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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拉纳“匿名基督徒”观念在“梵二会议”语境中的意义

    时间:2020-04-22 05:23:0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本文基于拉纳的文本证据和思想脉络,论证拉纳争议性的“匿名基督徒”观念其实是他的先验入学思想的必然延伸,是他有关“超自然的实存”以及相关的上帝普救恩典观的一种继续,是对利玛窦当年立场的一种再肯定,更是他为当代天主教跟上时代和向世界开放所搭建的一种对话平台。其立意不在于贬低其他宗教,而是力图端正天主教的这样一种态度,就是立足潜在的“天生基督徒”和已经认信的“显明的基督徒”,认可和宽容现实中的“匿名的基督徒”,从而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破除固步自封的传统天主教有关“教会之外无救恩”的论调。拉纳在教会和神学方面的开放主张和观点正是其“匿名基督徒”之说为代表的宽容精神的一种贯彻,他对社会的人性基础的重视,以及对于和平、对话等价值的强调,则是这种精神的进一步体现。拉纳之所以被尊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天主教思想家,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归因于他的“匿名基督徒”思想在实质上奠定了“梵二会议”改革精神的主调,实践上影响到“梵二会议”前后天主教的走向。

    关键词:拉纳 匿名基督徒 梵二会议 对话

    作者:王新生,1963年生,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宗教学系教授。

    国内学界在谈论宗教对话的语境中,许多人往往不够重视、甚至完全忽视了当代天主教对话与实践的开创者和先行者卡尔·拉纳(1904~1984)。就此,麦茨在“论卡尔拉纳”中所说的一段话非常值得引用:“现如今,卡尔·拉纳在许多方面不再是一个争议性的、‘从教会学上讲可疑的’神学家了;他已经成为‘公认的’。……不过,对拉纳思想的普遍接受不应掩饰今天与拉纳的名字相连的那种天主教神学令人惊讶的浮现。……这种浮现,出自神学和宣道学之间的裂隙,已经在拉纳的那段纲领性的话语中被给定了其目标……就是离开隔都(ghetto)进入与社会多元和知识多元的世界的对话之中——而且恐怕应该说这种特定的浮现早在‘对话’成为当今大谈特谈的时髦行话之前就发生了。”

    事实上就天主教系统而言,“对话”与“教会向世界开放”在“梵二会议”时代就作为口号被提了出来。但在这些口号之后通常并没有什么考虑周密的目的,往往只是流于宣传。拉纳则身体力行“对话”精神。可以说,作为神学家的拉纳不是“单单听道”,不仅是“圣言的倾听者”,而且按照《圣经》的教导成为“行道”者,成为“圣言的执行者”。

    拉纳秉持“匿名基督徒”思想所表达的一贯精神深信教会和基督教之外也有真理和道德,而且教会和基督教两者都可以从这些外部有所得益。他进而深信,基督教和教会离发现一种它们藉此能够真正交流信息的语言还相距甚远。

    本文从拉纳“先验人学”的内在逻辑所提供的一种宗教对话平台的角度展开拉纳的“匿名基督徒”之说在对话理论方面的贡献和实践。

    1、“匿名基督徒”之说的基础

    拉纳的“匿名基督徒”之说是其“先验人学”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先验人学”作为拉纳神学之中的一根“红线”,可以追溯到他早期著作中为神学所确立起来的哲学基础之中。拉纳所采用的三个相互关联的步骤的第一步是《在世之灵》,其目的是借助对于托马斯·阿奎那的重溯,确立拉纳所称的托马斯式的知识形而上学。处于《纯粹理性批判》之后的学术环境之下的拉纳,事实上面临两条道路选择:要么绕过康德的先验主体性的问题意识——但是这要冒着使自己游离于现代思想的轨道之外的风险,要么是努力“通过康德来克服康德”。得益于约瑟夫·马雷夏和马丁·海德格尔思想的襄助,拉纳选择了第二条道路。

    拉纳在《在世之灵》当中采纳了康德有关知识的可能性条件的先验反思方法。他不仅接受了康德有关形而上学的可能性的问题,而且接受了康德的一个假设,就是说,任何真正科学的神学必须植根于传统意义上的形而上学的可能性之中,即对绝对的认识之中。但是拉纳与康德存在很大的不同,康德否认了那种可能性,而且转向实践理性和道德形而上学,而拉纳则力图表明这种从哲学上开启通往“绝对”的路径具有合理性的和批判性的可能性。像康德一样,他阐明人的知性中的先天主观形式,以及所有有效知识的经验性的和时空性的基础。但是,对于拉纳而言,认识并不局限于可能的经验性的经验;它同时超越感官经验的“世界”,到达对于绝对存在本身一种朦胧却真实的认识。

    这种知识的形而上学的那些蕴含,在拉纳为其神学奠定牢固的哲学基础的第二个步骤——《圣言的倾听者》当中得到深入探讨。拉纳在他的第二部奠基性的著作《圣言的倾听者》之中,致力于“关于对启示之顺从能力的本体论”,阐发人接受启示的可能性。他的目的是要表明,人类认知者的追问揭示的不仅是存在的敞开性和隐匿性,而且揭示出人的存在的历史性和自由。如果历史性是人的存在的一种本体论结构,那么历史就是上帝保持静默或上帝可能发出言语的场所。启示的事实和内容,因为是历史性的,所以仍然是自由的和难以预料的。于是拉纳在一种明确的神学语境之内探究人的超越性与历史性的关系。这本著作的要点是通过先验问题来把握这样一个预设,就是上帝已经用历史和用人的语言启示自己。《圣言的倾听者》在某种意义上是罗马天主教第一部力图在启示的先验根基方面来理解启示的宗教哲学著作。

    在第三个步骤中,拉纳发展出“超自然的实存”(“supernatural existential”)概念,这是拉纳从神学的立场反思前述两本著作而获得的成果。拉纳引入“超自然的实存”概念的主要目的是用来说明在人的生存中上帝自我传通的普遍临在。对于拉纳而言,上帝的自我传通提供了它自己在人身上被接受的可能性条件,但是它并不而且不能保证恩典将被所有的人所接受。只能说恩典是没有差池地奉献给所有的人的。对拉纳而言,自由地接受被超自然地提升了的人的超越性(超自然的实存)就是拯救。任何接受自己的人格的人——人格包括了向上帝的一种超自然的定向——都获得拯救,无论这个人是否与作为先验启示的一种范畴性主题化的基督教有没有任何关系。这个观点进一步发展为拉纳著名的“匿名基督徒”之说。

    2、“匿名基督徒”之说的实质

    拉纳的“匿名基督徒”之说的萌芽,可以追溯到拉纳的《圣言的倾听者》之中。这个学说在《圣言的倾听者》中就已经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达出来:如果一个人接受了他的“基础神学的人类学”的信念,深信“上帝之言对他真正具有生存论的意义,即决定着和支撑着他的此在”,那么这个人便“在他通往天主教基督信仰的道路上……已经走完了最具有本质意义的一段路”。

    拉纳的“匿名基督徒”之说最为明晰的展开则是在《基督教信仰之基础一基督教观念导论》的第六章“耶稣基督”中。这部巨著的价值在于它是拉纳的唯一系统神学著作,而且继续贯彻了他的人学主线,强调基督论是一种人学,“所有神学永恒地是人学”,特别是在此基础上比以往更加地明确阐述了其著名的“匿名基督徒”之说。

    在拉纳看来,一个人也许并不知道耶稣基督,但是只要他有倾听上帝之言的能力,即便他不在基督教会这个圣事之中,也是一个“匿名基督徒”,他也是可以得救的。在匿名的基督徒只要有信仰,而不在乎名称这同一含义上,拉纳说:“基督徒深信,即便是没有圣事,拯救也是可能

    的,而没有真正的信仰则没有什么拯救是可能的。”

    拉纳的“匿名基督徒”的观念是他的先验人学的必然延伸,是他有关“超自然的实存”以及上帝普救恩典观的一种继续。拉纳的先验人学对人的定义是:“人是具有承纳性的、对历史开放着的的精神性的在者,这个在者在自由之中并作为自由伫立于一种可能启示的自由的上帝面前,而这种启示一旦来临,便在人的历史中(并作为历史的最高现实形式),‘以言之形式’发生。人是从自己历史之中聆听自由的上帝之言的倾听者。只有如此,人才是他所必然是者。”对拉纳而言,上帝的拯救旨意是普遍的,因为所有的人都被提供了上帝的自我传达,而这是人的最终成全。

    拉纳指出,“根据天主教对信仰的理解,就像在‘梵二会议’上所清晰表达的那样,毫无疑问,对基督教的外显的布道没有什么具体的、历史的接触的某个人仍然可以是生活在基督的恩典之中的一个称义的人。他然后在恩典中不仅仅是作为一种奉献、不仅仅是作为他自己生存的一种实存来占有上帝的超自然的自我传达,而且他还接受了这种奉献,而且从而真正接受了基督教想要传递给他的本质性的东西:他在那种恩典中的拯救,这客观上是耶稣基督的恩典。鉴于上帝先验的自我传达作为向人的自由的奉献是每个人的一种实存,而且鉴于它是上帝向世界的自我传达——这在耶稣基督那里达到其目的和顶点——中的一个契机,我们可以说‘匿名基督徒’。”

    3、“匿名基督徒”之说的立意

    “匿名基督徒”之说受到一些人的批评,但大多是出于对这个观念的字面了解,而没有深入到拉纳的整个神学“先验人学”的体系中去把握。典型的批评认为,拉纳的“匿名基督徒”观念或者称呼伤害了其他宗教的尊严、贬低了其他宗教的地位。

    拉纳在“一个基督与拯救的普遍性”一文中,提及自己曾与日本著名的哲学家、京都学派的领袖人物西谷启治(Keiji Nishitani)就这个问题有过一次交流。西谷就“匿名基督徒”这个观念问拉纳,如果他西谷把拉纳当作匿名的禅宗佛教徒来看待,拉纳有何感想。而拉纳回答说,西谷从本身的观点如此来看问题是当然的和应该的,也是令他拉纳感到荣幸之至的,因为原本的佛教徒与原本的基督教徒是同一的,只是“从客观的社会意识而言”两者显然是有区别的。对此,西谷认为两人的观点是完全一致的。

    在“匿名基督徒”问题上,保罗·尼特的视角是较为公正的。在他看来,当面对“匿名基督徒”这个概念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提醒自己,拉纳只是为他的基督徒同道提出这一匿名基督徒观点。他不是为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写作的。他的目的是要让基督徒从他们对教会之外的人的消极观点之中解放出来,并使他们能够认识到上帝比他们所说的上帝更大。上帝可以随他所需,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时都可以培养出基督的信徒。拉纳并不要求基督徒外出告诉他们的佛教徒或者穆斯林朋友们,说他们已经在基督教一边了。”

    另一方面,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在拉纳看来,尽管有上帝的恩典保证的拯救的普遍性,有“匿名基督教”或“匿名基督徒”,但是天主教徒不能借故反而到匿名的基督教那里去寻求拯救,因为这涉及“基督教共同体的未来”。

    可见,拉纳“匿名基督徒”观念的立意在于:在“人是天生的圣言的倾听者”这个大前提下,立足潜在的“天生基督徒”和已经认信的“显明的基督徒”,认可和宽容现实中“匿名的基督徒”。“拉纳的人观,尤其是‘匿名基督徒’的概念,可作为现代宗教交谈的基础,因其主张,人无论属任何宗教信仰或人生观,皆已生活于元限奥迹的氛围中。”正是在此基础上,拉纳主张“对话和宽容是人性社会的基础”。我们认为,这一点在地球村的时代尤其重要。

    4、“匿名基督徒”与“礼仪之争”

    拉纳“匿名基督徒”之说所包含的对话态度和宽容思想在他的“礼仪之争:教会的新任务”一文中得到典型阐述。拉纳在文中认为,当前没有了基督教教会蹦前数个世纪所经受的关于礼仪的争执(在庇护十一世得到解决),基督教和教会生活在外国文化中的涵化(encultration)不再受到僵化规则的束缚,而且“被一些人称作是有用的和必须的,被另一些人称作完全非一基督教的”。尽管现在已经没有原初意义上的礼仪之争,但是在拉纳看来它背后的那些真正难题正在变得比以往更加急迫。

    根据拉纳的分析,这有两个原因:“首先,基督教已经成为世界宗教,教会已经真的开始是一种世界一教会。这就是如何使基督教和教会在所有的文化环境中可接受这样一个问题到处成为一个急迫问题的原因。还有第二个原因。直到20世纪中叶,西欧和北美文化还在世界上占主导地位,而且认为把他们的生活方式作为祝福来加诸全世界是他们的义务。今天西方的这种文化主导已经化为乌有。毫无疑问,先前甚至教会传教士们也在很大程度上浸透了这种观念。现今欧洲生活方式的优越性已经成了问题,而且基督教在其它国家的涵化问题则变得更为困难。”

    拉纳提到,礼仪之争“这个问题首先是在利玛窦的时代清楚浮现的。”在拉纳看来,“它实际上是一个深远的神学问题,即同一个教会是否能够在不同的文化中存在。我们基督徒深信是能够的。”因此,“无需在中国或日本建立哥特式的教堂、或者把我们在欧洲使用的那类音乐引入这些国家。”当然,“教会必须在崇拜、律法和信仰方面有一种统一性。但是如何在尊重文化之间的深远的差异性的同时取得这种统一性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当前我们期待和承认神学上的一种多元主义。尽管罗马自然一直在踩煞车,但是我们原则上承认大的区域教会的可能性、甚至必然性,带有不同的礼拜仪式,甚至——尽管有教会法的基本统一性——这些教会的律法方面带有非常大的差异。”拉纳认为人们不要把这种意义上的“新的普遍的礼仪之争”看作某种令人厌恶的东西,“它是整个教会演化出的一项任务。在此,利玛窦以之看待外国文化的那种勇气、信心、乐观和开明仍然能够继续充当楷模。”

    而且拉纳指出,尽管有些迟疑,但事实上教会在这方面已经迈出了最初几步。首先,“有关东方教会的那些教令承认那些区域性教会的真正自治和多样性是教会的一个正面特点。”其次,“在罗马天主教内部我们已经经历了一种相对强烈的多元主义”,如拉美教会的解放神学,以及德国和西欧神学趋势的巨大多样性。

    对于上述教会的多元主义拉纳是持肯定态度的。在拉纳看来,“天主教的理想不是使教会变得如此一律、同质,以至于它只是纯粹由一个普遍的教会当局的一些不同的区域分枝构成。”同样,就“教会合一”而言,“我们不应旨在这样一个教会,其中‘拉丁罗马天主教会’吞并其它那些基督教会,变成一个‘所有基督徒的教会’,没有任何内部变化,纯粹通过一种人数的增加。”拉纳指出,“倘若‘教会合一’能够解决的话,也只有发生在下述情况下:我们给予其它那些大的基督教会成为同一个天主教会中的伙伴教会的权力。”

    我们看出,拉纳在教会和神学方面贯彻了“匿名基督徒”之说的宽容精神。拉纳认为神学的多元主义是一个事实,因为“我们恐怕应该承认非常常见的是这些不同的神学不能相互理解。”否则,就有各种神学的一种综合,而没有多元主义了。拉纳主张,只要承认“在基督里的统一

    性”,“在教会法、神学和礼拜仪式等等方面应当有一种宽容在教会中占上风,这种宽容容许每个人对他人说:我并不完全理解你所说的一切,但你仍然是同一家教会中我的弟兄姊妹。”

    拉纳不仅肯定教会之内的宽容和多元主义,而且进而提出教会应当承认和接受人与人之间的不熟悉性和不可理解性。“两个人之间的遭遇永远无法克服一种不熟悉的、不可理解的终极余留。倘若他们彼此完全理解的话,他们事实上就会变成同一个人了。这不仅是最不现实的,也是最索然无趣的。人们是这样的,他们把他人作为无法完全理解的人来接受,作为不熟悉的,作为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陌生的人来接受。”

    在此基础上,拉纳赞成教会的本土化。“现在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是,所有的差会在教会成为世界一教会的目前时代,要么已经变成自治教会,扎根在它们自己的文化之中,得到它们的人民的支持;要么正在靠近这个阶段。这就是为什么势在必行地,来自欧洲和北美的传教士们要拥有勇气尽可能快地把首要位子让渡给本土司铎和主教。我相信,即便是今天这些新的教会也乐见欧洲人和北美人——作为下属小心谨慎地,但也积极活跃地和充满勇气地——与他们一道工作。欧洲基督教对其它文化仍然有许多可说的东西。”

    当然,拉纳认为,反之亦然。“拉美教会可以告诉我们有关基层基督教共同体的大量事情,而东亚教会能够与我们分享东方的灵性——这种灵性教会已经予以同化并使之成为真正基督教的。只是互换进口品而任由它们像原产国那样是不够的。一个统一起来的人类的目前状况要求每个民族充当另一个民族的传教士。我们继续拥有向外国派遣传教士的权力、甚或职责。但这不再是单行道。我们当今所需要的是一种真正的交换,其中每方各有供给和收获。”②因为“对话和宽容是一种人性社会的基础”。

    5、“匿名基督徒”与人性社会的基础

    拉纳在《对话和宽容之为人性社会的基础》一文中,首先考察了这个命题的前提,就是,“当我们说对话和宽容是一种人性社会的基础的时候,我们预先假定了……其本质特征包括了对话和宽容的一个社会。……只有在社会对话中允许尽可能广泛的宽容的时候,一个社会才是人性的社会;反之亦然,对话和宽容形成一种人性社会的特征,没有它们它无法存在。”基于这样的标准,拉纳反思了基督教的历史:

    “经过那些世纪,基督教徒的自由已经得到颂扬。然而,当我们用我们的标准对它加以衡量的时候,基督教的历史在一种可怕的程度上一直是一部不宽容的、迫害异端的、宗教战争的、教会的和国家的领袖威压良心的历史。”尽管“宽容是基督教所要求的”,但是这“并不蕴含基督教和教会在两千年的历史期间总是实践着基督教的人性概念所要求的宽容。在一种可怕的程度上情况往往相反。”然后拉纳指出,“基督教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宽容与作为自由主体的人的最内在本质有关,才发现一个人即便是存并非对手的物质力量强迫他宽容的地方、即便是在没有人能够避免一个人不被宽容的地方也必须实践宽容。”

    拉纳进一步指出,“这样理解的宽容源于属于西方人道主义和真正的基督教的那种人的自我理解。它是我们希望成为所有的人的自我理解中的构成部分的一种宽容。”“总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就这下面这一点在上帝面前受到审判:他们是否已经真正地把他们不可剥夺的和最个人的权利——自由——提供给了他们的邻人,无论是个体地还是集体地;他们是否在这个意义上一直是宽容的和愿意对话的。”

    当然,拉纳作为天主教神学家有其固有立场,认为存在着“宽容的限度”:“当一个神学家寻求的不仅仅是以常新的方式反思古老的教条,而是径直否定它的时候,那么就已经触及界线。”

    结语“匿名基督徒”与“梵二会议”前后的天主教走向

    拉纳之所以被尊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天主教思想家,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他的“匿名基督徒”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梵二会议”天主教思想和实践的走向。作为“梵二会议”上的官方神学顾问,拉纳1963年2月被任命为主持起草与教会相关的教义方略《教会宪章》(Lumen Gentium)的神学家之一。随之,他便很快被“当作大会上‘最强有力的人物”’来看待。事实上,在“梵二会议”文献中拉纳的影响痕迹除了四个文件之外无所不在。尤其是在关于基督教会之外的其他宗教徒人士的声明上,更是深深地留下了拉纳“匿名基督徒”之说的烙印。

    相对于自公元5世纪到16世纪处于统治地位的“教会之外无救恩”这一传统观点而言,“梵二会议”的有关文件中最为大胆的当属《教会对非基督宗教态度宣言》(NA)。这个宣言表达了天主教对于那些非基督宗教的理解,强调天主教徒应当尊重这些宗教,谴责对于这些宗教的信徒们的任何歧视和迫害,尤其是给予分享着共同宗教遗产的犹太教以特别关注。宣言首次具体描述了每一个主要的历史宗教是如何试图响应“那些有关人类状况的深层奥秘”的。它不仅概述了印度教、佛教和伊斯兰教的基本信念和实践,而且肯定性地提及“随处可以发现的其他[原始]宗教”。这个宣言还特别承认和称赞了鼓舞着所有这些宗教传统的那种“深层的宗教感”,肯定了它们的教导和实践代表了“真实的和圣洁的”东西,并“反映了教导所有人的真理之光”。为了直面和纠正基督徒已经培养起来的反犹主义态度和向包括犹太教之内的所有宗教开放,宣言前所未有地“劝告”一切天主教徒:与其他信徒“谨慎地、充满爱心地对话与合作”,并“在见证基督教信仰和生活中,承认、保存和促进在这些人那里发现的灵性上和道德上的善”。(NA2)

    拉纳“匿名基督徒”之说对“梵二会议”文件的影响痕迹还远不止上述文件,事实上《教会传教工作法令》(AG)在承认各个宗教中“真理和恩典的要素”(AG6)的同时,直接从拉纳于1962年发表的论文中取用了一个术语——“圣言的种子”,认为一个在诸宗教中可以发现的“圣言的种子”体现在耶稣里的同一圣言之中(AGll,15)。这些圣言的种子产生了真正的“默观的种子”(AGl8),“一种上帝的秘密临在”(AG9)。在此基础上,“梵二会议”进而在《论教会在现代世界牧职宪章》(GS)中提出,在诸宗教之中实际上存在着“既是宗教的又是人文的宝贵的东西”(GS92)。

    尽管因为“匿名基督徒”在基督徒当中太富有争议、也让非基督徒感到太不舒服,“梵蒂会议”根据大多数人的愿望,没有采用拉纳关于其他信徒作为“匿名基督徒”的观念,但显然“梵二会议关于其他宗教必须说的内容与拉纳的新神学发生了共鸣”。正如保罗尼特指出的,“事实上,梵二会议甚至走得更远,并明确教导说,即使是公认的无神论者,只要跟从他们的良知,就是跟从上帝的声音(尽管是不知不觉的),所以都能‘得救’(《教会宪章》LG16)。”

    事实上,“梵二会议”之后,天主教共同体

    教友、神学家和教牧人员——继续探索,并且进一步扩展了“梵二会议”关于其他宗教的观点。我们可以看到它们的精神都已经在拉纳的“匿名基督徒”思想中得到表达或蕴含于其中,只是拉纳的思想和主张在教皇约翰·保罗二世时期才得到官方的认可和实践、得到后继神学家的发扬光大而已。

    (责任编辑:袁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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