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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读扎西达娃《骚动的香巴拉》中的神秘主义叙事

    时间:2020-04-05 05:16:5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 要:《骚动的香巴拉》是我国魔幻现实主义作家扎西达娃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和文革十年为时代背景,描写了凯西·才旺娜姆为中心的凯西家族及其管家色岗·多吉次珠一家;凯西公社支部书记伦珠诺布为代表的基层干部;康巴流浪汉这三部分人在不同立场中的不同表演,表现了处于动荡社会中西藏各阶层人物的思想动态和行为表现。本文通过对《骚动的香巴拉》的神秘主义叙事解读,从作品中体现的空间并置式叙述结构、神秘意识、神秘事项、神秘意象四个方面入手,进而更深入地了解作品的内容和特点。

    关键词:扎西达娃;《骚动的香巴拉》;神秘主义;叙事

    作者简介:刘妙(1993-),女,汉族,四川乐山市人,四川民族学院汉语言文学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11-0-04

    引言:

    扎西达娃是“西藏新小说”的领军人物,其作品结合了藏传佛教特有的神秘主义精神意蕴,极具魔幻、荒诞的风格,因此他也被许多评论家称为中国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典型代表。《骚动的香巴拉》是扎西达娃1993年的一部长篇小说,作者在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地借鉴和受西藏本土神秘文化地熏陶下,将三类人物置身于西藏民主改革和文化大革命的背景中,通过这些人在不同立场中的不同表演,反映动荡社会中西藏各阶层人民的生活面貌,给读者呈现了一幅既带有神秘虚幻色彩又带有现实厚重感的历史画卷。如今在对扎西达娃作品的研究,大多数学者关注的是他从现实主义向魔幻现实主义成功转型的代表作《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和《西藏,隐秘岁月》,只有极少的研究者关注到《骚动的香巴拉》,研究结果也只有寥寥几篇。而其作为扎西达娃向影视创作转型前的最后一篇完整小说,各类人物在此集合,除了作品中众多的人物,还有以往小说中的人物,如《夏天酸溜溜的日子》中的画家伊苏、作家贝拉、歌唱家央金娜牡;小说故事情节多向展开,语言较前更加炉火纯青。如果说《西藏,隐秘岁月》有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影子,《世纪之邀》是卡彭铁尔《回归种子》的翻版,那么《骚动的香巴拉》便是扎西达娃在这些锻炼的基础上,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和西藏神秘环境与宗教文化自然书写所著就的大成篇。因此我们在对文本的细读中不难发现,对《骚动的香巴拉》的研究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本文试图从神秘主义叙事视角来分析《骚动的香巴拉》这部作品具有魅力的原因。

    一、神秘主义与文学

    (一)神秘主义

    “根据《牛津词典》,‘神秘’(mystique)一词最早用于1545年,意思是‘未被人的思维认识过,或是人的思维不能理解的,超出了理智或一般知识认识的范围’。” [1]62周保欣在《当代审美思潮中的神秘主义叙事》中谈道:“神秘主义是广义的和不可言说的,它既可指某种现象,也可以是一种感觉和体验;既可以是一种文化、思想或精神,也可以是某种不证自明的超验存在。它的核心内容就是具有理性无法理解、语言无法表达的“神谕”特质,强调的都是不可知论和人的有限性。”[2]由此可见,神秘之感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神秘主义则通过各种各样的形式与人们接触,让人们对未知产生 “超验”感受。

    (二)神秘主义与文学

    毛峰在《神秘主义诗学》一书中采用独具特色的文化诗学的视角将神秘主义定义为一种把握世界、把握生命的诗性世界观。唐·库比特认为神秘主义“作为一种文学类型,其详细的论述不可言喻者,使用色情的隐喻描述纯灵性的问题,并用视觉语言谈论不可见者。”[3]22可见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神秘主义和文学都有着密切关系,古往今来,许多文学作品都充斥着神秘主义色彩。在西方,古希腊的《荷马史诗》,文艺复兴时期但丁的《神曲》,塞万提斯的《唐吉可德》到如今颇受读者喜爱的《哈利波特》《暮光之城》等等。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神秘主义与中国传统小说的关系做了梳理:“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小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讫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4]29.276纵观我国古代文学,从上古神话、志怪小说、唐传奇到明清小说,《盘古开天》《山海经》《聊斋志异》《西游记》等等文学作品皆运用和保留了光怪陆离、形态各异的神秘文化。20世纪中前期,革命现实主义应时代和社会的需要,成为当时的主流文学,与此同时,在主流意识形态受到束缚的情况下,与革命现实主义相违背的神秘主义叙事只能被边缘化,甚至隐退。但到了80年代,“随着创作主体意识的宣扬,思维科学、心理学、问题热的研究热潮,都给小说创作以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作家们不再满足于对生活作环环相扣的因果再现,而倾向于增强表现性,减弱叙事性,追求超越本体的象征性和主题的多义性。”[5]加之当时大量西方文艺思潮涌进,特别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译介,在此背景下,神秘主义借助寻根文学、先锋文学等力量,在新时期文学作品中回归,众多作家如贾平凹、余华、马原、格非、残雪等等,纷纷进行了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文学创作,而扎西达娃也正是这诸多作家中的一位。

    二、《骚动的香巴拉》中的神秘主义叙事

    “叙事(narrative)在修辞意义上,指某人在特定场合出于特定目的向某人讲述某事的发生。”[6]172 “而神秘叙事顾名思义就是某人在特定场合运用神秘的手段讲述某事的发生。”[7]因此在解读扎西达娃《骚动的香巴拉》的神秘主义叙事时,我们重点是要探讨扎西达娃在作品中运用了什么神秘手段来叙事,即可从叙事结构,神秘意识,神秘事项,神秘意象四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空间并置式叙述结构

    “空间并置是弗兰克提出的一个概念,它首先是针对传统时间艺术而言,强调打破叙述的时间流,并置地放列那些或大或小的意义单位,是文本的统一性存在于空间关系中”,[8]以至于文本在不连续的意义单元中产生神秘的特效。

    《骚动的香巴拉》主要描写的三群人,人物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而将这庞大的人物系统串联起来的,是主人公达瓦次仁。小时候的达瓦次仁,是备受压迫的色岗·多吉次珠家的小儿子,是凯西公社里一个放羊娃,他结识了贡帕拉山守护神贝吉曲珍,与康巴流浪汉中的琼姬成了好朋友。当凯西庄园的女主人才旺娜姆从拉萨来到凯西公社,看见贫穷的多吉次珠一家后,便将他一同带回拉萨的凯西公馆。之后,达瓦次仁开始了他在拉萨的成长生活,直到最后离开了凯西公馆。

    扎西达娃虽以达瓦次仁的成长作为小说的一条串联线,但故事并不是按达瓦次仁从小到大的成长顺序安排,而是打破达瓦次仁成长的时间流,将达瓦次仁小时候生活在凯西公社的事情与成年后在拉萨的成长生活交叉叙述,将现在和过去不断交叉出现,借以凯西公社和拉萨为两处不同的空间单元,使得作品的统一性存在于空间中而不是时间中。因此,我们方可理解作品中多处情节发展的不合理性,如:贝吉曲珍为何会成为幽灵跟随达瓦次仁来到拉萨的凯西公馆;拉萨凯西公馆里的袖珍小狗是从哪里来的;达瓦次仁的三哥群培罗桑出现在拉萨时,为什么是失去性功能的。扎西达娃将这些疑问的答案在后文中一一交代,贝吉曲珍在达瓦次仁还在凯西公社时就已去世,袖珍小狗是达瓦次仁在凯西公社放羊时与鹰争夺所得,群培罗桑在凯西公社犯了错,被自家大哥打伤所致。这种将人物的发展依托于空间中而非时间里的安排,在作品中比比皆是,前面的情节为后文埋下的铺垫恰到好处,一方面环环相扣的情节有足够的魅力吸引读者阅读,另一方面,紧密的叙述结构也反映作者在小说撰写上具有很强的逻辑能力,可见扎西达娃在落笔之前,文中每个人物的命运走向已了然心中。

    同时,作者运用空间并置式叙述结构,让人物不断在现在、过去中来回摇摆,设计种种迷宫强化事件本身的神秘,在他“精心”排列的叙事下,文本显示出异于传统逻辑叙事文本的结构,给文章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二)神秘意识——宗教信仰

    小说是以西藏为背景,众所周知,西藏位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对于外来人,这里的蓝天白云或许有着别样的风采,但对于世世代代在这片高原上生活的人们,在高海拔气候,贫瘠的土壤,恶劣且封闭的环境中,在很多不能解释和不能战胜的现象面前,他们只能转而拥抱宗教,因为“宗教是对被认为能够指导和控制自然与人生进程的超人力量的迎合和抚慰。”[9]42渗透到藏民们生活方方面面中的宗教,无不影响扎西达娃这位土生土长的藏族作家,《骚动的香巴拉》中也无不透露着藏民族浓烈的宗教信仰:当凯西公社的人们听康巴流浪人说中央允许西藏人信教时,他们在公社干部面前虽不敢流露出欣喜,但都暗中感谢流浪人带来了金子般美好的消息。康巴流浪人朝拜垮倒的寺庙,坚定地认为寺庙虽然垮掉了,但是它的灵魂在地下,跑不了。还有康巴流浪人世世代代所追寻的“香巴拉”,传说中是一片绝尘净域,是藏传佛教徒追求的理想净土,所以当达瓦次仁看出流浪人所用的地图是西藏地图,流浪人希望他可以标出“香巴拉”所在地时,流浪人中的尊者,一名老人却恼怒地认为:“世人梦寐以求的‘希望之乡’,不会被随随便便找到,得靠你的一条腿去寻找,还要靠菩萨显灵。”[10]277

    在作品中,扎西达娃一方面自然地流露出西藏人浓烈的宗教信仰,另一方面,通过宗教信仰,揭示文章的主旨。“香巴拉”是梦想,是渴望,象征着作品中一个个灵魂的渴望。才旺娜姆的“香巴拉”是能再回到凯西庄园的时代,她还是受人膜拜的农奴主,他与情人索郎云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管家色岗·多吉次珠一家的“香巴拉”是将女儿嫁给有权力的公社干部,从而摆脱无情的压迫;达瓦次仁被才旺娜姆带到了拉萨,努力学做一名优秀的管家,渴望在这里出人头地……这些骚动的灵魂在作品里交织,渴望着被救赎,但事实是才旺娜姆成天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一遍遍的呼唤着索朗云丹的姓名;多吉次珠一家的女儿最后也难逃命运的压迫;作品的最后,达瓦次仁离开了凯西公馆,在拉萨以拉三轮车为生,他在正月十五,西藏人迎请未来佛的仪式中,同挤在他身边的人们一样,热泪盈眶,口中喃喃地念诵着神的名字。

    宗教信仰是指人们对宗教极度的相信和尊敬,并把它奉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作为一种神秘意识,扎西达娃将其用于神秘主义叙事中,一方面利用了读者与藏民族宗教信仰之间的不可触摸性,通过距离让读者产生陌生化的感受,从而产生神秘之感。另一方面,用宗教信仰象征文本中人物的梦想,其不可触摸性暗指了每个人物梦想破灭的结局。

    (三)神秘事项

    1.梦境

    梦境,是人类一项非常独特的无意识的精神活动所产生的情境,人们只要一谈起它,便会想到它被冠有的神奇、奇怪等形容词。梦境之所以神秘,因为它构建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很多现实生活中办不到,看不见的都可以实现。但是它的时空往往是杂乱的,其延续不是依赖空间、事件的变化,而是依靠做梦人的视角转换。小说共分为三部,每一部都是以凯西·才旺娜姆的梦境开头,且梦境内容都是她和她的情人索朗云丹开车去往凯西公社的路上。凯西·才旺娜姆是小说中梦境最多的一个人,她坐在车里时做梦,在书房里写回忆录时做梦,生病时做梦……更神奇的是她的性欲也是在梦里得到满足的,她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也都是在梦里受孕生出来的:第一个梦是她将自己幻化成一头母鹿喝了一位刚开关出来的高僧的污垢,受孕生下了女儿德央;第二个受孕梦是和她的情人亚桑·索郎云丹在一起,生下儿子次旦仁青;第三个梦是她来到一个叫“碧达”的古老王国,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美丽的女乞丐,被带到大臣的寝宫,为大臣生下一个女儿,这就是她的小女儿梅朵。扎西达娃在《骚动的香巴拉》中,创造出了大量的神秘梦境,文本中人物的梦境和现实交替在一起,反映小说人物内心的精神表现,同时,这些充满神秘氛围的梦境,在促进情节发展的同时,让小说带有一种神秘的艺术特色。

    2.宿命

    佛教认为,众生六道中轮回转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作品中,宿命表现既有“必然性”又有“偶然性”。其“必然性”表现在它的内在规定性,这种规定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换言之,“环境孕养了一代代人特定的思想和行为,从而产生一套固定的生存准则与模式,每一个体都在这种公认的准则与模式中生死。”[11]管家色岗·多吉次珠一家就是带有深刻宿命的家庭,在西藏民主改革和文化大革命中,凯西庄园被摧毁,昔日农奴主凯西家的管家色岗·多吉次珠一家住在坍塌的凯西公园的黑暗角落里,备受压迫。作为大哥的阿旺平措,在弟弟犯了错误,面对一群公社的权力人物云集门外时,他弯下腰,脸上是一副听天由命任其发落的悲凉。

    宿命的“偶然性”体现在命运通过一个个偶然的、神秘的事件来操纵和主宰人们的命运的。色岗·多吉次珠的儿子群培罗桑和女儿德吉也难逃这种“偶然性”的命运安排。多吉次珠家的三儿子群培罗桑不甘心在凯西公社被压迫,来到拉萨做非法勾当,当弟弟达瓦次仁让他回去时,他愤愤地说你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出来。尽管他在非法勾当中谋取了暴利,有了富足的生活,可还是在一次为一个老板买货的过程中丢失了一箱金子,被人追杀,逼着他偷了才旺娜姆家的银马鞍,被法院判刑八年。试图要向命运反抗的群培罗桑,一切偶然事件早已在他的命运中安排好,他唯一可做的是承认自己的宿命。多吉次珠家的小女儿德吉被公社书记轮珠诺布批准去水萝卜房为干部们掺茶,又被民兵连长格巴派去给李勇华“出夜差”,当多吉次珠一家以为自家的小女儿可以因此嫁给一位干部,逃离贫穷的家庭时,她却在麦场上杀了民兵连长格巴的弟弟,而被格巴枪杀。

    扎西达娃以西藏民主改革和文化大革命为背景,通过作品表现出西藏动荡社会中的各阶层生活面貌,为读者揭示了宿命的社会动因:社会中滋生的霸权意识对个人的命运具有绝对威慑力,个人失去自身命运的掌控权,任人宰割。扎西达娃利用宿命这一神秘事项赋予了作品中的人物很强烈的神秘色彩,读者也通过对宿命这一神秘事项独特的情绪体验,在与文章中的人物命运产生共鸣同时,感受到了命运的庄严神圣性与使命运发生变化原因的微小性的极大悬殊,感叹命运的荒诞与无常。

    (四)神秘意象

    在中国传统文学中,意象指“主观情意和外在物象相融合的心象。”[12]230神秘意象“则是指那些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文学意象,它是亦真亦幻的艺术形象,具有物化的超现实的特点。”[13]

    1.鬼神意象

    扎西达娃在作品中塑造了一个半人半鬼半神的形象——贝吉曲珍。她年轻时,一次跟一个牧羊青年在贡帕拉山上做爱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山崩,他们一同被卷进石流中,青年死了,她奇迹般生还,并能从嘴巴里吐出一块块古代金币,她因此被认定为贡帕拉山、凯西庄园和凯西家族的保护神。半人半神的她,守在村外的水磨房里,掌管着凯西村民的生育,在死后,她的灵魂在一个秋天的晚上悄悄离开凯西村,变成了幽灵,住在才旺娜姆拉萨的家里,只有达瓦次仁可以看见她。她庞大的身躯可以占据一排三人坐的沙发,长满霉菌般白霜似的脸庞,绿色的萤火在她身上跳跃。她常常在黑夜里精神十足找达瓦次仁交谈,她非常可爱,当达瓦次仁不理她时,她会装作生气,在才旺娜姆家里捣乱,让达瓦次仁不得不主动理她。她也非常的善良,给予了达瓦次仁非常多的帮助,这种情况直到凯西家的命座——银马鞍丢失,这个可爱的老太婆彻底离开了拉萨,回到凯西乡间继续做贡帕拉山的保护神。

    扎西达娃塑造的贝吉曲珍鬼神形象具体生动,情态逼真,个性鲜明,她具有人鬼神合一的特点:鬼的面貌,神的善良和法力,人对性热爱的天性。通过这个虚幻的鬼神形象与主人公达瓦次仁的交往,反映了人物真心的内在性情,刻画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丰富了人物的性格。

    2.动物意象

    《骚动的香巴拉》中对动物意象的塑造,使动物具有了人类主体精神的意蕴象征,成为了自然生命的主体。琼姬的身份随着情节的进展在不断地变化,最开始是以康巴流浪人的身份出现,她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善于做生意;后因为一件信物被确定为西藏一支古代贵族世家的遗留人,最后成为了一名有才气的作词家。但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身份,她实际上是喜马拉雅山麓的热带丛林里的一只千年巨纹女王,在与一名印度高僧作战中失败后,僧人将她变为人形,并将她转世脱胎于一个古老的西藏贵族世家。脱胎换骨、重新修炼的琼姬能够通过移心术掌握人类知识,因此她窃取了作词家贝拉的创作。但她终因抵挡不住达瓦次仁爱情的诱惑,违背了她永远不能与人类的男性进行性行为接触的限制,被达瓦次仁返本溯源的还原成了她生命最原始的物质形态:一只巨大的淡绿色蚊子。除此外,才旺娜姆的小女儿梅朵在军队中喂养的四只猪,是遥远的扎巴巾王国的四名海军。凯西公社的羊群里的三只绵羊具有灵性,能够对犯了错的山羊进行教诲并接受山羊的忏悔,后在某一天它们转世成了三个年轻的僧人。通过这些在文本中由动物形象异化成人,具有人的特征的形象塑造,将真实人生与虚幻相交叠,显得极为荒诞,给予读者灵性虚幻的审美体验,是作品神秘主义叙事的重要体现。

    结语:

    “任何一名受过本民族文化的熏陶,接受了本民族文化滋养的作家,在其文学创作过程中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表现出该民族的审美理想和审美情趣。”[14]扎西达娃作为一名西藏本土的作家,从小跟随父母在西藏生活,他的血液里流淌着这片神秘高原的血液,其对神秘主义的书写,除开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为其提供的新的创作观念和表现手法,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处于西藏本土神秘文化的熏陶中。《骚动的香巴拉》以空间并置式结构,通过宗教信仰、神秘事项、神秘意象的叙事,给予读者神秘之感。通过宗教信仰对本民族神秘文化进行书写,他表示西藏人在这颗孤独,充满着危机、忧伤和不幸的地球上,从来没有绝望过,人们会在经历了无数次循环的劫难后,从一切无知和痛苦中获得解脱,这充分了表现出了作者深刻的民族自信;通过对梦境的关注,塑造了隽永深刻的意境;通过人物的宿命揭露了社会的动荡给西藏各阶层人们带来的压迫和苦难;通过对神秘意象的塑造,进行人性的挖掘,给予读者灵性虚幻的审美体验的同时,拓宽了作品的审美维度和深度。

    本文通过对《骚动的香巴拉》中神秘主义叙事的解读,使本是凌乱神秘的作品在我们的面前清晰起来,而我们也不得不赞叹扎西达娃将魔幻现实主义表现手法和本土神秘文化自然的合二为一。

    参考文献:

    [1][罗马尼亚]米希尔·埃里亚德.神秘主义、巫术与文化风尚[M].宋立道,鲁奇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62.

    [2]周保欣.当代审美思潮中的神秘主义叙事[J].安徽师范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5):541.

    [3][英]唐·库比特.后现代神秘主义[M].王志成,郑斌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2.

    [4]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29: 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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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扎西达娃.中国小说50强(1978—2000)骚动的香巴拉[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277.

    [11]张光芒,张立杰.论沈从文小说的宿命意识[J].山东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4) :23.

    [12]赵炎秋,毛宣国.文学理论教程[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2004:230.

    [13]涂建华.神秘意象在小说结构中的作用[J].写作,2002(1):6.

    [14]李建.尘埃落定的神秘主义叙事与藏族苯教文化[J].齐鲁期刊,2008(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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