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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史亦稗 因庄因谐]庄与谐

    时间:2019-02-02 05:43:0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东坡老《题西林壁》诗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识者每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诚哉斯言。可是,还真不能因此而认定,识者既能清“当局者”所以迷,又能清“旁观者”所以清。世上之事,有些竟然不仅“当局者迷”,“旁观者”亦迷;当局、旁观两清,何其难哉。
      一个亦史亦稗的故事,竟然是个既蒙蔽“当局者”,又蒙蔽亿万“旁观者”一千余年的智者“谎言”。
      三国故事里最精彩的故事属“赤壁之战”,“赤壁之战”最精彩的片段是孔明智激周瑜。孔明见周瑜对曹操咄咄逼人的攻势正处于“战”与“降”的犹豫之中,于是献上计外之计:
      孔明曰:“愚有一计:……只须遣一介之使,扁舟送两个人到江上。操一得此两人,百万之众,皆卸甲卷旗而退矣。”……瑜又问:“果用何二人?”孔明日:“……操本好色之徒,久闻江东乔公有二女,长日大乔,次日小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操曾发誓日:吾一愿扫平四海,以成帝业;一愿得江东二乔,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恨矣。……”瑜日:“操欲得二乔,有何证验?”……孔明即时诵曹植所作《铜雀台赋》云:“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周瑜听罢,勃然大怒,离座指北而骂曰:“老贼欺吾太甚!”孔明急起止之曰:“昔单于屡侵疆界,汉天子许以公主和亲,今何惜民间二女乎?”瑜曰:“公有所不知:大乔是孙伯符将军主妇,小乔乃瑜之妻也。”孔明佯作惶恐之状,曰:“亮实不知。失口乱言,死罪!死罪!”瑜曰:“吾与老贼誓不两立!”……
      周瑜应当是个冷静的智者,他为防被孔明所欺,始则问“果用何二人?”继则问“操欲得‘二乔’,有何证验?”他决不是诸葛亮帐下的张飞、魏延等,一激将便着火的莽汉。当他真真切切听到孔明诵读“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时,方说出“吾与老贼誓不两立!”孔明自然是窃笑。读者至此,亦莫不会心而笑,为孔明的智慧所激赏。
      孔明的智慧不仅在选择激将时机的得当,更在于他创造了一个智慧的但亦“拙劣”的谎言。没有这个谎言,激将便不能奏效!――这个谎言即是导致成功的关键之旬――“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其实,假如是局外人,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谎言”――我想,当时在场的鲁肃,就知道这是“谎言”,然而,这“谎言”导致的结果却符合他坚决“联蜀抗曹”的主张,中其下怀,因此亦就不吱声了。这里所以遽下判断说它是一句拙劣的“谎言”,那是因为,作为儿子的曹植,会在《铜雀台赋》中揭露父亲曹操的好色与荒淫吗!可见,这个谎言建立于逻辑的悖论,违背了曹植原赋只能为尊隐、为贤讳,须歌功、须颂德的常识常理。
      笔者循此思路,查曹植的《铜雀台赋》原文,果然,这两旬本是“连二桥于东西兮,若太空之(虫带)蛛”――原来,铜雀台有东西两座,矗立于漳河两岸。“连二桥”是说用天桥将两台相连;“(虫带)蛛”则是彩虹,大概是文学史上最早用来比作桥梁的佳喻。
      我们说孔明之智慧,那是说他的即兴改作是如此敏捷与娴熟,韵律是这样的自然与谐和,几乎“天衣无缝”。特别是瞅准周瑜“器量窄小”的特点,巧妙地将人们最不能忍受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运用于其中,刺激他的妒火,麻痹他的缜密,终使周瑜情不能禁而勃然大怒,遂致孔明出使吴国所衔重大的也是唯一的使命――联吴抗曹大计的成功。
      作为三军统帅的周瑜。理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为什么竟然不能保持自己一贯的冷静与睿智,被一个低级的逻辑悖论所欺骗?那就是因为小乔是自己的爱妻,就是因为他是这一事件的“局中人”,因此,即使是智者,当他成为“当事人”、“局中人”,则也往往会与常人一般,致思维迟钝,被假象迷惑,入其彀而上其当。
      当然,这个故事是小说《三国演义》中的故事,所述之周瑜与孔明是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与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未必是一回事,与历史人物的周瑜与孔明亦未必是~回事。
      这里笔者还要披露的是,它还有第二层面的“谎言”,这一动听的故事,在历史的真实中,是连发生的可能也绝不会有的!
      再查历史知悉,赤壁之战发生于建安十三年,即公元208年;铜雀台造于建安十五年,是在公元210年!可能发生孔明改动《铜雀台赋》而激怒周瑜的故事吗!可见,所谓“诸葛亮智激周瑜”,原不过是稗史的民间幽默而已。
      然而,这样的一个逻辑背谬的故事却长期被奉为智慧的经典而津津乐道。假如说,周瑜之受骗,因为是身处云笼雾罩的“庐山”,是“局中人”,亦倒罢了。何以此后,作为诸多局外人,竟然没有哪个史家、哪个小说家、哪个研究者、哪个读者(读者是亿万计的!)指出那是美丽的“谎言”呢?或许因为,在长时间形成的历史文化语境中,诸葛亮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智慧的象征,已经使广大读者自觉中成了孔明的“粉丝”、孔明的“追星族”。当人们成了“粉丝”与“追星族”,就是使自己从“旁观者”而转化成为“当局者”,就自觉地“为尊隐、为贤讳,须歌功、须颂德”,就不去逆向思维,不去对偶像的诸葛亮的“妙计”作清醒的审视。
      这一“谎言”的创造还并非发生于《三国演义》成书之时,上当者有案可查的至少可以追溯到晚唐的杜牧。他有一首著名的咏史诗《赤壁》,其中这两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应当表明那时已经有了这一故事的雏形。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则有:“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用幽默的语调,故意出现了“战争叫女人走开”的“小乔”,岂不是说明苏东坡的思维中亦有孔明智激周郎故事余绪吗?杜牧与苏东坡是何等的智者,他们尚且如此,遑论凡人、常人了!――“当局者”与“旁观者”均迷于“局”,竟一至于此!看来,我们对生活中那些老是被“上天掉馅饼”骗局欺骗的人,还真该有一种宽容与理解,少一点苛责与嘲笑了。
      
      (本文编辑 陈学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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