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峰旅社：大象、老虎和人

打开文本图片集

今年，我第三次去尼泊尔，不过，与前两次的体验不同。我没去山区，而是前往南部的特来地区（Terai），这是一片与印度接壤的热带平原。在这里的丛林中，生活着众多老虎、大象、犀牛和豹子。

“宁静”是这里的关键词。亚洲的野生动物正面临着巨大威胁。随着人口快速增加和收入提高，森林被侵蚀，动物被杀害。尼泊尔在保护野生动物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正是当地人和全体尼泊尔人付出了牺牲，才使得这一切变得可能。

虎峰旅社的来历自从我见到阿尔伯特·杜尔拍摄的印度犀牛照片后，就一直想亲眼见见这种长着盔甲般外貌的神奇动物。我看到真正的印度犀牛，也是偶然的机会。当时，我在加德满都，打算训练夏尔巴人参加越野跑，不过，喜马拉雅山区的一次飞机坠毁事件吓跑了赞助商，这件事最终没能做成。加德满都的一次聚会，让我来到了丛林中的虎峰旅社，几天后，我就生平第一次见到了犀牛，并且在一天之内看见9只。

虎峰旅社是由英国人吉姆·艾德伍德（Jim Edwards）创办的。在20世纪60年代，他想进行一次冒险，就从伦敦开车前住加德满都。不过，他住不起唯一的旅馆。好在来自俄国的旅馆老板让他在草坪上搭帐篷。更幸运的是，他带了一套礼服，因此那天晚上被邀请进旅馆吃晚宴，他遇到了时任国王的弟弟，与尼泊尔上流社会建立起关系。

随后，吉姆卖掉了车（卖车钱足够在尼泊尔生活两年），买下了一家小小的狩猎客栈，开始带领外国游客在尼泊尔南部的丛林中钓鱼和狩猎。随后，这家客栈就成了虎峰旅社，又过了一段时间，狩猎游客不见了，来的反而都是那些愿意花钱看活老虎和活犀牛的人。吉姆成功说服国王，在整个地区建立了一座國家公园——齐特万国家公园（chitwan National Park）。从此，这里就成了老虎、犀牛、豹子和野象的家。旅社的游客络绎不绝，光是政要就包括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夫妇和英国查尔斯王子。最近来的名人是美国影星迪·卡普里奥，他是一位致力于保护老虎的环保人士，已经来过多次了。

虎峰旅社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好极了。工作人员认真负责，各司其职，爱岗敬业。这里有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豪华客房，还有特色食品，全部是当地种植的有机蔬菜。突然，来了三只大象，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次寻常的奢侈旅行。

这些大象就生活在旅社附近的象营里。象营，也是虎峰旅社的一部分，这里一共有8只大象，全是雌性，根据传统，所有的大象都有个“女神”的名字，驯象人向我逐一当面介绍：希拉女神（Hira Kali），桑德拉女神（sandra Kali），斯塔女神（sita Kali）……它们都有自己的性格，有的喜欢安静独处，有的外向合群。

我们可以选择住在旅馆里，或是住在象营边的豪华帐篷里。在那儿，你可以以大象为邻居，几乎零距离观察它们的生活和玩耍，并了解象营的日常运作。

摆脱锁链的大象

一般来说，被驯养的大象永远不可能摆脱驯象者的控制，如同狗永远都要带着勒紧的链子。只是，要锁住大象，就必须使用粗大的铁链。除了被驯象师骑乘的场合，大象必须被锁住。

骑大象，是亚洲的一项特色旅游，但是真相却非常残酷。亚洲地区凡是与大象有关的景点，广泛存在虐待动物行为。大象要顶着烈日，背着坐具和游客终日行走，背部的皮肤被磨损得极为粗糙。它们也不能和同类交流，对这种具有智慧的群居动物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折磨。

在每天的工作完成后，这些大象就会被短锁链锁住脚，只能傻站在自己的排泄物里，经常导致脚的炎症。不过，虎峰旅社不这么对待自己的大象。从去年开始，它还取消了骑大象旅行。大象也不再被铁链锁住。现在，它的大象生活在用电网围成的一片面积巨大的围栏里。有足够的空间奔跑、玩耍和与同伴交流。

这是创举。不过，与驯象师预想的不同，摘掉锁链后，大象并没有发生暴动，到处乱跑。最初，他们对解放大象也是很不情愿，好在后来没有发生状况，并且大象们都高兴。看到大象在大围栏里跑动玩耍，在尘土里打滚嬉闹，驯象师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我们要进行丛林探险了，大象就陪在我们身边当保镖，驱赶犀牛和老虎等危险动物。驯象师带着大象，走在我们身边。我们就走在不时能看到虎豹足迹的林问小路上，几小时前留下的足迹还很新鲜，它们可能就藏在附近。我们没有带枪，只有竹棍。身边的大象，保证我们绝对安全。

大象一边走一边吃东西，有时会停下"用长鼻子从树上摘下一把叶子塞进嘴里。它们四处甩动大鼻子来感知环境。走在这样一只巨大的动物身边，就好比是走进了电影《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只是，大象们是我们的保镖和朋友。同一天，几个负责拍摄的旅社职员，走到一只犀牛和它的幼崽身边。犀牛出于保护幼崽的本能，向他们发动攻击。大象组成了一个圈，把人保护在内，它们开始伸直鼻子鸣叫，用鼻子拍打地面，吓得犀牛逃回了丛林中。

如果你想行动快一些，也可以选择乘坐越野车。虎峰旅社有最酷的越野车——四轮驱动的军用路虎卫士，全都是正宗的英国军用装备，几十年前从英国开到这里的，车况保养极好。虽然外表古朴，但是性能绝对可靠，这才是探险和探索的乐趣。

我们的越野车停在一处沼泽附近，马上就来了，一只犀牛，就在20米开外。它还不乐意走回林子。我很遗憾，打扰它享受泥浆了。我跳下车，打算一些照片。向导一把拉住我：“今天身边没有大象，先生。附近还有不少老虎呢。”

虎峰旅社是为了探险而建立的。后来成了最早的保护区和可持续生态旅游的先驱。在这里工作的当地人收入都不错，附近的学校也是旅社出钱建立的，它还为当地人提供作为户外向导的职业培训机会。至今，虎峰旅社仍旧传承着最初的探索精神。这里有来自欧洲的工作人员，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挣钱。相反，他们都辞去了原来收入丰厚的工作，来换取与大象和犀牛等野生动物共处的机会。下面就是关于他们的故事——为虎峰旅社和保护动物所做的贡献。

虎峰旅社的人

杰克：骑自行车看老虎的英国贵族

29岁的杰克（Jack，JB），是一家名为“猛虎之泪”（Tears of Tigers）的生态旅行社的老板和创始人。这家旅行社专门向客户销售在自然环境中观看老虎、美洲豹、豹子和雪豹等濒危猫科动物的旅行产品。他的愿望就是拯救濒临灭绝的老虎。他的背上有一个大大的老虎纹身，印证着他的心愿。他原来是虎峰旅社的野外向导，后来自立门户了。

采访：PT为作者，其他为每个故事主人公的英文名字简写

PT：杰克，现在你有自己的旅行社，带着游客去印度和尼泊尔的森林进行探险旅伉不过，这可以不是你原来的人生轨迹呀。

JB：（笑）说得对。我从哈罗公学（Harrow，英国最好的私立学校）毕业后，进入纽卡斯尔大学学习房地产管理。我父亲从事房地产行业。接班是我最初的人生设定。

PT：实话实说，你算是英国贵族家庭出身了对吧？

JB：（笑）可以这么说。典型的英国式家教。我打英式橄榄球、板球和网球。我父亲喜欢钓鱼和狩猎，是一位非常传统的英国乡绅。他捕捉松鸡和野鸡。我上学的时候，在西苏格兰地区阿奇里郡的斯特龙城堡（strone Estate）当过猎鹿场的搬运工。我在典型的英国乡村文化中长大。

PT：你在猎鹿场工作过？

JB：是的。那时我19岁，一旦有人打死鹿，我就把它拖下山。我还要负责分解，制作鹿头标本。我知道这些工艺。当时一个月能挣500英镑，还管吃管住，算是不错了。

PT：说到底，这是一份与杀害动物有关的工作，你感到难过了吗？

JB：在英国，情况还不一样。这里没有什么自然荒野了。我们只有处于人工干预下的生态系统，并且人的干預不可缺少，例如，因为没有捕食鹿的动物，必须人工控制鹿的数量。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在英国，一些地方的就业还要依靠这种休闲狩猎。不过，我个人不会以猎杀动物去取乐。

PT：大学毕业后，你就去尼泊尔当志愿者了？

JB：是的，我来到尼泊尔西部的喜马拉雅山脚下，在一个叫做霍提（Dhoti）的村子里教英语。这里非常贫穷，在下午，我会做一些援助社区发展的事情，比如改进村子的卫生状况。我还学习了尼泊尔语。

PT：一定很辛苦吧？

JB：是的，特别是在我还不会说尼泊尔语的时候。我住在一户人家中，但是因为语言不通，最初几个月一直都没什么交流。尼泊尔人害怕外国人，也不怎么信任我，甚至害怕我。不过，当我学会尼泊尔语后，情况就变了，大家能够彼此交流了解。

PT：请仔细说说你组织村民做的事儿吧。

JB：村庄大扫除之类的卫生项目。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村民们的卫生习惯：他们几乎不怎么洗澡、村子里也没有专门设计的厕所。我们想改进卫生状况，就印了一些彩页发放给村民，向他们科普卫生知识。

PT：那你后来是怎么去虎峰的？

JB：在我的志愿服务结束后，爸爸妈妈从英国来看我，我们全家在尼泊尔度假，就住在虎峰，去了就喜欢上那里了。我对老板说，我想加入，他给我八周的时间去训练，学习如何成为户外向导。

PT：那是什么时候？

JB：2010年，我当了一个季度的全职户外向导，这是一段艰辛而难忘的经历。我孤单地待在丛林中，好几个月都不能换地方。不过，等到看见老虎在门外徘徊，或者4米长的巨蟒爬进厨房（笑）的时候，一切都是值得的。

PT：你学到了什么？

JB：关于保护大自然的哲学，反偷猎和生态系统，鸟类、动物等等的知识。我身边都是热爱大自然和这片森林，喜爱老虎和大象的人。心怀保护自然的志向，与他们一起生活在丛林中，与犀牛和老虎相伴，真的是太奇妙了。我很高兴，这好像是佛教中的禅意（笑）。最后，我去加德满都的办公室，负责市场营销，向世界各地的客户推销旅行产品。

PT：现在你有自己的生意了。

JB：是的，2014年12月开始，我就自立门户了——猛虎之泪旅行社。

PT：猛虎之泪？很特别的名字。

JB：我在这里学到的是，1900年以来，97%的老虎已经消失，栖息地也支离破碎，整个物种的生存都受到巨大威胁。在齐特万，我可以近距离观察老虎，知道人类是怎么把这种动物逼上绝路的。

我想，发展旅游业是拯救老虎的唯一方法。一定要让活老虎比死老虎更值钱才行。李怕沙你是居住在中国的生物学家，肯定知道中医药对虎骨、犀角和其他珍稀动物制品的需求，因为中国人的消费，尼泊尔的动物遭殃了。如果活的更值钱，当地人一定会让它继续活下去。

PT：因此你决定通过生态旅游来保护老虎？

JB：对，我们主要在尼泊尔、印度和斯里兰卡组织野生动物观光旅行、家庭旅行、探险远征以及定制化个人探险，参加者可以有机会在野外一睹野生虎等珍稀动物的风采。现在，我们也组织前往尼泊尔干城章嘉峰的旅行团，为期两周，去山里看雪豹。

PT：雪豹可是很难看到的奇特生物。

JB：是的，这不是传统的休闲度假，而是一次真正的探索之旅。在野外看到雪豹的机会，只有50%。不过，一旦看到，保证让你过目不忘。很少的人能够有幸看到。行程长约2周，我们还要设置相机陷阱（为接近的动物自动拍照），与尼泊尔的林业官员一起干活。这可不便宜，包吃包住2500欧元，往返机票还得自理。

PT：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JB：去印度，穿越三个国家公园，骑自行车看老虎。

PT：安全吗？

JB：是的，除非年老体弱，无法猎食其他动物，老虎不会攻击人。另外，保护幼仔的雌虎也很危险。其他场合下，它们不会找麻烦。印度的护林员们，就骑着自行车穿越老虎保护区。这是我的灵感来源。我们还有熟悉老虎脾性和住所的向导。

PT：你说想要来中国，为什么？

JB：中国是虎骨与犀角等野生动物制品的市场。中国买家们让这种血腥交易经久不衰。我想知道中国人对此的想法，吸引中国游客，进行环保教育，推广生态旅行。

我还想了解中国人对保护环境的看法。在未来，中国会影响全球环境，在与你交流后，我特别想去云南。

驯象师：终生与象为伍

52岁的凯尔·库马尔（Kale Kumal，KK）的皮肤，如同象皮般粗糙。他是一位资深驯象师，负责整个象营。他就是虎峰旅社象群和驯象师的大管家。

PT：你今年52岁了，什么时候开始与大象打交道的？

KK：最初，我只是这里的工人，工作5年后，我开始与象打交道，当时22岁。

PT：为什么要和它们一起工作？

KK：我对野生动物很感兴趣，也喜欢探险和看动物。我喜欢和大象在一起，也喜欢与人交往。

PT：怕过吗？

KK：仅仅在第一天，有些紧张。

PT：驯象师的第一课是什么？

KK：首先要让大象信任你。然后学习如何骑象。不过，在你学习骑象之前，它首先要愿意让你爬到背上才行。因此，驯象师首先要花时间去喂大象，和大象待在一起，也要多向前辈学习。

你必须让大象习惯与你相处，熟悉你的气味并信任你。你不能见到它就试着向上爬。有时大象不喜欢新手，因此需要多花些时问，例如和老师傅去割草，一起骑象，一起喂象，等等。

PT：然后呢？

KK：学习指挥大象的指令以及大象的身体语言。

PT：一个人要照管几只大象？

KK：（笑）反过来问还差不多。一只雌象需要三个人。雄的需要四个人。如果两只象的关系不错，驯象师也可以相互换班。否则不行。

PT：为什么雄象需要更多人？

KK：脾气大而且喜怒无常。

PT：驯象师一天的工作状态通常是怎样的？

KK：早上五点起，给象做饭团子（稻草包大米），喂大象吃饭团子和青草。打扫笼合。然后，资深师傅去陪同大象巡游，其他人吃早饭。

在巡游过后，我们和大象就自由了。然后我们去割草，直到下午两点。可能还会有一场巡游。如果没有，大象就可以出去吃草。驯象师每天要做许多饭团子。只要不是冬天，每天下午晚些时候，大象要下河洗澡；它们不喜欢冷水。5点左右还要再喂一次。它们6点就可以休息了。然后我们也可以自由活动，放松休闲，看看电视，睡觉。

PT：工作中最难的部分是什么？

KK：每年三四月间，当青草短缺时，如何喂大象。这时，需要花好久才能割足够的青草，我们只好到更远的山上去割草。但是，大象不能去，只能留在山脚下。人有时会面临老虎的威胁，因为身边没有大象。三年前，出现过一只食人虎，一只老年雌性，弄死了好几个割草的人。

PT：这里的动物不少，你被攻击过吗？

KK：比你想的要安全。危险只存在于少数时候。有一次，我没带大象，自己去割草，惊吓到草堆里的一只犀牛。他开始攻击我，好在我有足够时间爬到树上。可是树上长着长长的刺，弄得我全身流血。我在树上呆了15分钟，直到犀牛离开。我还看到过被豹子杀死的鹿，想走近看一看。豹子倒不是什么危险东西，不过，一只老虎把鹿据为己有。我们惊扰到老虎，它反击了。大象跑过来，叫了几声，用鼻子抽打地面，保护我们，吓跑了老虎。

PT：大象会像狗一样保护人吗？

KK：是的。它们会保护驯象师。它们有更好的视力和嗅觉。当大象开始嚎叫，用鼻子抽打地面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老虎或熊之类的猛兽就在身边，要提高警惕了。

PT：关于这份工作，你最喜欢哪一方面？

KK：在丛林里与大象相伴，你会始终感觉到安全与平和。看到大象们快乐，我也很高兴，你和大象之间建立起独特的信任，我喜欢这种特殊的友谊。

PT：特别是在非洲，象牙为大象带来了殺身之祸，你怎么看待？

KK：我真想不通，怎么能去杀害大象呢？大象是人类的朋友，怎么能残害朋友呢？我真不理解那些买象牙制品的人，这和买人骨制品有什么区别？！

PT：现在虎峰不再用铁链子拴大象了。你怎么看？

KK：这是好事，没有链条，它们会更高兴，能自由玩耍和走动。之所以能这样做，是因为这里全是雌象。如果没有链条，雄象是很难控制的，它们很凶猛。

其他驯象师也认为让大象在围场里是件好事。它们愿意呆在一起，而不是单独拴上链子。最初我们也担心无法控制它们。现在只要管好两只象，“迪朋特拉女神”（Dipendra Kali）和“帕万女神”（Pawan Kali）就行了，它们互不对付，必须分开。其他的人和象都愿意合群（笑）。

詹姆斯·帕克：从拉尔夫·劳伦到丛林深处

詹姆斯（Iames Parker，IP）只有23岁。他来自英国伦敦，与杰克一样，来自英国上层社会。他放弃了伦敦时尚界的荣华，来到虎峰担任市场经理。詹姆斯热爱生活，总是情绪饱满，随时可以说笑话；渴望丰富的人生阅历。他十分懂得享受生活，喜欢优质威士忌、精工服饰和雪茄。不过，你不会想到，这么一个人，也能在丛林里安心工作。

PT：詹姆斯，你原来是时尚圈的，跟野生动物保护似乎关系不大呀。

JP：对，我原来做奢侈品零售，事业有成。我原来想去学财务管理，但是后来去做销售了。我在A&F门店工作，六个月就跳槽到位于科芬园（Covent Garden）的拉尔夫_劳伦（Ralf Lauren，高档服装品牌）门店当主管，客人包括足球明星贝克汉姆（David Beckham）等许多著名运动员和演艺界人士等名人。这是一家专属商店，全欧洲仅此一家。

PT：作为销售，你一定很成功！

JP，是的，我曾经向一个客户就卖出了价值33000英镑的衣服，这笔生意的佣金就不少！

PT：是什么让你如此年轻就有这样好的销售业绩？

JP：我想我天生自信，善于交际，巧言辞令，喜欢与人打交道。

PT：我注意到，你很幽默，能够逗乐大伙儿。

JP：是的，英式幽默。我喜欢说笑话。应当把生活作为一场冒险去享受。

PT：你在英国也有自己的生意？

JP，是的，在巴斯，我有自己的品牌和门店。品牌是Rupert&Buckleyo目前生意不错，我和合伙人一起设计。开设店面的过程简直疯狂，我得面试一票比我年龄大好多的人。

PT：你在上大学时就做生意了？

JP：对。与合伙人一起卖橄榄球袜子。许多大学的队伍都来买，销量很好。

PT：那你为什么要来虎峰？这里又没有卡地亚。

JP：我偶然遇到了虎峰的老板。他希望我加入。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就欣然接受了。一周后，我买了张单程机票，来到尼泊尔。

PT：工作让你高兴吗？我知道你拿的是尼泊尔工资。

JP：钱不是所有的。我每个月只能挣到30000卢比（不到1900元人民币），但是我在做很重要的事。我可以用营销技能，帮助虎峰和保护区。在尼泊尔地震后，游客们都害怕了。生意一度非常惨淡。现在我努力推销旅行产品，让大家知道我们还在这里，尼泊尔也已经重新开放了。

丛林之夜

在虎峰的几个晚上，大家玩得都很快乐。但我为自己不修边幅感到愧疚——只穿了一件旧短袖，—双拖鞋和短裤，所有这些还是在2013年买的。其他来吃晚餐的管理人员，不论是英国人还是尼泊尔人，都穿着熨烫过的裤子和衬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论丛林里的劳作让我们多么邋遢疲惫，晚餐总是不可忽视的正式场合。不论周围有没有大象，礼节都很重要。吃完晚饭，该喝啤酒了（在热带畅饮冰啤酒）。大家纷纷讲起了在丛林里的趣事，比如老虎来到前门，豹子钻进厨房无法脱身，野生雄象跑到营地求偶之类的。喝酒讲故事的如此有趣，不知不觉，我喝了好多啤酒。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迪卡普里奥会反复来，为什么杰克和詹姆斯会放弃英国的安逸富足生活来这里工作。虎峰有种独特的魔力，这是一个让你舒心的组织，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有趣伙伴们置身荒野，完全融入丛林、老虎和犀牛的野性环境。

卡罗尔·巴克利 美国饲养大象的救星

来自美国的卡罗尔·巴克利（Carol Buckley，CB）是个急脾气的人。她的任务就是援助世界各地的饲养大象，帮助它们缓解身心痛苦，她建立了“国际救助大象组织”（Elephant Aid International），改进世界范围内饲养大象生存条件的非营利机构。

PT：卡罗尔，你的工作真是不一般，你是人道对待大象的专家，在世界各地帮助饲养大象，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呢？

CB：很幸运，我从事我喜欢的事情。1973年时，我在加州摩尔帕克大学（Moorpark College in California）學过2年关于外来动物驯养和管理的课程。那时，我养了一只狗，两只鹦鹉，还有_只浣熊。文图拉郡对外来动物的管理十分宽松，在家都可以养长颈鹿和老虎等动物。我的一户邻居，在他家商店后院的卡车货斗里，养了一只从泰国进口的小象。

42年前的一个早上，我听见狗叫，我看见小象跑到了路上。它的名字是弗拉费（Fluffy）。我把它买下来，改名为塔拉（Tarra）。我把它养在窗外的卡车里，在晚上，它能看见我。我教它如何用沙土洗澡，我们的关系密不可分，一起成长。这就是我选择照顾大象的原因。

PT：你在美国建立了一个大象避难所对吗？

CB：对，1995年，我在田纳西州（Tennessee）为塔拉建立了一个避难所。因为养了它21年以后，我发现，可以给它提供相对较好的条件。在这里，饲养大象能过上平静的日子"有足够的生活空间，不用被人骚扰，吃到合适的食物，得到必要的照顾。我正在计划在美国南部再开办一家。目前忙着筹钱拉捐款。考虑到气候和植被，阿拉巴马州（Alabama）和佐治亚州（Georgia）比较适合。避难所会对公众开放，但不是大规模参观。我们也会有驯象师的交流培训项目，让尼泊尔和泰国的驯象师学会人道对待大象。我们没有政府投资，全靠捐款维持。好在，多数人都喜欢大象，甚至到了迷恋的程度。

PT：你对我说过你要让大象们高兴，如何判断它们的情绪呢？

CB：看它们的耳朵就伉高兴的时候，象耳朵会慢慢动弹。它们的肌肉不会紧张。也不会抬头。当大象激动的时候，会弯起尾巴。心情愉悦时，会跺脚，吼叫，跑动和触摸同类。大象是具有社交属性的动物，如果单独饲养，没有同类互动，就会变得像在动物园中那样：东倒西歪，摇头晃脑，这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

PT：饲养的大象适合用于工作吗？

CB：拉去干活对它们的健康还好。野象如果不运动，就会肌肉萎缩，骨骼脆弱，消化系统也会出问题。

PT：尼泊尔有多少用于干活的大象？

CB：约有200只，，其中在奇旺有63只属于政府。其他的归个人。

PT：养殖大象能繁殖吗？

CB：90%的饲养大象都是从野外抓来的。它们在2-7岁时就被抓住。捕捉和强迫离开象群，都会对它造成精神伤害，就像人类发生的创伤应激反应那样。

PT：现在，在尼泊尔，日坡和斯里兰卡等地，都有人象冲突，野生大象危险吗？

CB：人破坏了大象的栖息地，大象的迁徙路线上住上了人。人希望野象改百年生活习惯，但是这并不可能。在国家公园附近，冲突非常严重，还死了人。在尼泊尔，雄性大象是个麻烦。有一只名叫瓦伦迪诺（Valentino）的象，杀死了20多个人，毁坏房舍，还杀死了饲养大象。不过，另一只经常进入村庄的雄象十分文明，它会等人先通过身前的道路，还会拜访饲养雌象和它们的幼崽。它从不伤害任何人和象，所以个体间还是很大有差别的。在避难所，大象不会横迪不测。它们被当成神灵，因此不再怕人。

相关热词搜索：旅社，大象，老虎，