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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荒地有情天播放 无情荒地有情天

    时间:2019-02-17 05:34:2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十年前,克隆羊多莉诞生的消息问世,轰动一时。大众感兴趣的不是“克隆羊”,而是以同一技术制造“克隆人”的可能。特别是有些媒体将这种技术(cloning)译为“复制”,使得想象力更为狂放不羁。《别让我走》是一本以克隆人(本书译为“复制人”)为主角的小说,作者石黑一雄是英语文学界知名的日裔作家,过去从未写过科幻,国人最熟悉的作品,是拍成电影的《长日留痕》(原著一九八九年出版;译林出版社二○○三年版)。《别让我走》显示,“克隆人”的点子已渗入大众文化,不再局限于科幻圈子。
      《别让我走》的故事,发生在一九九○年代晚期的英国,正是多莉诞生的年代。不过制造多莉的技术在现实世界中引起的人文争议,小说里一尘不染,全都解决了似的。小说的叙事者卡西是海尔森的毕业生。海尔森是一所专门为克隆人办的学校。学校里的教育,除了与克隆人的存在目的直接相关的题材,与英国一般的私立寄宿学校没什么不同。卡西透露的一些细节,甚至会让对教育有理想的人非常向往。例如学生到了十三岁左右,“对性可说既焦虑又兴奋”,就会上性教育的课,老师从生物教室拿来一副人体大小的骨架,向我们示范性行为的过程。她把骨架扭曲成各种姿势,而且不自觉地拿着教鞭这儿戳那儿刺的,我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接着……向我们解释性行为的具体细节,什么东西该插入哪里、不同变化的姿势等等,好像上地理课一样。
      老师不只教人体解剖学,还会教导学生,和适合的人发生性关系,感觉非常美好。此外,老师还说了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性行为对于一个人情感层面产生的影响是你们无法预料的。”
      不过,这么开明的教育,是为了让克隆人更能发挥存在目的而设计的。原来,在《别让我走》的世界里,克隆人是为了供应移植用的器官而生。他们可以享受性,但是不能生育。他们在享受之余,必须预做防护,不仅不能感染疾病,还要避免与“外人”发生情感纠缠。他们在身体老化之前,身上的器官才有价值。一具身体究竟可以牺牲几个器官呢?答案是四,真巧。克隆人“捐赠”过四次器官之后,人生便进入尾声。有些人撑不过,两次就完了。
      在现实世界中,供医疗移植用的人体器官不足,因而衍生的器官买卖问题,早已受到舆论瞩目。二○○二年,BBC摄制的《美丽坏东西》(Pretty Dirty Things)上演,反映了大众对于这个议题的印象。我们不清楚石黑一雄的灵感打哪儿来,但是他径自以克隆技术解决了器官供应的问题,显然是为了经营更为深刻的议题。
      话说在克隆人的冷酷世界里,还是有一丝希望。海尔森有个传说,真心相爱的情侣可以“延后捐赠”,多享受几年彼此相拥的时光。《别让我走》最令人心碎的情节,便环绕着这个传说展开。
      原来海尔森只是一个实验,实验者想回答的问题是:克隆人究竟是不是人?要是他们也是人,社会就不能当他们只是“器官捐赠者”了。只不过,读者跟着卡西与她已捐赠过三次的情人汤米逐步发现了真相后,心情却难以像他们一样地平静。因为这个实验违反了最根本的人文价值;人性的神圣与尊严是人文世界的绝对预设,不待科学实验而成立。
      从这个角度观察,《别让我走》是一本批判现代科学的书。在英语世界,批判科学的传统,可以上溯到一八一八年问世的《科学怪人》。此外,在西方,过去两个世纪科学激发的希望与失望,已促成了极有活力的思潮。其实,科学只是追求客观知识的方法,而无论中西,古人对于知识是否可以当做安身立命的基础,早就开始怀疑了。例如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而已矣。大家熟悉的浮士德的故事,最晚十六世纪已在西欧流传。
      十九世纪初,科学还没成为正式的行业,作者玛莉・雪莱已经将科学家刻画成现代浮士德,因为她已意识到科学的威力。在她笔下,弗兰肯斯坦利用科学的力量,僭越了人的地位。玛莉・雪莱对于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充满了同情。她安排“怪物”感受家庭的温暖、接受人文教育(例如阅读普鲁塔克、米尔顿、歌德等人的作品)。因此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是一个人,而不是“怪物”。他最后变成“怪物”,只因为他的创造者不肯承认他是一个人。在石黑一雄笔下,卡西与汤米得知了真相之后,并没有像“怪物”一样呼天抢地、指控实验者。这是石黑一雄的风格,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这个问题,或许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一九三二年版)可以给我们一些线索。
      《美丽新世界》在《科学怪人》之后一百多年出版。在这期间,国家的统治机器已经完全现代化,以科学建构理想国不再是梦想。赫胥黎让生物学与心理学扮演了关键角色。
      在赫胥黎的新世界里,生物技术控制人的数量、发育与品质。人至少分为五等,低等的人负责手工劳役,他们在胚胎阶段就要接受生物制约,例如调整供氧量,抑制脑子发育。但是,社会能够井然有序地运转,却是心理制约的功劳。即使是最高等级的人,在睡梦中也必须反复灌输:每个人都属于每一个人。换言之,每个人都可以与任何其他人发生性关系。没有人谈恋爱,也不应该;激情会破坏稳定。新世界之所以美丽,全因为稳定。
      可是赫胥黎对人性太了解了。即使他想象的是六百年以后的世界,人都是先进的生物与心理操控技术的产物,仍然有七情六欲。政府稳定社会的绝招,是供应唆麻──一种威力强大的神经心理麻醉剂。
      而《别让我走》里的克隆人,接受自己的命运,却不像是先进制约与麻醉技术的结果。根据卡西的回忆,他们在海尔森长大,老师的确从小就教导他们长大后的任务──当捐赠者。教育的内容也配合这项任务。不过一切都进行得颇为隐讳。卡西与同学对“捐赠”似懂非懂,却知道那是碰不得的话题,因为学校的师长也觉得这个话题令人尴尬。
      卡西透露的一些关于克隆人心理的事实,更让我们隐隐不安。卡西是一位看护,做这份工作十一年了。她照料的捐赠者都能保持镇定,可能是让她保住工作的理由。卡西告诉我们,有些人在捐赠之前“情绪激动”,特别是在第四次捐赠之前。至于卡西自己的命运,她说她还能再做八个月,到时她就三十二岁了。然后呢?
      卡西没有明说。汤米接到第四次捐赠的通知后,就不要卡西去看他了。汤米走了,卡西回到旧游之地,想起汤米,“泪水从脸颊滚了下来,但我没有啜泣或是情绪失控,……”小说结束时,她只是“开车前往该去的地方”。但是她去的时候,“海尔森将永远留在我心中,牢牢地锁在我的脑海里,任何人都不能带走这段回忆”。
      读到这里,我们又想起了《长日留痕》。在卡西的故事里,没有人反抗自己的命运。任何人想象科学对人文世界的冲击,似乎都无法超越自己,石黑一雄也不例外。或许这是非战之罪。探讨人生的终极意义,科幻这个文类未必最有解放力量。
      (《别让我走》,石黑一雄著, 张淑贞译,(台北市)商周出版公司二○○六年十二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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