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南沙
时间：2020-04-03 05:22:5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入夏以来，一度平静的南海突然间波起云诡，先是5～6月间发生多起越南船只冲撞中国执法船事件，甚至出现越南武装渔船袭击我正常作业船只现象，紧接着越南海军又罕见地在南海举行实兵演习。分析人士指出，种种迹象显示，越南今后在与中国争夺南海权益时，将不只谋求外部支持和舆论同情，也会在适当时候向中国发出“武力信号”，显示中越围绕南海主权的较量趋向白热化。
越军第三海区露峥嵘
6月13～14日，越南海军的第三海区出人意料地在广南省坟岛附近的南海水域举行实弹射击演练，动用了包括85、130毫米加农炮在内的重武器，演习地点距越南第一军事良港——金兰湾非常近。令人疑惑的是，越南官方既不公开宣传，也不主动对外披露演习的具体地域，以至于外界还是通过越南北部航海安全保障公司网页登载的一份标注为“1314／TB-V3-T”的政府通报了解的演习内情。
据报道，越军第三海区正式演习的时段为6月13日上午9时到13时、20时至14日凌晨1时，之后在6月14日进行了预备射击演练。网站上还列出了越军演习的四个区域坐标。一位观察南海问题多年的新加坡学者透露：“从此次越军演练划定的区域看，最远点在距越南本土海岸线不远的水域，离中国实际控制的西沙群岛仍有较远的距离，这可能是越南对中国近期频繁在南海活动的有限反应，属于(河内)旨在展示军事实力但又谨小慎微的举动。”
越军第三海区负责广平、广治、承天一顺化、岘港、广南、广义、平定(合琨缟岛、李山岛)七省的海防任务，军区司令部设在岘港，主要基地包括归仁、筝河、芽庄等。该军区下辖第161舰艇旅(驻岘港，装备6艘扫雷舰、5艘鱼雷艇、1艘巡逻艇)、第172舰艇旅(驻岘港，装备16艘导弹艇，5艘鱼雷艇)、第680岸舰导弹团等部队(拥有作战舰艇33艘，辅助舰船12艘，若干套俄制“活火山”岸舰导弹发射架等)。就实力而言，第三海区在越南海军属于“待建设部队”，所辖舰艇和导弹大多系早年苏联援助越南进行侵柬反华战争时期遗留的，常被形容为“20岁的水兵操作40岁的军舰”。
不过，由于它的防区恰好处在南海蜂腰处，直指中国军队控制下的西沙诸岛，越南国防部对第三海区的经营正处于“升温”阶段。据俄罗斯《独立军事评论》介绍，越南从俄罗斯进口的6艘“基洛”636型潜艇已确定部署在第三海区的芽庄基地，这将对南海航道构成实际威胁，同时越南从俄罗斯订购的“多棱堡”M岸舰导弹机动发射系统也将陆续部署在该海区，该系统能够发射3倍音速的“镐玛瑙”巡航导弹，火力覆盖范围可达290千米，客观上对在本地区的中国南海舰队构成威胁。
就在越军有所动作的同时，越南国家主席阮明哲于6月7日视察了广宁省和有“前哨岛县”之称的姑苏岛县，阮明哲强调：“我们希望祖国的海洋与海岛一直和平、友谊及稳定，我们将竭尽全力保护国家海洋与海岛。”他要求越南煤炭与矿产工业集团早日在姑苏岛展开兴建热电站项目，以解决这座与中国广西隔海相望的岛屿的生产和生活的能源供应。据悉，姑苏岛县包括40多个岛屿，总面积为4600多公顷，距下龙市150千米，共5000多人口，越南海军陆战队和边防军均在此驻扎有重兵。外界认为，越南领导在中国家门口强调“保卫主权”，意在向国内表达政府在南海问题不会向中国让步的姿态。
与此同时，6月8日，越南自然资源与环境部、庆和省人民委员会和胡志明共青团中央联合在芽庄举行了“国际海洋日暨越南海洋海岛周”集会，总理阮晋勇在集会上发表讲话，强硬地表示“东海”(及中国南海)及其海岛日益成为越南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是新的生存空间，同时对越南国防具有重要意义……目前越南正在面临有关维护海洋和海岛主权的巨大挑战，我呼吁大家共同努力维护国家海洋主权”。这番表态被看作是河内高层不肯放弃南海既得利益，今后与中国的领土领海权益龃龉将不可避免。
越军南海战略
自从1988年中越赤瓜礁海战后，双方在南海的正面军事冲突告一段落，但并不意味着越南放弃在南海的既得利益。1991年，越共七大强调采取政治、外交、军事相结合的方法，通过积极的政治对话解决区域性国际争端，认为短期内爆发针对越南的大规模战争可能性低，但爆发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的可能性增大，自此越南开始强调军事战略必须服从国家战略，以“积极防御”战略取代“积极进攻”战略，提出所谓“海域保卫战略”，侧重应付中低烈度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重点加强海军、空军和技术兵种建设。
由于占有地缘优势，越南中南部国土如同一根完整的腰带插入南海腹地，再加上越军控制了大部分南沙岛礁，因此它建立横亘南海的控制与威慑体系成本远较中国低廉。实际上，越军南海战略大致由两大部分组成，即部署在群岛岛礁的防御力量和部署在本土的海空突击力量。越南在占领岛礁的防御体系包括：建立永备工事和基础设施，部署观通系统和火力配系，依托众多岛屿形成星罗棋布的支撑点，由岛礁支撑点构成覆盖南沙群岛海域密集的观通网络和防御体系。越南构筑的南沙群岛防御体系平时承担对占领岛礁的实际控制，战时则承担观通保障，抗击和迟滞敌方的进攻，同时作为实施反击的据点。与此同时，本土强大的海空军力量作为战略机动部队，平时保持连接群岛海域与本土的通道畅通，战时对进攻的敌方海空军实施歼灭性突击。越南中远期战略发展方向就是不断加强和巩固这一体系，长期保持占领和实际控制，使侵占逐步趋于合法化。
目前，越军在南海的南沙群岛抢占了26处岛礁，但这些地方面积极小，甚至满潮时完全没于水下。上世纪80年代中国海军对南沙群岛北部岛礁采取回收主权行动时，登岛部队在涨潮时只能站立水中守护国旗和界碑，后期采用在岛礁上建立高脚屋才克服涨潮全岛没于水中带来的问题。越南占领军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因此驻守控制岛礁多数仅有象征性的兵力哨所。这些哨所主要执行占领宣示使命以及提供观通保障，防御意义极其有限，主要防御支撑点是较大的岛屿，如南威岛。被越南人称为“长沙大岛”的南威岛是整个越南南海军事体系的核心，它位于南海近乎正中央的位置。1973年，南越海军对南威岛实施占领，175年北越政权夺取并接管至今，经过几十年的建设，南威岛已成为越南控制南沙水域的基地。当前越军在南威岛大约驻扎有两个连的兵力，是南沙诸岛中最大规模的部队。
据越南《人民军队报》和《青年报》零星透露的消息，越军在南威岛上修建了一条600米长的小型跑道，能作为越南小型飞机远离本土的起降场，大大延伸了越南在南沙群岛的观通范围。这些小型飞机飞行半径可达南海最北端的海南岛，可以监视中国海军在南海的全部活动，既能够为
越南本土连接这些越占岛屿的通道提供安全防护，又能够及时遏制对手进攻岛屿的秘密军事行动。而在其他有条件的岛礁上，越南也部署了相应的观通和守备兵力，由此构成以南威岛为核心，横亘南海中南部，地幅宽500千米，纵深达600多千米的群岛控制带，与相隔300千米左右的越南本土海岸防御体系衔接。
越军还赋予这些岛屿在战时迟滞对手登陆的使命。越南海军认为，针对众多弹丸岛礁的行动，难以采用大规模的登陆兵力，通常为连排级规模，支援舰艇编队规模同样有限。因此越军主要采取依托坚固的阵地据守、杀伤登陆有生力量为主。目前在越占岛礁中，有条件驻守的岛礁主要配备高平两用火炮和步兵轻型武器，在核心支撑点还配备有坦克作为机动火力点，以此构成远、中、近火力配置体系。很多主要阵地采用钢筋混凝土筑成的隐蔽部，包括替代早期高脚屋的独立混凝土塔形多面堡，越海军称之为“钢铁炮台”。在抗击对方登陆行动时，越军守岛部队主要运用岛礁或工事上配置的85、57毫米高射炮射击处于展开阶段的登陆兵力，当敌方进入约3.5千米区域时，再用37、23毫米高射炮加入射击。对方实施登陆冲击时，则集中所有兵器猛烈射击。在较大的南威岛和鸿麻岛上，部署有130毫米加农炮的阵地，对海上舰船的打击距离可达15～27千米，能够有效打击进攻的舰队，并且破坏对方的展开进攻条件。
针对南海的越军“王牌”
客观而言，南海诸岛形势孤立，易攻难守，真正要在南海争端中取得上风，最具决定性的当属潜艇和远程战斗机，近年来越南海空军恰恰在这两个方面下了大力气。近来，有关“越南准备迎接俄罗斯潜艇”的新闻广泛见诸媒体，更具爆炸性的新闻是，在2012年俄罗斯向越南海军交付首艘“基洛”636型潜艇前，越南人已具备一定的水下作战能力。最近，越南《青年报》记者阮太平获特许进入越南唯一的潜艇部队——M96团采访，据介绍，在俄制潜艇到货前，越南海军已拥有“准水下战斗力”。
M96团的基地位于庆和省的金兰湾，阮太平刚到码头时，就看到一艘微型潜艇渐渐浮出水面，然后由拖船协助靠岸。这时候，同行的基地政治部主任杨春康向记者下命令道：“只能参观，禁止拍照哦!”接着，艇长武玉荣上尉领着记者从潜艇艏部下到艇内，阮太平从艇外只跨了两步就进入舱室，然后弯腰钻进潜艇控制舱。在狭窄的舱内，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专用仪器，有的仪器上还有显示屏，但更多的是按钮和旋钮。记者对这些复杂的按钮非常好奇，这时艇长武玉荣警告他：“别碰!”
只在控制舱里呆了一会，阮太平就感到呼吸不畅，他寻思如果潜艇在水下，船员呼吸不就更难受了吗?按照武玉荣艇长的说法，记者是没习惯这种缺氧环境。武玉荣说，潜艇入水后，舱内就会循环供氧，那种感受当然不如陆地上舒服。由于体积太小，M96团的微型潜艇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浮出水面换气，如果不出水，就得携带大量氧气罐。从控制室再往里“钻”就是动力舱了，那里是潜艇面积最大的地方，柴油机为数百个大型电瓶提供电力储存，为潜艇水下活动提供电力，这套设备占了舱里的大部分空间。
当潜艇下潜时，船员们吃的都是压缩食品。M96团团长黎孟雄大校说，他们白天藏于深海之中，浮出水面也只能在夜晚，所以团里把潜艇兵称为“不见阳光者”。不过，黎孟雄解释道：“有时在明月的照映下，潜艇在波光粼粼、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浮出时，水手们也体会到自己的‘浪漫’，这是其他兵种不能感受的。”
确切地说，M96团是根据1996年8月2日越南与朝鲜签署“鲑鱼”级微型潜艇采购协议后才成立的，当1997年两艘朝鲜造潜艇到货后，全团官兵才开始正式培训。当时时间比较紧张，各项潜艇材料都要从头翻译，并编纂成各项专业教程(如机电、航海、武器等)。在朝鲜专家的帮助下，M96团官兵只用4个月时间就完全掌握了潜艇的所有装备，并能熟练操作并与其他舰艇进行战术配合。黎孟雄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战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作为越军的新兴力量，M96团官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按照团政委阮明和少校的说法，要想成为一名潜艇兵，除了身体素质与歼击机飞行员一样外，还必须承受水下50米处的潜水压力。阮明和对M96团战士非常自豪：“成为潜艇战士是一种荣誉，因为今后我们将会是祖国海疆的铜墙铁壁，守卫着祖国的海岛主权。”
M96团团史里记载着：自成立之日起，M96团就非常重视特别精锐力量——水下特工的发展。基地政治部主任杨春康少校说，潜艇所搭载的特工必须有过人之处，如有较强的风浪承受力，海上游泳能力超过10千米等，往往1 000名战士里只能选出1～2名。听完介绍后，记者阮太平提出想直接采访水下特工的要求，但被杨春康拒绝了：“不行，不行，请你谅解!”他说道：“此前我们单位被作为军事秘密单位，不允许与其他单位交流，我们出门都不允许暴露自己是M96团的人。”
专家指出，M96团将成为未来越南海军潜艇部队的“种子”，其培养的操作人员将配属给“基洛”636型潜艇。考虑到越南可在本土中部和北部海域部署636型潜艇，这些潜艇不必离开越南岸基密集制空范围，就能够将海南岛至南沙群岛的海上通道全程置于攻击范围之中，这对中国海军将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将迫使中国海军耗费更大的兵力予以全线防范，大大提高中国海空力量应对南海局势的行动成本。
越南军方早在2009年就提出，一旦南沙群岛发生冲突，将在群岛海域组织潜艇设伏区，估计这一设伏区应当处于南海腰带状防御海区的中北部，那里既能获得岛礁和海空军综合侦察情报保障，又能够避开高风险的中国海空军优势带，得到己方海空军的掩护，还可以将处于中国海空军优势带边缘活动的中国水面舰艇目标纳入射界。
与此同时，越南空军还积极加强王牌第370歼击航空兵师的实力，作为该国唯一配备苏-27／30系列重型歼击机的部队，部署在藩朗基地的第370师突袭南沙的能力大为提高，被誉为“王牌中的王牌”。近年来，越南国防部多次安排第370师出动苏30MK2V歼击机，实施远海突击作战课题实践，获得了复杂电磁环境下多机编队作战、对海上目标精确打击等险难科目训练，特别是该师第935团(别名“同奈团”)还多次动用苏30MK2V战斗轰炸机进行高难度的突防突击课题演练。据悉，越南打算为第370师配备16架具有对海攻击能力的苏30MK2V歼击书机。
中国能有效应对
正如外界所言，一旦越南顺利完成整军经武计划，其海空军控制南海的能力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在南海问题上势必采取更加咄咄逼人的策略，对中国南海问题的妥善解决无疑是个巨大障碍。作为南海问题的受害方，中国必须对此有所准备，强大的军事实力是确保南海问题公正合理解决的必要砝码。
一位中国军事专家指出，随着中国水面主战舰艇的技术发展，先进的搜潜、反潜手段日益完善，中国南海舰队完全有能力在有利条件下先发制人地摧毁敌方潜艇。况且，“基洛”636型潜艇已落户中国多年，中国海军可谓知根知底，中方完全有能力利用装备和经验上的优势，破解越南大肆扩充潜艇舰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至于越南十分倚重的“堡垒”M岸舰导弹和苏30MKV2战斗机，专家强调这些号称有数百千米打击范围的武器固然厉害，但它必须有相关目标引导才能奏效，越军在相当长时间内不可能得到空间信息以及超地平线信息支持，在中国军队有把握先制掌握南海制空权的情况下，它们想发挥完全功效十分困难。专家认为，中国军队着重发挥“系统作战”方面的优势，运用“不对称”作战手段是破解越南未来骨干装备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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