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老城海口老城：异国情调与本土享受

时间：2019-02-21 05:28:54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三亚的蓝天碧海，绿椰白沙，的确明媚照人，倒把海口衬得暗淡了。其实海口是个内秀的城市，它的韵味从老城那里辐射出来，像海风一样漫卷这个城市，须盘桓踯躅于中才能体味。海口老城的魅力在于饱经沧桑，却波澜不惊，包容着平淡悠远的人间生活。它的存在，使海口属于海南人，而不是游客。
　　
　　老城的南洋情调
　　
　　海南第一大河南渡江从五指山脉源头流下，浩浩荡荡朝北奔向琼州海峡。江水入海之处，天高海阔，当地人称之为海口。海口立城于宋代，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
　　老城主要集中在得胜沙路和中山路一带，建筑受东南亚“南洋殖民式建筑”的影响，具有欧亚混合文化特征。漫步老城，白色的南洋骑楼、柱廊、敞廊、巴洛克风格尖顶，乍一看，十分欧化。走近仔细端详，墙面上细致的雕刻，却是富有中国民间特色的图案：百鸟朝凤、龙凤呈祥、松鹤延年……
　　海口骑楼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海口曾是中国通商重镇，在这里拥有一爿家产，成为所有下南洋的海南华侨的梦想。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在异乡打出一片天地后的海南人纷纷“叶落归根”，携带辛苦攒下的钱回乡置业建房。他们根据海南的气候特点建起了具有南洋风格的骑楼建筑。
　　尽管原来的主人在几番动乱后已经不知所终，骑楼依然保持着雅致和古朴。现在居住在此的大部分是经商者。因年代久远，墙面有的已经斑驳掉色了，一些窗户的木椽已腐蚀掉落，墙上不经意间可看到几株野草和藤蔓，两棵年代久远的凤凰树正好生在骑楼的走廊内，刚柔相济地依附在一起。蜿蜒而斑驳的骑楼如美人迟暮，鬓角染着无尽的沧桑，虽然褪了昔日芳华，但她的神韵却不萎谢，隐有一段绮丽非凡的身世，藏着几番悱恻动人的传奇……
　　骑楼下面的店铺很深。因为是黄金路段，店铺的生意日夜红火。当一楼的生意喧嚣热闹时，二三楼却是一片静谧。漫步在廊柱林立的骑楼过道里，你不必担心骄阳暴晒和雨水淋湿。数百年的闹市繁华都被这些色彩斑驳的老房子目睹过，一切如过眼烟云，只有老街的血脉传承依旧。
　　里弄里有些人家从前是商贾官绅，至今仍保留着大宅古屋。从得胜沙路建设银行旁边的小巷内进50米，有纪念海南第一个进士王佐的“西天庙”，是当地人求学从文的祈祷之地。再进200米则是供奉关羽的“关圣庙”。从解放路电信局旁边的小路内进50米，是中共琼崖第一次代表大会会址，民国时期也是一家同情革命的富商民居。位于中山路63号的邱氏宗祠坐落在骑楼之间，门面低矮，毫不显眼，两扇厚重的古旧木门虚掩着，推门进入，里面竟别有洞天。这是一座典型的具有明清建筑风格的大民宅。据65岁的屋主邱庆年介绍，这幢古宅是清道光年间所建，建此屋的祖先名叫邱成顺，做陶瓷生意赚了钱后，就在中山路建房置产，建成了这幢规模较大的邱宗祠。从邱成顺到现在，已是第７代了，邱家一脉香火旺盛，从这幢古宅里繁衍出100多个邱家后代。
　　老城是海口的坐标，缄默伫立在这座城市的坐标轴上，记载着一个城市的历史和变迁。
　　
　　浮生半日老爸茶
　　
　　海口老城的小街巷中，嵌着许多老爸茶店。“老爸”茶店，顾名思义，便是老爸们相聚喝茶的地方。据说它的兴起和归侨有着密切的关系。19世纪末，得胜沙路竖起了美丽的骑楼建筑，新街面对海口的长堤码头，商贾往来，货流相接，很快就成为当时海南的商业中心。一些回乡的老华侨，就在得胜沙经营起新式茶店，供应红茶、咖啡、牛奶、西式糕点等，方便来往客商驻足休息。规模大些的茶店，还向茶客提供汤面、粥粉，以及海南最地道的小吃：番薯汤、绿豆汤、木薯汤、鹌鹑蛋煮白木耳、木薯煎米果、煎粽、猪杂等等，甜的咸的应有尽有，花样繁多，很受客人的欢迎。渐渐地，老爸茶店取代了传统的茶店，在海口风靡开来。
　　100多年过去了，茶店的经营方式并没有多大变化。店堂的陈设，还是同样的简陋，没有什么装修，临街一间铺面，排个十张八张桌凳。茶客往往是住在附近闲情的中老年人，也有偶尔路过的，大多数彼此互相认识，不必预先预约，街头巷尾相逢，“走，吃茶去”，一句话，便往茶店里钻。茶店的服务也好，不分贵贱一律笑脸相迎。海南的老爸们特别清闲，常常一壶茶，几块糕点，从大清早一直泡到下午黄昏，一结账，也不过几元钱。
　　地道的海口人，是深谙茶中滋味的，“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孤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清汗，平生不平事，全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许多人的一天，从老爸茶开始，也在老爸茶中结束。
　　在老城的骑楼老树下，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
　　
　　老城里的饕餮生涯
　　
　　清晨8点钟的时候，破晓的海日尚糯糯的，不是那么暴烈。跟着那些趿拉着拖鞋的男男女女走向老城深处，你能发现绝好的海南粉当早餐：早已烫熟凉却的米粉放在碗里，加入牛肉干、鱿鱼丝、瘦肉酥、芝麻、酸豆角、黑豆芽以及香脆的花生、虾仁，少许盐和酱油，爱吃辣的加点辣椒酱，最后淋上一勺用黑木耳、竹笋等熬成的卤汁，用筷子拌匀，香气四溢。这种五颜六色的海南粉很容易让人上瘾。千万别把整碗粉一下子吃光，因为海南粉别于其他各地粉面的吃法，就是碗中还剩少许时，你可以先向店家免费添加一些酱汁，然后在一个密封的汤锅中舀出鲜美的螺汤或海蚌汤，加进去掺和着吃。
　　傍晚时分，去寻觅海南鸡饭的店摊。玻璃罩顶上吊着一只只黄澄澄、胀鼓鼓的肥鸡，案头上一块大砧板，一把锋利的菜刀，一杆秤，一位腰缠围裙的师傅站在跟前，这就是了。
　　海南鸡饭，说白了不过是白斩鸡配米饭而已。但那鸡的美味在于肉脆、骨软、味鲜、肥而不腻。有“港岛四大才子”之称的蔡澜对海南鸡饭很有见地：要骨头周围的肉略微桃色，鸡的骨髓还是带着血的，才算合格。懂得吃海南鸡的人，最享受那层皮，吃鸡的皮，吸鸡骨中的髓，大乐也。
　　那米饭也非常出名，生米用烫过鸡的水面浮油配炸香干葱炒过后再放入另一个锅中煮，煮饭的水也是用刚才烫鸡的汤。用鸡汤煮出来的饭，一粒粒独立成形，包着一层鸡油，吃时淋上酱油、蒜茸及特制的红辣椒。单单是白饭，不吃鸡肉，已是天下美味。
　　到了夜色稍浓时，随便找家小店，让店主用砍刀在新鲜的椰子上挖开一小洞，插入吸管，呼呼噜噜喝个痛快，然后抠出白生生的椰肉，嘎吱嘎吱地嚼；或者去喝一碗“清补凉”，那是用花生、空心粉、新鲜椰肉、红枣、西瓜粒、菠萝粒、鹌鹑蛋、绿豆、薏米、芋头、西瓜，还有椰奶等调和而成的消暑饮品，像广东一带的凉茶一样降火清热，味道可比凉茶美多了。
　　（责编　朱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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