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面子 七周年 杨雅慧
时间：2019-02-09 05:42:0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编者按:“表与里”,从哲学角度看,“表”为事物的外表现象,“里”为事物的本质和真相。表是里的外在,由表及里便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质。但真实的里往往被纷繁复杂的表象所掩盖。生活中不乏“表里如一”者,但表里不一的人和事也随处可见。且看今日的现实,有的被人加工、有的被掩盖了真实的面目。当今社会,人们都讨厌和憎恶做表面文章的人,民众尤其憎恶那些刻意制造的虚华景象……面对扭曲的“表”,我们都渴望真实的“里”。本期话题“表与里”邀您一同体味。
画家陈丹青在回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尼克松访华时说:“尼克松到上海时,凡是他要经过的大街小巷,都是鸡鸭鱼肉摆得密密匝匝,商店货物充盈,但不卖,等美国人一离开,就连夜撤走。我当时以为,虽然我们买不到,美国人也一定以为中国市井繁荣,老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并不是像国外宣传的那样,这多少也算是为国争光。可后来我到了国外,看到一些当事人的回忆文章,才知他们当时并没有受骗,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洞悉我们的种种‘奥秘’。”陈于是说:“我想,参加我国奥运会的各国朋友,也不会比美国人傻。”
陈先生的爱国心之所以受到伤害,并因此落下“习惯思维”的毛病,都是出国惹的祸。不然,不照样像我们一样至今还在为骗过美国佬儿而高兴,为奥运会赚了吆喝而骄傲么?
本来,我们这个民族就是个很爱面子的民族,陈先生说的就是我们所要的面子,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越穷越要显富,越是身体虚弱越想露露肱二头肌,只是在多数情况下,只有那些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才有资格代表国家露一鼻子。如今,与时俱进,“鸟枪换炮”,这些人不屑于干陈先生说的那种下三滥的事了,那太小儿科。
你看我们的GDP怎么样?快世界第二了,可这只是表面,里子呢,GNH(听说叫国民幸福指数)呢,差不多快位列世界倒数第二了。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国民收入才占GDP的8%,而发达国家则达55%,最穷的非洲也达到20%。有的国家的国民一天的收入超过我们一个月的收入,物价反倒比我们低。你看我们的“人均收入”过万了吧,但那只是表面,是收入几千万、几百万与几千元、几百元的平均,而里子里的农民工却一个接一个地从楼顶往下跳;你看如今的城市高楼鳞次栉比,富丽堂皇,但这也只是表面,是政绩工程,是官家与开发商联手,从土地这棵摇钱树上摇下来的真金白银,里子里的老百姓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能放张床铺的面积;我们今天已号称世界高铁第一家,可却闭口不谈效益,据说年年巨额亏损。那又怎么样?钱是纳税人的,面子、“第一”却成了他们的资本,等到将全国铁路都改造成高铁,你再嫌贵也得坐,就像如今的春运,年年都有人“坐”死,年年一票难求。更何况,你知道这会产生多少“鸡的屁”吗?我们如今的外汇储备已经多到要请人帮我们花的程度,一个乡政府的办公楼比我见过的美国某个州政府大楼还漂亮。然而你若问:为什么在有近十亿农民的农村,相当一个时期只给五百万合作医疗经费?答复是“没有钱”。怪不怪?不怪,因为前者是表,后者是里。
做表面文章,弄虚作假,欺上瞒下,这是为官的秘笈,他们虽然也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但他们心里有数,面子是他们的(面子后面有诸多好处,比如以此为“政绩”,升官又发财,比如……),而罪却是百姓受。做这种买卖虽然不得人心,但却很得官心,因此效益非同一般。
当然,做表面文章的人,也知道百姓诟病,也怕万一碰上有头脑的上司,但他们手上还有个法宝,那就是:“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于是你也“动”,我也“动”,“动”则官运亨通,不“动”就下课靠边站。天长日久,面子自然更“面子”;里子也就更“里子”。但这面子终归只能骗骗自己,想让鬼佬们相信你说的不是故事,做的不是戏,却并不那么容易。
插图/不堪一击/孙万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