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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怨之外的家国之恨与人生悲慨_闺怨

    时间:2019-02-12 05:46:1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 要:本文结合历史上不同的解读,对李�词作《山花子》进行了鉴赏和分析。李�在这首抒写离情别怨的小词中注入了自己的身世之感和社稷之忧,大大拓宽了词的情感空间,更凸显了词的抒情性,李�的词作在客观上引领了南唐词的新风格与新特点。
      关键词:李� 词的境界 《山花子》
      
      南唐中主李�向来不是一个拥有雄才大略的君王,但他却是一位敏感而多才的诗人,虽然他传世的词作只有四首,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词史上一流的作家。近代学者刘毓盘在《词史》中说过这样一段话:“言词者必首数三李,谓唐之李白,南唐二主,及宋之易安也。”将李�置于词史中里程碑的位置,可见李�的地位。
      李�的传世之作虽少,但却在客观上创造或引领了南唐词的新风格与新特点,而《山花子》则是最能体现出李�个人风格的作品。
      山花子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这是一篇深秋怀远的闺怨之作,画面感很强,一开始就将人带至一种凋零、破败、憔悴、伤怀的悲秋情绪中。词的上片有如一幅惨烈零落的“秋日萧瑟图”。“菡萏”是一个出自《尔雅》的古词,作为荷花的别称,此处用这个古词来代荷花,更突出了一种古雅、珍贵、美好,甚至是庄严的感觉。当清冷凄烈的秋风袭来,荷塘里香消玉殒,一片衰败,先前那晶莹剔透的美好与珍贵转瞬间零落成泥。
      前两句并没有细写荷花凋落时具体的形貌,只是从大处落笔,香销叶残的场景展示出一幅美好被摧残时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荷花凋零本来就有其不同于其他花朵的特点,它既不是“飞红万点愁如海”那临死前张扬的壮美,也不是“寂寞萎红低向雨”的委曲黯然,它只是一瓣一瓣地枯萎凋落,深秋时节,曾经高洁窈窕的“花之君子”只剩下那一个个孤独地摇曳在水面上的破败莲蓬和片片干枯萎缩的残叶。
      到此,词人并没有紧接着就写人内心的感慨与悲哀,而是细微地捕捉那无情之物“西风”:这菡萏香销的凄凉景象,居然引得那摧残了荷花的西风也动了感情,满心愁苦地回荡在绿波之间。目睹这美好生命凋零时的憔悴萧瑟,连无情之物尚且如此,那原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人呢,自然更是触景伤怀、感慨不已了。于是,很自然地由景过渡到人:“还与韶光共憔悴”,先前的美好韶光与青春的容颜都随着憔悴凋零的景象流逝、消失,如此隐约微妙的感慨,却顿时使得这首词的关注对象变得更加博大深远――词中女子的悲哀不仅仅出于对自身容颜与生命憔悴的伤怀,而是对所有美好生命与秋俱老的深刻同情与悲慨。正因为她关注的是更加深远广阔的生命境界,正因为这样伤怀悲凉的心境她不知体验了多少次,所以才会“不堪看”,不忍心再目睹这生命流逝的无常与哀伤。
      词的上片以浓烈的笔墨渲染了深秋时节触目惊心的凋零残破,而萦绕在女主人公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悲秋情绪更如一幅具有很强冲击力的画面,撞击在每个读者的心上。
      词的下片则转入到秋夜:“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鸡塞”就是“鸡鹿塞”,在现在的内蒙古磴口西北哈隆格乃峡谷口,古时是贯通阴山南北的交通要冲,汉时筑城塞于此,后亦泛指西北少数民族地区。
      在“罗衾不耐五更寒”的夜雨中,闺中思妇日夜思念的征人在梦中出现,可是,当思妇长夜梦醒,却不无怅然地发现,征人依然远在关塞,刚才那个近在咫尺的温暖幻觉,只能在梦境中呈现。“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岑参《春梦》),长夜梦回,才意识到梦中执手相看的温馨只是更加突出了现实边塞的苦寒遥远。此刻,静谧萧瑟的夜雨中,依然只是回荡着雨打残荷的凄清与黯然。可是,梦已破,再无法入睡于淅淅沥沥的秋雨中,只好凝想那远在关塞的征人,不知他是依然活在人间,还是早已化作边关的一点尘埃。“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陈陶《陇西行》),这般缠绵凄恻的情怀无处倾诉,而辗转难眠的痛苦更使得思妇只好起身,倚在楼边,吹起凄凉的玉笙,以寄伤怀之意。
      思妇似乎忘却了夜雨凄寒,久久地吹奏玉笙,以至于一首长长的曲子都吹近尾声,以至于连玉笙也因长久地受潮受冻,而变得呜呜咽咽,曲不成声。声音的寒涩,冰冷彻骨的寒冷,以及内心无处倾诉的孤寂凄寒,使得“小楼吹彻玉笙寒”从心底向外透出一股苦涩、缠绵、清冷、哀伤的情致。而梦境的关塞之遥与梦醒后吹笙以寄恨,这虚虚实实的画面转换拼接,更使那缠绵缱绻的情愫如飘飘而至的细雨,笼罩在思妇心头,晕染出无尽的凄恻伤感。
      “多少泪珠无限恨”,此前用尽手段反复渲染的悲苦之情在此干脆以这样一句率直的哭诉一览无余地倾泻而出,但却绝非嚎啕大哭的直白与无味,“倚阑干”,三个字轻轻一收,便使多少悲情戛然而止,只是含泪压抑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愁绪,默然倚阑而望。但这并未真的斩断思妇之愁,却恰恰在这戛然而止的结局中又留下无限余韵,读者尽可能遥望那黯然、凄冷的画面,浮想翩翩――此时长夜将逝,东方渐渐发白,可是思妇向外望去的时候,又能看到什么呢,恐怕依旧是“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的萧瑟秋景吧,生命的衰残与破败似乎构成了笼罩天地的循环的悲哀,让那身处其间的思妇满心悲慨,无法挣脱。
      如果说词的上片是一幅浓烈而凄厉的油画,那么下片则更像一幅清淡悠远而又哀伤迷蒙的水墨画。词人李�便在这如画的言语中,挥写了一段闺中思妇缠绵、凄恻、冷彻心扉的痛苦情绪。
      作为李�的得意之作,这首《山花子》在历史上也获得了颇多称赏,尤其是“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两句。在词史上传为佳话的李�、冯延巳君臣的对话就可见一斑:李�曾对冯延巳笑谈他的词作《谒金门》,“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而冯延巳答曰:“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而宋代诗人王安石在与黄庭坚论词时,王安石甚至认为这两句词是南唐词中最好的两句,好过后主李煜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可是,晚清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却对此词进行了另一个层面的阐释。王国维说:“南唐中主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在王国维看来,那些仅仅是欣赏“细雨梦回鸡塞远”的人,并不真正懂得这首词的好处,或者仅仅是从表层欣赏了这首词,而他之所以对“菡萏香销翠叶残”的评价极高,是因为他并不仅仅将这首作品看做一篇普通的表现伤离怨别的小词,他认为这其中表现了草木摇落的悲哀这样一种悠久的文人传统,抒写了所有有生之物的生命共感,甚至包含了屈原式的“吾独穷乎此时也”的英雄悲歌。
      之所以有这样不同的结论,具体来看,王安石与王国维论词的角度与层面有所不同。王安石是着眼于作品的主旨以及这首词蕴含的那细腻隐约的柔美特质。作为一篇深秋怀远之作,“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点题之笔,揭示了这篇怀人之作的主旨。同时,它所营造出的那种幽怨、飘忽的意境,淡然、迷离的情愫,以及对思妇相思情致的细腻挖掘,都使得这两句词为全篇增添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女性美与幻灭感。
      如果说王安石停留在词作上“就词论词”的分析十分准确的话,那么王国维借他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的“借题发挥”则更加深刻犀利。他并没有仅仅停留于作品本身所表达的情意进行开掘,而是联系到自己的身世之感与末世之忧,从中摘出与自己的人生体验具有某种契合的情绪进行深一步的发掘。
      作为南唐烈祖李�的长子,李�在即位后并未完全继承父亲的治国才能,却成长为一个“天性儒懦,素昧威武”的文人皇帝,“美容止,器宇高迈,性宽仁,有文学”的李�似乎注定就不是个能够施展雄才大略的君王。不幸的是,他虽未生逢离乱之世,但周围敌国咄咄逼人的强悍势头却如阴霾一般一直笼罩着他在位期间的日子。烈祖李�靠勤俭持家的守成策略将南唐治理成了十国时期经济文化最为先进的国家,而并无守成治国之能的中主李�却没有将南唐富裕的盛况延续下去。957年,强大的后周派兵侵入南唐,占领了南唐的淮南大片土地,并且长驱直入到长江一带。在军队溃败、兵临城下之际,李�只能被迫进献家国之地以求自保,甚至派人向后周世宗柴荣称臣,自削帝号改称唐国主,使用后周年号,这便从曾经的繁盛富强之国沦为卑躬屈膝的他国附庸,最后是迁都南昌,而李�本人则在国势颓靡、岌岌可危之中抑郁而终。
      李�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君主,而另一方面,李�却是一个极敏感而真诚的诗人,他较之他人更能经常感受到人生的悲苦与无奈。一个屈辱痛苦的江南国主,一个风雅率真的诗人,当他内心那些曲折幽微的无奈情感在现实中无法排遣时,就只有借助词作中的悲秋念远之情隐约而细腻地抒写出来了。黄苏在《蓼园词评》中评价这首词:“清和婉转,词旨秀颖。然以帝王为之,则非治世之音矣”,也指出了词中隐含的家国之恨。
      也许李�写此词的初意的确是为思妇代言,毕竟在南唐时代,词更多的还是一种书写相思别怨、美女爱情的美丽词作。但当面对江河日下、风雨飘摇的国势,他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潜意识中的身世之感与社稷之忧融入到思妇的愁绪中。事实上,这种愁绪也已超出了对个人荣华得失的忧虑,更升华为对于倏忽而逝的生命以及艰难多舛的人生的一种悲慨与体悟。于是,这首词也就不仅仅是在具体地描绘某个生活情景或叙述某种情感历程,而是超越了具体的景物或时间本身,将关注的目光投注到一种更加缥缈但也更加真切更加包容的抽象的情绪上。这隐于闺怨之外的家国之恨与人生悲慨,这空阔迷离的画面深处的美丽与哀愁,这苍茫尘世中眼见繁华逝于当前却无力挽留的无奈与悲哀,则指向了人们心灵共同的孤独与寂寞,这不仅仅是词人李�或词中思妇的一己之悲,而是所有有生之物的生命共感。晚清词家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这样评价这首词:“沉之至,郁之至,凄然欲绝”,也说明这的确不是一般的伤离念远之作可比的。
      王国维曾在《人间词话》中称:“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事实上,在后主李煜之前,中主李�词作中流露出的庄严阔大的忧患意识以及为读者提供的高远广阔的想象空间,就已经超越了“文抽丽锦”、“拍按香檀”单纯描绘美女爱情的香艳 丽的花间词,从而具备了更为深沉的境界和更加丰富的内涵。
      生逢离乱之世的王国维更看重词的境界,他在《人间词话》中指出:“词必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者自成高格。”他独赏“菡萏香销翠叶残”,就在于他看重的并非这首思妇之词所描绘的细雨梦回、相似离别的表面的情意,而是其中更深处所传达出的一种深沉悲慨的感情境界。王国维的解读恐怕也正是自己的人生体验与词作之中郁积着的悲凉的生命意识相互碰撞交汇的结果。只不过李�面对的是岌岌可危的家国,而王国维为之沉郁痛苦的则是一种即将衰亡的文化与传统。但他们都为这“犹余剩水残山”的破碎家国伤怀悲慨,却是相通的。
      李�在这些抒写春恨秋悲、离情别怨的小词中注入了自己的身世之感和社稷之忧,大大拓宽了词的情感空间,更凸显了词的抒情性,使得这些原本在歌楼妓馆由歌儿舞女演唱消遣的艳歌小词,一下子具备了不同以往的扩大境界和深邃意蕴。当然,这不仅是李�词的特点,也是包括冯延巳、李煜在内的南唐词家作品的共同特点,正是他们的学问修养、身世遭逢,正是他们敏感的诗人气质,为这种艳歌小词注入了博大深远的意境。
      如果说王国维解读这首《山花子》有借他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之意,那么,李�借思妇之愁发自己的社稷之忧,又何尝不是呢?
      
      参考文献:
      [1] 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2] 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 龙榆生.唐宋名家词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 龙榆生.词学十讲[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
      [5] 陈福生.南唐之感伤与时代之衰亡[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02(6).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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