绍他的英国朋友叫乔治，在英国伦敦一所大学获得了经济、新闻记者两个学位，今年刚毕业。他来中国想了解一下南水北调的情况。乔治问了许多问题，比如：你诞生的那座城市叫什么名字？我用拼音给他写出了“湖北郧阳”，他问，那座城市什么时候沉没的？为什么沉没？
　　丹江口大坝什么时候修建的？为什么要十万人修十年？为什么中线工程耗时长达五十年？
　　上世纪移民与这个世纪移民有哪些不同？与其他国家有什么不同？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原定2010年给北京送水，为什么又推迟到2014年？对北京有什么影响？
　　北京水资源总量是多少？而每年耗水量是多少？中线实现调水后，每年给北方送多少亿吨水？给北京多少？够不够北京用？
　　把汉江截断给北方送水，汉江自然生态受不受影响？
　　北方为什么不节水，如果节水不调水行不行？
　　他还问了许多。看来，乔治是有备而来，他的问题实际而切中要害。他还备有一张填写着各类数字的表格。
　　我惊诧于这个第一次来中国的二十一岁英国青年提出了许多资深记者没有提过的问题。感谢多年的调查采访和写作，使我对乔治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
　　最后，乔治让我推测一个预想：如果不节水也不调水，十年或十五年之后，北京这座一千七百万人口的千年古都将是一个什么境况？
　　我问乔治在新疆的沙漠里（乔治到北京前去了新疆的沙漠）看到楼兰遗址了吗？三千多年前的楼兰，也曾有环境学专家向国王建议对“砍树者”实行“罚马”、“罚牧牛”等惩罚措施，当国王将此建议晓谕臣民时，一切都已晚了，沙漠、狂风、干渴已开始疯狂地吞噬楼兰。楼兰人来不及种树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曾经“马蹄哒哒，驼铃声声，商贾使节络绎不绝”，处在古丝绸之路上的楼兰城的富裕和繁华；我们同样也可以想象，当沙暴袭来并掩埋这座城市时，无处逃生的楼兰人的惊恐与绝望。
　　一切繁荣倘不以坚固的生态平衡为基础，那么繁荣就是靠不住的，一阵黄风就能刮走。
　　现在，我要说说乔治作为一个异国青年带给我的启示：
　　第一，上一届奥运会在北京举办得很成功，下一�奥运会主办城市是伦敦，乔治和他的几位朋友自费来中国考察，期望能取得一些什么，以便届时能为自己的城市做些事情。他和朋友们先是在新疆进行沙漠马拉松运动：他们用六天时间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跑了一百五十公里，之后来到了北京。
　　我听后惊叹万千！
　　第二，在北京参观旅游期间，他听说北京是个十分缺水的城市，人均水资源量不及阿拉伯沙漠国家，作为新闻记者专业毕业的学生，他就又开始考察北京水问题。为此，他曾到达河北保定、石家庄，沿调水中线工程作了五天的行走、访问。
　　我听后感佩万千！
　　第三，乔治当年高中毕业后没有急于考大学而是走向社会：他用一年时间去了新西兰、美国、南美、印度，而所花费用全是自理――他先在新西兰一所学校教小学生足球、橄榄球，挣了十个月的工资，使他有资本走了其他几个国家。
　　在弄清费用来源之前，我曾问他：“你走这么多国家，家里给你多少钱？”之后，我深感自己问得愚蠢万千！
　　第四，我还是以文化差异造成的愚蠢问乔治：“这么长时间的中国行要花很多钱，谁资助你路费？”乔治回答：“我在英国贷了相当于一万元人民币的‘学生贷款’，回国工作后还贷款。”我问他一万元够不够中国行？他说已经超了，但比在英国便宜很多。
　　我听后惭愧万千！
　　第五，海鑫告诉我，他陪乔治游颐和园时，乔治看到昆明湖上泛舟点点，人们欢声笑语，快乐异常。而乔治却忧心忡忡地问海鑫：“北京这么缺水，只够用十至十五年，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犯愁呢？”
　　我听后，望着单纯的乔治许久无语，之后我沉思万千！
　　【原载2011年9月29日《现代女报・视野》】
　　题图／泪眼／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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