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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得政变:冒死护卫同胞的华商:乍得

    时间:2019-02-20 05:42:5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2008年春节前夕,当国内的人们正忙着燃放爆竹、贴对联,喜迎新春佳节之际,在遥远的非洲中部,一批中资员工正在经历一场他们永生难忘的灾难:乍得共和国反政府武装乘坐大约250辆卡车,穿越沙漠奔袭首都恩贾梅纳,在总统府附近与政府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一时间,街上流弹飞舞、尸横遍野,到处是燃烧的汽车和散落的弹壳。当地一些黑人趁乱上街打劫。30多名滞留在交战区的申资企业员工无法突破枪炮的封锁安全撤离,形势十分危急。中国旅非商人连雪花和丈夫马立招带着两个儿子,冒着密集的弹雨,驾驶摩托车数次穿越“生命禁区”,将这些同胞接到自己开的新上海饭店。室外,炮声隆隆;室�,连雪花和同胞们频频碰杯,枕着恐惧,枕着炮声,度过了2008年的除夕之夜……
      
      2月1日:在炮声中向喀麦隆进发
      
      2008年2月1日,中国农历腊月二十五,乍得的早晨异常闷热。
      昨晚临睡前,连雪花接到中国驻乍得大使馆打来的电话,说乍得境内爆发战争,让他们注意安全,随时准备撤离。当晚连雪花睡得很不踏实,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她刚拉开饭店大门,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落在不远处的大街上,火光冲天而起……连雪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战争已经来到她的眼皮底下。
      连雪花赶紧掩上门。跑回屋内将丈夫马立招和两个儿子叫醒。一家人开始分头行动,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连雪花老家在浙江乐清,12年前和丈夫来乍得谋生。去年11月在恩贾梅纳开了这家新上海饭店。饭店规模虽然不算太大,只有3层38个房间,但当地华人都喜欢到这里聚会,生意一直还不错。
      外面又响起了炮声,屋顶的灰尘被震落在地。广播里说,反政府武装距离市区还有5公里。“咚咚咚”,就在这时,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谁?连雪花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不会是劫匪吧?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门。连雪花壮着胆子透过门缝一看,谢天谢地,是几名中国同胞!她赶紧开门将几名同胞让进屋里。原来,这是几位中资企业的员工。原计划今天驾车去喀麦隆,再乘飞机回国,谁知战争爆发,司机逃得无影无踪,他们只得冒险到新上海饭店来寻求帮助。刚才在路上,他们目睹一名当地人被炮弹炸飞,那种惨状,几乎摧毁他们逃难的信心。见到了连雪花,就像见到了亲人,他们与先期来到酒店里的中国同胞一一拥抱。用喜悦的泪水庆祝这短暂的欢聚。
      乍得首都恩贾梅纳约有370名华人,大部分是中资企业员工。也有少数个体华商。2月1日前,大部分同胞已由中国驻乍得大使馆安全转移出境,滞留在乍得的主要是一些个体华商。头天上午。已有10多名华人集中到新上海饭店,他们和刚来的几名中资企业员工一样,都迫切希望逃离这是非之地,而逃离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从喀麦隆转道回国。
      马立招决定开车送大家去喀麦隆。连雪花不无担忧地看着丈夫,这个时候去喀麦隆,太危险了!她不愿让丈夫去冒险,自己跳上了丰田越野车,对丈夫说:“你留下,我去!”
      “让女士和孩子先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开始往后退,没有人愿意上车。连雪花知道,他们中每个人都盼望早一点回到祖国,早一点见到亲人,可在生死考验面前,他们都愿意把生的希望首先让给弱者。连雪花的眼睛有些潮湿,她觉得此刻悲壮得很,她为这些黄皮肤的中国同胞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僵持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连雪花和当地的朋友阿布杜雷开着两辆丰田越野车向喀麦隆方向进发。从恩贾梅纳到喀麦隆边境大约20公里。一路上炮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被摧毁的房屋和炸飞的残肢。出了市区,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不少人脸贴着车跑。在郊区的一个路口,几个黑人拦住了行驶在前面的阿布杜雷的车子,朝阿布杜雷挥手。好像是说前面有危险。阿布杜雷摇下车窗,刚想问个明白,一个黑人钻进窗子拔走了车钥匙,另一个黑人把刀架在阿布杜雷的脖子上。连雪花的大儿子马骏坐在副驾驶座上。赶紧下车,用拳头打掉黑人的刀,拉起阿布杜雷就往回跑。刚跑了十几米,马骏突然想起留在车里的女同胞,又拉着阿布杜雷跑回越野车旁。此时,女同胞们已经下了车,但几本护照被黑人抢去了。马骏和阿布杜雷从黑人手里夺回护照,亡命地跑向连雪花开的越野车。几十名黑人一边追赶,一边在后面哇哇地叫着。
      马骏带着几名女同胞上了妈妈的越野车,催妈妈快点加速。连雪花被儿子着急上火地一催,手忙脚乱,油门一下踩到底,越野车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猛地窜出,一路向市区猛冲。一直开到新上海饭店,连雪花仍然不停地狂按喇叭。不明就里的马立招以为有人受了伤,急急忙忙出来查看,才知是虚惊一场。
      经过这次劫难,大家认为留在酒店比冒险去喀麦隆更安全。
      夜幕降临了,外面的枪炮声渐渐平息。广播里说,反政府武装离市区只有1公里了。明天,反政府武装会攻进城里吗?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炮声的夜晚,静得有些怕人。
      
      2月2日:两进两出“生命禁区”
      
      2月2日的黎明依然是被炮声唤醒的。
      临近中午时,反政府武装终于攻进城里,政府军组织坦克和飞机进行反击,双方在总统府附近的戴高乐大街展开激烈的巷战。戴高乐大街离新上海饭店只有1公里左右,连雪花从门缝里看见肩绑黄带的政府军不断从店门口撤退。而肩绑白带的反政府武装很快接踵而至。此时的恩贾梅纳已被炮火摧残得支离破碎,大街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流离失所的孩童蹲在街头哭泣,很多商铺店门洞开,店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
      中午12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是一名做手机生意的福建人打来的,他和另外3名福建老乡被困在了戴高乐大街一处门面房的二楼上。几个小时前,两名当地人被炮弹击中,就倒在离他们不远处,脑袋还汩汩地冒着鲜血。门面房四周的玻璃全被打碎了,墙壁被炮弹掀开了几个豁口。不时有弹片从豁口飞进屋里。戴高乐大街是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争夺的焦点,枪弹、炮弹、火箭弹不时在大街上爆炸。4名福建人无法突破枪林弹雨的封锁撤到安全地带。再等下去,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流弹打死。
      挂上电话,连雪花神情严峻,店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十几名同胞围坐在一起,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人一定要救,都是喝黄河水长大的,血脉相连啊!问题是怎么救,开越野车去,目标太大,因为弄不准车里是敌是友,交战双方谁都有可能把枪口对准越野车;徒步前去,也许还没赶到目的地就会被流弹击中。
      “我开摩托车去!”连雪花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马立招实在不放心让妻子去冒这个险!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店里除了连雪花,似乎没有人会开摩托车。救还是不救?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同胞。最后,马立招咬咬牙:“救!”
      连雪花收拾停当。和店里的人告别。马立招知道,妻子这 一去,也许就是永别,他尽力忍住眼泪,给妻子捋了捋头发,帮她扣好头盔。他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十分仔细,生怕以后会留下什么遗憾。两个儿子马骏和马骥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扑进妈妈的怀里,眼泪汩汩涌出。店里的华人都哭了,两名摩洛哥客人见状也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法语对马立招说:“中国人,太伟大了。”
      连雪花驾驶摩托车出发了。耳边不断有子弹呼啸而过,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快到戴高乐大街时,密集的枪弹更像蝗虫一样在天空飞舞,要想越过火力网去救人,无异于自寻死路。连雪花斟酌再三。决定退回到安全地带,等火力减弱时再相机行事。
      半个小时后,连雪花再次驾驶摩托车来到戴高乐大街,此时的弹雨似乎比先前更密集,连雪花又一次被逼退。
      又过了一个小时,连雪花侧耳听了听,枪炮声似乎小了一些。她不再迟疑,发动摩托车朝戴高乐大街风驰电掣一般驶去,很快找到了福建同胞所在位置。听到楼下摩托车的马达声,4位福建同胞知道,他们获救了。
      摩托车一次只能载两人。连雪花只好两进两出戴高乐大街。终于从枪林弹雨中救出4位同胞。
      
      2月3日:替酒店换一张脸
      
      2月3日,战争仍在继续,戴高乐大街依然是火力最集中的地方。
      在戴高乐大街的一头。几位做百货生意的温州老乡死死地锁住店门。躲在店里祈祷战争快点结束。由于身处战区,街上流弹飞舞。没人敢到这里抢东西。但他们隔壁是一家煤气站,昨天有十多个煤气瓶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力掀开了商店的屋顶,灼热的气流几乎让人窒息,商店的墙壁被炸得千疮百孔,如果今天再有流弹落下,后果不堪设想……
      上午11时,连雪花接到了温州老乡的求救电话。这一次,连雪花没有丝毫犹豫,驾着摩托车就出发了。战争对每个人都是一次洗礼,丈夫平时老说她胆小,可这两天,她像完全变了个人,胆子大得没了边。在枪林弹雨里闯荡了两天后,她自己都觉得,人,就该这么活。
      快到戴高乐大街时,连雪花的摩托车出了故障。没办法,她只得步行返回酒店,准备驾驶另一辆摩托车去救人。店里的两名乍得伙计一把拉住她,说:“老板娘,让我们去吧!”原来,这位勇敢的老板娘让他们从心里佩服,他们觉得有义务帮老板娘分担危险。
      几名温州商人被接来后,新上海饭店里的华人已达37位。此时,恩贾梅纳全城断水断电已经两天,无线通信也已中断。交战区已推进到总统府附近,新上海饭店这里成了非战区。一些人趁火打劫,沿街进行疯狂抢劫。从饭店门缝里往外看。有人抱着被褥、水龙头、卫生纸,有人拖着轮胎、铁皮、门框。甚至还有卫生间里的马桶。时不时有人来砸酒店的门,店里胆小的女孩被吓得哭起来。
      马立招很清楚,新上海酒店并非绝对安全。歹徒随时有可能破门而人。一旦让他们看到停在院里的皮卡车(中资企业离境时留下的)和储藏的大量物资,谁都无法抵挡乱民的疯狂。办法只有一个:团结起来,自我武装。
      马立招把妻子和两个儿子召集在一起,开了10分钟“临时家庭会议”。马立招决定。由妻子连雪花去说服住在酒店里的两名乍得客人,请他们担任酒店警卫,因为他们有两支冲锋枪;由儿子马骏、马骥武装住在酒店里的所有成年男性。必要时可威慑入侵的歹徒;对酒店进行包装,以迷惑准备打劫的歹徒。
      这两天,两名乍得客人目睹连雪花的勇敢和善良,连雪花一提出请求,他们马上就同意了。两人端着冲锋枪不时在窗口前晃悠。警告外面的人:瞧,这有武装警卫把守。
      马骏和马骥很快就把饭店里所有空酒瓶搬到楼上,准备在歹徒来袭时当手榴弹使,又给每个成年男性都划分了守卫的地盘。当同胞们拿到配发给他们的“武器”酒瓶时,都不禁哑然失笑。马骥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了,不知这样的武器算不算发明?依我看,战争史里应该记上一笔。”
      马立招也没闲着,他和住店同胞一起将看上去值钱的物资和设备全部搬到楼上,又找来许多破烂物件,堆在皮卡车和越野车上。把车子伪装成破铜烂铁。经过一番伪装,砸门的少了,一双双贪婪的眼睛也从窗户外消失了。
      
      2月4日:寻找生命之水
      
      2月4日,战争还没有结束。已经断水断电3天了。乍得常年高温,一天不喝水,就干渴得十分难受。
      马立招决定出去找水。然而,去哪里找呢?城里的居民都逃走了。他们家里的储备水要么被抢了,要么被炮火震漏了。马立招小心谨慎地在街上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马立招又逐个打电话找所有认识的乍得朋友,终于获得一条消息:乍得消防队有水卖,但价格高得吓人,10立方水要700元人民币1
      700就700吧。救命要紧。可谁去买水呢?到乍得消防队必须穿过反政府武装控制的区域,这比到戴高乐大街救人的风险更大。马立招决定亲自去跑一趟。连雪花不放心,让他和持有冲锋枪的乍得客人一起去。马立招拒绝了,说:“我走后,万一劫匪来了怎么办?我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大家的生命重要?”
      马立招终于将救命水买回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水抬进屋里,像宝贝一样看着它。这时,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经过中国大使馆与法国军事基地联络,法军答应第二天一早就派装甲车来护送23位中国公民去法军基地,然后用飞机将大家送到加蓬。
      终于可以回家了。听到这个消息。同胞们忍不住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这天晚上,37名同胞围坐在一起,像过节一样唠家常,有人面对家乡的方向举杯痛饮。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月色皎洁,每个人的心都飞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2月5日上午,法军的装甲车来到新上海饭店门口。23位同胞和马立招一家人一一告别,每个人的眼里都泪光闪闪。
      装甲车开走了,连雪花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了,这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一下变得冷清起来。由于法军核定的护送名单不能随意变动,店里还有10多名中国同胞未能随车转移。他们还要在饭店里过年。
      乍得和中国有7个小时的时差,当乍得的除夕夜幕刚刚降临时,国内的亲人可能已经看完春节晚会酣然入睡了。因连日动乱,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食物和菜肴,饭店里除了少量冰冻的虾仁、牛肉和两瓶罐头外,再也找不出别的菜了。厨师夏玉义和李国军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居然用虾仁和牛肉做出了十几种菜,每个人吃了都直夸味道好极了。大家围坐在一起。面对着故乡的方向,举杯共庆新年来临,祖国繁荣安康。
      这一晚,连雪花是面带笑容、枕着枪炮声睡着的。
      2008年元宵佳节,中国驻乍得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赶到新上海饭店向马立招一家表示感谢。陈光国参赞拉着连雪花的手说: “在乍得的华人华侨没有人在武装冲突中受伤,新上海饭店立了一功。”
      (文章在采写过程中得到了占昭昭同志的帮助,在此表示感谢。)
      
      (责编 何 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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