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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话:膨胀的隐喻|历史的隐喻与神话的现实

    时间:2019-02-10 05:40:4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关键词:神话思维 隐喻 诗性智慧 当代西方文学   摘 要:从理论上讲,神话戏剧性地表现了我们隐藏最深的本能生活和宇宙中人类的原始意识,它体现着一种文化的原始意象,作为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深层积淀,神话思维便渗透于西方文学中,尤其是当代西方作家力图透过神话内蕴去表达现代人的困惑,去探求生命的意义,神话在现代文本中的大规模引入与渗透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深刻性,并且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特殊的审美体验和阅读经验,而这都来自于神话思维所特有的隐喻式表达。
      
      神话丰盈的乳汁哺育了西方文学,早已是学界不争的论题,这一论题也为中国以及其他国家地区文学祖源于神话的相类旁证资料所证实。更为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讲,神话戏剧性地表现了我们隐藏最深的本能生活和宇宙中人类的原始意识,它体现着一种文化的原始意象,作为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深层积淀,神话思维便渗透于西方文学特别是二十世纪文学中。在此,“神话思维”的内涵所指并不仅仅限于传统意义所谓的以具体形象的神话故事的方式浑然一体地揭示人的存在,诠释先民对社会和世界的理解,还在于先民的那种没有任何成规约束的思维想象是如此的海阔天空、自由不羁、奇异浪漫。于是,意大利历史学家维柯在其巨著《新科学》里提出了一个著名的概念:诗性智慧。按照他的理解,“诗性智慧”是处于人类历史前夜的原始人特有的一种智力功能,他们在对陌生物新奇感的刺激下,以惊人的感觉和想象去创造出一个神话世界,维柯认为:“他们就叫做‘诗人’,‘诗人’在希腊文里就是‘创造者’。”①那么,诗就是创造的意思,“诗性智慧”就是“创造的智慧”。它以感性冲动为主体,通过以己度物的隐喻方式进行想象的创造。神话思维的出发点即诗性智慧。而那个到处充满神灵的世界只不过是人类自己的投影而已,是人自己构设的一个隐喻世界、象征世界,它所指射和隐喻的只不过是人类自身。隐喻便是浓缩的神话,神话则是膨胀的隐喻。原型批评的权威――加拿大文学理论家弗莱也认为神话就是“一个完全隐喻的世界”②。在隐喻的背后,熔铸着现代人生命深处的情感,灵魂深处的体悟。
      “隐喻”一词发轫于古希腊,亚里斯多德认为,隐喻就是“用一个表示某物的词借喻他物,这个词便成了隐喻词,其适用范围包括以属喻种、以种喻属、以种喻种和彼此类推”③。但隐喻不只是表达手段,“不是游离于语言之外的一种装饰品,而是人类体验世界、思维和生活的一种方式”④。维柯所言“诗性智慧”就是一种隐喻式思维,一种神话思维。神话正如符号学家卡西尔所指出的,它并不是按照逻辑思维的方式来看待事物,而是有其独特的“神话思维”方式,即“隐喻思维”,语言的逻辑思维功能和抽象概念实际上只是在神话的隐喻思维和具体概念的基础上才得以形成和发展的。这就意味着,人类的全部知识和全部文化从根本上就并不是建立在逻辑概念和逻辑思维的基础之上的,而是建立在隐喻这种先于逻辑的概念和表达方式上。⑤在原始人看来,物我同化,天人合一,天地之间一切都能够互通、转化,他们凭借直觉可以将有形的客体与无形的内涵同时感知。我们现代人往往只能感知事物的外部特征,然后再靠理性思维的帮助去推理、判断、分析出事物的内涵。而原始人却在感知某个客体的同时,便以不可思议的直觉,以发达的无意识把握能力感知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内容。比如,在神话时代,光并不是一种独立存在的视觉实体。由于光能使在黑暗中消失隐匿的东西现出清晰的形状,于是经过一种自然的隐喻转换,光便成了心灵清晰状态时的一个标记――智慧,又因为燃烧发光的火能给身体带来温暖,所以在远古时代,人们“所理解的智慧之光的概念很容易包含着热情激昂的意思”,火的相互引燃也“象征性地同人类心灵的特征联系起来,即心灵能够经过迅速的传授用它的光和热―――智慧和热情去点燃别的心灵”⑥。
      在原始神话思维或前逻辑之后向逻辑思维发展的过程中,人类的隐喻思维能力受到限制,但隐喻作为思维结构的一种基本方式仍然长存于人类与心灵的深处。从事人种学、神话学研究的学者曾一再呼吁人类回返原始思维、重视整体和直觉地把握世界,借助于隐喻认识神话的内涵,也借助于隐喻认识世界的寓意。在人性受到挤兑、存在面临困境的现代社会,这一呼吁并不无针对性,因为隐喻不仅使“说者”具有曲折表达能力,还让“听者”领悟到世界的多重意义。如果说古希腊史诗的诗性智慧表现于对隐喻能力的原始性崇拜,那么,在现代哲学兴起的情势下,诗性智慧以隐喻的方式完成了向神话的复归。现代象征强调以隐喻暗示来识读生活的奥秘,这类作品表现的重点不在其所描述的事实本身,而是作者通过整个作品,从主题题材到结构形式及内容表述的象征性描写,来传达作者外在于所叙事情本身的主观意图和观念倾向,使得象征的含义更内在,更深刻,也更含蓄深广,正如诗人瓦雷里所说:“这意义是不能脱离那芳馥的外形的,因为它并不是牵强地附在外形的上面,像寓言式的文字―样,而是完全濡浸和溶解在形体里面,如太阳的光和热之不能分离。”⑦隐喻的目的即在于作家通过暗示以表“意会”之意,“难言”之情,在精练的意象中,凝聚作者的思想感情,概括对人生哲理的思索,表现积郁苦怨和向往追求。隐喻成了联系客观世界、作者、作品和读者的纽带,极大地丰富和开拓了文学艺术审美创造的天地,加强了作者对内在生命的感受、理解、把握的深广度。先民们通过“坦塔罗斯的苦难”揭示出人生的尴尬与困惑;通过“潘多拉的盒子”喻指充满痛苦灾难而又不无希望的人生;通过“农神女儿和冥王哈得斯”、“普罗米修斯盗火”来表现自然界的秩序和文明的进化。而深蕴神话原型的后世作品便颇具一种含而不露、雍容大度的风范。神话在现代文本中的大规模引入与渗透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深刻性,并且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特殊的审美体验和阅读经验,而这都来自于神话思维所特有的隐喻式表达。
      在《圣经》神话中反复讲到了“水”,如著名的诺亚方舟故事,也是希伯来人的洪水再生神话。有趣的是,在对整个世界文化的宏观考察中,我们发现,几乎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洪水再生神话。而且,这种神话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即世界万物皆诞生于浩瀚无涯的原始大水之中。古巴比伦最早的文献就已追叙大洪水时期为记史之始,其洪水传说和人类再生故事与诺亚方舟如出一辙。希腊的洪水再生神话更是惊人类似,主神宙斯为自己在人间酿造的各种罪恶震惊,决定用洪水毁灭全人类。滔天洪水如期而至,万物灭绝,唯有一对夫妇由于事先得到普罗米修斯的警告,双双乘船逃过灭顶之灾。洪水过后,他们受到神谕的启示,用大地母亲的骨骼(石头)再造人类。和上述民族地域相隔遥远的印第安人,也同样存在大量的洪水再生神话。基督教洗礼仪式中的水一方面象征着洗去原罪的污浊,另一方面又象征着即将开始的精神上的新生,耶稣在井边对撒玛利亚妇人讲道时说自己赐予人类的“活水”会成为生命的泉源,涌流不息。而对于西方文学来说,古希腊神话和《圣经》神话都产生了不容置疑的影响作用,或者说,体现着文化原始意象的神话已作为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深层积淀而渗透于文学中。于是,水透过神话,这个隐喻的世界,具有了朦胧诗意下的厚重意蕴。虽然,时光荏苒,逻辑意识与推理判断终于随着语言的发生而产生了,神话作为最初蕴含一切的语言文化结构终至于解体,但貌似万能的语言有时也无法以理性和逻辑诉说人类内心隐秘的生命冲动、情感及灵魂深处的体悟。现代人类身处纷乱的世界,背负由此而产生的怀疑与忧虑,内心潜藏着无以言说的复杂情感。当敏感的当代西方作家面对现代人的困惑正如原始初民面对混沌不可知的大自然一样无法解释和排解时,只好以诗一般的神话思维方式将情感的痛楚、心灵的失落通过神话象征符号得以诉说与化解。
      艾略特借《荒原》第四章“水淹之死”里的腓尼基水手弗莱巴斯沉溺于欲望的大海不能自拔而遭毁灭的故事为后世人敲响了警钟。福克纳《喧哗与骚动》中的雨像不祥之雾笼罩着主人公,充满了死亡的阴暗气息。劳伦斯运用神话象征和隐喻来结构小说更是有目共睹,《虹》中布兰文家族第一代汤姆之死的情节就带有特殊的象征意义。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老汤姆被滚滚洪水吞没,这一意象代表着一个田园牧歌式的旧时代的终结,但洪水过去,一个新的纪元即将开始。《亚伦的杖杆》里的主人公通过长笛表达他的精神需求,这只被劳伦斯称为“黑色权力之杖”的长笛竟开出了红色的百合花,象征着主人公在与妻子长期争吵之后重又找回自我,此时作者将百合花与水源相连,展现了另一个“生命”意象,也预示主人公亚伦死后会将长笛扔进河中。长笛像小说中的其他隐喻一样是有生命的,长笛在河里是会复活的。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非洲裔美国黑人女性作家托里•莫里森在《宠儿》中也大胆地运用了水的意象和象征。她以诗化现实主义的手法将丰富的象征和隐晦的意象与黑人历史文化和主人公的心理真实结合起来,从而巧妙地深化了全书的主题,重现了“黑人经历的诗一般的美妙和痛苦”⑧。在小说《宠儿》中,当奴隶制带来的苦难已成为不堪承受的重负之时,大雨开始吞没一切,冲走一切生命的迹象,只剩下被铁链锁在一起的四十六名黑奴在雨中苦苦挣扎。雨意外地为保罗•D(Paul•D)和他的同伴们带来了逃生的可能,使他们得以逃出噩梦一般的阿尔弗来德监狱,让过去的耻辱―――牲畜似的劳作、女人的哭喊、鞭笞的痛苦、死亡的恐惧―――在对新生活的的憧憬中消失殆尽。像诺亚一样,保罗•D在这场毁灭之雨中活了下来,成为一名解放了的黑人,成为这个时代幸存的奴隶的代表。作家笔下的暴雨堪与战争相媲美,这令人窒息的大雨和洪水涤荡了罪恶,新生活的希望便在瓦砾和废墟之中生根、发芽。
      与水相对立的便是火,我们在诸多西方关于火的神话中所感受到的是火象征着人类的救赎,负担着人类摆脱罪恶、超越自我、走向彼岸的功能,从而具备了充分的形而上特质。犹太――基督教诸神都在火中显现,上帝现身常有火焰伴随,天使也被火和光环绕;惩罚罪恶除了通过洪水,还有火的焚烧(如火烧所多玛城);“传说中的凤凰是燃烧的鸟的形象。生命之树也可以是燃烧的树,是永烧不尽的摩西树丛,是犹太教仪式中的烛火,或者是后来神秘教派所说的‘玫瑰色十字架’”⑨。早在但丁、弥尔顿等作家的笔下,火焰对堕落、罪恶的惩罚代表着神的不可抗拒的意旨。到了二十世纪,我们仍可以在西方文学经典中发现关于火的隐喻,《荒原》里那些沉沦于欲望陷阱不能自拔的男男女女,心灵空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等待着救赎,祈求天降圣火,“烧啊烧啊烧啊”,以宗教之火、净炼之火去烧毁泛滥的情欲与罪孽。在福克纳的小说中,火常被视为神圣的东西,《喧哗与骚动》中的班吉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就是旺旺的炉火,只要望着燃烧的炉火,他那躁动的心马上就会安静下来,火隐喻着温暖和温情。火又是净化的手段, 昆丁一直希望自己和凯蒂的灵魂被地狱的火包围,愿地狱之火会烧尽旧的世界留下的罪恶和新世界给他们蒙上的耻辱,从而逃离康氏家族所处的这个骚动的世界,以火净化他们的灵魂。《押沙龙!押沙龙》的结尾是一场大火,在大火中,象征南方奴隶主罪恶的塞德潘大宅在大火中化为乌有,大宅的消亡象征着南方的败落,隐喻着塞德潘家族的毁灭,也是对南方历史的净化。《欲望号街车》中布兰奇的过去污迹斑斑,由于肉体和精神上的污垢的持续存在,她不断地重复洗澡这一净化仪式,但当水也不能使她感到干净时,便求助于水的对立物,她高喊:“火!火!火!”
      神话作为人类最初对外在事物与内在感受的朦胧识记,其深刻性就在于其隐喻所蕴涵、暗示的意义。对文学作品中的神话理解也就成为把握当代西方艺术精神的一个有效途径,可以帮助我们去透视隐匿于文本之下的丰富蕴意。透过这一个个意味深远的神话隐喻,我们体味到了作家所要倾诉的巨大丰富的情感体验,体味到了置身于荒诞世界中被异化的西方现代人所承受的心灵与肉体的双重煎熬、内心的困惑和忧虑以及对生命终极意义的不懈探求,那充满诗意的表述,也最终烛照出一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艺术世界。
      (责任编辑:水 涓)
      
      作者简介:任 媛,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南开大学在职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欧美文学。
      
      ① 维柯:《新科学》,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年,第128页。
      ②⑨ 弗莱:《批评的剖析》,陈慧、袁宪军、吴伟仁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150页,第165页。
      ③ 亚里斯多德:《诗学》,陈中梅译注,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49页。
      ④ 严世清:《隐喻理论史探》,《外国语》,1995年第五期。
      ⑤ 恩斯特•卡西尔:《语言与神话》,于晓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年,第13页。
      ⑥ 弗莱:《同一的寓言》,转引自张隆溪:《二十世纪西方文论述评》,北京:三联书店,1986年,第62页。
      ⑦ 何仲生、项晓敏:《欧美现代文学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21页。
      ⑧ 伯纳德•W•贝尔:《非洲裔美国黑人小说及其传统》,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3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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