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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们不回来|戴拿奥特曼飞鸟信和良

    时间:2019-02-17 05:46:4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老柳在小马扎上坐了一整天,为一个五十年前的老主顾赶制定做的老式三接头皮鞋。   老柳是一个皮匠,在上海旧城的一处老巷里,开了一爿前门面后作坊的小店。这店一开就是半个多世纪,尽管有些偏僻,但老柳凭的是手艺,俗话说:酒好不怕巷子深。所以生意不好也不孬。
      老柳透过掀起一角的门帘,不时瞟一眼外面守柜台的阿娇。阿娇是老柳的妻子,老柳从小就叫她阿娇,这么多年从未改口。尽管现在别人都笑话他说:七老八十了,还阿娇阿娇的,肉不肉麻?可老柳不觉得,只要每次一叫阿娇,就想起当年阿娇大辫子一甩的俏模样。年轻时,一些十里洋场的江东少年爱来这里买鞋,一方面看中的是老柳的手艺,一方面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双贼眼在阿娇身上滴溜溜地转。如今,物是人非,江东少年白发老,依然还是这里的老主顾,他们虽然口里说,恋的是老柳的鞋,但一双老眼还是看着阿娇不掣眼。
      前几天,一个离开上海滩几十年的老华侨,寻寻觅觅,依着旧踪找来了,一进店门,就拉着阿娇的手不放,老泪纵横地说:“五十多年了,五十多年了……”老柳看着,心里就有气,就用钉锤在铁砧上狠狠地敲几下,他才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来。临走时,他一口气订下了老柳的十双鞋,说这一生够穿了,就是客死他乡也值!
      老柳总算做完了最后一双鞋,这种样式的鞋,老柳很久没做过。他拿在手里,上上下下地打量,满意极了。他心里想,谁说我老了,我老柳的手艺不减当年!于是他就像年轻时一样,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可他这一站,就倾金山,倒玉柱,轰然倒下,连叫一声阿娇都来不及。
      阿娇听了响动,就从前面冲了进来,抱着他,哭喊着他的名字,老柳却没有一丝的回应。送进医院,医生说脑血管破裂,必须手术!
      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手术非常成功。”阿娇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就满怀欣喜地在病床前守候,盼着老柳快点醒来。可是一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老柳依然如同沉睡中的婴儿,不愿醒来。
      上海最有名的脑外科医生来会诊。结论是:大脑皮层受损严重,不可逆转,脑死亡。阿娇拿着冷冰冰的诊断书,一把撕得粉碎,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不,他没有死。说什么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脏跳动的人已经死了。
      医生看着悲痛欲绝的阿娇,又宽慰地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他,就是通过亲人,用情感去刺激他,说不定能够唤醒他。这在国外有成功的病例,不过,这种可能性的概率太小,大约是万万分之一。”
      听了医生的话,阿娇又回过神来,她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老柳,坚定地对他说:“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不信你不回来!”
      从这天起,阿娇就像入了魔一样,整天对着老柳的耳边诉说、唠叨。她的嗓子哑了,儿子上;儿子的嗓子哑了,孙子上。她甚至把所有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包括老柳最讨厌的人都请来,让他们把过去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老柳的耳边重新演绎一遍。
      一个多月过去了,任凭你千呼万唤,老柳还是依然故我,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阿娇坐在床前一手拉着老柳皴裂的手掌,一手抚摸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数落着: “老柳啊,老柳,你是个骗子,当年,你和二师兄……”说到这里,阿娇一下子想起一个人,一个老柳最想见,又最不愿见的人。她连忙把儿子叫到病床前,叫儿子马上动身到苏州去,请一个人来。
      阿娇叫儿子去请的人姓古,现在应该叫老古了,他是老柳的同门师弟。五十多年前,他们一起从乡下来到上海十里洋场,拜在阿娇的父亲门下做徒弟。老皮匠只有阿娇一个女儿,视他们如同己出。他们仨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耍,好得就像亲兄妹。渐渐地人长大了就有心事,他们都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小师妹,可谁也不说破,只是暗暗地较着劲学手艺,想以安身立命的本领讨得师傅、师妹的欢喜。几年下来,他们的手艺不相上下,直赛过了师傅。可阿娇还是不动声色,对待他们总是一碗水端平。这一下,可就急坏了师傅,他不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直后悔怎么没生两个女儿。
      一天,老皮匠等他们俩不在家,就当面锣对面鼓地问女儿的意见。阿娇红着脸说:“就按祖宗的规矩办吧!”
      这年腊月二十四,旧历的小年,师傅大早穿上长袍马褂,摆起了祖宗牌位,随后师傅将他们俩叫过来。他们跪在师傅的面前,师傅说:“我老了,你们也应该出师了。现在就按祖宗的规矩,从你们两个中选一个继承这个门店,接我的衣钵。”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师傅说是选继承人,实质就是选女婿。只见阿娇从里间拿出两根线香,点燃了,分别交到他们手中。他们向祖宗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就把香插在香案上的香炉里。他们睁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们知道按祖宗的规矩,谁的香燃到最后,谁就留下来,谁的香先燃尽,谁就卷着铺盖走人。
      结果出来后,老古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阿娇,又朝师傅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挑起了水桶,挑了满满三大缸水,把铺子里上上下下、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就一声不响地出门了。深夜,从未喝过酒的老古一身酒气的回来,第二天启明星还没升起就走了。空空的床铺上,只留下一个红布包。师傅打开一看,是一个足赤的金镯子。阿娇拿在手里,眼睛就红了。
      老古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几十年来,老柳断断续续地听人说,老古后来辗转到了苏州,也开了一爿店,可他一直是孑然一身。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阿娇都要黯然伤神,好半天不理会老柳,还自言自语地说是她害了他。阿娇还自作主张,几次叫人带信,叫老古回上海来,说在一起有个照应,可老古一直没有回音。老柳听了,心里总是毛燥燥地:这个老古,几十岁的人了,还不成家立业,到底想干什么?这个老古就成了老柳心灵深处的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苏州离上海的路程不远,老古听说后,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赶来了。一走进病房,连叫了几声“师兄”.就伏在老柳的床前,号啕大哭起来。阿娇走过去把老古搀扶起来,老古一回头,看见了她手上黄澄澄的镯子,不禁就呆住了,愣了半天才说: “这么多年,你还留着。”阿娇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柳,叹了口气说:“他的心眼小,我一直压在箱子底,留着作个念想。”
      阿娇看着老古,五十多年了,当年的翩翩少年,如今是满面沧桑了,就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也不成个家。”
      老古就像当年一样,低着头说:“我也想成个家,可就是找不到像师妹这样好的人……”
      突然,“轰”的一声,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扭头望去,窗台上一盆鲜花竟然掉了下来。
      这时,床上的老柳悠悠地、冷不丁地开口说话了:“你这条老狗,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贼心不死,我还硬朗得很!”
      阿娇回过头来,一下子抱住老柳,喜极而泣:“老柳啊!老柳!你可把我急死了,一个多月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也不想活了。”
      深度昏迷一个多月的老柳醒过来了,一时间,前来探望的亲朋好友把病房挤得水泄不通。医生了解到老柳的苏醒过程后,笑哈哈地说:“真是偏方治大病,老柳这是醋醒的,这个方法妙!”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老古走了上来,拉住老柳的手,老柳生气地推开了。老古还是紧紧抓住,含着眼泪说:“你还吃哪门子醋啊,阿娇心里只有你,在五十多年前,我就知道。”说着,他又看着阿娇,“当年在祖宗面前,你拿出两根香,一根交到我手里,一根交到师哥手里,我就一下子明白了,你心里只有师哥,因为我的一根是干燥的,而师哥的一根是受了潮的。但我也明白,你那样做,是怕伤害了我。”
      老古又在老柳的手上重重地拍了拍:“我要走了,你可要好好活着。不然,你就对不住阿娇,我也不会饶你!”说完,准备抽身走路。
      老柳拉着老古的手不放了,他看着老古说:“你这把老骨头还在外面浪什么浪,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都七老八十了,还有什么顾忌,回来吧,我们师兄妹好做个伴!”
      听了他们的话,阿娇突然掩面嚎啕大哭起来,好像要把这一个月来的揪心和几十年的牵挂,一下子哭出来。她哭着说:“你两个老东西,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我就不信你们不回来!”
      
      (小 愚 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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