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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党

    时间:2019-02-22 05:30:4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本文作者来到中共党员和民主人士居多的清江中学后,耳濡目染,接受了革命道理,立志加入共产党。从口头申请入党,到把自己当成共产党人为解放四处奔走,再到10余次递交入党申请书,前后历时37年,其中有着怎样的坚定信念与坎坷艰辛?
      
      进步校园中受到感染
      我第一次向党组织提出入党要求是1949年的春节,当时我正在开县清江中学读书。
      清江中学成立于1947年春,是开县东里一批乡绅集资创办的私立学校。学校自始至终为进步力量所主宰,全校20多名教职员,中共党员和民主人士多达10余人,占70%。中共地下党员有廖化坚、彭德之、杜之祥、刘绍堂、刘俊杰、吴野虹、谢声骥、彭子如等人。彭子如还是1926年经杨�公、张锡畴介绍入党的开县第一个共产党员。后来,中共开县温泉支部就设在校内,廖化坚任支部书记。教职工中还有民盟成员舒军、唐晓卿及进步教师肖世庸、汪和然等。学校董事长陆之龙、校长唐巨星均系当地著名的民主人士。
      清江中学第一班招生107人,我是开学后才入校的第108名学生。在这之前,我曾在开县中学第33班读过两学期,后辍学1年半,在家务过农,当过店员,做过盐生意。清江中学创办后,我才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
      学校管理很严格,对学业要求很高。每学期6门正课,有两门考试不及格者就要留级。第一班108人入学,到毕业时只有39人,其中还有几名是从开县中学转来的学生。
      学校学风很正,校园生活更活跃。廖化坚是学校教导主任兼我们一班甲组级任老师,他上音乐课教的是《义勇军进行曲》、《茶馆小调》、《古怪歌》和《民主花儿开》等进步歌曲;童军教官彭德之上“公民”课,从不照本宣科,而是讲要爱国、爱家乡,要讲平等、争自由,要做大事等;国文教师谢声骥、彭子如专门选上《水浒传》中的《拳打镇关西》、《智取生辰纲》以及《卖炭翁》、《苛政猛于虎》等课;课余时,杜之祥教学生扭秧歌、跳集体舞,年轻老师也都来参加,校园一片欢腾。
      学校办有两个壁报,最先一个叫《清江潮》,后来又增加了《旭日》。两个壁报社的社长均由我担任,但实际上是杜之祥主持,他和彭子如、谢声骥等老师审定稿件,我主要负责组稿和组织人员抄写。当时,开县温泉镇镇长、中共地下党员、著名书法家杨曾唯还为《清江潮》壁报题过词:“以清江之潮,洗涤民族之心”,影响颇大。
      1948年杜之祥来校任教时,带来不少进步书刊,如《群众》、《观察》、《大众哲学》、《中国史纲》、《辩证唯物主义入门》和郭沫若《访苏记行》等。书的表面都经过伪装,乍一看去是课本或其它书籍。他把这些书交给我,我一本本看过后,又转给其他进步同学阅读。从这一年起,学校开办了暑期学园,学生自愿参加,除补习学业外,主要传播进步思想。寒假中也举办了类似的补习斑,只是范围更小。通过一系列的活动和学习,我懂得了许多革命道理,而且上了心。
      我在进入清江中学之前,做盐生意蚀本、当店员遭骗,家里连续两年的过年猪都卖来抵账和赔偿,因而对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和国民党的贪污、腐败极为不满。于是,1947年下学期我担任学生自治会福利股长时,查出新来的事务主任黎伯祥贪污学生伙食费,十分气愤,在廖化坚老师的支持下,发动同学将其赶出了学校。我对共产党革命道理的认识更加具体,立下志向,要跟着共产党干到底。
      1948年春节期间,我去了廖化坚老师家。晚上,我们同睡一铺,摆谈了很久后,我向他提出加入共产党的请求,并表示一定好好干。廖化坚说,参加共产党可不是闹着玩的,敌人抓住了是要杀头的!我捡一句流行的绿林好汉的话说:“你都不怕我还怕?‘脑壳砍下碗大个疤’。你不是说干革命要出生入死吗?怕就不革命了。”廖化坚见我意志坚决,没再说什么,只让我好好干,并嘱咐说:“干革命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光有热情不行,还得学会斗争方法,遇事要多动脑筋,小心谨慎,不能莽闯,一切行动都得听从指挥。”
      这作为我第一次口头申请入党,没什么问题。然而由于无知,我却以为这就算是入党了,以致后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廖化坚的“助手” 秘密开展党的活动
      打这以后,我把自己当成一个共产党人,在廖老师的指挥下,开展了一系列活动,诸如送信、交通联络、打听消息、护送地下党员和民主人士、组织同学参加进步活动等等。我在学校住廖化坚老师的寝室,他有事情就吩咐我。他与外面联系通常是我先打头阵,然后他才出面;外面来找他接头,也多由我先去衔接,他们谈事情时,我就在外守护放哨。
      1949年4月14日晚上,我听从廖老师的话,回到学生寝室睡觉,一夜未眠。彭德之老师也不停地在外巡查,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15日拂晓,温泉镇方向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枪声。在廖老师的吩咐下,我扮成采买前去打听情况。原来,川东游击纵队司令赵唯率领巴北、七南两支队袭击了温汤井。这之后,国民党便派来一个团清剿游击纵队,温泉镇上驻扎了一个营。他们发现清江中学师生很活跃,欲派一个连进驻学校,经过董事长陆之龙多方疏通,总算未驻扎校中,但仍经常到校内骚挠,并到校园中搞实弹演习,进行示威。学校气氛紧张起来,廖化坚三天两头要我去温泉镇探听情况,回校后又注意学校周围动态,有些什么人来往。有时情况紧急,还要陪他到处去找地方住宿,以防不测。
      不久,中共开县地下县委书记王庸来校。王庸当时名叫王夔,是廖化坚在四川省立万县师范学校的同学,1939年在校时,王夔介绍廖化坚加入了共产党。王夔住在我的床上,当时他正患疟疾,白天,我给他抓药、熬药,端茶送饭。晚上,他们密谈,我就在外面放哨,住了好几天才走。后来才知道,王夔这次来是接廖化坚的组织关系,建立中共开县温泉支部。
      从这以后,作为开县温泉支部书记,廖化坚的事情更多了,活动延伸到温泉镇上,而我一直跟随着他。他到什么地方,有时是我先打头阵,没有问题再接他一同前去;有时同他一道去一道回;有时我一人去,回来再向他汇报。
      1949年7月的一天上午,我和廖化坚等部分老师到彭德之老师家做客,他们闲谈、打麻将,我便出去找人。在路上,我碰到了父亲的朋友陈挽澜,他在温泉区公所工作。他向我打听廖化坚是否共产党员,我说廖老师人很好,数理化文样样得行,但是一天除了上课就是唱唱歌,打打麻将,哪里也不去,不像共产党,糊弄了过去。我则从陈挽澜处打听到马上要清乡,下午便把廖老师接到我家里。这次清乡是国民党在川东搞的一次大行动,持续了3天。到我家乡负责清乡的正是陈挽澜,他带领区丁住在保办公处九鼎寺,集合保丁对有嫌疑的人家,挨户清查。我安排好廖老师后,故意在九鼎寺当众请陈挽澜到我家吃饭,他推说公事繁忙没去,但我家也没受清查。清乡结束,我送廖老师回了家。
      1949年9月,全国解放在即,国民党狗急跳墙,到处抓捕共产党员、游击队员,白色恐怖加重。学校的气氛也更加紧张起来,白天经常有国民党的部队来骚扰,晚上则有不三不四的人在校园周围游荡。10月上旬的一天夜里,董事长陆之龙传来消息,敌人要抓舒履文老师。舒履文本名舒军,是当时重庆民盟机关工作人员,1947年国民党“六一”大逮捕时被捕,关押于渣滓洞,1949年春经营救出狱,化名来校任教。廖化坚老师当即叫我把舒军和唐晓卿送离学校,使敌人扑了空。
      11月中旬,廖化坚老师叫上我,翻山越岭,摸黑避到甘家沟家兄李炳全的佃户家。期间,唐校长的父亲被国民党兵“拉肥”抓走,需筹巨额金钱取人,因而离校托人办事去了,学校群龙无首,师生纷纷离校。我当即将廖老师接回来,学校挂牌由廖化坚代理校长。但学校仍然难以维持,国民党军警特务更加猖狂,到处张牙舞爪抓捕人,声言宁肯错杀三千,也不放走一个。学校只好疏散教职工,放学生回家。廖化坚先回紫水坝家中,杜之祥到温泉镇河东亲戚家,彭德之和我留校,同他们联络。不两天,杜之祥送来一张纸条,折叠成“又”字形,要我尽快送给廖化坚,内容我不知道,只见露出外面的落款为“小D”。
      第二天早晨,我便同几位同学从我家出发,由三哥李椿华护送,抄山路绕道去了紫水坝。当晚,我们住同学廖立达家的三楼,见隔壁的房间靠墙壁摆有好几十支步枪,一问才知是紫水乡公所,便商量决定联系游击队来提取这些枪。我们给三哥写了一封信,叫他立马联络游击队前来,我们在此里应外合。信写好后,又用浆糊在面上贴一层信笺,再在上面写上几句问候的话语,很幼稚地就把这当成密信,托一位担盐的力夫带到温泉镇三哥家。我们还商量此事先不告诉廖老师,等游击队到后再告诉他,由他来指挥。
      我们白天在山上,晚上则到一些同学、熟人家住,每住一夜都要转移,真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紫水坝住了几天,不见三哥的消息,听说赵唯的游击队有一部分经麻柳乡进入了宣汉县,我们便借故看望同学去到麻柳乡,在那里大约住有一周,也没找到游击队。此时,廖化坚派人来叫我马上回去。待我赶回紫水坝,他已离家去了开县县城,留下话说他和杜之祥一道进城去了,解放在即,准备派一批人到县政府工作,让我立马赶进城去。我赶往县城途中碰见廖化坚从县城回来,他说:“开县今天已经宣布和平解放,杜之祥已留在县里工作。”这一天正是1949年12月8日。
      
      “冒牌”共产党
      我们转身回到温泉镇后,根据上级批示,“开县温泉区解放工作团”当晚在河东盐税局成立了,由一名叫陈宏基的绅士挂名任团长,廖化坚任副团长,主持全面工作。我任青年学生委员,负责组织青年学生在温泉区开展宣传,具体工作是到各保召开民众大会,宣传讲解共产党的政策、主张,安定民心,以及到各乡镇接头联系筹备接管事宜。其中关于“中共和谦假支部”的事值得说明一下。我同舒军老师一道去和谦乡安排接管工作时,当地有两名中共地下党员,除乡长杨绍周外还有一个叫陈卓轩。我们把乡公所的工作安排好后,又研究了一批青年学生名单,计约20余人,组织起来开展宣传,庆祝解放。这个名单我交给了廖化坚。由于当时和谦地下党属赵唯系统,廖化坚就将此名单转交给了他们。他们后来在移交组织关系时,将其当成党员名单一齐交回开县,这样就造成了以后的“中共和谦假支部”。
      1949年12月下旬,我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42军唐山军大。没几天,部队发下一个表格,其中有一项是曾参加什么组织,我就填了共产党。队长找我谈话,问我在什么地方入的党,既然是党员为什么没有组织关系?我不懂还有什么组织关系,就把我同廖化坚一起活动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他不信,说我是“冒充”,我不服,就跑回去找廖化坚。廖化坚对我说:“当时由于你太‘红’,怕发展你后容易暴露,后来上级又有指示停止发展,所以没吸收你入党。现在你只有以后在建团时,先加入青年团。”
      原来如此。刚解放时人们都称我是小“共产党”,我听了还心安理得,没想到情况是这样。当时暗想,幸好跑回来了,要不真的要成为一个“冒牌货”,背一辈子黑锅。谁知这事还未了结。关于擅自离开唐山军大问题,原以为我是在队长面前说了才走的,至于批准未批准,没当成一回事。可在整风学习中,意见铺天盖地而来,什么“无组织无纪律”、“脱离革命队伍”,“开小差”、当“逃兵”等等,挨不完的批评,做不完的检讨。好在组织上以教育为本,对我说:“同志们批评你无组织无纪律,是不过分的。”结论为不算“脱离革命和开小差”,勉励我要吸取教训,好好工作,努力创造条件,争取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热切希望入党到心如死灰
      闹了一阵情绪,但信仰未变,我经过不断学习,立志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翻开1950年4月14日的日记,我是这样写的:“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共产党是为人类的彻底解放,为共产主义和无产阶级事业而奋斗的政党,因此一个愿意献身共产主义的共产党员不仅应当为共产主义奋斗,而且应当确定自己为共产主义的现实而奋斗到底的革命的人生观。’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共产党员是在党的领导下为共产主义的事业而奋斗的战士,所以党员的利益与人民的、与党的利益是一致的,每个共产党员必须对民族、对革命、对本阶级、对党,表示无限忠诚,把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革命的、本阶级的与党的利益。”
      1951年秋,我被派往川东国营万县机器厂当保卫干事。这个厂是解放后利用抗战时期的第27兵工厂旧址组建的新厂,有100多名职工。我去后任青年团支部书记。当时上级指示,在工人中发展一批党员,在厂里建立党支部。我除了负责审查发展对象的政历外,还要为他们上课。经过政审,第一批确定了4名老工人,由我向他们讲解“共产党员八条标准”。1952年1月18日开始讲第一课,每周上一课,每课讲一条,每讲完一课就组织讨论,提出问题进行解答。在此期间,我也向党组织递交了申请书,而且很自信,认为这次入党是稳操胜券。然而事实却大出意料,厂里的4名积极分子入党时,我却被开除了团籍。幸好川东公安厅韩科长到万县检查工作,发现我是遭受打击报复,将我调回公安厅,支持我向上级申诉,历时近1年,才恢复了我的团籍。
      1953年1月20日,《中国青年报》在三版头条发表了以《我向坏现象作斗争竟遭受打击•团万县市工委不予支持反而开除了我的团籍》为题的来信后,我得到来自各方的支持,团四川省工委专门通知我赴成都解决了问题。对此,我很感动,认为只有共产党才能如此坚持真理,维护正义。我更加热爱党,从而对入党的要求更加迫切,连续两次向党提出申请。1953年10月25日,第3次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表达了自己的坚定决心。1956年,我第8次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后,8月11日,终于在复兴隆煤矿党总支大会上获得全票通过,名单被上报到中共北碚区委组织部。
      这时,复兴隆煤矿公私合营,组建领导班子,组织上要我去任人事科长。区公安局也欲调我回局工作,听说矿里准备安排我去搞人事,就催我赶快回局。矿总支书记尹树云对我说:“你先不要忙着走,等你入党问题批下来后再走,免得另起事端,发生不必要的变化。”可我想,既然已经报了区委,我回公安局也没出区,问题不会那么严重吧。在一科科长的催促下,我离开复兴隆煤矿,回到了北碚公安分局。
      问题果不出尹书记所料。我调回公安局,组织部将我的入党材料也转到公安局,但协理室收到后,说我的历史证明材料不齐,通知复兴隆党总支补充。于是,中共复兴隆党总支即派我当时的入党介绍人之一、保卫干部宋聚祯,亲往我家乡进行实地调查。了解情况后,宋聚祯鉴于我在解放前参加的地下党活动,在调查报告中提出我的入党候补期应由原来提的1年改为半年。
      1956年冬,北碚公安局局长刘汉山代表党组织与我谈了话。按正常程序,党代表谈话后就只等上级批示了,但是一等没有消息,再等还是没有消息。直至1957年春的一个傍晚,科长鲁远步约我去散步,谈到我入党的问题,是因为党中央通知暂时停止发展,而我补充历史材料拖延了时间,没能赶上。当时,我认为党组织说的和做的总是对的,马上向鲁科长表态,表示今后更要好好地干。可惜我当时没有思考,多问个为什么――按党章规定新党员入党是以支部大会通过为准,我是8月通过的,为何要受年底中央停止发展的限制?!因此,即便申请入党未得批准,而我在公安局未申请下放却被下放(下放就意味着踢出公安部门),都未引起我的怀疑。我一直兢兢业业工作,努力创造条件争取入党,连连不断地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虽一次又一次石沉大海,也没产生过其它想法,只觉得入党之难,难于上青天。
      “文化大革命”中,我被打成周扬黑线人物,随后又被打成“三老会”、“五一六”分子,关牛棚、遭批斗,人事保卫部门公布我的档案材料,白纸黑字写着我是“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漏划右派”、“一直系亲属被镇压”等等罪状。显然,这是北碚公安局政治部门的“杰作”。读罢,我才恍然大悟。不过,这反倒使我心安理得,幸好没入党,要不我这个“牛鬼蛇神”又会增加一条罪状――钻进党里来的异己分子,将更使我无地自容。“吐故纳新”运动中,不少老党员被清洗出党,一些所谓站队站对了的“有功”人员,纷纷被吸收入党,我所在单位居然还出现了先当党总支委员,然后再“入党”的稀奇事。这多么令人寒心!我再怎么诚心、再怎么创造条件争取,也无济于事。算了,算了!我终于死了“入党”这颗心。
      
      解开心结 投入党的怀抱
      20世纪80年代初,我奉调到北碚地方志办公室修志。一天,负责党史工作的唐宦存主任从成都开会回来,问我说:“你为什么不入党?”听到这话,我过去会感到羞愧,当时却只觉得吃惊,他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原来,唐宦存在成都开会时遇到了杜之祥,他在万县地委党史办当主任。杜向唐打听我的情况,听说我还没入党,就将我们当年在清江中学活动的情况告诉了唐。所以,唐宦存主任回来后,一方面向党组织介绍了我的情况,一方面找我谈话,动员我再次申请入党。
      入党之心,我确实早就丢掉了,但从小就接受党的教育,对党的信念可说是根深蒂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各个党派均大发展,不少朋友动员我加入他们的组织,我都一一谢绝。我的想法是:共产党我入不了,其它党派我也绝不会参加。何况党的宗旨并没变,还要继续“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因此,当不了共产党员,我也要当个“党外布尔什维克”。杜之祥的出现,勾起了我对清江中学那段历史的回忆,革命的烈火又在我心中燃烧起来。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提笔写下《要求党重新审查我的入党问题》,除了表明自己对党的坚定信念,也把积压了20多年的心结向党倾述。其中主要涉及3个问题:
      第一,家庭出身问题。我家有6弟兄、3姊妹,以兄弟排行我是老四,弟兄姊妹统算我是老七。我不到10岁时父亲逝世后便分家。由母亲抚养的有姐姐2人,弟弟2人,加上我共6人。收租35石。我在十四五岁时曾失学两年,从1947起,又一直在校读书。因此,家庭出身为地主,本人是学生。这是客观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至于是个大地主、小地主我没去考虑它,党的政策一贯是“有成份,不惟成份论,重在表现”,考查了这许多年,我的表现究竟如何?
      第二,因“四清”时,人事部门、保卫部门贴出大字报,说我是漏划右派。这恐怕是事出有因,况且当时是在所谓“揭老底”、“公布档案”的高潮中,决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但奇怪的是,直到今天,也没有人同我谈过此事,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三,“直系亲属被镇压”,这就是反属。是的,有这么一回事。我有个三哥,当过土匪(由此引起我们分家),解放前夕与游击队有联系,做过一些好事。可是,解放后他又追随混进游击队的匪首去抢劫,据说还打死了人。这是我参加革命后听说的。1951年在川东公安厅,镇反运动开始时,我就主动检举了他,检举信刊于1951年4月19日西南《新华日报》第六版,现在仍有据可查。在当时是叫大义灭亲,是划清了界线的光荣的事。谁知,公开是这样说,暗地背黑锅。未必是党的政策如此?恐怕是掌握、执行政策的人不称职吧!在革命阵营里背了30多年的黑锅,长期如是,怎不痛心。同时,按规定,弟兄并不算直系亲属。结果是好的不算,坏的则非算不可。我入不了党,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很惑疑。
      写完这封长信,我长久压抑的情绪也得以开释。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在政治上生机勃勃,经济上欣欣向荣,这种活力再次拨动了我的心弦,我要在生前完成36年的夙愿。1984年2月9日,我最后一次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我自愿申请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纲党章,服从党的决议,立志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坚贞不屈,不叛变,不投降,把党的生命视为第一生命,一切服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始终不渝,争取作一个名副其实的共产党员。”
      理想终于实现了!经北碚区地方志总编唐文光、副总编王力之介绍,中共北碚区政府办公室支部于1985年2月6日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报请北碚区委组织部批准为中共预备党员。预备期1年,按期转正。至此,我的入党问题总算挽上了一个句号。这个句号来之不易,距离我第一次口头要求入党已37年,距第一次在复兴隆煤矿党总支部通过我入党申请也已29年。这是一个多么艰难、曲折而漫长的历程,然而我对党的信念一直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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