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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鲁迅“以日文译自作小说”的发现:中文译日文

    时间:2019-02-13 05:34:47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鲁迅“以日文译自作小说”究竟是篇什么作品?      鲁迅的作品,远在他生前就已经被翻译成外国文字。他的代表作《阿Q正传》,在1925年被译成英文、法文和俄文,1928年被译成日文和德文,1930年被译成世界语,1936年又被译成捷克文。他的短篇小说如《狂人日记》、《孔乙己》、《故乡》、《祝福》等,也先后被翻译成英、日、法、俄、德等种文字。但是他的作品最早在什么时候被翻译成外国文字,而且最先被译成那种文字,这就成为我近年来经常在研究的一个问题。
      查《鲁迅日记》,我们只有在1925年才发现关于翻译《阿Q正传》的记载。鲁迅在1922年写的日记,当抗日战争期间上海沦为“孤岛”时,因许广平同志被日伪逮捕和鲁迅的手稿被查抄而丢失了,至今未曾找到,但从根据鲁迅生前好友许寿裳手抄本编印的鲁迅《一九二二年日记断片》(见《鲁迅日记》下册附录)中,却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记载,即当年12月6日记有“夜以日文译自作小说一篇写讫”。鲁迅用日文翻译的“自作小说”究竟是篇什么作品呢,它曾经在什么地方发表过吗?现在是否还能找到呢?
      从现任日本樱美林大学校长清水安三的回忆文章中,知道二十年代初他在北京当牧师时,曾和鲁迅有过交往,并且翻译过鲁迅的小说《孔乙己》。据他的回忆说:“当我把《孔乙己》翻译出来,请鲁迅看的时候,鲁迅说:‘这里错误很多,我来翻译,你作笔记。’他一边吸着烟,一边用流畅的日语给我翻译起来。此后,每逢日本的杂志社来邀稿子,他都挂电话找我去做笔记,这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了”(见1967年5月号《文艺春秋》上发表的《值得爱戴的老人》)。鲁迅“以日文译自作小说”,同清水安三所回忆的翻译《孔乙己》,是否是同一回事?还有松浦三在1931年翻译《阿Q正传》时,曾在《译者序》中说:“著者的作品,直到目前为止翻译成日本文的,除著者亲手用日语翻译的《兔和猫》之外,是不存在的”。那么,这篇《兔和猫》,是否就是鲁迅所说的“以日文译自作小说”呢?这就都成为需要一一查明的问题。
      从增田涉、松枝茂夫、竹内好等三人合编的《鲁迅案内》(即“指南”或“手册”,1956年岩波书店出版),我们知道在日本国内,最早被翻译成日本文的鲁迅作品,是小说《故乡》,译者姓名不详,译文刊载在1927年10月春秋社出版的由武者小路实笃主编的《大调和》杂志上。但在这以前,北京极东新信社为在中国居留的日本人编印的《北京周报》,在1924年就已经翻译过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和杂文《说胡须》。这里提到的日文《北京周报》到那里去找呢?鲁迅“以日文译自作小说一篇”,还有清水安三提到的《孔乙己》的译文,是否也会发表在《北京周报》上呢?这样就引起了我开始寻找日文《北京周报》的念头。
      
      日文《北京周报》是种什么刊物?鲁迅和它有什么关系?
      
      从日本的史料中,我知道日本的中国研究者饭仓照平,在1967年曾为4月号的《大安》杂志写过一篇《关于上对中国现代文学的绍介》,可惜未能找到这本刊物,但从竹内好和桥川文三编辑的《近代日本与中国》(1974年《朝日新闻》社出版),读到饭仓照平写的另一篇介绍《北京周报》的文字,才弥补了这个遗憾,并且解决了我想要查明的问题。在日本,东洋文库近代中国研究中心藏有全套的《北京周报》,并在1964年编有《北京周报》总目录;但在我国各大图书馆收藏的,都不齐全,可是从1923年到1924年的残缺不齐的《北京周报》中,我不仅查到了鲁迅以日文自译的小说《兔和猫》,还有《孔乙己》、《说胡须》和《中国小说史略》的译文;而且还发现了鲁迅的三篇谈话:《关于猪八戒》、《谈面子和门钱》和《教育部拍卖问题的真相》。这些新发现的文字,对于研究鲁迅在二十年代初的文学活动和翻译工作,都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史料。
      这里不妨简单地介绍一下日文《北京周报》是种什么刊物。《北京周报》是由日本人藤原兄在北京创办和编辑的。藤原兄(1878―1953)为了了解中国的辛亥革命运动,在1911年作为日本《中央新闻》的特派记者来到北京。他先在1912年3月创办了《周刊新支那》(《新中国周刊》),1913年9月又创办了《日刊新支那》(《新中国日报》)。1921年他离开新支那社,独力创办了极东(远东)新信社。从1922年1月起,开始创办《北京周报》,自任主编兼发行人,直到1927年11月为止。此后《北京周报》由燕尘社接办,直到1930年9月为止,共出了418期。当藤原兄主编《新支那》和《北京周报》时,丸山昏迷曾任两刊的记者(1894―1924)。他原名丸山幸一郎,笔名昏迷生。他在1919年来到北京,1921年编有日文的《北京指南》,后又编有《北景胜景》的画册。他的思想比较进步,和中国文化教育界与文艺界的人士都有广泛的接触,1924年回国后不久即因病逝世。同时在北京从事传教工作的清水安三牧师(1891一),在北京创办了崇贞学园,也经常为《北京周报》撰稿和担任采访的工作。
      在这里应该指出的,就是藤原、丸山、清水三个人,和鲁迅都经常有交往,可惜的是鲁迅在1922年写的日记全部丢失,我们现只能从1923年的日记中才发现了他们的名字。藤原兄的名字,在1923年5月8日见过一次:“上午往北大讲。见丸山及石川半山二君。晚丸山君招饮于大陆饭店,同座又有石川及藤原兄二人”(石川半山是日本《万朝报》的记者)。丸山昏迷的名字,在《鲁迅日记》中见过十八次,看来他和鲁迅的交往是比较频繁的。最早见到的是1923年1月7日:“下午丸山君来”;同月20日有“晚爱罗先珂君与二弟(二弟指周作人)招饮今村、井上、清水、丸山四君及我”,这里提到了丸山昏迷及清水安三。此后如4月8日有“上午丸山、细井二君来,摄一景(影)而去”;同月15日有“午丸山招饮,与爱罗(先珂)及二弟同往中央饭店”。9月1日有“下午以《呐喊》一册寄丸山”;3日有“午后得丸山信”;14日有“访丸山,不值”。11月10日和12日都有“得丸山信”的记载;14日有“丸山来并持交藤冢教授所赠(书)”。12月12日有“赠丸山以《小说史》一本”。1924年1月20日又有“下午丸山来”。清水安三的名字,在《鲁迅日记》中也见过三次,如1923年1月20日他参加了爱罗先珂的宴请;又如8月1日鲁迅去日本医生伊东寓治牙时:“遇清水安三君,同去加非馆小坐”。1924年5月7日又有“下午清水安三君来,不值”。从此可以猜想出,远从1922年《北京周报》创刊时起,鲁迅和他们三个人就开始了交往,这种交往持续到1924年,这也就是《北京周报》上当时刊载鲁迅的小说和《中国小说史略》的译文以及几篇谈话的原因。
      
      《孔乙己》和《兔和猫》的译文终于发现了
      
      在查阅了1922―1924年的《北京周报》之后,我首先从1922年6月4日出版的《北京周报》第19期上,发现了署名为“鲁迅作、仲密译”的《孔乙己》。上印中文原文,下印日文译文。文前有用“记者”名义(可能是清水安三)写的一段简介:
      
      “《孔乙己》的作者鲁迅氏,本名周树人,现任教育部小说股主任(应为社会教育司科长――笔者),在北京大学、高等师范学校等校讲授中国小说史。在中国小说方面是最为精通的人,同时又是日本小说的绍介者,对中国小说界给予很大的影响,并为邦人(指在中国居留的日本人――笔者)广为知晓。氏很少执笔从事创作,因此作品较少,但却有此《孔乙己》等在中国小说界不可忽视的几篇作品。”(记者)
      
      据清水安三的回忆,这篇小说是鲁迅口译由他笔录的,现署名“仲密译”。仲密是周作人的笔名,鲁迅在1922年10月写的《鸭的喜剧》小说中,曾提到过仲密君一家人。清水安三是经常出入于鲁迅和周作人家的,他这样回忆说:“鲁迅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当我访问周作人,因为没在家而要回去的时候,通常他把西厢的门帘掀开一半,露出上半身关照说:‘清水君,要是不嫌弃我的话,到我这儿谈谈可以吧?’因为他是这样的好人,又是直言不讳,无话不说的人,当我把写出的汉诗请他添削的时候,他几乎一字不漏地加以订正”(见1976年10月19日《日本经济新闻》朝刊)。据我猜想,清水安三在翻译《孔乙己》时,可能也请教过周作人,因周作人曾用“仲密”的名字为《北京周报》翻译过冰心的小说《爱的实现》和成仿吾的小说《一个流浪人的新年》。此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鲁迅在发表时不愿意写是他翻译的,因此用了“仲密译”,亦未可知。
      到了1923年1月1日出版的《北京周报》第47期新年特别号,发表了鲁迅的小说《兔和猫》,署名为“同人译”。小说先发表中文,后附日文翻译。小说前面印了鲁迅的照片,并附有“记者”写的较详的介绍:
      
      “鲁迅氏本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省绍兴县人,光绪二十八年(明治三十五年,即1902年)赴日本,在弘文学院普通科学习日语两年,后去仙台医专学医,因有志于创作,边在德语协会学习,边与其令弟周作人、许寿裳(现任女高师校长)等,共同先执笔从事翻译,(明治)四十二年(1908年)出版《域外小说集》第一集,翌年归国以后,任教育部佥事,致力于社会教育。在北大及高师讲授中国小说史,亦在业余努力于翻译与创作,除与周作人氏合译的《域外小说集》、《(现代)日本小说集》(将于最近上梓)之外,尚有《工人绥惠略夫》(阿尔志跋绥夫作)、《爱罗先珂童话集》、《一个青年的梦》(武者小路作)、《桃色的云》(爱罗先珂作)等书,据传最近并将出版创作集《呐喊》。中国小说家多写作所谓家庭小说、人情小说,只有氏之创作在其中放一异彩。今年四十三岁。(照片是十余年前氏赴日本时当时所照。)
      
      “又此创作《兔和猫》,日本文亦为氏所译”。
      由于鲁迅1922年的日记已经丢失,因此无从知道鲁迅当年与藤原、清水、丸山等人交往的情况,看来鲁迅在12月6日“夜以日文译自作小说一篇”,是应《北京周报》编辑部之请,而且鲁迅选译的是他的一篇最新的作品,因为它是当年10月10日发表在《晨报附刊》双十特号上的。
      至于为鲁迅这篇译文写简介的记者,也可能是丸山昏迷,因他这个时期同鲁迅交往较多,到北京大学去听过鲁迅讲《中国小说史》,先后为《北京周报》写过介绍鲁迅的文字。如他在同年用“昏迷生”的笔名,为4月1日出版的《北京周报》第59期写的《周树人氏》一文,其中就有这样的话:
      
      “在现在的中国,象上海青社的人写作劝善小说、家庭小说的人很多,但写创作的作品的人几乎是没有。因此,在现代这样的中国,鲁迅氏的小说,无论就艺术味之丰富这一点,还是就文章的洗炼这一点,他和其他很多的人都是绝然不同的。
      “氏在《新青年》出版之后,拿起创作之笔,他写的《狂人日记》、《孔乙己》等,很得好评。但是作为创作家同时又是社会改革家,氏在其作品里浓厚地表现出这种色彩,《孔乙己》等就是其中之一例。因为氏非难了许多中国人对于过去旧中国的留念,而把这种留念贬得一文不值。”
      
      前后对照一看,更可见撰写《兔和猫》前言的“记者”,可能就是丸山昏迷。
      这里还可以附带提到,就是日文《北京周报》从1924年1月第96期起,直到当年11月第137期为止,连载了《中国小说史略》前半部的译稿;同年12月21日出版的第141期上,又译载了鲁迅的杂文《我的胡须》(即《说胡须》)。
      综上所述,看来鲁迅的作品最初被翻译成外国文字,应以日文为最早,而其中《孔乙己》和《兔和猫》,又是被翻译成日文的最早的作品。鲁迅1922年12月6日“夜以日文译自作小说一篇”的发现,不仅为研究鲁迅作品的外文译本提供了一些新史料,同时也为《鲁迅日记》的注释工作解决了一个难注的谜。
      
      1979年“五四”六十周年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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