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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的苦难与真相_生存因苦难而美丽

    时间:2019-02-11 05:42:1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本文通过对张爱玲后期小说《秧歌》政治性、真实性的分析与解读,认为《秧歌》是一部超越了政治与意识形态,反映制度与人性恒久矛盾的作品,驳斥了主流评论家对《秧歌》反共倾向的认定。
      关键词:张爱玲 《秧歌》 反共倾向 制度 人性
      
      在国内张爱玲的接受史上,《秧歌》是一部备受争议的作品。1984年,柯灵在《遥寄张爱玲》①中为其定性说:
      对于她的《秧歌》和《赤地之恋》,我坦率地认为是坏作品,不像出于《金锁记》和《倾城之恋》作者的手笔,我很代张爱玲惋惜……《秧歌》和《赤地之恋》的致命伤在于虚假,描写的人、事、情、境,全都似是而非,文字也失去作者原有的光彩,无论多大的作家,如果不幸陷于虚假,就必定导致在艺术上缴械……海外有些评论家把《秧歌》和《赤地之恋》赞的如一朵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为小说暴露了“铁幕”后面的黑暗,如获至宝,但这种暴露也是肤浅而歪曲的。……
      柯灵的看法,代表了绝大多数国内学者的观点。1989年,严家炎在《张爱玲与新感觉派小说》②中直接继承了柯的观点,他指出:
      张爱玲的起点也就是她的顶点,在四十年代,她可能已把自己的生活积蓄乃至艺术积蓄使尽了。五十年代所写《秧歌》《赤地之恋》等作品,不但内容上不真实,违背生活逻辑,而且艺术上也平淡无奇,失去光泽。……
      张爱玲的主要研究者金宏达、于青在1992年也说:
      《秧歌》和《赤地之恋》这两部小说,虽也被海外某些评论者揄扬有加,无论作者,还是评论者,文字中都无可否认地带有明显的政治偏见,用以观察、表现、评价解放初期中国社会生活,必然与真实相忤。而与真实相忤的作品,其价值就值得怀疑。③
      柯、严、金、于等人乃是国内“张学”研究中的重量级人物,颇能代表学界的整体倾向。由是观之,国内批评家对《秧歌》的主要批驳点有二,即:
      严重偏颇的政治倾向性――即“肤浅而歪曲的暴露”。
      艺术虚构的虚假性――即“违背生活逻辑”。
      这两项罪名足以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令国内读者对《秧歌》望而却步,尤其是所谓的“反共”倾向,使其在国内遭到长期封杀,大连出版社在1996年出版过一万本后,花城出版社、哈尔滨出版社及安徽文艺出版社在出版《张爱玲全集》时均对该作品采取了回避。然而,名家如张爱玲,却不会因个体的主观意志或一段历史的“失误”,就可以抹掉他们客观存在的价值。“左”的影响,限制了文学史家的客观性,而主观视野的限制,又使评论家们不可能完全脱离阶级的局限性。尤其是对《秧歌》所谓的“反共倾向”,我们更应该客观、公允地予以科学的评价,在新时代予以重新的解读。
      
      一、政治性的一贯淡化
      
      张爱玲创作政治性的淡化是几乎国内外所有研究者的共识。她生平不喜和政治有太多的牵连,这在她的作品及为人中均有所体现。最初的胡兰成,其后的赖雅,一个是沦陷期的文化汉奸,一个是美国的左翼文人,张爱玲永远同政治环境背道而驰。她不是像丁玲那样不断改造的知识分子,用自我批判来完善现代文学史的政治主题。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宣称自己“只是写些男女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我的小说里……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他们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这时代的总量。”④很多左翼作家坚持强调主流意识形态,强调革命斗争,却忽略了生活及人性,然而事实却是,即使是抗战最激烈的时期,人的生存、社会的发展,依旧存在着多样性与复杂性。对于大多数沦陷区的人民来讲,日常生活仍然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婚丧嫁娶衣食住行照样继续,人的欲望及各种生存需要仍需满足。一味将革命神圣化,将生活庸俗化,是政治介入文学的惯常表现。然而,可变的是政治,不变的是生活,社会意识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但人性的变化却是缓慢的,现代的读者或许难以理解舍生取义的伟大,然而人性中的挣扎和困扰,却一样能体会感受。日常生活构成了人类生存的基本内容,文学也因此创造着人类生存的永恒形象。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少有为国为民的英雄,就连《色・戒》中的热血学生王佳芝,在“锄奸”的过程中依然跌落到情感的陷阱中。在她笔下,社会政治已淡化成一种背景,成为人物生存的舞台,而那些琐屑的、不彻底的人物,正是在这样动荡的环境中,挣扎着、苟活着、计算着。以太平洋战争为背景的《倾城之恋》,有一段关于战争的描写,非常生动地描绘了张爱玲小说中政治与人物的关系:
      隔着棕榈树与喷水池子,子弹穿梭来往。柳原与流苏跟着大家一同把背贴在大厅的墙上。那幽暗的背景便像古老的波斯地毯,织出各色的人物,爵爷,公主,才子,佳人。毯子被挂在竹竿上,迎着风扑打上面的灰尘,啪啪打着,下劲打,打得上面的人走投无路。⑤
      在这里,战争已被抽象为一种不可测的、未知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它并不是写作的重点,只是在特定的情境下,推动主题的发展,逼出主人公内心的真实情感而已。张爱玲中学时的创作《牛》,写于1936年,难道可以说反映的是“国民党反动统治给广大农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吗?如果换到旅美时期,是否依旧可以归入“反共”?同理,《秧歌》中,张爱玲描写的社会背景虽然是20世纪50年代土改时期,但它不一定就是“反共”的,它所展示的,是人与社会的冲突。一种社会制度的建立必然伴随着局部个体利益的牺牲,这种牺牲,在任何时代,任何意识形态下都可能存在,不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正如龙应台所言:
      把《秧歌》中的“人民政府”改成“衙门”,“同志”改成“老爷”,再换个年代,金根一家还是逃不过家破人亡的悲剧。⑥
      与其说《秧歌》反共,不如说《秧歌》反迫害,反对任何一种制度的迫害,这是对制度的批判,更是一种对人性的批判。作品中的“王同志”“费同志”是制度的代言人,他们身上人性的弱点导致了金根一家最终的悲剧。不排除张爱玲一直带有对社会主义的恐惧和反感,但这种恐惧和反感并非单纯对某一社会意识形态,她是对取代自己所熟悉和依附的生活的新生活方式的本能抗拒,《浮花浪蕊》中洛贞从罗湖出境的描写无疑写出了她离开大陆时的心境。对于大陆的政治空气,她感到恐惧、陌生,生活中日益浓重的政治气氛,共和国建立后接连不断的运动显然令她感觉到荒诞、恐怖,这种情绪折射到作品中,就是金根一家对未来的莫名恐惧。初分田地时,他们是欢欣的,在金根给月香看地契一节,作品细致地写着:
      纸上的字写得整整齐齐,盖着极大的圆章与印戳。数目字他是认得的,他又指给她看他的名字在哪里。他们仔细研究着,两只头凑在那蜡烛小小的光圈里。她非常快乐,他又向她解释,“这田是我们自己的田了,眼前的日子过的苦些,那是因为打仗,等仗打完了就好了,苦是一时的事,田是总在那儿的。”这样坐在那里,他的两只手臂在她的棉袄底下妥帖搂着她,她很容易想象到那幸福的未来,一代一代,像无穷尽的稻田,在阳光中伸展开去。这时候她觉得她有无限的耐心 。⑦
      然而,苦难不期而至,永恒的饥饿迫使他们看到的生存的真相:分了田地,当了劳模,依旧不能维持温饱。阿招老闹肚子饿,亲戚邻里不绝地来借钱,政府逼交公粮,逼着给军属送年礼。因为饥饿,因为穷,夫妻间矛盾丛生,亲友关系紧张。当月香拒绝借钱给金花时,金根愤怒了,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但是,他无法借钱给妹妹,让她在婆家免受嘴脸,甚至无法让她吃顿好饭――月香不敢,她怕露了富,在邻里间无法立足。生存的苦难使人性一点点剥离,在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中,一家人无所适从,他们无法去思考造成这种境况的根源在哪儿,如何去改变――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个体的力量是微弱的,除逆来顺受外,无从改变。一代代挨苦的本能,促使他们抓紧微薄的所有,对方,田地,即将告罄的米缸,仅有的一点救命钱,然而很快,他们连这些也失去了。本能的反抗带来的是毁灭的悲剧,这是在那个时代被牺牲了的蚁民。
      
      二、艺术的真实与生活的真实
      
      在饥饿中,张爱玲把人性发掘到了极致。她把笔墨大量放到日常生活的细节中,把人情世故,错综复杂的关系淋漓地表现出来:夫妻,母女,兄妹,姑嫂,婆媳不和,邻里纠葛,干群矛盾,城乡隔阂,干部与知识分子之间的轻微敌视……《秧歌》的大部分笔墨皆用于此。刻画人物微妙的心理,捕捉人性中潜藏的真相,是张爱玲最擅长,也是最感兴趣的地方。《秧歌》中描绘的农村生活和农民形象相当的真实,我们看到乡间景物,地方色彩,劳作场面,日常起居,人情世故,甚至鲜活的杀猪场面……月香的能干与有心计,谭大娘的老于世故,金有嫂的爱挑拨是非,金花对嫂嫂的猜忌,金根对岳母的猜疑……都写得恰如其分。张爱玲不像主流作家描那样把农民当做讴歌的对象,也没有顾冈那样做作的情调心态,她保有了一贯的态度,客观超然,有同情,但也绝不放过那可怜、可厌、可笑、可气的地方,她笔下的人物并不夸张,是地地道道的写实,真切可感,触手可及。
      张爱玲运用了她一贯的手法,把她间接了解的情形、事件移植到背景中,把她曾经接触过的人物调去面对这些矛盾,运用她对人情的洞悉,过人的想象力,推想出特定人物在特定情境的反应。“我的情节向来是归它自己发展,只有处理方面是由我支配的。”⑧在《秧歌》创作之前,张爱玲曾在乡下住过三四个月,《华丽缘》曾提到过在1947年在乡下过年一事,无疑为《秧歌》的背景储备下了丰富的资料――虽然当时未必有“体验生活”的动机。她在《惘然记》中曾说《华丽缘》部分写入《秧歌》指的也恰是此事。
      而柯灵认为《秧歌》的失败在于作家对题材的不熟悉:
      《秧歌》和《赤地之恋》的致命伤在于虚假……事实不容假借,想象需要依托,爱玲在1953年就飘然远行,平生足迹未履农村,笔杆不是魔杖,怎么能凭空变出东西来!⑨
      柯灵的攻击,在于两点:一、张爱玲未履农村,《秧歌》必然出于想象;二、“事实不容假借,想象需要依托”,文学创作必须依照客观生活,不允许“合理想象”。其一,上文已从《华丽缘》中得到佐证,“平生足迹未履农村”之说不攻自破,不惟如此,张爱玲还曾去温州乡下探望过胡兰成,对于张爱玲这样一个敏感的作家来说,不一定真要在农村体验经年才能进行创作。柯灵认为虚构的理由,只是因为“平生足迹未履农村”。以此类推,所有的历史小说,似乎全存在着“虚假”的嫌疑。张爱玲与《秧歌》中的故事,空间虽不同,起码还存在于同一时间体系内,虽有地域差距,但相隔毕竟不远。而历史小说,时空均存在巨大的差异,但我们绝不因此而否认历史小说的价值。其二,即柯灵所批判的真实性问题。真实性有“生活真实”及“艺术真实”之分,一是指实有其事的材料,二则指逻辑真实,材料本身能反映事物的本质,不一定要实有其事。实用文章的写作,如调查报告、新闻报道等,一定要选择真实可靠的材料,而文艺创作,如小说,戏剧,则多指艺术的真实。鲁迅先生在《我是怎样做起小说来》中说:
      所写的事迹,大概有一点见过或听过的缘由,但决不会用着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⑩
      显然,“事实不容假借”的观念在文学创作中难以成立。柯灵批判《秧歌》虚假,不外乎要证明:
      但这种暴露也是肤浅而歪曲的,大陆读者看来,只觉得好笑。清明的世界不会讳疾忌医。大陆不是天堂,却绝非地狱。只要有点历史感,荣枯得失,一加对照,明若观火。……国内文艺界正在抛弃“为政治服务”的口号,而从来笔端不沾政治的张爱玲,反而作茧自缚。{11}
      正所谓“清明的世界不会讳疾忌医”,“只要有点历史感”的人都知道,在土改时期,国内已经出现了“左”倾思潮,虽然在当时远没文革时期那样达到极致,可极“左”的隐患却早已种下,这是我们必须客观承认的。极“左”思潮在文革时期席卷一切,它必然有其产生、发展的过程,并不是凭空产生的。我们的确犯过错误,走过弯路,正因为不讳疾忌医,我们更要客观地对文学创作进行公正的评价,认识到其产生的时代价值和意义,不能因为揭了所谓的短就大肆批驳,扣上各种政治性的“左”“右”的帽子,这恰恰才是抛弃文学为政治服务的表现。《秧歌》的缘起,可能与政治有关,然而张爱玲超越了政治,她批判了极“左”思潮,体现了在特殊的时代,特殊的背景下,人与制度的对立,她惯于超越现实与时代,在传奇中,表现生命的平凡与普通,关注人的生存。这个不变的主题,贯穿于她的创作,不论是在港战时期、沦陷时期、还是旅美时期。
      文学的政治性在今天已经松弛,我们思维的灵活度也已大大加强,我们可以接纳余华《活着》,认同刘恒《狗日的粮食》,可以高度评价“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却不能宽容地去解读张爱玲的《秧歌》。他们探讨的其实是同一个主题:由中国农民的生存状况拓展到中国人的生存状况。张爱玲以她的敏感,以超前二十年的时间领航于大陆文坛,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而且,在主题的表现上,张爱玲又不同于后来者,她的立场更为超脱,视角更为客观,想象的空间更大,描写的力度更充实,因而悲剧性也就更强。柯灵的评价,在1984年,代表着相当一部分评论家的认知,也恰恰带着政治时代的遗留,虽声称“抛开文学为政治服务”的包袱,却时时处处都在用政治的尺度来衡量着,这种悖论恰恰表明了当时中国政治文人的矛盾和无所适从。他们以自己的心度了张爱玲的腹,很自然地敏感起来,其结果却自相矛盾。今天的文学研究应该在科学、客观、公正中趋向成熟,而《秧歌》,这部张爱玲美国时期最重要的小说创作,更需要国内的研究者们以客观的态度去解读、评判。
      
      ①⑨{11}向弓.名家经典纪怀散文选――贵族才女张爱玲 [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
      ②严家炎.张爱玲与新感觉派小说[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9:4.
      ③④⑤金宏达,于青.张爱玲文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
      ⑥龙应台.一支淡淡的哀歌评――张爱玲《秧歌》.龙应台作品精选[M].奎屯:伊犁人民出版社,2000.
      ⑦张爱玲.秧歌[M].大连:大连出版社,1996.
      ⑧张爱玲.写《倾城之恋》的老实话.张看[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2002.
      ⑩鲁迅.我是怎样做起小说来.南腔北调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6.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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