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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湘剧“八大员”

    时间:2020-03-27 05:18:23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2012年为龙年,对湘剧来说是一个不利的年头。从7月底至10月初,不到三个月时光,刘春泉、董武炎、廖建华三位著名表演艺术家,相继跨鹤仙逝。 至此,湖南省湘剧院的“八大员”,都离我们而去了,这不仅是“省湘”的损失,也是整个湘剧乃至全省戏曲事业无可挽回的损失。

    这里说的“八大员”,是以高腔泰斗徐绍清为首的一个强力的艺术团队。按照约定俗成的排列,依次是彭俐侬、杨福鹏、张福梅、吴叔岩、董武炎、廖建华、刘春泉等。这一称号,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有了,是左大玢、王永光、陈爱珠等后起之秀,对他们师辈一种衷心的赞美。

    我和这八位表演艺术家均有数十年的交往,其中徐老是长辈,他生前曾说“我和正明是忘年交啊!”;其余的年龄大多和我不相上下,好几位还是少年时的伙伴。我们在湘剧艺术上有过多次合作,他们的为人和艺术执著追求,成为我的良师益友。他们的先后去世,使我每每陷入悲痛之中,数十年之往事,历历在目。写下这篇文字,寄托我对他们的景仰与怀念之情。

    一、成就

    徐绍清,湖南浏阳人,生于1907年。十二岁入浏阳老案堂班,拜彭申贤为师,学大靠老生,擅长高腔,三十岁即已成名,有“高腔泰斗”之誉。抗日战争时期,任湘剧抗敌宣传队第二队队长,辗转湘南桂北,演出《江汉渔歌》、《土桥之战》、《梁红玉》等宣传抗战剧目。湖南和平解放后,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二兵团政治部洞庭湘剧工作团(以下简称洞庭湘剧团,省湘剧院之前身),任副团长,1962年任湖南省湘剧院副院长、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为第二届全国政协委员。

    徐绍清一生,在舞台上塑造了众多生动的艺术形象,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琵琶上路》的张广才,《潘葛思妻》中的潘葛。在《琵琶上路》中,徐绍清始终把握对赵五娘命运的关切之情,贯串于“赞画”、“拜坟”、“道别”之中。特别是阳关道上那段“五娘儿,免悲伤”的临别赠言,细致周详地叮嘱赵五娘:“蔡伯喈奇才饱学,一定有高官显爵,你们是一贫一贵,怕他一错再错,儿要见机行事,审一个好恶”。就这几笔,真实而准确地表现了这位老者,对赵五娘的至爱深情和他丰富的生活阅历,将张广才和赵五娘“不似父女,胜似父女”之情,渲泄得淋漓尽致。在戏的结尾,他毅然删去了回顾蔡家苦难史的大段唱腔,代之以表演,凝望着远去的赵五娘,眼神里充满着别离之痛,关切之情,真是无声胜有声,致使田汉发出“世间能有几广才”之叹。《思妻》中的潘葛,将自己的妻子去为娘娘替死,这种愚忠行为,本来就不值得同情,但由于徐绍清深刻开掘人物内心的隐痛,在晚年庆寿的那天,将夫人的画相悬挂中堂,对儿子诉出了“……你娘在世,饥则进食,寒则加衣;自从儿娘去后,饥饿有谁问,寒冷只父自知之”大段晚景凄凉的感叹,以及“风吹画动”也以为是妻子来了,他竟迎了上去,徐绍清这种人性化的表演,最终博得人们对人物的理解与同情。戏剧理论家张庚说:“五十年代,我看徐绍清先生演出的《潘葛思妻》,唱腔表演极为精彩。他把封建王朝‘这一个’悲剧人物,暮年的矛盾心理,刻划得淋漓尽致,至今印象犹存,确实具有湘剧的特点。”这两出戏均为高腔,以唱为主。徐绍清高腔演唱的特点苍劲雄浑,有如黄钟大吕。他在“文革”中被迫害而死。1978年徐绍清平反昭雪,一位刻碑能手找上门来,向徐夫人表示:愿意无偿为徐绍老镌刻墓碑,只求一盒《琵琶上路》的音带。这位“高腔泰斗”的艺术,竟如此深入人心,诚为难得。

    彭俐侬,湖南长沙人,1930年出生。其父彭菊生为湘剧著名琴师。十二岁随父参加田汉领导的中兴湘剧团,进行抗日宣传活动。抗战胜利后,流动演出于洞庭湖区一带,十四岁初露头角,十七岁成为担纲旦角,擅长青衣,兼工花旦。1949年举家参加洞庭湘剧团,1962年任湖南省湘剧院副院长、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彭俐侬天生一副磁性的嗓子,唱来浑厚圆润,行腔极具特色,尤以高腔更具功力,自成一家。和徐绍清联袂演出的高腔《琵琶上路》,为其成名之作。其中有长达60多句的{清江引·放流},既无伴奏,又少动作,演唱难度较大,但她一气呵成,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准确表达了赵五娘离家寻夫时与邻居张大翁依依不舍的复杂感情。她主演的高腔《拜月记》,使湖南戏曲首次登上银幕;《打雁回窑》和《断桥》则是她的弹腔代表作。彭俐侬讲究人物塑造,她创造的赵五娘、王瑞兰、柳迎春、白素贞、岳绣英、陈三两等女性形象,将“体验”与“表现”辩证地结合起来,几乎每个人物,她都有深入的分析。例如她理解赵五娘与蔡伯喈的关系,首先是忠诚的爱,却又爱中有怨,却不是恨。赵五娘爱情的表达方式,是以坚韧的毅力和自我牺牲精神来完成丈夫临别时“侍奉双亲”的嘱托。在三年干旱的饥荒年代,赵五娘“抢粮”、“咽糠”、“卖发”、“筑坟”一系列行动,都是为了忠实于对丈夫的承诺。这种爱情的表达方式平凡而又高尚,是中国古代普通妇女美德的典型。为了更好地表现赵五娘描画遗容,便决心学画,亲身体验。在《闯帘》一折中,她把赵五娘的“一闯”发展为“三闯”,这一强化戏剧冲突,突出人物性格的艺术构思,极大地加重了戏的分量。她演主角如此,演配角亦然。《打猎回书》的二娘岳氏,只有几句道白,六句唱腔,过去一般由三流旦角扮演,她坚持“角色无大小,一台无二戏”的演员职业道德,将这一配角塑造得十分成功,可说有口皆碑。田汉赋诗赞扬彭俐侬:“唱断铜琶传上路,舞来白兔喜回书。人情深入功夫到,挥洒歌坛意自如”。著名电影理论家钟惦棐在《文艺报》撰文,赞扬彭俐侬塑造的这一配角,为“一台无二戏”的理论,作了形象的阐述。彭俐侬演戏坚持从生活出发,如《打雁回窑》之柳迎春,本是青衣当行,她分析人物虽是富家出身,但经过十八年的寒窑生活,已经从千金小姐转变为普通劳动妇女了,性格已有所发展。据此,她突破行当的拘束,熔青衣、花旦乃至大脚婆旦的表演于一炉,和谐统一于柳迎春这一人物身上,演来真实可信。

    1985年她身患绝症,不幸英年早逝。

    杨福鹏,长沙县乔口镇(今属长沙市望城区)人。生于1913年。福禄坤班第二科出身,从名靠欧元霞学大靠老生,颇得欧师真传,三十岁名声大噪。抗战时期为“抗宣”二队主力。湖南和平解放后即参加洞庭湘剧团,曾任长沙市人民政府委员。

    大靠老生杨福鹏,虽是女性,却因身材魁伟,面庞丰满,嗓音刚健醇厚,功架沉稳干净,所演《单刀会》、《水淹七军》之关羽,《杨滚教枪》之杨滚,《兄弟酒楼》之杨雄,全脱女体,身段舒展大方,威武庄重,气势磅礴。高腔《单刀会》中,雄坐船头,眼观江景,一曲“大江东去,巨浪千重叠……”,把步入老年的关羽既充满英雄气慨,又流露出似水流年,不胜苍桑之叹,表演得真实可信。早在三十年代,被观众誉为“四大女靠之首”,不让须眉。在抗日战争中,田汉的《江汉渔歌》、《土桥之战》剧中,她扮演主角阮复成和史可法。长沙“文夕大火”后,她所在的“抗宣二队”,星夜赶回长沙救灾,杨福鹏投入搭粥棚,发救济,抚慰灾民,并在废墟中搭台演戏,借以安定民心。田汉在一首诗中,赞扬她“不负期来报国心”。

    1971年因心脏病猝发去世。

    张福梅,长沙市人。生于1915年。七岁入福禄坤班学艺,主攻花旦。成名不久即息影从夫。直至1949年湖南和平解放前夕,她受地下党的影响,积极投入“迎解”和组织“戏曲艺人互助会”的活动中。八月中,参加洞庭湘剧团重返舞台。1958年任湖南省湘剧院副院长,1986年病逝。她以花旦戏与“大脚婆戏”见长,如《拨火棍》之杨排风,《王婆骂鸡》之奚素贞,白口铿锵有力,动作泼辣麻利,深受观众喜爱。

    吴叔岩,长沙县白箬铺(现属长沙市望城区)人。生于1922年。为湘剧“小生泰斗”吴绍芝长女,七岁随父习小生,后因缺小嗓而改学唱工老生。其父崇拜京剧老生余叔岩,故用此名。1942年随父入田汉领导的中兴湘剧团,1949年参加洞庭湘剧团,1974年调省艺术学校湘剧科任教,为省政协委员。1989年病逝。她九岁学会了父亲的拿手戏《林冲夜奔》,登上长沙的戏剧舞台,“九龄童”的艺名,一时名噪剧坛。后改习唱工老生。父亲吴绍芝教导她,余叔岩的唱腔,很适合湘剧弹腔借鉴。叔岩谨遵父命,潜心研究京剧“余派”咬字、运气、行腔的方法,怎样运用到湘剧弹腔中去,既不能“京剧化”,又要把“余派”唱腔的神韵,融化到湘剧弹腔中来。经数十年之努力,她的唱工戏《上天台》、《捉放曹》、《南阳关》、《庄王擂鼓》等剧,集中表现了她的声腔艺术“朴实无华,苍劲有力,行腔自如,韵味清醇”的特点,蕴涵“余派”韵味,却因腔随字转,就成了湘剧的东西,形成了她独特的演唱风格。除唱工老生之外,小生行当中的《苏秦求官》、《打侄上坟》等穷生戏,系乃父亲授,无人能与之匹敌。

    董武炎,湖南长沙市人。生于1925年。出身湘剧之家,自幼随大姐名旦董筱艳跟班学戏,师从孔清富。抗日战争时期,为“抗宣”一队最年轻队员。湖南和平解放后,参加洞庭湘剧团,再拜名净贺华元为师,成为大、二净兼工的湘剧名净。他对自己几出重头戏从文本到表演,进行了全方位的推陈出新。如《拨火棍》之孟良、《五台会兄》之杨五郎、《摸鱼闹江》之李逵、《造白袍》之张飞、《访白袍》之尉迟恭等,都是他成功塑造的舞台形象。其中的弹腔《造白袍》和高腔《访白袍》两出,可说是他一生的呕心沥血之作。时人有诗赞赏他“造、访两白袍,高弹皆精妙”,他的表演确实达到了“精妙”的艺术境界。1979年在现代戏《郭亮》中扮演的老知识分子齐树人,是一个配角,配角而获省会演一等演员奖是少有的,足见他塑造人物的艺术功力。《生死牌》中扮演贺总兵,唱腔发声以“虎音”、“膛音”为主,也适当地糅进一些“炸音”,以揭示人物的凶残,受到广大观众的赞赏,在港、台演出时评价甚高。

    廖建华,湖南长沙市人。生于1930年。出身湘剧世家,自幼随唱紫脸的父亲廖运生随班学艺,师从著名唱工老生黄洪林。抗日战争时期,参加湘剧抗敌宣传队工作,田汉看了他在《红霓关》戏中扮演的丑角“打屁虫”后,认为“竖子可教”,建议改今名。建国后参加洞庭湘剧团,成为唱靠兼工的著名老生。曾任湖南省湘剧院艺委会主任。1977年调省艺术学校湘剧科任教。廖建华十四岁即以“小玲玲”艺名登台,虽非科班出身,但得益于诸多名师教导,加以生性聪慧,能触类旁通,经数十年演出磨砺,成为功底深厚,唱靠兼工,跨老生、小生、小丑三个行当,戏路很广的名角。他在《八义图》中扮演主角程婴,抓住《出宫》、《公堂》、《释画》三个重点场子,将程婴舍己救人又背负十五年黑锅的古代义士形象,塑造得十分成功。《打棍出箱》是二靠把的“难戏”,廖建华在传统的基础上,吸收了桂剧的精华,在范仲禹出箱时“翻”、“腾”、“扑”、“跌”,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演来极为精彩。此剧成为他课堂上重点的教学剧目,已培养出三代青年演员。他与彭俐侬合作之《拜月记》,则是小生行当,他演的蒋世隆既善良朴实,又风流倜傥;小丑戏《乔老爷上轿》之主角乔溪,他把小丑、小生两个行当的表演特点糅合起来,既有丑行的幽默滑稽,又有小生的书卷气质,人物疾恶如仇,不畏强暴的个性,就在他亦庄亦谐表演中塑造出来。可以说廖建华是位近乎全材的优秀演员。

    刘春泉,长沙市人,生于1930年,出身梨园世家,四岁学戏,十岁就成为抗敌宣传队最小的队员。解放后参加洞庭湘剧团,八十年代初任湖南省湘剧院副院长、顾问,为省政协常委、省青联副主席。2012年病逝。

    春泉六岁挂牌演出《金沙滩》,一炮走红,成为省垣舞台上一颗耀眼的童星,故艺名“六岁红”。七十年的艺术实践中,刘春泉刻苦磨砺,博采众长,融陈绍益、言桂云、黄菊奎三位前辈唱工老生之长,不拘一格,在似与不似之间,终于形成了她独特的演唱风格。她擅长弹腔,其嗓音刚劲明亮,音色醇美,行腔如行云流水。她的表演潇洒大方,激情奔放。《辕门斩子》中她扮演杨六郎,因儿子违犯军令,推出斩首。佘太君、八贤王、穆桂英相继前来说情,按传统的唱法,三次都是“北路高倒板”,弦律基本一样。刘春泉则根据不同人物身份,唱出了三种不同的弦律,同时恰如其分地加进一些形体动作,改变了一味“呆唱”的古板形式。她的打鼓戏《打鼓骂曹》和《庄王擂鼓》,击鼓的技术就练了一年,但不是单纯地卖弄鼓技,而是紧密地联系人物的感情、心态,演祢衡抓住“以下傲上”,演楚庄王则是“以上伐下”的要领,前者的心态是“怒而狂”,后者则是“恨而恐”,同是打鼓戏,刘春泉演来,却是性格迥异。《生死牌》一剧,可说是刘春泉演艺的高峰,也是湘剧第二部戏曲艺术片。她扮演的主角黄伯贤,为了申张正义,不得不牺牲自己亲生女儿的复杂感情,表现得扣人心弦。在《后堂》一场,向王玉环父亲倾诉友情的唱段,起腔深沉、缓慢,继而逐渐加快,唱到激昂慷慨时,随之将头上的乌纱掼于地下,强烈地表现人物舍亲生,救玉环的决心,声情并茂,荡气回肠。《醉戏权贵》这出新编历史故事剧,是刘春泉封笔之作,她扮演的李白,以唱工本行为主,吸收靠把的做派,从人物出发,演得洒脱飘逸。主唱段“将进酒”,吸收了长沙弹词的特点,化以花腔,跌岩生姿,将李白对权贵的蔑视,个性孤傲清高,演得神形兼备,观众好评如潮。

    上述“八大员”的艺术成就,由于篇幅所限,只是概而言之。

    二、贡献

    湘剧“八大员”的艺术成就,各有千秋。他们之间在生活中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免不了磕磕碰碰,但在艺术上却能形成合力,如前所述成为省湘剧院一个强力的艺术团队,为湘剧的传承、发展、创新,作出了较大的贡献。概言之,有于下几个方面:

    (一)声腔是一个剧种最显著的特色

    徐绍清被誉为“高腔泰斗”,不仅是他高超的演唱艺术,他还掌握了300多支高腔曲牒,能灵活运用于新排剧目的圈腔配曲。特别是他在数十年高腔演唱实践和潜心研究中,把高腔表现形式的规律,归纳为“报前”、“顿”、“调子”、“衬”,“单”、“夹”、“回龙”、“割断”、“滚”,“点绛”、“英”、“娇”、“打单身,“煞尾”、“临时”、“可重吟”27字的口诀,已为戏曲音乐界所认同。说这27字:“高度概括了湘剧高腔演唱中的起唱、转接、板式、梢腔等表现形式和手法,基本上说明了高腔曲牌的变化规律,它对高腔的深入研究是极有意义的”。彭俐侬在《断桥》一剧中,为了准确表现白娘子对许仙爱、怨、恨的复杂感情,在名琴师父亲彭菊生的配合下,对白娘子“ 你的妻原不是凡间女,妻本是峨眉山一蛇仙”这一核心唱段,进行了大胆的创造,她在保留“南路”骨干音的基础上,根据人物的感情变化,在字与字、腔与腔之间拉长了距离,放慢了节奏,增加了新的音乐语汇,融化了老生某些唱腔旋律,加上精心的艺术处理,使这一唱段别开生面,不仅准确生动地表现了人物此时此地的思想感情及其变化,而且使湘剧弹腔出现了一种表现力强的新板式,在全省湘剧院团中流传开来,被省戏曲音乐界正式命名为“正南路三眼”。一个演员能为剧种创造新的板式,是值得大书一笔的。董武炎在唱腔上最大的贡献,是改造了湘剧大净一味的“虎炸”音,吸收了京剧铜锤花脸的某些唱法,让大净的唱腔变得清晰而又雄浑,这在他的《访白袍》、《造白袍》剧中,有着充分的体现;刘春泉则以弹腔见长,她的代表作《六郎斩子》、《打鼓骂曹》中的唱腔,总处在不断钻研改进的动态之中。故而圈内人说“刘老师今天唱的和昨天唱的总是不一样。”这恰恰说明戏曲演员的唱腔,是在不断变化发展之中,才能创造“新腔”。故观众说她是“花腔大王”,还有“江南杨宝森”之誉。特点在于吸收了京剧皮黄腔,但仍是湘剧,这是最可宝贵的。

    (二)创造了一种科学的配曲作曲方法

    剧院团的新排剧目,一般由作曲家作曲,演员对本生歌。显然,这种创作方法,抑制了演员个人的创造性。省湘剧院以“八大员”为主体的艺委会,采取的是另一种方式:首先由徐绍清根据唱段的内容与情感,配上相应的曲牌(行话谓之“圈腔”);第二步交主演和主配演员,根据所配曲牌,各自去鉆研、练唱,在这一过程中发挥自己的创造性;第三步集体听演员琢磨出来的唱腔,进行讨论,集思广益,予以补充丰富t第四步谱曲定稿。这种创作方式,把集体智慧和个人创造结合起来,其方法是科学的。例如现代戏《春雷》,彭俐侬扮演青年革命者潘亚雄,在发动农民群众时的主唱段“大风大浪快来了”,首先是由徐绍清配上慷慨激昂的曲牌{新水令},彭俐侬发挥创造性,跳出十四个音阶,吸取歌剧《春雷》某些东西,形成一种新的高腔,新的旋律,表现新的人物,受到业内外人士的交口称赞。

    (三)为湘剧培养了一代人材

    从50年代后期到90年代,湖南省湘剧院舞台上担纲的演员,可以说大多出自“八大员”门下。徐绍清众多弟子中,王永光最为突出,继承了《琵琶上路》、《广才扫松》、《思妻》、《古城会》等一批经典剧目,大有乃师之遗风:左大玢、陈爱珠、颜燕雨、李自然、刘韵英、庞奂丽、黄红等多为国家一级演员,均出自“彭门”。彭俐侬的代表作《琵琶记》、《拜月记、》、《打雁回窑》、《断桥》、《柜中缘》等,都分别由她们继承。左大玢的《生死牌》、《百花公主》还有所发展。其他几位老师大多如是,就不一一例举了。但有一点应该特别指出,他们的教学是无偿的,有时,老师反过来关怀学生。如吴叔岩在省艺校任教,她视学生如自己的儿女,学生生病、塌嗓或家有困难,她花自己的钱为学生买药、熬药,关怀备至。刘春泉在逝世前一年,还在日夜录制自己的300个唱段,用她自己的话说:“要为后人留点东西”。和刘春泉想法一样,董武炎、廖建华生前,各自书写了20万字的艺术回忆录,详尽地叙说了他们怎样苦练基本功,勤学传统戏,以及如何自觉地创造人物形象。

    “八大员”在教学中,不停留于口传面授,而是上升到理论的层面。徐绍清总结出授徒的“精艺六要”,这就是“学、看、问、温、教、寻”六字诀。其中的“学”,他强调学戏首先需要模仿;但模仿不是艺术,要“明其理,通其变”这就是谪学生在师承之后,不能墨守陈规,要有自己的创造。又如“看”,通常是学生多看老师演出的戏,他却提出看戏、看书、看社会的“三看”主张。“寻”就是寻师访友,学戏不要定于一尊,不要局限于一个老师,而要博采众长。这些都是他们教徒弟的共同主张,极具实效。

    (四)扩大了湘剧在全国的影响

    解放前,正如田汉所说:“我故乡的这些艺人以前主要在省城或湘水流域活动,向北到过武汉,对日抗战中到过桂林,算最远的了。”建国以后,“八大员”们创造了《琵琶上路》、《打猎回书》、《潘葛思妻》、《孟良颁兵》、《拜月记》、《生死牌》等一批经典的优秀的剧目,通过第一次全国戏曲观摩会演,多次的全国巡回演出,和《拜月记》、《生死牌》相继登上银幕,湘剧的影响扩大到京、津、沪、汉等20多个省市,以及港台地区,受到全国知名学者专家热情评论。田汉撰文指出:“湘剧也有其强烈的一面,那几乎代表了湖南人民辣椒般的性格”;在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会演期间,戏剧理论家郭汉城看了《琵琶上路》、《打猎回书》之后感叹“使我受到强烈的震惊,原来戏曲中竟有这样的珍品!”文艺理论家、诗人张光年认为:湘剧《琵琶上路》、《思凡》就是一首“剧诗”。周信芳看过《拜月记》后,说:“地方戏都来得十分优美,很值得京剧学习”。

    三、启示

    一个剧种的兴衰,最为关健的是:必须拥有一批深受观众欢迎的名演员。他们有如大厦之栋梁,支撑着、延续着剧种的生命。正是以徐绍清为代表的“八大员”(当然也包括长沙市诸多湘剧名角)的精湛艺术,创造了“文革”前十七年湘剧的黄金时代。湖南省湘剧院也成为全国十大著名地方戏剧院之一。一个剧种如果没有名演员或者在日渐衰微,那么它的生命必将枯竭,离消亡也就不远了。我想,这不应是危言耸听。

    作为演员特别是名演员自身来说,对本剧种的兴衰,应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这一点上,湘剧“八大员”具有较高的自觉性。他们从小勤学苦练,努力继承传统,却又不囿于传统,在剧目、唱腔、表演诸方面,有所创造,有所发展,促进了湘剧艺术总体水平的提高和影响的扩大。

    上述两点,我以为就是湘剧“八大员”留给我们深刻的启示。

    (责任编辑 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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