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政治文献中日同形词日译研究——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为例

叶栩邑，朱鹏霄

基于语料库的政治文献中日同形词日译研究——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为例

叶栩邑，朱鹏霄

（天津外国语大学 日语学院）

中日同形词在形态和概念意义上具有相似性，在数量和比重上占有优势性，在政治文献翻译中要特别关注这一特殊词群。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的中日文本为分析素材，从语体、词语使用频率与线性序列情况等方面详述中日同形词的特征及其翻译方法。受政治文献的文体特征影响，中日同形词在翻译时容易出现译词较为生硬、使用频率过低等问题，因此需要考虑文本可读性进行相应处理。在线性序列方面，要注意组合的结构对应、结合强度、功能表达以及是否符合目标语言的用语习惯等问题，统筹处理形式与形式、形式与意义、意义与功能之间的共选关系。

中日同形词；
政治文献；
语料库；
翻译

中日同形词由于在形态、意义以及部分音韵上具有相似性，历来是中日对比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从数量及其分布情况来看，日语『現代国語辞典』（共计77 000词）中，二字以上汉语词为31 797词，其中中日同形词高达13 026词，占日语词汇的16.9%（王蜀豫，2001）。从基于中日语义差异的分类情况来看，传统的分类调查中，同形同义词占词群整体的72.5%到90.4%，在比重上占绝对优势（文化庁，1978；
曽根博隆，1988；
西川和男，1991；
橘純信，1994；
王蜀豫，2001）。中日同形词这种形态和概念意义上的相似性、数量和比重上的优势性，再加上因中日词汇体系划分不同导致的语体差异，使得在进行政治文献翻译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一特殊词‍群。

中日同形词因其特殊性成为中日语言对比研究的焦点之一，国内涌现出众多研究成果。现有研究多通过实例归纳分析中日同形词在中日语义用法上的差异（大河内康憲，1992；
曲维，1995等），还有尝试对比研究的方法，分设不同项目或类别进行差异考察，总结中日同形词的差异类型和特征（潘钧，1995；
施建军、洪洁，2013；
施建军，2016等）。

语料库语言学的兴起为对比语言学和翻译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Sinclair（1991，1996，2004）的共选理论聚焦双语词语的组合行为异同，特别是被对比词语在形式、意义和功能层面的差异特征，为同形词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

从文本特征来看，政治文献语言风格正式，结构严谨，用词规范，多为官方用语，属于政治文体。受政治文献的文本特征影响，在中译日的翻译实践中，译者更倾向于使用语体特性相对正式的汉语词。朱鹏霄（2019）以习近平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5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四个日文译本为对象，对比分析了中国媒体的译出文本和日本媒体的译入文本，发现日文译本多用汉语词汇，与日本同类文本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翻译研究的不断深入，诸多以政治文献为对象的翻译研究把目标锁定在中日同形词这一特殊词群上，从多角度进行调查和研究。修刚和米原千秋（2016）以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的中日同形词翻译情况为例，基于功能主义目的论对日本受众进行问卷调查，分析总结翻译策略以提高受众对译本的认可度。李钰婧（2017）以中日同形近义词为对象，以问卷形式调查日本受众的认知情况并总结翻译策略。崔亚蕾（2019）对比了不同译本中同形词的翻译情况，通过问卷调查和译本分析，考察翻译目的对翻译策略及翻译方法产生的影响，并总结了针对中日同形词的翻译策略。童富智和修刚（2020）以扩展意义单位模型为分析框架，对比分析了中日对应词的语义韵差异。

有关政治文献中的同形词翻译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尚存以下几点缺憾。第一，在研究对象上，同形词研究多见于中日对比语言学，从翻译角度特别是基于同形词词群特征及政治文献特征进行的针对性研究还有待深入。从同形词类别来看，研究多集中于同形近义词和同形异义词，对概念意义高度相似、所占比重较高的同形同义词的研究较为有限。第二，在研究方法和考察单位上，同形词研究多以质性分析和个案研究为主，缺少系统性的量化调查。随着相关学科的发展，考察的对象单位不应局限于对象词本身，需要利用语料库等手段，从线性序列关系等方面进行客观考察和综合分析。第三，在研究角度上，现有政治文献中的同形词研究多围绕受众感知进行问卷调查，在此基础上进行翻译评价，总结翻译策略。从词群及文本本身的语言特征出发，分析翻译情况、总结特征规律的研究亟待加强。针对以上问题，本文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中日文本为分析素材，运用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①和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BCCWJ系统②进行检索并分析中日同形词的相关数据。

受日语的词汇体系特征、中日同形词的词群特征以及政治文献的文体特征的联动影响，在进行中日同形词翻译时，对于对象词语体的把握显得尤为重要。在汉语中，语体和文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着眼于语言学，后者着眼于文章学。“语体是为了适应不同的交际需要而形成的语文体式，它是修辞规律的间接体现者。”（黄伯荣、廖序东，2016：238）因为非语言因素（交际领域、目的、对象和方式等）的不同，语言产生了一定的音调、词语、句式、修辞方式等方面的特点，这些特点的综合体就构成了语体。

以语体为对象的研究多以篇章为单位进行，但宮島達夫（1994）的研究着眼于词语这一单位，从垂直和水平两个方向分析了词汇语体的分布情况。其中，垂直分布体现了目标词语与日常用语的距离，水平分布体现了中日书面语和词汇体系的语体差异。日语词汇体系中，同一语义指向可能同时存在汉语词、和语词、外来词多种对应形式，根据场景区别使用。因此，即便是概念意义高度相似的中日同形词也可能在语体、使用频率等方面存在明显差异。

（1）党领导人民已经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③

党は人民を指導してすでに世界が嘱目する成果を収めた。④

日语词汇体系的水平分布差异实际上反映的是在不同的交际领域和交际目的下使用场景中的词汇选择结果，这种使用场景的限定直接导致词汇使用频率的差异。“瞩目”一词在汉语BCC语料库中的检索结果为6 753例，在日语BCCWJ系统中的检索结果仅为4例。根据佐藤理史（2011）关于文本理解阅读的参数指标计算，语料库中的低出现率是影响文本可读性的重要因素。

（2）中华人民共和国走过了光辉的历程。

中華人民共和国は輝かしい歴程をたどってきた。

（3）这种精神是凝心聚力的兴国之魂、强国之魂。

この精神は、人々の心と力を一つに結束させる興国の魂、国家を強くする魂である。

（4）必须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激发全社会团结奋进的强大力量。

主旋律を高揚し、プラスのエネルギーを伝え、社会全体が団結して前進する強い力を引き出さ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5）只有这样，才能把党的十八大精神学得更加深入、领会得更加透彻、贯彻得更加自觉。

そうしてこそ、第十八回党大会の精神をより掘り下げて学習し、より透徹して理解し、より自覚的に貫徹することができる。

表1 对象词在BCCWJ中的词频统计情况

对象词（日语）频数词频（每百万词） 歴程90.086 03 興国100.095 59 主旋律210.252 07 透徹430.411 04

上述实例在进行翻译时均以对应的同形词作为译词，虽然在概念意义上与源语言未有显著差异，但这些对应词在目标语言中的出现频率较低，实际使用较为受限。如表1所示，即便在规模达1亿词的语料库中进行检索，出现频数也低于50，这容易降低文本的可读性，影响受众对内容的理解。

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是语言系统中的两种根本关系。“组合关系反映的是词形与语境中其他词形组成的从左到右的横向线性序列（linear sequence）关系。”（卫乃兴，2011：11）横向轴上出现的词语组合体（syntagm）涵盖多种情况，本节主要聚焦中日同形词，从组合的频度、强度和句法结构等角度对同形词的搭配情况和翻译策略进行具体分析。

1 搭配习惯及组合的频率

根据Sinclair（1991，1996，2004）的共选理论，搭配揭示词与词的共选，即节点词与搭配词的共选，一个词形的选定直接影响下一个词形的选择，这种选择往往受到语义、语用、文化等因素的影响。中日同形词，尤其是在概念意义高度相似的情况下作为节点词，在转换为目标语言时更要注意与搭配词的关系，注意整体搭配的准确性和自然度，使其符合目标语言的搭配习惯。

在基于辞典释义的传统分类调查中，“成立”一词被划分为同形同义词，中日间的概念意义高度相似，使用频率也相对均衡。然而，根据中日对译语料库⑤的数据统计发现，中日间的相互对应率（mutual correspondence）并不高。相互对应率是Altenberg（1999）提出的概念，指双语对译语料库中语法结构或词汇相互被译的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MC为相互对应率，At和Bt分别代表词语A和词语B在目标语言（target language，TL）中的出现频数，As和Bs分别代表词语A和词语B在源语言（source language，SL）中的出现频数。“成立”一词在中日语料库中的译本对应数据如下：

A：成立，B：成立（する）

源语言为汉语的情况：As=294，Bt=166

源语言为日语的情况：Bs=57，At=64

由此可知，“成立”的相互对应率仅65.5％，作为中日同形同义词，这种对应率并不算高。以下例子是“成立”的非对应情况，可以看出节点词与搭配词的相互限制是影响相互对应率的一个重要因素。

（6）双方已商定在中美战略安全对话框架内成立网络工作组，并将加紧研究这个问题。

双方は中米戦略安全保障対話の枠内でインターネット・ワークグループを設置し、この問題についての研究を加速していくことを決めた。

（7）建议各成员国和观察员国也成立类似社会团体，增进各国人民相互了解和传统友谊。

加盟諸国とオブザーバー国も同様の社会団体を設立し、各国人民の相互理解と伝統的友情を増進することを提案したい。

（8）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的成立，充分表明拉美正在积极推进拉美独立运动先驱们倡导的团结协作、共同发展的梦想。

ラテンアメリカやカリブ諸国共同体（CELAC）の発足は、ラテンアメリカ独立運動の先駆者たちが提唱した連帯協力、共同発展という夢の実現をラテンアメリカが積極的に促していることを余すところなく示している。

（9）我们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始终代表广大青年、赢得广大青年、依靠广大青‍年。

私たちの党は創立当時からずっと広範な青年を代表し、広範な青年を獲得し、広範な青年に依拠してきた。

（10）明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也是联合国成立70周年。

来年は世界反ファシズム戦争と中国人民抗日戦争一の勝利七十周年で、また国連創設七十周年でもある。

以例（6）的搭配序列为考察目标，源语言中“成立”与“～组”形成动宾搭配，以译词「グループ」为节点词进行对照考察，结果如表2所示。其中，MI值反映了搭配的典型程度，数值越高越具有典型性。

表2 「グループ」在BCCWJ中的检索结果

动宾搭配频数MI值 グループを作る938.66 グループを形成する179.93 グループを築く109.91 グループを結成する911.14 グループを率いる810.16 グループを募集する810.18 グループを構成する78.63 グループを紹介する67.10 グループを組む68.73 （中略） グループを設置する36.97

「グループ」在BCCWJ系统中检索出来的总频数为8 789例，其中动宾搭配数500例。在「グループ＋を＋動詞」的模式检索下未出现与动词「成立する」的相关联搭配。在高频共现词上，中日存在着较大差异。动词「成立する」的高频共现宾语同样与汉语存在不同的搭配情况。

表3 「成立する」在BCCWJ中的检索结果

动宾搭配频数MI值 法案を成立する2211.26 法を成立する207.37 関係を成立する176.92 調停を成立する1311.77 それを成立する84.08 これを成立する73.99 合意を成立する59.62 社会を成立する55.40

通过BCCWJ系统检索可得「成立する」的总频数为4 117例，其中动宾搭配数294例。从表3可以看出，在「〜＋を成立する」的检索模式下，共现词群的语义特征更偏向于法律、法案或者是某种关系上的成立，而非组织、机构、团体上的成立。这种语义上的差异更为隐性，因此在翻译时，相较于中日间存在较大语义差异的对象词，同形词更容易产生误译问题。越是相似度高的中日同形词，在翻译时越要注意摆脱概念意义的局限性，要从语义组合关系考察共现词群，选择符合搭配习惯的译词。

2 组合的结构及结合强度

政治文献中常见的固定短语或固化的临时短语，内涵丰富，富有特色，其中四字格的使用尤为明显，亦是政治文献翻译研究的焦点之一。与印欧语系等异质性较强的语言不同，汉语和日语之间存在着汉字这一联系，因此无论在形态结构还是意义表达上，两种语言间更容易出现对应的情况。但汉语中固定的组合结构或逐渐固化的临时组合结构，在进行翻译时能否按照相同形态结构进行处理，组合的结构是否松散，是否符合目标语言的使用习惯等，都是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其中体现着复杂的共选关系。

（11）读书可以让人保持思想活力，让人得到智慧启发，让人滋养浩然之气。

読書は、思想活力を保たせてくれ、インスピレーションを与えてくれ、正大で剛直な精神を養ってくれる。

（12）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人民の幸せな生活へのあこがれこそわれわれの奮闘目標である。

（13）实现伟大目标需要坚忍不拔的努力。

偉大な目標を達成するには堅忍不抜の努力が必要である。

上述例句中，汉语原文的组合结合度较高，甚至出现了高结合度的成语，日语译文均以同形态进行对应，但这种对应也存在一些问题。在目标语言中难以实现源语言组合的高结合度，直接导致了低使用率。在日语BCCWJ系统中，临时短语「思想活力」和「奮闘目標」的检索结果为0。即便存在同形态成语对应的「堅忍不抜」，该词在日语中的出现频数也较低，仅为个位数，对文本可读性产生了一定负面影响。翻译实践中这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使得形式、意义、功能的共选更为多样化。

（14）我们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われわれは治に居て乱を忘れず、憂患意識を強めなければならない。分かることは分かるが、分からないことは分からない。

（15）希望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和社会各界增强忧患意识，利用有利时机和条件，研究解决制约发展的突出问题，为澳门长远发展夯实基础。

澳門特別行政区政府と社会各界が危機意識を強め、有利な時機や条件を利用して、発展を制約している際立った問題の解決を検討し、澳門の長期的な発展のために基礎を打ち固めるよう願っている。

上述例句在处理形式与形式、形式与意义、形式与功能的关系时，进行了不同的侧重与选择以期达到一定的平衡。例（14）虽较好地实现了形式与意义的对应，但「憂患意識」在日语中组合结合度较低，在BCCWJ系统中的检索结果为0。例（15）通过「危機」与「意識」的组合提高了结合强度，降低形式对等以避免低使用‍率。

3 句法结构的差异性处理

在处理中日同形词的翻译问题时，除了形态意义上要注意差异性处理，还要格外注意中日词类不对等造成的句法结构上的差异。熊可欣和玉岡賀津雄（2014：39）以中日同形词的二字词为对象调查了其词类对应情况（见表4）。

表4 中日同形二字词的词类对应关系

表4数据显示，1 383例的中日同形二字词有近半数存在词类不对等的情况。这种词性上的差异比形态意义上的差异更为隐性，特别是日语中存在自他动词等问题，容易出现因词性差异而导致的误用、误译（庵功雄，2008；
王燦娟，2012等）。由于词类对应关系等方面存在差异，概念相似度较高的中日同形词在翻译时需进行结构上的调整以实现句法功能上的对应，下面分几种典型情况进行具体分析。

3.1 词类不对等

汉语中为形容词而对应日语是动词，这是中日同形词词类不对应的一种常见类型。如下例所示，对象词在源语言中为形容词，在目标语言中则以动词形式进行对应以实现与原文相对应的句法功能。

（16）党性和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

党性と人民性は従来から一致し、統一したものである。

下面例子中，由于对象词在日语中缺少动词、副词等词性用法，译文在结构形式上进行了调整以实现与原文相近的功能和意义表达。

（17）既要重视成功，更要宽容失败，完善好人才评价指挥棒作用，为人才发挥作用、施展才华提供更加广阔的天地。

成功を重視する一方、失敗に寛容に対応し、人材評価の指導的役割を完全なものにし、人材が役割を発揮し、才能を発揮するためにさらに広々とした空間を提供する必要がある。

（18）努力把核心价值观的要求变成日常的行为准则，进而形成自觉奉行的信念理念。

中核的価値観の要求を日常の行動の準則に変え、自覚をもって信奉する信念・理念を形成すべく努め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3.2 添加接尾辞弥补功能缺失

如下例所示，译文通过“汉语词词根+接尾辞「的」”这一形式实现了与汉语原文对应词相当的句法功能。但需要注意的是，译文在进行翻译时不仅要符合目标语言的语法规范、使用习惯，还要注意通过添加接尾辞「的」带来的意义上的变化。

（19）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篇大文章，邓小平同志为它确定了基本思路和基本原则，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这篇大文章上都写下了精彩的篇章。

中国の特色ある社会主義を堅持し発展させることは大きなテーマで、鄧小平同志はそのために基本的な考え方と基本原則を定め、江沢民同志を核心とする党の第三世代中央指導グループ、胡錦濤同志を総書記とする党中央はこの大きなテーマについて素晴らしい一章を記した。

下例中，「健康な＋N」多指身体健康，多与疾病、病痛相对；
「健康的＋N」则多指积极的、健康的，多与颓废相对。二者在意义上存在微妙的差异，翻译时尤其要注意区别处理。

表5 「基本」与后方共现名词的组合情况在BCCWJ中的检索结果

组合情况频数组合情况频数 基本的な考え方406基本的な原則23 基本的考え方168基本的原則13 基本の考え方7基本の原則0 基本考え方×基本原則191

（20）领导干部应该把学习作为一种追求、一种爱好、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做到好学乐学。

指導幹部は学習を一種の追求、一種の趣味、一種の健康的な生活様式とし、学習を愛し、学習を楽しみと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3.3 及物性差异

日语中的动词根据意义上是否对其他事物产生影响，形态上是否存在宾语，是否存在被动态，以此区分自他动词。汉语不存在自他动词的概念，黄伯荣和廖序东（2011）根据是否带宾语把动词分为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中日间动宾结构的对应关系十分复杂，根据修刚（1993：49）的分类，主要存在以下几种对应关系。

表6 中日动宾结构的对应关系

日语对应形式例 中文动宾结构相同对应为动宾结构①同形对应②异形对应 关门/ドアを閉じる（が閉じる）提高物价/値段をあげる（があがる） 不同1. ～に自動詞成为老师/先生になる 2. ～が自動詞会日语/日本語ができる 3. ～が形容詞·形容動詞想要钱/金がほしい 4. ～を自動詞离开码头/岸壁を離れる 5. ～と他動詞·自動詞姓赵/趙という 6. ～を自動詞使役发展经济/経済を発展させる 7. ～で他動詞吃食堂/食堂で食ベる

（21）我们要适应新形势下群众工作新特点新要求，深入做好组织群众、宣传群众、教育群众、服务群众工作。

われわれは新たな情勢下での大衆工作の新しい特徴と要請に応じて、大衆を組織し、大衆に働きかけ、大衆を教育し、大衆に奉仕する取り組みをきちんと行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22）科学技术是世界性的、时代性的，发展科学技术必须具有全球视野。

科学技術は世界的、時代的なものであり、科学技術を発展させるにはグローバルなビジョンを持た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例（21）中，汉语“宣传群众”形成动宾结构，然而“群众”在此结构中并非宣传的内容，而是指宣传的对象，因此在日译时以「に」格的形式进行了对应。例（22）中，日语的「発展する」本身并不具备他动词的功能，在翻译时通过转变成使役态实现与汉语动宾结构相对应的功能。

政治文献的对外翻译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树立好中国形象的重要环节。中日同形词，特别是其中的同形同义词，由于在形态和概念意义上具有相似性，在数量和比重上占有优势，是汉日翻译中容易产生误用、误译情况的特殊词群，在翻译时要谨慎处理。

本文从语体、词语使用频率与线性序列情况等方面阐述了政治文献中中日同形词的翻译特征和翻译策略。从文体特征来看，政治文献语言风格正式，结构严谨，用词规范，多为官方用语。在进行中译日翻译时，译者倾向于使用语体特征相对正式的汉语词。但是，中日词汇体系不同，即便同样属于书面语，语体的水平分布情况也不相同。因此，在翻译中日同形词时不能局限于对象词个体在形态和概念上的对应性，需要基于不同的交际功能，结合目标语言的使用习惯选择译词，避免译词过低的使用率影响政治文献翻译的可读性。

在线性序列方面，需要综合考虑组合的结构对应、结合强度、功能表达等问题，统筹处理形式与形式、形式与意义、意义与功能之间的共选关系。即便节点词在形态和概念意义上具备高度相似性，在进行翻译时也要放在线性序列中考察共现词群，确认组合的结构以及结合强度的变化情况是否符合目标语言习惯，结合词类不对等、及物性等隐性差异进行结构上的调整，以平衡形式、意义与功能之间的共选关系，确定符合目标语言搭配习惯的译词。

本研究着眼于中日同形词在翻译过程中语体、使用频率上的差异性问题，把对象词放在线性序列关系中利用语料库进行多维度考察分析。通过总结翻译策略和特征情况，以期提高政治文献的对外翻译与传播效果，推动日语翻译教学研究中政治文献的日译实践与研究。

①北京语言大学BCC现代汉语语料库是包括报刊、文学、微博、科技、综合和古汉语等多领域的大规模语料库，总字数约150亿字。

②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NINJAL-LWP for BCCWJ（NLB）（2012版）是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和Lago语言研究所共同开发的网上检索系统，该系统以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研制开发的大型语料库『現代日本語書き言葉均衡コーパス』为母体，专门用于检索动词、形容词、名词和其他词汇以及语法标记的搭配关系。

③文中所有例句原文均出自《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

④文中所有例句日译均出自『習近平国政運営を語る』第一巻。

⑤北京外国语大学日本学研究中心中日对译语料库（2003版）共收入中日双语包括小说、诗歌、散文、传记、政论、法律法规、政府工作报告等各种体裁的语料文本2 013万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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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rpus-based Study of the Japanes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Homographs in Political Documents with the First Volume ofas an Example

YE Xu-yi & ZHU Peng-xiao

Chinese and Japanese homographs with similarities in form and concept account for a considerable proportion, and should be paid more attention to in the translation of political documents. Based on the first volume of,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feature types and translation methods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homographs from two aspects, i.e. the word’s style and frequency of usage, and the linear sequence. Due to the stylistic features of political documents, the translated words are generally awkward and less used.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consider the readability of the text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In the aspect of linear sequence, the translator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structural correspondence, collocation strength, expressive function and target language expression habits, and deal with the co-selec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m and form, form and meaning, meaning and function.

Chinese and Japanese homographs; political documents; corpus; translation

H059

A

1008-665X（2022）4-0062-1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语料库的习近平著述日译文本语言特征研究”（20BYY216）；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委托项目“习近平著述及讲话日译策略研究”（TJWYZDWT1801-04）

叶栩邑，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汉日对比研究、翻译研究

朱鹏霄，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日语语言研究、翻译研究

（责任编辑：张新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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